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記得以前周陵跟我說想要個孩子,然后向找個御醫(yī)調(diào)養(yǎng)身子,我當(dāng)時沒多想讓他隨手去做,后來周陵在那群御醫(yī)里挑來挑去就挑到了阮濤,據(jù)說是因為阮濤跟周陵是同鄉(xiāng),這讓周陵倍感親切。周陵以為阮濤是新御醫(yī)無幫無派有意拉攏,阮濤在我的授意下,就投靠了周陵。 兇子一事發(fā)生之后,宮外找不到半日仙的身影,宮內(nèi)也找不出任何可疑之處,就連我想利用李霽來引出主使人的計劃被何文柳擾亂,正當(dāng)我一籌莫展時,阮濤帶給我一個驚天的消息。 在昨日阮濤為周陵請平安脈后,周陵遣走了所有內(nèi)監(jiān),偷偷示意阮濤,讓他故意在母后面前說皇子們得病的癥狀與當(dāng)年小八的類似。阮濤表面答應(yīng)后,晚上立刻來見我將此事告知,這才讓我抓住了主使人的小尾巴。 “皇后?”夏知源愣了愣,才道:“我與皇后沒多大交集,他為什么那么恨我?還那么恨我們夏家?” “這個朕就不得而知了?!?/br> 我讓阮濤聽從周陵的安排,就是想看看周陵能扯出什么人來,最后周陵居然栽贓嫁禍給夏知源。夏知源本就是無辜的,就算賜死他,皇子皇女們也不可能痊愈,這樣一來,外人會說是夏知源的咒下得太狠,就算死了也無法解開,這么殘害皇室成員可是要誅九族了,這一牽扯就把夏氏一族完全定了罪。 夏知源沉默了半晌后,道:“如果我是您的話,就不會那么早碰皇后。” “為何?”我疑問道。 其實當(dāng)我知道這件事跟周陵有關(guān)后,立刻起了殺心,因為我不需要不聽話的皇后。本來想著利用夏知源名正言順的除掉周陵,可夏知源自己認了罪,那我就隨便找個理由殺了周陵就好,最多也就是大臣們嘮叨幾句罷了。 夏知源看了我一眼,回答:“皇后是什么出身,您以為以皇后的家族敢做這些事嗎?要不是有人授意,誰敢這么做?你的皇后可不簡單呢。” 第129章 被套 夏知源說的沒錯,是我太小看周陵了,本來我只是想找個出身低微聽話的皇后來堵住眾大臣的悠悠之口,可現(xiàn)在看來我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F(xiàn)在殺了周陵不僅找不到他背后的支持者,還會打草驚蛇。 夏知源真的很聰明,我搞不懂為何夏家要把他送進宮,要是他為夏家出謀劃策的話,夏家要比現(xiàn)在棘手得多啊。 “你不讓朕殺皇后,那你怎么得到清白?” “這無所謂,反正我活著也沒什么意義了,”夏知源看著桌子上的那杯毒酒,纖細的手指沿著杯口一圈一圈的劃著,半晌之后道:“我剛才說過,就算我死了,您孩子們的病也好不了,巫蠱之術(shù)實屬滑稽之談?!?/br> 聽夏知源這胸有成竹的口吻,我問道:“你有什么頭緒?” “既然知道下手人是皇后,那我倒是能猜透七八分,”夏知源抬起頭,跟我講起條件道:“如果我能幫您搞定此事,您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什么事?” “讓我換個死法,”夏知源的嘴角微翹,那笑容帶著一絲暖意:“我不想喝毒酒,我想在太液庭被杖斃?!?/br> “好,朕答應(yīng)你?!?/br> 夏知源得到我的答復(fù)后,讓我派人去悄悄將得病皇子們的貼身衣物,還有床上的被子,枕頭什么的全部拿來。 為了不引人注意,我讓人去麗妃的宮殿將已殤的李并所用之物取來,那些小孩子的衣物,枕頭,小錦被統(tǒng)統(tǒng)擺在眼前,夏知源隨后擺弄了幾下,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容,然后讓人拿把剪刀來,當(dāng)下就將那錦被剪開。 