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這讓本就極要臉面的金盞花臉色頓時就是一陣青黑,可她是懂規(guī)矩之人,深深的把“喜莫大笑,怒莫高聲”記在了骨子里頭。 即便生氣這會兒也只是小xiong脯一起一伏的,做不出別的。 只是金盞花年紀(jì)就小,又是報了茶道的,正是最自信的一項,先前就聽過有一年冀州書院無人報名茶道直接取消這一項的比試,這么重要的比試若是取消便要等下一年了。 她總是被四班的同窗排擠在外,若是這次能夠取得名次,在班上誰人不艷羨?誰還會排擠自己?還不得上趕著巴結(jié)? 當(dāng)然....對于同室友的排擠....金盞花金姑娘是絲毫不在意的...這壓根不在一個水平上好不好? 可在冀州書院有認(rèn)識人的,也就眼前這個謝圓之了。金盞花看了看一旁一直默不作聲,只當(dāng)個透明人一般的譚淑嫻,輕輕的推了推,接著朝謝圓之的方向使了一個顏色。 譚淑嫻見著金盞花的暗示心里一陣的不屑,當(dāng)初蜜餞的事情金盞花沒有把自己推出去譚淑嫻還是很大的松了一口氣的,可是轉(zhuǎn)眼就接到這人的威脅,這讓兩人的關(guān)系瞬間凍住了。 可畢竟是有把柄在金盞花手上,譚淑嫻也不想做的太過,若是金盞花一口咬定那手帕是自己給的,那桃rou也是經(jīng)過自己的手給的,要定了自己下了藥,可真是沒法子洗脫了。 譚淑嫻咬了咬下唇,說道 “圓姐兒,聽說那茶道有一年因著冀州書院無人報名而取消,不知道這次的情況又是如何?哎。” 比起金盞花來,譚淑嫻就有禮貌多了,至少點了名字,也一臉很真誠的望向自己,加上本就有些柔弱的氣質(zhì),這輕輕的一聲嘆息...眉眼間就多了幾分愁緒....讓人忍不住想要撫平.... 不得不說....譚淑嫻比起譚寶珍,定然更容易討得別人的喜歡。 不過....不是說兩人鬧翻了么? 圓姐兒看了看只望著一處,高冷中的金盞花,又看了看我見猶憐的譚淑嫻。圓姐兒最后還是把目光放在了譚寶珍的身上。 畢竟也是譚家人,譚寶珍雖說厭惡譚淑嫻這個庶姐,可是左右不過一個譚字,總會在關(guān)鍵時候維護(hù)的,譚寶珍的面子圓姐兒還是要給的。 后者接收到圓姐兒的信息,只翻了個白眼,聳了聳肩,很形象的表示了:這事兒隨你高興,我無所謂。 圓姐兒懂了點了點頭說道 “這事兒我也不知道啊,我哥他都是只悶頭讀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想必問了也白問,對于茶道,應(yīng)該是不知道的。” 說完,圓姐兒還很是無害的笑了笑,那叫一個純真燦爛啊。譚淑嫻看著圓姐兒這樣的笑容說出這樣的話頓時就語噎了。不過反正她也不在意到底結(jié)果如何,反正自己是問過了,便也點了點頭沒有在說話。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起來。林芝和王秀對看了一眼,其實還有不少問題想要問,可是這會兒卻是誰也不敢開口。 圓姐兒也不在意,只問兩人 “還有什么要問的么?明天我能一次給你們問完。” 圓姐兒說的很是“和藹可親”,林芝正打算說話,就聽見后面“砰”的一個大力的關(guān)門聲硬生生的讓林芝的話給截斷了。 所有人都齊齊扭頭看向聲音的源頭,可不就是金盞花的屋子么。 記得剛來的時候,金盞花可是個高冷又極重規(guī)矩的,摔門這種粗魯?shù)男袨槭呛懿恍嫉?..可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似乎已經(jīng)有些習(xí)慣了? 圓姐兒歪著頭居然很認(rèn)真的細(xì)細(xì)回想了一番,沒個頭緒這才罷。 將林芝和王秀的各種問題寫在紙上疊好,第二天一早起來,圓姐兒怕會忘記還特意提醒了一下如珠提醒自己。 這不....到頭來,自己的東西是記著了,可原本打算帶去給潤哥兒的玉娃娃卻給忘在女學(xué)了。 