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紅鸞輕聲回道:“沒有?!?/br> 花掌工挑了挑眉,提高聲音又問一遍:“沒有憑證,只有兩名宮奴的話為憑?” 紅鸞再次輕聲回答:“是的,大人。” 花掌工的臉冷下來:“掌院女史,只憑兩名宮奴之言你就要打殺一名宮人,如此做法實在是聞所未聞?!?/br> “有她們?yōu)樽C已經(jīng)足夠了,大人;”紅鸞卻寸步不讓:“兩人可為證?!?/br> 陳女史忽然開口:“不要說是兩人,在宮奴院里一手遮天的掌院女史,就是找出十個八個人為證也不算是難事吧?” 紅鸞回頭:“陳女史慎言?!彼苡行阑穑骸叭绱舜笫仑M可戲言?!?/br> 陳女史不屑冷笑:“我沒有戲言,事實原本就是如此。” “陳女史如此說話可有什么憑證?”紅鸞瞪起眼睛來:“沒有憑證,紅鸞就要請大人還我一個公道。” 許女史此時接口:“兩人為憑,我和陳女史兩人證實掌院你支使宮奴誣蔑徐三宮女,就不需要什么憑證了吧?這可是掌院你剛剛說過的話?!?/br> 米女史看一眼紅鸞眼帶譏誚:“還有我也可以為證,我們就是三人為證,比掌院你兩人為證還多一個呢?!?/br> 紅鸞氣得轉(zhuǎn)過頭:“大人,請大人為奴婢……” “掌院女史,三位女史的話言之成理,你可有什么分說的?當然要有憑、或是有證才成。”花掌工打斷了紅鸞的話:“事關重大,我不得不慎重?!?/br> 紅鸞看花掌工半晌后回過頭看向許女史:“你們憑什么認定她們是受我指使,兩個宮奴可是捉得現(xiàn)行;你們認定徐三宮女是被誣蔑的,那么她的行事你們都是極為清楚的了?” 許女史看著紅鸞輕輕一笑:“我做為監(jiān)察女史,在掌院病后天天巡視宮奴院及各處差事,絕對比掌院女史更清楚徐三宮人的所為。”她沒有答紅鸞的第一個質(zhì)問,反正她們只要咬定就好,懶得和紅鸞在此事糾結(jié)。 紅鸞想通過辯白翻身?許女史三人怎么肯給她機會,所以無人理會紅鸞關于現(xiàn)行的質(zhì)問。 “就算如此許女史也是一人,不足以為證;”紅鸞看向陳女史和米女史:“徐三自進了宮奴院后就是宮奴院的人,你們不會是想對大人說徐三宮人不是會做出那樣事情的人——以此來答當真就是把掌工大人當作小孩子來耍弄了。” “你們不是宮奴院的人,宮奴院的事情你們當然不會知道,你們又怎么能證實徐三沒有指使人做出大逆之事來?”紅鸞是步步緊逼,就是不給她們?yōu)樾烊傅臋C會,就是非要置徐三為死地不可:“不說其它,只徐五手中的宮牌來歷就是極大的疑點,依我看是她們姐妹早有預謀。” 眾人也明白,此時徐三不死就只能是紅鸞死;換成任何一人都會如紅鸞做:死道友不死貧道啊,誰的性命也不如自己的性命重要。 陳女史和米女史對視一眼,然后再悄悄看一眼花掌工后,陳女史先開口了:“我們當然知道徐三在做什么,就是徐五身上的宮牌也是我們給的——因為她們都是老實肯干的人,又跟了我很多年,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就想著能多指點她們,以便她們能很快的融入宮奴院中?!?/br> 這樣的鬼話有誰會信?不過今天能做主的是花掌工,如果她信那么就沒有人敢說不信。 紅鸞搶先開口:“如此借口太過牽強,陳女史和米女史給她們宮牌又意欲何為呢?” 陳女史冷笑:“你是非要置徐三于死地不可啊;徐三她們幾人跟了我那么久,被我送到宮奴院來她們自然是不高興,是我勸了又勸她們才勉強過來;我也是怕好心辦了壞事,擔心她們在宮奴院不肯用心做事,才會讓她們天天過來給我和米女史說一說宮奴院的事情,勉勵她們好好當差?!?/br> “那宮牌;”米女史開口了:“卻是托了掌院大人的威名,我們不得不去求掌工大人賞一枚下來給幾個人安心,讓她們能過來宮奴院好好當差——掌院大人手上的宮人為什么不足用,那些原本當差的宮人都去了哪里?” “徐三幾人來時最擔心的就是因為小錯,或是不會奉承巴結(jié)掌院女史而被罰,那宮牌也就是安她們安心用;不想、不想最后卻當真有了用處?!泵着窊u頭嘆氣:“也幸虧有宮牌在,不然幾人死在宮奴院我們只怕也不會知道的?!?