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就如同是一頭受傷的餓狼面對生命危險本能的反應(yīng)一樣,紅鸞的直覺曾屢次救過她。 211章 天倫 麗貴妃就紅鸞的鼻尖上第四顆汗珠落在地上時她開口了:“太后,妾有幾句話不知道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 太后沒有想到此時麗貴妃會開口,按著平常的慣例此時有錯處落在她眼中的宮妃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細(xì)細(xì)看一眼麗妃,她哼道:“說吧。”太后是真得對麗妃很不滿了,沒有發(fā)作出來只是因為殿上人多而已;太后維護(hù)的也不是麗妃的面子,而是皇家的體面。 麗貴妃看看太子,再看看紅鸞——她的目光并沒有落到李司工的身上:“太后,皇帝龍體違和,妾以為此時不宜、不宜殺生太多;”在太后的逼視她低下頭卻依然說了下去:“且太子大婚在即,此時更不宜有血殺之事相沖;皇后駕鶴不能相佑在太子身邊,太子只能請?zhí)蠖喽鄳z惜?!?/br> 她說著話跪倒在地上:“太子大婚是國之重禮、國之大事,請?zhí)笕级笮?。?/br> 太后緩緩點頭:“你起來,這話說得倒是有道理;”她看一眼太子:“只是如此放過和咒術(shù)有關(guān)的人,說不定就放走了還心懷叵測之人啊。” 太子起身:“老祖宗,孫兒有句話要說;”他看到太后點頭便接著說了下去:“咒術(shù)之事當(dāng)然要查、還要查到底,不能放過對老祖宗大不敬之人;不過孫兒記得老祖宗幼時教過我,不要大開牢獄之門、不要大興刑罰之事,凡事要查清楚不要連坐太過,動手之人不能放過,但是對無辜受累之人要多懷幾分慈悲之心?!?/br> 太后看太子的目光閃過慈愛,她原想是給太子一個積賢名的機(jī)會,傳到外廷也會得士子們贊譽;不想太子求情之話卻是她曾教過的太子的道理,實在是全了她的名聲。 孝字,太子看來是謹(jǐn)記在心,雖然這些年來自己并沒有厚待他,但是太子卻并沒有生出惱恨與怨念來:仁厚之名果然不是空xue來風(fēng)。 原本太子的仁厚之名在太后和皇帝的眼中、耳中就是懦弱、無能,但是現(xiàn)在完全不同了;太后看太子越發(fā)的順眼起來:就算她知道太子在此事用了幾分心機(jī),但是做孫兒的肯用心哄她這個老太婆開心就是孝心了。 “你還記得哀家教你的東西?”太后想起曾經(jīng)把太子帶在身邊時的情景,眼中的涌上來幾絲暖意:“哀家都不太記得了。” 太子躬身:“孫兒一日不敢忘老祖宗對孫兒的關(guān)愛,時常想老祖宗的時候便會想一想老祖宗教孫兒的道理;孫兒知道那些道理都是老祖宗對孫兒的疼愛?!?/br> 是啊,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當(dāng)時太子才是多大點兒的孩子?。蝗绻記]有在心中記著她這個皇祖母的好,他也不會說出當(dāng)年自己教過他的那些東西——太后相信太子此處的心機(jī)是少的,孝心是多的;因為不是時常會念起,多年過去早就應(yīng)該忘記了。 就像她,這些年來天天誦經(jīng)禮佛,哪里還記得當(dāng)年同這個皇長孫說過些什么?不過太子一說她就感覺到那話很熟悉,定是她說過的絕不會假。 “倒是你和麗妃提醒了哀家,今天被幾個小人招惹出無名火生了嗔念;無辜的人要對他們多幾分了慈悲才是,而且你父皇的病……”太后長長的嘆息:“你又要大婚了,當(dāng)然不能見這么多的血光?!?/br> 她說完輕輕擺手讓太監(jiān)們退了下去:“李司工,你身為工司卻沒有發(fā)覺手下之人心懷不軌,任由她們胡亂害人性命,以至給某人可乘之機(jī),可知罪?” 已經(jīng)很久沒有動過的李司工終于深深的叩頭:“奴婢知罪,請?zhí)蠼底镆再有в取!?/br> 太后很滿意的點點頭,看到太子的至孝心中火氣消掉大半,再看到李司工和紅鸞自始至終沒有胡亂喊冤,沒有讓她在眾宮妃面前掉一絲臉面,當(dāng)下道:“罰你俸銀半年,再去領(lǐng)五板子,好好用心當(dāng)差?!?/br> 李司工叩頭謝太后。 太后搖頭指著麗妃和太子說:“是你們貴妃娘娘和太子殿下代你救情,你要謝就謝他們吧?!?/br> 李司工當(dāng)然不會就依著太后的話去做,她還是對著太后叩了幾個響頭后說了一番感恩的話,才又對麗貴妃和太子叩頭謝恩;她自然知道今天之事是由誰做主。 紅鸞在后面把李司工的所作所為都看到眼中記在心里,知道自己應(yīng)該如何才對。 柔妃也一直在旁邊冷眼看著太后、麗妃和太子之間親近,垂下眼簾的眼中閃過一絲譏笑:原來精明如太后也有怕孤獨、想享受兒孫滿堂天倫之樂,如同普通老婦人的需求。 太后看向紅鸞:“你是掌院卻讓人收買你手下的宮奴,做出如此大逆之事,你可知罪。” “奴婢知罪,請?zhí)筘?zé)罰;”紅鸞叩頭嘭嘭有聲兒:“太后娘娘說得對,奴婢實在是罪該萬死的?!?/br> 如此太后順勢罰了紅鸞:降為二等宮女留在宮奴院中做事,倒并沒有罰紅鸞的月錢,好像太后很知道宮奴院中人人都缺銀子似的。 