夏知源將錦被的被套反過來,卻見那草綠色的絲滑面料的另一側(cè),居然縫著幾塊半舊的布匹,那布一看也不是什么好料子,像是從什么衣服上裁剪下來的。 一切都顯而易見了,那幾塊破布上大概被病患用過,然后被人縫在被褥的內(nèi)側(cè),而這些被褥都是給皇子皇女們用的,他們年紀小,自然就被傳染上了,無論喝多少藥,在養(yǎng)病的時候蓋這樣的錦被,他們的病能好嗎? 看著眼前被夏知源剪得破碎的錦被,我詫異的問道:“你是怎么想到的?”這幾日我派人在宮里里里外外查了個遍,什么都沒查出來,怎么夏知源只是知道是周陵做的,立刻就能反映出周陵的手法? 夏知源放下手中的剪刀,答非所問道:“在權(quán)貴的家宅之中,都說是嫡子明面上打壓庶子,讓其碌碌無為平庸一生,熟知庶子為了上位,暗地里也沒少下過黑手害嫡子的?!闭f著夏知源意味深長的笑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皇后娘娘族譜上記載是嫡出,但實際上只是區(qū)區(qū)低賤的庶子而已吧?” 當(dāng)日早上,我在早朝的同時,夏知源被杖斃于太液庭。 后來我暗里下令讓驅(qū)邪的薩滿法師說皇子皇女們的屋子不干凈,所用之物都已經(jīng)被沾染上臟物,必須全部清燒掉,就這樣,所有的病皇子全部搬出寢室,另外找寢宮住下養(yǎng)病,所有用物全部去內(nèi)務(wù)府領(lǐng)新的,再將其已用的東西全部燒毀。 事實證明真的是那些被褥出了問題,在清理了皇子們所有之物以后,他們的病都漸漸好轉(zhuǎn)起來。 在外人看來,果然是夏知源下的巫蠱之術(shù),這不,夏知源一死,所有的皇子皇女們都無礙了。 周陵對我做的事沒起什么疑心,他只覺得是湊巧而已,湊巧我聽信了薩滿大師的話,這才讓我的孩子們躲過這一劫。 我之前查過御藥房,御膳房,內(nèi)務(wù)府,內(nèi)侍局,還有四房等地,沒有一點可疑之處,當(dāng)我知道問題出在夜晚所蓋的錦被上之后,又順著周陵這條線再查一遍,終于查出了些源頭,問題出在了辛者庫,辛者庫里的宮女太監(jiān)都是有罪之人,一般就算得病了也不能請御醫(yī),任其自生自滅。據(jù)打探周陵作為后宮之主,看著辛者庫有幾個久病未愈的宮女們可憐,就私下放他們出宮找人醫(yī)治去了。 皇子們得病時所用的錦被都不是新的,那些被褥在入秋之前全都送去辛者庫洗過,怕是周陵那時就收買了幾個辛者庫得病的宮女做事,然后答應(yīng)他們事成之后讓她們離宮,所以得病的宮女們將自己的衣物裁剪后縫制在皇子們錦被的內(nèi)側(cè),然后再送回去,到了入秋時節(jié),天氣轉(zhuǎn)寒,皇子們就會用這些做了手腳的被褥而得病。這時我再查,那些宮女早就離宮,我根本查不到什么。 如果不是夏知源,我怕是要永遠被蒙在鼓里了。 夏知源死后,我的孩子們也不再發(fā)病,每日按時喝藥,很快的就都康復(fù)了,而康復(fù)的人中,有一個人是例外,那就是韻兒。 韻兒本來也漸漸退燒,不再昏迷,可卻像變了個人一樣,躺在床上不說話,無論何文柳或者其他人怎么逗她,她都是呆呆的,不理不睬。哪怕是痊愈了,也是誰都不理,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又哭又鬧的鼻涕直流,誰都不認識了。 后來御醫(yī)給韻兒從里到外又檢查了一番,最后搖頭跟何文柳說道,“怕是韻兒公主之前高燒不退,燒壞了腦子,不認人了,以后都會癡癡傻傻的。” 何文柳與我本在冷戰(zhàn)期,可韻兒出事我不能不管,韻兒是何文柳的心頭寶,之前那么多事壓在何文柳身上,我怕他會像丹兒死時那樣一病不起。 李霽被囚,韻兒癡傻,何文柳又惹怒了我,所以青鸞殿內(nèi)一片愁云慘淡。 我再度見到何文柳時,他正守在韻兒的床前,給韻兒喂粥,韻兒一見到我就像個受驚的小老鼠一般,抓著何文柳的衣袖不放手。 