第229節(jié)
用過午飯后紅鸞心情煩燥,原本還是想帶著杏兒出去走走,可是后來想想還是作罷了,再遇上個宮嬤嬤或是什么人,還不如在自家三分地上發(fā)呆呢;她便吩咐杏兒等人收拾幾張竹榻,想抬到樹蔭下和杏兒等人一起閑話午睡。 竹榻剛擺好,就看到小順子急急的奔了進來,一額頭的汗水;他奔到紅鸞身邊禮都沒有行,就貼耳道:“出大事了,皇帝口諭讓文武百官上書直奏,他要退位做太上皇?!?/br> 紅鸞兩只眼睛直直的瞪著小順子,眼珠子仿佛定住不會動了,心里卻在大喊:真是大事兒,還有比這個更大的事兒嘛;她只顧著問宮中各貴人的動靜,卻忘了真正的大事兒大半兒都來自前廷而不是后宮。 “大人?”小順子被紅鸞嚇到了,伸手在她眼晃了晃:“你怎么了?” 紅鸞眨眨眼緩緩的坐在竹榻上:“我沒有什么,只是被你的話驚到而已;”她沉吟著,皇帝這樣的旨意會引起前廷和后宮多大的風浪啊,而她應該怎么做才對呢?思索著她道:“這兩天不是必要的差事,人都給我留在院中;我自會去尚勤大人那里請命的,沒有差事的人、包括女史院中的人,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出宮奴院的門?!?/br> 皇帝如今是病得糊涂了嗎,怎么可能會下這樣的旨意;他是嫌后宮不夠亂呢,還是嫌前廷不夠熱鬧?紅鸞想到昨天打發(fā)人去東宮,太子留在皇帝那里用午膳之事,她的心微微一跳:不會和太子有什么關系吧。 就如宮嬤嬤所說,如此大事出來后誰也沒有心思理會她這個小小的勤侍,和小小的宮奴院了;宮中的貴人們要么是準備明哲保身、要么是準備拼力一搏:宮里宮外的眼睛,或明或暗都盯在了前廷的龍椅之上,沒有人會再盯著她紅鸞了。 小順子霎間明白過來,立時叫人把掌理宮女們都請到女史院中,并同時讓人去守宮奴院的大門:自現(xiàn)在開始,宮奴院的大門對宮奴院的人來說就是只能進不能出了——除非是有紅鸞的手令。 紅鸞仰起頭來看著天上,如今是風云變幻的時候,只怕所有的人都沒有任何準備吧?當真是太子殿下所為,那他的城府之深絕不下于福王。 想到福王紅鸞輕輕一嘆,自假山之上見過福王后,便再沒見過他的身影;也不知道福王是去忙什么了。腦子里胡亂的冒著念頭,很多人都自她的腦中閃過,最后只余下兩個人。 一個是孟副統(tǒng)領,另外一個當然是古安平了;他們都是跟在太子身邊的人,希望他們早就有準備,不會在此次即將到來的暴風雨中有什么危險。 想到宮嬤嬤說皇帝七日內必死無疑的話,紅鸞忽然跳起來在地上轉來轉去,最終咬咬牙再咬咬牙依然不敢讓人去送信暗示給孟副統(tǒng)領和古安平聽;最后她決定看看事情到底會如何再做打算。 就在掌理宮女們剛到齊,紅鸞要鄭重交待她們這幾天不要出去的時候,尚宮局有人來請她過去;來人還是上一次那個女史,看到紅鸞笑得如同花朵,嘴里吐出來的“meimei”更是透著親熱勁兒。 紅鸞來不及同掌理宮女們多說,只說讓她們在女史院中等她,然后就跟著女史急急的走了;就在皇帝口諭后不久尚宮大人召她,事情怎么都透著份巧勁。 到了尚宮大人的屋里,紅鸞才知道尚勤大人也在;好久不見的尚勤大人,原本就有些胖的身體現(xiàn)如今更是發(fā)福,看到紅鸞進來笑得瞇起眼睛來:“我們的女關公到了呢?!?/br> 紅鸞拜倒在地上,給尚宮大人和尚勤大人見過了禮,然后起來老實的立到一旁不言不動;到了這里有什么事情也由不得她做主了,不如乖一些聽著就好。 尚宮大人笑道:“看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哪個能相信她長了副天大的膽子?!边@話是對尚勤大人所說。 尚勤大人淡淡一笑:“我看上的人,當然是極好的?!鄙舷麓蛄恳环t鸞有些不滿意的道:“算起來你躺在床上的時日也不短,怎么身上的rou反而掉了?不知道照顧好自己,不能夠養(yǎng)好自己身子的人,是做不成任何事情的。” 紅鸞連忙躬身答應,并謝過尚勤大人的關懷。 尚宮大人卻待紅鸞少了尚勤大人那份嚴肅:“你不必聽她的,她這是妒忌你一樣在床上躺著卻不長rou,而她就是不躺著只喝水也會長膘——讓她眼紅去;過來看看,我們給你準備的東西可還滿意?!?/br> 紅鸞蹲下施禮后上前兩步,看到桌上擺著幾樣東西:恭侍的身份腰牌,宮奴院的掌院、監(jiān)察女史身份腰牌,還有一些金銀、珠花簪子之類的東西。 看完后紅鸞退后躬身:“請兩位大人明示,奴婢只怕當不起大任,還請大人莫怪。” “滑不留手的”尚宮大人笑罵一句,看向尚勤大人道:“你的人,你來說?!彼f完就閉上眼睛開始養(yǎng)神。 紅鸞的心卻提的高高的,恭侍的腰牌她看到后心里還是極高興的,因為那等于是說御書房的差中依然是她的;可是宮奴院的兩塊女史腰牌,卻讓她猜不透尚宮和尚勤兩位大人想做什么。 