/br> 184章 反擊 紅鸞笑了,眾人都知道此時的紅鸞應該是笑不出來的,應該是怒極而笑;宮奴院的人心里是七上八下的,那些老實本份的宮人和宮奴們,真得不希望紅鸞有個三長兩短,跟著這位女史大人,只要肯干活、不搗亂不但能吃飽還能有銀子賺??;而那些往日里走門路、賺黑心銀多的宮人,便很有幾分幸災樂禍了。 幸災樂禍的宮人沒有膽子和紅鸞搗亂,但是能看到紅鸞倒霉她們心里還真叫一個痛快:往日里她們哪里如此辛苦過?現(xiàn)如今要賺銀子就要看真本事了,她們溜須拍馬是把好手、但是真做事就落了下乘,雖然不會餓到、日子也過得,但想想過去的風光還是對紅鸞極為惱恨的。 “你們當真天天和徐三等人見面,指點她們?nèi)绾萎敳钭鍪??你們敢對天發(fā)誓嗎?”紅鸞盯著陳女史,說出來的話還真沒有多少氣勢,連發(fā)誓的話都說了出來顯然是沒有其它手段了。 米女史斬釘截鐵的道:“當然是真的,有掌工大人在此我們哪里敢虛言相欺?我們可不是掌院女史你,有那么大的膽子敢無中生有。” 紅鸞依然不肯相信:“不可能的,陳女史和米女史,你們不要意氣用事;我們宮奴院的宮人,怎么會事事去請示你們兩人?” “為什么不會?”陳女史緊緊跟上一句:“你不就是因為徐三等人事事要請示我們、還有許女史,因你生病沒有去你床前請示而被你記恨在心,所以才想杖殺徐三在幾名宮人前立威,讓她們認清楚誰才是她們的主子?” “我沒……”紅鸞連忙開口分辯。 許女史開口打斷她的話:“掌院大人不承認?你曾就對我抱怨過,我還勸導你說是因為臥病在床,并不是徐三幾人目中無人;等到她們在宮奴院習慣了,掌院你的身體也好了,她們自然不會再去尋陳女史二人,也不會再來尋我,凡事就會到掌院面前稟告了?!?/br> “但是沒有想到你的心眼小到如此地步,因為這么點小事兒就要置她們于死地?!痹S女史搖頭不看紅鸞:“就算是我,也看不下去不得不直言事實?!?/br> 紅鸞指著許女史:“你也天天見徐三等人,吩咐她們當差做事?不可能?!?/br> “有什么不可能,因為你臥病在床,我和陳女史、米女史才好心相助的,不想你不領情也就罷了,還因此生出殺機來;”許女史看向徐三:“說起來,倒是我們?nèi)撕α怂齻儙讉€啊?!?/br> 紅鸞看看花掌工,回過頭幾乎是哀求的道:“三位jiejie,你們剛剛說得都是氣話、都是意氣之爭,都不是真的,對不對?” “我們所說字字為真,有我們身邊的人可以為證?!标惻房粗t鸞再譏笑:“兩人為證,我們身后這些人足可以為證了吧?”她看向身后的宮人們:“我們所言是不是真的?” 陳女史和米女史的人都答:“是的,徐三姐妹天天都來給大人請安的。” 陳女史又看向許女名身后的幾人:“你們女史大人所言可屬實?” “是的,我們大人天天巡視宮奴院以及各當差之處,天天都指點徐三姐妹做工?!痹S女史的人也是異口同聲。 米女史看著紅鸞微笑:“你現(xiàn)在可滿意了,可相信了,沒有疑問了吧?”她很有些得意,就算她不是一個喜歡出風頭的人,現(xiàn)如今她也忍不住的高興。 剛剛紅鸞實在是欺人太甚,現(xiàn)在能讓紅鸞說不出話來,而且是作繭自縛實在是讓她開心不已:沒有比現(xiàn)在更能讓人感到痛快的了。 紅鸞不死心的道:“你們,說得都不是真的。” 花掌工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們?nèi)酥背凶约核詾檎?,又有人為證,掌院女史你還有什么不相信的?現(xiàn)在,你應該給本宮一個交待才對,你倒底是為了什么要置徐三于死地。” 紅鸞看向花掌工:“大人,那宮牌、真得是大人所給?”她沒有說徐三的事情,卻問起了宮牌來。 花掌工迎著紅鸞的目光輕輕的點頭:“不錯,是陳女史二人在我這里求去的;當時,她只說是為了安宮人們的心,本官卻并不知道詳情,而陳女史和米女史是宮中的老人,行事向來極為有分寸,而且是勞苦功高原本就可以賞她們宮牌一枚的,所以當時本官就給了她們?!?/br> 看一眼臉腫得老高的徐五,她輕輕搖頭:“沒有想到宮牌是當真是為了手下宮人所討,這才是真得為宮人著想,才當真是個好上官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