何文柳轉(zhuǎn)過身看見我,面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他以為我還在跟他生氣才是。何文柳連忙起身請安。以前韻兒一看到我就纏上來各種撒嬌的,而現(xiàn)在她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我,一臉的防備,完全沒有了平時開朗活潑的笑容。 何文柳見韻兒對我的敵意,趕緊解釋道:“皇上,韻兒她還……” “朕已經(jīng)從御醫(yī)那里聽說了,”我走到何文柳的身邊,也坐在韻兒的床上,韻兒立刻往后移了移,怕得要命,我拉著何文柳的手,想著盡量安慰他道:“你……你別太難過了,韻兒她無論變成什么樣都是公主,等她長大了,朕一定給她找個稱心如意的駙馬,皇家的女兒不愁嫁?!?/br> 何文柳聞言后微微一笑,那笑容溫如陽光,月牙般的雙眸中透露著絲絲暖意,他瘦弱的身軀靠向我,另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背之上,輕聲道:“微臣謝謝皇上,請皇上別擔(dān)心,韻兒她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以后會好起來的?!?/br> 這才是何文柳真正的反應(yīng),他無論心里有多難受都不會表露出來,反而說些好聽的讓我安心,其實我更希望何文柳像上次一樣哭出來會好些。 我也不好再說些什么,只是靜靜的陪他坐著,何文柳給韻兒喂完粥,輕輕的哄韻兒入睡。韻兒,這個本該眾星捧月的公主,卻因為宮里的爭斗而變成傻公主,想必她以后的日子會很尷尬吧。 韻兒很快的就睡著了,我的手不經(jīng)意間搭在何文柳的膝蓋上想站起身,就聽見何文柳的嘴里發(fā)出似有似無的呻吟,“嘶……” “文妃,你怎么了?”我低下頭看何文柳的面色有些蒼白。 “沒什么?!焙挝牧f著,隨著我一起站起來。 我可不信他的話,剛才我好像碰到他的膝蓋了,想到這里,我抓著何文柳的胳膊將他拉近,另一只手掀起他的水藍色的宮服,摸索至他的腰間,想給他解開腰帶。 “別……這里是韻兒的房間,咱們……咱們換地……”何文柳以為我想在這里要他,嚇得他連續(xù)往后退了好幾步,死拉著我的手不讓我動作。 “閉嘴,”我沒理會何文柳的哀求,也沒停下手里的動作,硬是要把何文柳的褲子給扒下來:“聲音再大一點,韻兒就被你吵醒了?!?/br> “你……”何文柳不好掙扎,只能眼睜睜的讓自己在韻兒床前被我脫褲子。 很快的,何文柳那雙白皙筆直的腿暴露在我面前,我看見他的膝蓋紅腫不堪,忽然想起他之前為了李霽在慈寧宮門口跪了三個多時辰的事,我有些責(zé)問道:“朕不是讓你去找御醫(yī)看看的嗎,怎么還腫成這樣?” “我……”何文柳吭吭哧哧,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用他說我也知道,八成是因為李霽跟韻兒的事忙里忙外的,哪還顧得上自己啊。 我二話沒說,一把將他抱起,驚得何文柳差點叫出聲來,我抱著他踏出韻兒的房門,室外守著的人見到后都紛紛下跪。 現(xiàn)在是深秋時節(jié),冷風(fēng)吹過,何文柳一陣顫抖,他紅著臉將頭埋在我的脖頸之間,想想也是,他的底褲都被我退下,要不是有宮服給他擋著,怕是所有人都能看見他光屁股了。 還好何文柳的寢室離韻兒目前所住的寢室距離較近,很快的我就抱著何文柳走進他的寢室,進入寢室前,我囑咐萬福,讓他打盆熱水來。 進入寢室后,我將何文柳放在靠窗邊的軟榻上,萬福也很快的端了盆熱水進屋,然后很有眼色的遣散了內(nèi)監(jiān)們,讓我跟何文柳單獨呆著。 我拿起木盆旁的錦巾,放入熱水中打濕,再讓何文柳在軟榻上坐好,讓他的雙腿也搭在軟榻上,我掀開他的宮服,讓他的雙腿暴露在空氣之中。我將木盆中的錦巾拿出擰干,敷在何文柳紅腫的膝蓋上,這樣應(yīng)該能讓他好受些。 