這還是見到潤哥兒才猛然想起來,也只得作罷。 這次出門,潤哥兒沒有去文德街,囑咐馬夫直接到了郊外的一處寺廟 “這里是什么地方?” 圓姐兒悄悄掀開馬車的窗簾一角,看向外面,潤哥兒抬手拽住圓姐兒的手從車簾上拽下來說道 “清音寺。” 圓姐兒詫異的看向潤哥兒,清音寺圓姐兒在冀州呆了一個多月了,周圍也有不少冀州本地的姑娘,對這個清音寺自然也是知道的。 這是冀州城最大的寺廟,也是香火最為鼎盛的寺廟,上至達(dá)官貴人,下至平頭百姓全部都在此處拜佛還愿。 “怎么忽然就想到去清音寺了?” “那日去過文德街了,聽同窗說,女孩兒都愛去清音寺...那清音寺后頭還有一處梨樹林子,據(jù)說八月便掛了果,不知道現(xiàn)在還有沒有?!?/br> 潤哥兒說完,頓了頓,繼續(xù)說道 “那片梨樹極大,四月是花期,遇上了帶你去看看?!?/br> 那片梨樹倒是圓姐兒沒有聽說過的,清音寺也是沒有去過的,雖說并不是自己所想的文德街,可也是興趣滿滿。 ☆、第114章 清音寺二 清音寺是冀州城最大的寺廟,香火旺盛,真正的大家閨秀出門并不是那么自由,而去寺院上香則是最好的借口,也是難得松泛的時候。 這也就導(dǎo)致在清音寺還是有不少女香客。 這冀州城本就比寧陽要大上好幾倍,這要去近郊,圓姐兒一行人自然是早早就出了門。這要到清音寺還有一段路,圓姐兒干脆從如珠那里拿出昨兒寫下的小紙條問道 “咱們學(xué)里,先生說馬上要和冀州書院進(jìn)行一場比試,正在報名參選呢?!?/br> 說著,圓姐兒展開紙條,潤哥兒瞧了一眼,勾了勾唇角 “嗯,不過此事大多是年紀(jì)小些的學(xué)子參選,與我們關(guān)系不大?!?/br> “有關(guān)系有關(guān)系,你妹子可是答應(yīng)了人家來打探消息來著” 圓姐兒忙說道,說完還將手里的紙條展開放到潤哥兒跟前表示此事當(dāng)真。 潤哥兒好笑的將圓姐兒手里的紙條接過來,一眼就瞧見其中一條:下次休沐想出門不介意能在帶一個么? 潤哥兒挑了挑眉,看著手里的紙條,指著這句話看著圓姐兒,一臉莫名,后者湊過去一看,頓時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這是譚寶珍讓自己硬寫進(jìn)去的。 譚寶珍在冀州城并沒有親友,遇上休沐也只能在女學(xué)的呆著,圓姐兒瞧著都有些不忍,這才答應(yīng)寫進(jìn)去。 圓姐兒討好的笑了笑說道 “問這個問題的叫譚寶珍,是我在女學(xué)的好友,與我住在一個院子呢,她不是冀州人士,這里也沒有相熟的親友,我有這么好看溫柔厲害的哥哥帶我出門玩兒,她可羨慕了!” 最后一句圓姐兒說的那叫一個真誠,雙眼汪汪啊。潤哥兒卻是好笑的看著抱著自己手臂晃啊蕩啊~~~ 也沒急著拉開,點了點頭 “這位譚姑娘....你答應(yīng)她了?” 圓姐兒雙目一瞪,一臉不滿的說道 “我才不是賣哥求榮的!自然要哥哥你答應(yīng)了我才能去說不是么?” “嗯....尚且算你不笨?!?/br> 潤哥兒聽聞瞧著馬車前一處,隱隱含笑,淡然的說道。立馬的圓姐兒也不管什么,搖了搖潤哥兒的手臂 “怎么樣?她很乖的,很聽話的....” 說完,圓姐兒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嗯....還在... 潤哥兒卻搖了搖頭說道 “嗯,只帶一個,你自己看著辦吧。” 圓姐兒頓時閉嘴了,潤哥兒這意思就是,要帶你的小伙伴?那行啊,那你留在學(xué)里吧。 “還有什么問題?” 圓姐兒忙搖了搖頭,又指了指其他的問題,雖說在比試當(dāng)中,對于潤哥兒這種超齡兒童來說并沒有關(guān)系可是卻也知道不少,正規(guī)的比試上的問題大多都能回答上一二。 圓姐兒都一一記著。這些多沒什么問題,可是譚寶珍的事情,圓姐兒卻要好好的想想該怎么和那個一臉希翼的看著自己的人兒解釋。 