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誤認沈玉男人身,以筠真情初得見
第十一章 誤認沈玉男人身,以筠真情初得見 “公子且慢!” “哪個小子敢妨礙小爺我抓捕神棍?” 祁瑯面色慍怒地轉(zhuǎn)身,循聲定睛一望,見面罩白紗,身姿裊裊的沈玉,不禁嗤笑一聲,仿若吊兒郎當?shù)姆攀幣?,手?zhí)腰上玉佩恣意甩動,漫不經(jīng)心地斜睨她,說道:“你個閨中男兒懂什么,還不快快退下,回家繡你的牡丹花去!” 遭人多次誤認為男子的沈玉倒也不惱,單是笑意盈盈地凝視男子,待少年被她看得毛骨悚然,火爆的脾氣幾欲點燃,方開口說道:“公子可曾聽過一句話,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算卦自然有準的,也有沒準的,公子的姻緣不在于別人如何卜算,而在于公子如何經(jīng)營,公子若是待未婚妻主好,愛護自個兒的未婚妻主,自然會收獲美滿的姻緣?!?/br> “再說,公子之美名享譽臨安,在場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卜卦之人該是深知此事,仍舊老老實實地觀察卦象,可見他并未撒謊誆騙公子,又何罪之有?” 聽到“公子美名享譽臨安”之詞,在場眾人莫不掩嘴偷笑,以為沈玉是在嘲諷祁瑯刁蠻,而祁瑯同樣如此認為,心下又羞又窘又惱,白面滲出薄薄的胭脂花紅,靈動的水眸恨恨地怒視她,說道:“小爺我‘享譽臨安’如何了?小爺?shù)奈椿槠拗鞫脊懿恢?,你做什么管小爺?小爺我可是陛下欽定便衣捕快,像你這樣的閨中男兒甭說教訓(xùn)小爺了,連給小爺提鞋都不配!” 見少年水眸燃起熊熊火焰,怒發(fā)上沖冠,沈玉只覺妙趣橫生,心道:吃人的食人花還挺可愛的! 她畢恭畢敬地作了一揖,眉眼含笑地附和道:“是是是,沈某確實管不著,又著實對公子佩服之至! “公子可真是不負美名,令沈某懂了男子的另一面!”沈玉笑吟吟地慨嘆道。 祁瑯差點氣得跳腳,恨不得拿針縫上她的嘴,氣憤地瞪了又瞪她,見她泰然自若地對視,惱怒地跺跺雙腳,面頰緋紅地高喝道:“你是誰家的男兒,我倒是要管你父母討教討教,看你的年紀不大,竟在此處妨礙捕快逮捕神棍,依照律法該當何罪?”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沈玉沈某人是也!” 沈玉沈某人?祁瑯倒是未曾聽過。他單知道有個沈玉的女子,形貌綽約宛如男子,詩詞歌賦無一不精,珠寶米鹽數(shù)不勝數(shù),大好年華沾染磨鏡之癖。 可眼前身形纖瘦之人,甭管從何處探看,也愣是無一絲女子風范,反而為男子說情講理,理應(yīng)是個男子無疑。 祁瑯上前逼近沈玉,發(fā)現(xiàn)她比自己高出幾寸,素白面紗遮掩她的雙頰,卻掩不住燦若星辰的美眸,以及那若隱若現(xiàn)的五官輪廓。 就其五官輪廓與眼睛推測,這人長得必定是不差的,至少比他稍微差一丁點,定然在臨安城頭排得上號,此番說個不為人知的姓名,想來是怕他找人算賬! 外剛內(nèi)柔的少年心下微酸,濕潤的水眸宛如杏花微雨,執(zhí)拗地凝視沈玉的眼睛,小孩子賭氣似的地嘀咕道:“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小爺我要是真想教訓(xùn)你,方法多著呢!” 