何文柳欲言又止,不知該說什么好,“微臣……” “朕曾經(jīng)翻查過入宮記錄,最近這三個月何丞相都沒有遞過牌子,”我沒有抬頭,專心的為何文柳按摩著膝蓋:“他是你故意召進宮的吧?” 何文柳的臉頓時僵住了,就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我……,對……對不起,”何文柳說著就想起身給我賠罪,卻被我壓制下來:“好好給朕坐著,沒見著你自己的膝蓋腫著呢嗎?” 何文柳全身僵硬,抓著我的衣袖不停的跟我解釋:“微臣……微臣當(dāng)時是沒法子了,微臣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霽兒被冤枉而無動于衷,而且……而且最后不也證明了霽兒是無辜的了,是……是源容華陷害他的。” 我沉默片刻,還是沒有把夏知源背黑鍋一事說出,反正他已經(jīng)死了,是誰都不重要,而且何文柳本就對周陵存有敵意,要是再讓他知道是周陵陷害李霽,免不得何文柳會多想再做出些我計劃范疇以外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夏知源必須死,因為他姓夏,渣皇帝不會放過任何姓夏的人~韻兒病傻了,這是劇情需要,請親們不要因為這個設(shè)定拍小虞,小虞會給韻兒一個幸福的結(jié)局滴。 第130章 第四大家族 后宮的陰謀與爭斗,與朝堂上的家族緊密相關(guān)。不難看出,我手下所維持的三大家族,都元氣大傷了。 賈家自是不用說,嫡長子穢亂后宮,作為寵妃的女兒知情不報,個個都是死罪,最近一年來,賈家在朝堂上都是舔著臉過日子,任由其他家族打壓而不吭聲。 何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后要輔佐的皇子李霽突然被安了個“兇子”之名,雖說后來的事證實是被陷害的,但是曾經(jīng)給李霽批命的半日仙還沒有找到,而且半日仙之言在民間相當(dāng)靈驗,很多人都信的,所以李霽的“兇子”之說還很難以洗清。 而夏家居然出了個是用巫蠱之術(shù)謀害皇嗣的夏知源,也虧得夏知源死后,皇子們?nèi)伎祻?fù),要不然就是拿整個夏家陪葬都不夠。 就在這樣一個情況下,第四個家族奮然崛起,那就是曾經(jīng)在我父皇那時權(quán)傾一時的劉氏一族。在一年前的夏錦珠胎暗結(jié)的事情上,劉家的女兒劉莎被無故牽連,喝藥中毒導(dǎo)致早產(chǎn),最后還算順利的生下十公主李嫻兒,一年后的“兇子”一事,還有巫蠱事件上,劉莎再度成為無故的受害人,她一歲多的寶貝女兒嫻兒早殤。在外人看來,我為了安撫劉莎的喪女之痛,開始重用劉氏一族,因此,劉家的勢氣在朝堂上如日中天,直逼其他三大家族,成為能與之抗衡的第四大家族。 劉氏一族的復(fù)出,其他家族必然不能坐以待斃,可他們也做不了什么。賈家在后宮最大的籌碼賈婉茹被我軟禁在寶閣宮,被我冷落至今,連個面都見不到,更別說探我的口風(fēng)或者吹耳邊風(fēng)。何家就更不用說了,何文言閉門思過三個月,現(xiàn)在連何府的大門都出不去,而何文柳根本不管朝堂上的變動。 而唯一能走動的就是夏家,夏家與母后向來是連成一線,再加上母后痛恨劉氏一族,在我打算將駐扎在京城周圍的兵權(quán)放發(fā)給劉莎的嫡親哥哥劉琰時,母后第一個跳出來強烈反對,可我這次逆了母后的意思,硬著頭皮跟母后對著干,傷了母后的心,使得我后來好幾次去慈寧宮請安母后都閉門不見,說是什么年紀大了,要專心禮佛,不問外界之事。 母后對劉氏一族的偏見純屬私人恩怨,打從劉莎入宮,她沒有一次給劉莎好臉色看,各種刁難接踵而來,劉莎也是個嬌身rou貴的大家閨秀,被母后如此不待見還能忍耐至今,我看連八面玲瓏的賈婉茹也沒有劉莎這耐力。