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只是已為人母,那臉上瞧著越發(fā)的溫柔祥和了。 “千藥堂還有別的婆子呢,娘,若是你著實放不下,到時候再讓大郎陪你回去瞧瞧。冀州城也有不少藥堂,到時候去問問。若是不愿做了便干脆在家含飴弄孫的,也不必那么辛苦了?!?/br> 趙氏聽到杜氏還在惦念著千藥堂的事,不由開口勸解道。 后者搖了搖頭 “瞧瞧這里如何吧,不求什么銀錢高低,有個活做著,也不至于把骨頭都閑懶了?!?/br> 誰家的規(guī)矩都是如此,父母跟著老大過。當初全家搬離冀州的時候,就要杜氏一起走,可杜氏卻放不下千藥堂,這就一拖再拖。 如今要不是三房如此上趕著的鬧騰,鬧得杜氏著實惱了,也不會立馬就同意了來冀州。 不過不管怎么說,大房除了潤哥兒,都齊全了。 夜里圓姐兒才聽謝大郎說,寧陽的院子,謝大郎做主讓二房一家住了進去,一來是看著房子,二來,如今水溪村的田地謝二郎一家已然不用自己下地干活,雇了佃戶,在寧陽住著,和味月樓的生意往來也要方便許多。 至于三房....是留在寧陽還是在水溪村,都由二房決定。 這樣的決定免不了三房的鬧騰了。 畢竟三兄弟,有了生意,有了宅子都給了二房,三房不得可勁兒的鬧騰。這鬧來鬧去不過是鬧到杜氏這里。 還在謝大郎帶著杜氏已然搬了過來,三房就是鬧騰也沒有法子,只要二房不松口,三房便進不了謝府的大門。 這一次..謝大郎謝二郎也罷,杜氏也罷,顯然是要對謝三郎一家子狠心一次了。 不過聽謝大郎的意思,祥哥兒如今剛剛?cè)⒘讼眿D兒,三房也不敢下了死力氣的去鬧,若是謝二郎不肯開門,三房也只能回到水溪村做罷。 寧陽那一家的味月樓謝大郎幾乎都騰了出來,全部給了那掌勺師父。謝二郎也漸漸脫離了謝大郎,慢慢的開始供應(yīng)除了味月樓之外另外兩家酒樓的食材。日子過得也滋潤。 要說謝三郎,若是能夠勤奮些,謝大郎并不會吝嗇,自然會拉一把,可惜謝三郎如今將兄弟感情攪得一團糟,謝大郎也不愿意再去費這個心力了。 如今把杜氏接了過來,便在廚房便上的一小塊地換成了菜地,杜氏每天都要去扒拉兩下,和寧陽的時候一樣,沒了那么多糟心事兒,人也漸漸的精神了起來。 謝大郎還念著杜氏想要繼續(xù)干接生的伙計,倒也找了幾家藥堂,杜氏敲了半天,最后在一處離府上較近的一家掛了名。 日子有規(guī)律,一天一天的過著。 大房一家如今算是團圓了,就是潤哥兒遠在蘭河,莫說見上一面,便是來回寄的家信,一年也不過兩三封。 依照潤哥兒當初答應(yīng)圓姐兒的,每次往家中記一次信,圓姐兒總能夠收到專門給自己的信。 寫得并不多,只是語氣平淡的說著蘭河發(fā)生的有趣的事情,問著圓姐兒在冀州的事兒。 每次收到潤哥兒的信件,圓姐兒都是開心的連飯都不吃,整日整日的想著應(yīng)該回信了。 有一年年關(guān)一過,圓姐兒練了多年的刺繡總算能夠勉強見人了,繡了一塊手帕,邊角繡了一副小小的翠竹圖。 不知道為什么,唯一一個稍微能夠見人的成品繡品,圓姐兒沒有到趙氏杜氏那里撒嬌求夸獎,也沒有送給謝大郎表孝心,而是鬼使神差的疊的薄薄的和信件一起塞進信封寄了過去.... 直到信件寄走許多天,圓姐兒想到這事兒心里頭就撲通撲通跳的歡快,不由自主的腦補潤哥兒收到這封信的反應(yīng)。 偶爾想到不好的地方還會后悔把手帕給擠過去了。 可是怎么都沒有想到,圓姐兒等了幾個月,收到的回信里頭,只有最后才瞧見一句:東西收到了,很好。 一共不過七個字,最后兩個很好瞧著墨跡還是后頭想著不妥給加上去的。