聽到少年竊竊私語,沈玉不禁莞爾一笑,說道:“嗯?公子說甚?不妨說大聲些,好叫沈某也知道?!?/br> 少年頃刻漲得面色通紅,惱恨地瞪了沈玉一眼,瞥見她腰間的繡花香囊,眼疾手快地順勢一扯,香囊已然落入他的手中。 晃了晃做工精良的香囊,祁瑯眉梢輕挑地說道:“既然你不肯說也無妨,小爺我就押了你這香囊。嘖嘖,并蒂蓮花,鴛鴦醉臥,你這香囊繡線和針腳都是頂好的,想來定是你的心上人贈與你的,你若是不來領(lǐng),這香囊小爺我就丟入茅坑,看你怎么跟你心上人交代!” 并蒂蓮花,鴛鴦醉臥,心上人…… 猶記得贈送香囊之時,小少年含羞帶怯,嬌美的面容低低垂下,一雙杏兒眼撲閃撲閃,閃爍其詞地說道:“奶爹說這個香囊繡得不好,我想著扔了也是扔了,不若贈與你,好讓你睡個好覺,反正你還未娶夫納侍,總得戴一個不是?!” 沈玉倒是高興得很,叫沈以筠幫忙系上,手掌撫上少年蒼白的面頰,心中滿是心疼和憐惜,說道:“小叔,下次可不許再做了,如今你身子欠佳,待身子大好之后,再做這些勞心勞力的事也不遲,總不會礙著小叔叔嫁人的?!?/br> 溫熱的面頰倏爾轉(zhuǎn)涼,一滴淚水劃過她的手心,沈玉低眸細細一瞧,竟見少年淚光瑩瑩,哭得好不傷心! “琬琰,不要叫我小叔,叫我小竹子,像兒時那樣叫我小竹子?!鄙倌甏嗳鯚o助地哀求道。 將渾身顫抖的少年納入懷中,沈玉挨近他的耳畔輕喚道:“小竹子,小竹子,小竹子,可是滿意了?” 沈以筠眷戀地依偎在懷里,消瘦入骨的手臂攬住女子,泛白的唇瓣印上她的下頜,輕輕地闔上眼臉,一串串珠淚垂落而下。 “琬琰,我不要嫁,我會吃得很少,乖乖地不鬧脾氣,別不要我!” “傻瓜,我怎么會不要你呢?!” 見沈玉神思不屬,神游天外,祁瑯氣得可謂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狠狠地跺了跺腳,孰料竟跺得腳跟抽筋,疼得他呲牙咧嘴,抱腳直跳。 圍觀群眾樂得哈哈大笑,少年羞得面紅耳赤,玉白的雙腮跟猴屁股似的,叫嚷道:“笑什么笑?沒見過跺腳跺抽筋的么?再笑就抓你們?nèi)パ瞄T,叫你們嘗嘗牢飯的味道!” 偷笑的眾人斂下笑意,齊齊搖頭,紛紛回答道:“還真沒見過跺腳跺得腳抽筋的?!?/br> 脾氣火爆的少年羞憤欲哭,自覺無顏再見江東父老,瞥見女子依舊神思遠游,心下甚是忿忿不平,身子直直地撞向女子,故作輕慢地說道:“閨中男兒,豈能與小爺相比?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今日之仇,來日必報!祁星,我們走!”說罷,他一甩腰間香囊,裝作大搖大擺地離開,待無人之處方命人攙扶。 “主子,小心!”言畫趕忙扶住沈玉,以防她摔倒。 書墨身形矯健地跑過來,見自家主子呆呆愣愣,似乎被霸王花嚇懵了,忍不住噘嘴抱怨道:“我就從未見過這樣的男子,任性刁蠻,若不是言畫接的及時,主子就摔倒了,主子,您說是吧?” 沈玉已是從回憶當中回神,對書墨的評價不置可否,只道:“回了吧,小叔等急了,怕是又要哭鬧了?!?/br> 言畫掀開馬車的簾子,沈玉作勢踏上馬車。 “小姐且慢,可允許文榕為小姐卜一卦否?” 做了點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