所以在李嫻兒死后,我應(yīng)該要更加的憐惜這位可憐的母妃才是。 在夏知源被杖斃后的第五日,所有皇子們完全康復(fù),該去太傅院的去太傅院,該咿呀學(xué)語的咿呀學(xué)語。這時母后才下旨,把李霽從祠堂放出來。 想起前幾日散步到祠堂附近時,偶然間聽到李霽那撕心裂肺的哭聲,我便不讓何文柳去祠堂接李霽了,韻兒的事已經(jīng)讓何文柳身心疲憊,免得李霽又出了什么狀況再讓何文柳徒增煩惱。 祠堂外那些誦經(jīng)念佛的僧人,跳薩滿舞的薩滿法師早已全部離開,祠堂附近靜悄悄的一片,顯得有些陰森。 守在祠堂門口的內(nèi)監(jiān)見我來了,連忙請安,然后將祠堂的門鎖打開,再把門推開,請我進入。 我踏進祠堂,看見里面狼藉一片,連供方著妃嬪們的排位都東倒西歪,貢品,香爐全部被摔在地上,祠堂里一片寂靜,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李霽的確是被關(guān)鎖在祠堂里,現(xiàn)在卻一點聲音都不出,怕是藏到哪里去了吧。 “霽兒?”我試探的喚道:“霽兒,是父皇,父皇來接你了,沒事了,你在那里?快出來?!?/br> 依舊沒有動靜,祠堂里沒人沒聲。還好祠堂本就不大,我四處走了走,看看李霽是不是藏在哪個角落里不敢出來:“霽兒?霽兒你快出來,你母妃還在青鸞殿等你呢。”無奈之下,我只好搬出何文柳,李霽在宮里也就跟何文柳最親了。 咯噔,我聽到個一個響聲,順著聲源望去,好像是從祠堂正中央的供桌發(fā)出來的,而蓋在供桌上的桌布有一絲抖動。 內(nèi)監(jiān)們想進屋幫我一起找,我揮手讓他們退下,自己緩緩的走到供桌前,蹲了下來,掀開桌布,果然,李霽抱著胳膊躲在桌子底下。 李霽雙眼紅腫,白嫩的面頰上有著絲絲淚痕,全身都在發(fā)顫,我伸手想將他拉出來,可李霽像是受驚的鳥兒一般,嚇得往后退,不愿與我碰觸。 我心里暗叫不好,該不會李霽在被關(guān)押祠堂這幾日被外面僧人跟法師嚇傻了吧。李霽再怎么成熟也只是小孩,被關(guān)了這么多天無人搭理,而門外一群人對他誦經(jīng)念咒的,不崩潰才怪。 想到這里,我一把抓著李霽的小胳膊,將他從桌底下拽出,李霽悶悶的低著頭不說話,我將他身上的塵土打了打,輕輕的安撫著他的背,柔聲道:“霽兒,沒事了,父皇都來接你了,你怎么不說話?” 李霽半晌后才抬起小腦袋,那雙清澈的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我,抿著嘴,眼眶濕潤了起來,使勁的搖頭,就是什么都不敢說。 看來李霽還是能聽得進我說的話,我笑了笑,拍拍李霽的小腦袋,讓他放心:“跟父皇說說話,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跟父皇說說,父皇為你出氣好不好?” 聽到我這么說的李霽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來,小手拉著我龍袍的衣擺,哭聲道:“父皇,求您別再把兒臣關(guān)起來了,兒臣不是兇子,兒臣沒有害其他兄弟們,父皇您要相信兒臣,兒臣不是兇子!” 我掏出錦帕,給李霽拭去淚水,不想他越流越多,小孩子受了委屈,還是任由他發(fā)泄出來比較好,我安慰道:“誰說霽兒是兇子了,霽兒不是兇子,是朕的兒子?!?/br> “他們都那么說,”李霽邊抽噎著邊指著門外:“如果兒臣不是兇子,為何門外會有那么多穿的奇裝異服的人?他們念好多好多咒語,他們說兒臣是兇子,是會壞了大同的基脈,他們還說父皇跟母妃不會要兒臣了,嗚……,父皇,您跟母妃真的不要兒臣了嗎?兒臣不是兇子,兒臣是你們的兒子呀……” 從李霽的話里我倒是聽出一點端倪來:“誰說的你會壞了大同的基脈?朕跟文妃會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