瞧著圓姐兒小心臟嘩啦啦的碎了一地。 對于這次手帕的事情,圓姐兒明智的沒有再提,只當從未發(fā)生過。 潤哥兒離開這段時間,哪怕是家信也無法緩解趙氏的思念之情,這份想念一想就是整整三年.... 圓姐兒即將邁入十五這個及笄的重要年紀的時候,謝家收到了一封讓謝家人都為止興奮的家信。 潤哥兒...要回家了。 ☆、第154章 及笄,這是每個姑娘都要經(jīng)歷的一次成人禮,昭示著,這個姑娘可以開始說人家了。 圓姐兒的及笄禮辦的極大的,正賓還請了冀州一世家的大族夫人,贊者因著還在念書,自然就落在了譚寶珍的頭上。 莫說二房三房的人,便是吳家,味月樓掌勺師父,詹熹,甚至水溪村的楊昌一家那都是一一請了到冀州,吃住全包,只為了圓姐兒的一場及笄禮。 整個謝家可謂是忙上忙下,可是對于圓姐兒本身來說,所要做的就是按照規(guī)矩一步一步照做就成。 當然圓姐兒今天更加重要的一個人。 古代女子的一生,除了成親便是及笄禮。 圓姐兒總是希望所有自己愛的,愛自己的人全部齊聚一堂,不為別的,只為了能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見到這輩子帶給自己幸福的所有人.... 在圓姐兒的成長中,大哥謝潤之尤為重要。很多時候,謝大郎和趙氏一個忙著下地,一個忙著出攤,大多時候都是謝潤之帶著自己和康哥兒,哄著自己睡覺,喂飯,甚至穿衣?lián)Q尿布。 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日子格外的想念那總是帶著笑容,溫暖的與自己輕聲低語的潤哥兒。 “怎么的?這么好日子還這個摸樣。” 譚寶珍撐著空,瞧圓姐兒興致不算高,小聲的問道。 圓姐兒搖了搖頭 “沒什么,就是忽然有些低落?!?/br> 譚寶珍和圓姐兒在一起這么多年,對于圓姐兒那個從未謀面的大哥,譚寶珍還是知道一二的 “你大哥那畢竟是為官之人,隨時都會出現(xiàn)意外情況,你不還有二哥在么?也算替了你大哥的位置不是?!?/br> 譚寶珍說完,見圓姐兒依舊如此,嘆了口氣 “你還好,至少還在爹娘身邊,我可是就在學里成了禮的!” 十五是一個坎,大多數(shù)女學的姑娘們都在初中部第三年都將邁入十五。可是冀州女學的學生,如同圓姐兒這般就在冀州的太少了,倒是譚寶珍這種外地學子較多,這十五是姑娘的重要時刻,便是在女學,女學也會竭盡所能的給女學生辦一場及笄禮。 可終究父母不在身邊,再怎么隆重也總是少了些什么。 比起譚寶珍,圓姐兒很是很幸運的。 果然,圓姐兒這頭想著自己也確實太過矯情了,拉著譚寶珍又不免安慰了幾句,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迎接自己的十五歲! 沒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一整天下來,圓姐兒在自個兒屋里,捏著潤哥兒最后一次寄來的信件,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那句:笄禮當日,必回。 連帶著信件的,還有一只簪子,一直沉木簪子,仰視樸素,顏色暗沉,一點兒都不像送給姑娘家的東西。 可是瞧著簪子上頭雕刻的一朵簡單的梨花可一個圖像化的圓字。圓姐兒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知道這簪子大約是潤哥兒自個兒做的。 