圓姐兒沉默著,許是看出圓姐兒的為難,潤哥兒嘆了口氣,只得將其中的厲害說出來 “那譚姑娘既然和你一般大,應(yīng)該也是六歲,我與她而言是外男,不管如何,一個姑娘家和一個毫無關(guān)系的外男外出一整天這總是有礙名聲的事情。再者,你們皆是愛動的,我一個人看著你尚可,若是多一人就有些吃力,畢竟是別家孩子,這份責(zé)任太重,非親非故若是平安無虞還罷,若是出了問題....莫說我,便是咱們謝家都賠不起一個姑娘?!?/br> 這就是別家的孩子帶著就要比帶自家孩子多了許多的責(zé)任在身上,說起來,潤哥兒也不過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放在現(xiàn)代還是一個初中生,比自個兒上輩子還小兩歲,壓根擔(dān)不了事,在古代帶著兩個姑娘出門也委實不太妥當(dāng)。 圓姐兒也知曉,只是寶珍注定要失望了。 見圓姐兒并沒有負(fù)面情緒,潤哥兒便也不再說話。到達(dá)清音寺的時候,正是清音寺香火最為鼎盛的時候,剛下馬車就能看見各色各樣的馬車,還有許多挎著竹編籃子一臉虔誠的農(nóng)家婦人。瞧著倒是頗為熱鬧。 便是這寺廟不遠(yuǎn)處的平地上賣進(jìn)貢品與香燭的都不在少數(shù)。 圓姐兒這是頭一回來寺廟這種地方,充滿了新鮮感。潤哥兒瞧著圓姐兒好奇,有瞧著人人手里都準(zhǔn)備了貢品香燭前來,便問道 “來的時候并沒有準(zhǔn)備這些,要拜么?要的話讓如宇如珠去前頭買一些來。” 圓姐兒之前也從未想過這個。可經(jīng)歷過穿越,給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機會,即便以前不相信,現(xiàn)在也多了幾分肅然。 圓姐兒瞧著人來人往的,身上都沾著香火氣,便點了點頭 “既然來了,就拜一拜?!?/br> 至少,要感謝不知道哪路神仙好心,把自己送來了謝家不是么? 那頭圓姐兒開了口,這邊兒如宇便打聽了一般人家上香拜佛所需要的東西,買齊了,又給了一旁的如珠一行人這才往大殿走去。 走了沒幾步,圓姐兒的手就被一只大手該拽住,圓姐兒扭頭看去,潤哥兒目不斜視,皺著眉 “不想今日的人這般多,抓緊,別走散了。” 圓姐兒根式乖巧的點了點頭。 從平地到大門,足有九九八十一個臺階,來來往往不少的人,還有一些真正的大戶人家有專門的小沙尼在外頭候著。幾人上了臺階,入眼的便是一頂長形的焚香爐。 如宇瞧圓姐兒看著那焚香爐忙上前解釋道 “方才都問過了,這在大殿拜了佛,許了愿,出來便在那香爐里頭借火,對著菩薩潛心三拜在對著天三拜,扔進(jìn)焚香爐這才算完。若是這菩薩聽見了,這許了你的愿,還得來還愿的。” 圓姐兒點了點頭,這也不難,拉著潤哥兒就進(jìn)了主殿,大雄寶殿是所有佛教寺廟主殿,進(jìn)門便是一座足有六七米高的釋迦牟尼,金燦的佛身,盤腿坐于蓮花座之上,微微垂眸,一雙眼眸仿若帶著包含世間悲憫。 圓姐兒仰著脖子,瞧著那巨佛,一時間竟然有些愣神。知道一只手拉了自己一把這才回過神來,有些迷茫的看著潤哥兒。 “額?怎么了?” “你怎么了?魔愣了不成?” 圓姐兒聽著,皺了皺眉,又抬頭看了看那佛珠,與方才并無不同,只是方才的感覺卻有些奇妙,說不上來,似乎腦海皆空,什么都沒有想,又似乎在想些什么.....怪異的很。 神佛皆有靈,心誠則靈,圓姐兒這會兒很是信服。 位于大殿正中央有專門供香客跪拜的蒲團(tuán),圓姐兒掙開潤哥兒的手,才一處空著的蒲團(tuán)上誠心跪下,雙手合十,默默的感謝著各路神仙,雖然話語粗糙,可這份心卻是真心實意參不得半點假的。 潤哥兒畢竟是男子,加上讀書多年,對于鬼怪神佛大多都是一種敬畏之心,卻并不在意其中的真假,倒是沒有跪拜,只是潛心的瞧著大雄寶殿,明明人來人往,可偏偏心里頭卻是安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