紅鸞叩謝了太后,并沒有謝麗妃和太子,因為太后并沒有再讓紅鸞謝他們。 事情原本到這里就應(yīng)該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應(yīng)該是如何查施咒之人的事情:那個同紅鸞無關(guān)了,她現(xiàn)在只想快些回宮奴院去。 雖然丟了掌院女史的身份,但是今天能保住性命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紅鸞并沒有沮喪;女史的位子丟了,她好好做事再想法子弄回來好了,實在不行走走門路買個女史做也不算太難吧——如果有必要的話。 就在此時柔妃開口了:“宮奴院原本只是小地方,也不值得太后費心;但是眼下宮奴院里百廢待興不說,而且其中的人也……” 麗妃看她一眼立時知道她的意思:“柔妃meimei說得是,宮奴院的掌院不可無人,依妾看倒有一人還算合適,不如讓她暫代等太后有合適之人時再替換下;”她并沒有停頓:“那人也是宮奴出身,又一直在宮奴院當(dāng)差對宮奴院極為熟悉,名為大妞?!?/br> 她輕輕一蹲:“太后意下如何?” 柔妃微愣后掃過紅鸞也深施一禮:“妾也是想推舉此人暫代掌院,還要請?zhí)蠖▕Z。” 一萬二的更新完成,呵呵……哪天狀態(tài)好咱們挑戰(zhàn)一萬六怎么樣?同意的請發(fā)表意見。 正文 212章 虎213章 一家人 212章 虎213章 一家人(粉紅票160張加更) 太后看到柔妃和麗妃先后開口眼底閃過怒意,精明如她經(jīng)歷過殘酷的爭斗把身體原本不是很好的兒子送上皇位,兩位貴妃的小心思她自然能看得極為清楚;就是因此,她才會生怒。 現(xiàn)在兒子病臥在床,可是兒子的愛妃們卻只顧著爭權(quán)奪利——不管她當(dāng)初是如何待先帝的,但是現(xiàn)在她絕不能容忍兩位貴妃如此待她的兒子。 不過在聽完兩位貴妃言辭一致時,她的眼中閃過驚訝仔細(xì)的看看她們,想自她們的神色間看出什么來;但是大妞和紅鸞都是宮奴出身,太后因為咒術(shù)之事知曉了紅鸞一些事情,可對于紅鸞的事情并不是事事知道,也不可能事事知道:紅鸞只是小女史并不是尚宮大人,也不是宮中某位妃嬪,太后怎么可能事無巨細(xì)的詳細(xì)了解紅鸞?做事的人也不可能把和咒術(shù)無關(guān)的事情,對太后稟告。 所以,大妞和紅鸞的親密關(guān)系太后并不清楚,就算太后知道柔妃對紅鸞有些不同,也不清楚柔妃為什么對宮奴出身的紅鸞特別愛護(hù);至于麗妃那里太后更是不明所以,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麗妃曾經(jīng)在大妞身上所用的心思。 太后卻知道柔妃和麗妃無論是兒子、還是自她們自身來講,兩個人的利益絕對的不同;此時卻能同時推舉一人,她的目光柔和下來:只能說是她們今天被咒術(shù)之事一嚇,多少明白過來所想只是如何為皇帝分憂、讓后宮平靜了。 “你們掌理宮中之事經(jīng)年,都說那個宮女是好的想必是不錯的,那就依你們所請吧?!碧髲埧诰痛饝?yīng)下來:“你們也要多想想皇帝,不要再讓宮中生出什么事情來,就是你們對哀家的孝心,就是對你們皇上盡心了。” 麗妃和柔妃都是什么人,聽到太后的一番話立時明白剛剛她們險些招來太后的怒火;但是宮奴院牽扯上了咒術(shù),說什么也不能落入其它人之手:萬一被人用來陷害自己,當(dāng)真是萬劫不復(fù)啊。 不然她們也不會在此時冒然對太后進(jìn)言。就是因為她們怕引得太后多心生怒,引來宮妃們的反對使得太后震怒,兩人才會一般心思的沒有用自己人——不論是誰想用自己人去宮奴院,不要說是宮奴院了,現(xiàn)在誰要安插自己人進(jìn)尚勤局、就算不是工司也會引來宮中其它人的關(guān)注。 大妞對于兩個貴妃來說都有那么一點把握,且大妞還不是宮中任何宮妃的人,不用擔(dān)心有人會反對;柔妃所想是大妞是紅鸞的好姐妹,宮奴院在大妞手中和在紅鸞手中沒有太大區(qū)別,她都可以使宮奴院中的事情盡在她的掌握之中;而麗貴妃是因為原來對大妞施過不是一次“恩”,且大妞并沒有低觸而對她有親近之意,只要再用點心思宮奴院就是她的掌中物。 其它宮妃大多是第一次聽到大妞之名,心知她不是兩位貴妃的人,又得了太后的允許眾人沒有反對,只是盤算著要如何收買大妞:就算收買不成也要讓大妞對她們心懷感激、至少也要有好感才成。 太子并沒有做聲,這等后宮之事他是沒有說話的余地;不要說是有太后在場,就是沒有太后在,他也無權(quán)對自己父皇的后宮之事指手劃腳。 紅鸞聽到兩位貴妃提及大妞之名,眼皮微微一動身體動卻沒有動,學(xué)著李司工的樣子跪在地上;她的本份就是聽從宮中貴人之命、把貴人們伺候的妥貼,因此貴人們就算是任命新的宮奴院掌院,就本份而言她不能開口。 自李司工身上紅鸞真真正正的學(xué)會了“本份”二字,并不是字面上的東西,此二字可是保命的護(hù)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