不甚貴重,卻是圓姐兒頭一次這般正式的收到潤哥兒的禮物,哪怕是因著及笄禮的原因,圓姐兒瞧上兩眼就會莫名其妙的興奮。 不說別人,就是圓姐兒對于自己這種蛇精病的情緒也很是不理解。 如珠如今跟了圓姐兒這么多年,又整日的睡在一個屋子,也知曉圓姐兒心中所想,安慰道 “大少爺大約是被別的事情絆住了腳,姑娘還是早些歇息吧?” 圓姐兒嘆了口氣,將東西放在小匣子里頭收好,上好鎖,遞給如珠說道 “這個放好,就下去罷。我這里不用守著” 謝家如今也有些大戶人家的規(guī)模了,可圓姐兒因著上女學,屋里也就如珠一個貼身伺候的。 如珠知曉圓姐兒的脾氣,點了點頭拿過小匣子放好,就退了下去。 屋里只留了圓姐兒一個人。 圓姐兒躺在屋里看了看帳幔,有些失落,翻了一個身,閉眼準備睡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里頭存了事兒,總是迷迷糊糊的睡不太著,這么干閉著眼也不知道多久。 忽然...圓姐兒總覺得有床邊黑暗之中總有人看著自己,目光灼熱的簡直讓圓姐兒無法忽視.... 無法忽視.... 圓姐兒雙眼猛的睜開,黑暗之中果然有一個高大的男人的輪廓,圓姐兒嚇得一下坐了起來,張嘴就要尖叫.... 卻在聲音在嗓子口即將迸發(fā)而出的時候,一張火熱的大掌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個手掌很大...幾乎將圓姐兒半張臉都給遮住了! “噓,別怕,是我?!?/br> 久違的,熟悉的味道。低沉帶著幾分暗啞卻依舊溫柔的嗓音。 圓姐兒也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怎么的,只覺得委屈萬分,眼睛一下就紅了。 捂著圓姐兒嘴巴的男子見圓姐兒半天沒了反應(yīng),只愣愣的坐著,黑暗中又著實看不清楚什么。只得說道 “怎么了?” 男子順勢坐在床沿邊掰過圓姐兒的肩膀,湊前一看就瞧見圓姐兒哄著的眼睛,淚珠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倔強的不肯落下。 “怎么還哭了?” 男子抬手溫柔的將掛在眼角要落不落的淚水拭去。抬手將圓姐兒攬入懷中,輕拍著,輕聲哄著 “本該今早就要到的,可是路上出了些意外,這時候才趕到?!?/br> “.....” “還在生氣不成?爹娘那里我還未去請安,回了府抬腳就來你這里了。” 夜里的低喃,帶著淡淡的嘆息,空氣里頭似乎都彌漫了許些曖昧。圓姐兒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今天自己似乎太過矯情了些。 從潤哥兒懷里退出來 “剛剛回府么?爹娘那里還沒有去?” 潤哥兒見圓姐兒開口說話了,放下了心,道 “爹娘和奶都已經(jīng)睡下了,總不好早擾了他們,明天說也不遲。倒是答應(yīng)了你,只要沒有過子時,便不算毀約。” 圓姐兒聽著,臉皮繃了半天,最后還是沒繃住,樂滋滋的笑了起來,抓著潤哥兒的袖子,雙眼在夜里越發(fā)的明亮起來 “我白日里就想著你會來,可是我探了爹娘的口風,你居然沒有告訴爹娘今天回來。我也就沒有多說,沒想到你還是回來了。只是可惜,白日里頭的及笄禮沒有趕上?!?/br> 圓姐兒開了口似乎就說不完一般,又問道 “是遇上什么事兒了?現(xiàn)在怎么樣了?有沒有什么影響?本來要直接去京城,直接來了冀州繞路,圣上知曉了會不會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