反正,不會是好事就對了;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能推就推,除了報仇之外其它的事情她并不想多摻和的。 尚勤大人并沒有直接開口說話,而是抿了兩口水后又吹了吹水氣才慢慢的道:“你現(xiàn)在還有退路嗎?接下這些東西,自有太后娘娘為你做主,我和尚宮大人也會暗中助你,生路還是有的;如果你不接這些東西,走出尚宮局的大門,等著你的就是兩宮貴妃娘娘的怨氣呢。” 話說得很直白,如此直白就是告訴紅鸞,你能拒絕嗎?你敢拒絕嗎? 粉紅票每10張加一更,投票不止加更不斷加油親們和女人一同加油吧 正文 304章 皇后的人305章 不敢聽 304章 皇后的人305章 不敢聽 紅鸞這才知道宮中最兇險的是什么,看著桌上的東西身子僵直的不會動一動:她真得不敢說不要這些東西,可是她是真得不想要;除了那個恭侍的腰牌之外。 宮奴院已經在她的掌中,誰來做女史問題并不大;兩位女史也不可能讓她一個人來做,那兩塊腰牌都在這里又是什么意思;她抬頭看向尚勤大人:“奴婢并不是女史,兩塊女史的腰牌實在是……”她這只能是試探了。 尚勤大人看著她笑了:“我們當然知道你不是女史,那塊恭侍的牌子是你的;至于這兩塊女史的腰牌嗎?你在宮奴院里也用了有少的心思,只是你坐上掌院就會引來更多人的關注,原本御書房的差事已經很讓人上心了;現(xiàn)在沒有時間來管你,并不表示你能永遠安然無恙。” “所以宮奴院的女史不能是你,但你又不是會為她人做嫁衣的人,所以這兩塊腰牌放在你手上,就是表示哪個女史不中你的意……”她拉長的聲音沒有再說下去,看著紅鸞微笑:“有我們兩人給你撐腰,六局之中哪個女史敢對你生出其它心思來?!?/br> 紅鸞吃驚不?。骸皟晌慌番F(xiàn)在是——?” 尚勤大人淡淡的道:“全看你的意思了,腰牌在你的手上,你送給誰誰就是了;到時候到尚宮局去說一聲就成?!?/br> 紅鸞聽完后眼都要直了,喃喃的道:“如果,奴婢是說如果,奴婢不接這些東西……”最終她什么也沒有說出來;現(xiàn)在沒有人敢公然對她如何是因為她是慈安宮的人,如果沒有這層護身符,兩宮貴妃娘娘就能把她活活撕碎吞下肚去。 她重重的叩頭:“大人救我?!?/br> 尚宮大人睜開了眼睛:“我觀你是有膽有識之人,不過是幾個腰牌罷了,至于你怕成這樣?” 紅鸞抬頭迎著尚宮大人的目光,咬咬牙道:“奴婢斗膽問一句,大人們是為哪位貴人做事?太后娘娘還是皇貴妃?”三個腰牌她當然沒有什么怕的,可怕是接下腰牌后她需要做得事情;最可怕的就是她根本不知道尚宮大人和尚勤大人是為哪個貴人做事。 好像是為太后做事,但是細想又好像不對;為太后做事的話,實在不必如此的,宮奴院只要太后一句或明或暗的話就足夠了。 紅鸞心生疑慮哪里敢接下那些東西,接下來就等于是上了一條船,相信絕對是上船容易下船卻是要付出代價。 “你倒真是有膽子?!鄙袑m大人笑了,她笑起來和尚勤大人不同,一雙眼睛忽然間有了光彩,嫵媚之意出現(xiàn)在她原本有些老的臉上,奇怪的是并不顯得突兀。 尚宮大人不是沒有笑過,可是這樣的笑容紅鸞是第一次在她的臉上看到,霎間有些看得眼發(fā)直:當年的尚宮大人也是個美人胚子吧。 尚勤大人看到尚宮大人的笑容,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傷感,轉眼看到紅鸞的目光長嘆一聲卻什么也沒有說。 “我們,是皇后的人。”尚宮大人沒有兜圈子,直接開口告訴了紅鸞:“我曾經是已故皇后的貼身之人,現(xiàn)在大多數(shù)事情是聽太后娘娘的?!毖酝庵庥行┦虑樗筒粫犔笾鼜氖铝恕?/br> 紅鸞聽得張大了嘴巴,她就是想破了頭,想到各種可能就是沒有想到尚宮大人是已故皇后的人;她緩緩的合上嘴巴,緩緩的低下頭去,這樣的回答除了讓她驚愕之外自然更多的就是不相信。 因為皇后已故,尚宮大人和尚勤大人要做什么不可能是來自于皇后的吩咐,事情倒底是為了皇后在做,還是為了她們的私欲、或是某位貴人的意思,那只有天知道了。 尚勤大人看著紅鸞:“你不相信?也不怪你,說出來誰也不會相信的。皇后娘娘是最仁慈的人,受她恩惠的人很多但眼下卻只余下我們兩人;換作是我,我也不會相信的,但我們的確就是皇后娘娘的人?!?/br> “娘娘于我和尚宮大人有活命之恩,活滿門滿族之人的命,這樣的大恩大德我們不能忘;其實你原本是想代太子殿下做事的對不對,殊路同歸而已,你還有什么可遲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