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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人思華年在線閱讀 - 第6節(jié)

第6節(jié)

    這么丟下一句,紀婉清轉身就想離開,誰知道轉身一腳才在了那個粗使丫鬟的手背上,讓她的手心壓在那碎片之上,那丫鬟本能的‘呀’了一聲,就把手從紀婉清的腳底抽了回去,紀婉清的腳移位,沒踩到實地,又因為是在臺階旁,居然骨碌碌的就從臺階上滾了下去。

    所有人都呆住了,還是徐mama率先反應過來,急急忙忙從樓梯上追了下去,嘴里喊道:

    “哎喲,我的個姑娘誒,怎么好好的就摔了呢!快快,粉桃、粉碧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來扶起你家姑娘??!”

    徐mama嘴上這么說著,自己卻是不敢上前去扶的,臺階不過只有五六階,就是摔下來也不會受多重的傷,可是三姑娘丟人卻是真的啊,看她的臉先前撞在欄桿上,這會兒臉頰上就杠出了一道紅痕,發(fā)髻散了,衣裳亂了,別提多狼狽了,這時候去扶她,就是親媽也得吃她兩句噴頭。

    果然粉桃粉碧過去扶她起來,剛直了身子,就把兩人推得遠遠的,坐在地上蹬腳撒潑:“滾!沒用的廢物!廢物!”

    三姑娘可以發(fā)火,粉桃粉碧卻不可以,雖然無辜被罵,卻還得硬著頭皮上前攙扶,紀婉清知道自己丟臉了,這時候應該趕緊回去收拾自己才對,可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紀琬琰從屋里走出,低頭看了一眼捧著手心跪在一旁的粗使丫鬟,那丫鬟也怯生生的抬頭看了一眼紀琬琰。

    玲瓏閣就在松鶴院旁邊,這里有什么動靜,旁邊的院子很快就能知道,正好三夫人在松鶴院中,聽見婆子稟報就趕緊過來看了,就見紀婉清狼狽不堪的站在臺階之下,紀琬琰站在臺階之上,逆光中的她似乎背后發(fā)出金光,將她整個人都鍍在金光之中,看起來尊貴不凡,那張沉魚落雁的容貌更是在三夫人心中掀起一陣不小的漣漪,她似乎在紀琬琰的身上看到了當年林氏的影子,傾城傾國,絕世獨立,尊貴而又高傲,總是以睥睨的姿態(tài)瞧著她,冷的叫人不敢逼視。

    不,她不是林氏!

    僅僅一瞬的功夫,三夫人就收拾了情緒,來到紀婉清身旁冷聲問道:“出什么事了,吵吵嚷嚷的?”

    紀婉清一聽三夫人聲音,就知道是救星到了,轉過身去看見周氏就高起狀來:

    “母親,您看看我都被紀琬琰給害成什么樣兒了。她讓她的丫鬟這般對我,您可要給我做主啊。”

    三夫人看著狼狽不堪的紀婉清,眼中毫無波瀾,抬眼去看那正從臺階上走下的紀琬琰,淡淡問道:

    “這是怎么回事?你與我說說?!?/br>
    紀琬琰走下臺階,來到周氏身前,福了福身,說道:“三姐誤會了,是她走出我房間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門邊的瓷器,瓷器碎了,總要喊兩個粗使過來收拾,三姐只顧著與我告別,沒有瞧見路,不小心的就踩到了那手頭手上,這才摔了下來?!?/br>
    紀婉清沒想到紀琬琰這么能說,她踢翻青花瓷瓶可是故意的,哪里有不小心一說,可是又不能直接和母親說她是故意的,因為昨天晚上母親還對她耳提面命,說最近老太君中意紀琬琰,讓她別在這個時候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她今日也不是來惹麻煩的,是真的想來看看那個什么聞名天下的老先生會送什么好東西給紀琬琰。她在府里,仗著是三房嫡女,諸多姐妹,除了在二姐面前不敢造次,家里其他姐妹她素來不怕得罪,有好東西就是她搶了,她們也不敢說什么,卻沒想到今天遇到了紀琬琰這么個不會做人的刺兒頭,這才有了現(xiàn)下的事情。

    這一切都怪紀琬琰不好!紀婉清對紀琬琰投去了一抹怨毒的目光,惡聲說道:

    “什么不小心,我看就是你指使的那丫鬟,要不然誰借她這么大的膽子?”

    紀琬琰唇邊依舊帶著微笑,仿佛雷打不動般,看紀婉清就好像在看一個跳梁小丑般,這高傲的眼神像極了當年的大夫人林氏,周氏咬了咬下顎,一副要為愛女出頭的架勢,對紀琬琰身后問道:

    “哪個丫鬟如此膽大妄為?”

    紀琬琰側開了身,將那個跪在臺階上的丫鬟顯露出來,周氏銳眼掃過,只見那丫鬟嚇得不輕,連連搖頭,驚恐說道:

    “奴,奴婢不是有心的,是徐mama喊奴婢過來收拾碎片,奴婢正低頭收拾,就覺得手被踩到,這才縮手,沒想到竟是四姑娘,若是奴婢早看到四姑娘,哪里敢抽手,三夫人饒命啊。”

    周氏冷哼一聲:“倒是個巧言令色的。”周氏對府里丫鬟的要求,第一條就是錯了不許狡辯,可這丫鬟不僅狡辯,還狡辯的這么有理有據(jù),十分討厭,早就下了要殺雞儆猴的心思。

    卻看向了紀琬琰,試探說道:“不管怎么說,清姐兒是在這里受傷的,這丫鬟也是在你的地方,你說說,該怎么辦?這丫頭是殺了,還是放了?”

    紀琬琰沒有立刻說話,那丫鬟倒是精明,聽見自己的命掌握在了紀琬琰手里,連連磕頭求饒:“四姑娘,奴婢求您大發(fā)善心,救救奴婢吧,求求您了?!?/br>
    不僅這樣求饒,那丫鬟還從石階下來,跪爬到了紀琬琰的腳下,苦苦哀求,紀琬琰低頭看了她一眼,一把就把自己的裙擺從她染血的手中抽出,對三夫人冷冷說道:

    “要殺還是要放,自然全憑嬸娘做主。不過依我看,這樣以下犯上的奴婢,留著似乎……也沒什么用。”

    說完就走到紀婉清的身旁,微笑著說道:“今日三jiejie在我這里受了傷,原就是我的過錯,三jiejie但說無妨,想要如何懲罰我都可以,只請三jiejie莫要真的惱我才好?!?/br>
    紀琬琰這么說了,紀婉清就是有天大的火也撒不出來了。

    見她沉默,紀琬琰勾唇一笑,對她露出一抹感激的微笑,然后便走到三夫人身前行告退禮:“三jiejie大人不記小人過,今日之事勞煩嬸娘,實在不該,我就自請禁足三日,不知嬸娘意下如何?”

    三夫人的目光落在紀琬琰臉上,知道這丫頭絕不是她看起來那般恭順,又瞥了一眼匍匐在她腳邊的那個奴婢,三夫人勾起了唇,笑道:

    “你既有反省之意,已是不錯,今日之事就這樣吧。至于這個丫鬟嘛,雖然該死,可今日正逢十五,老太君吃齋念佛,府里不宜殺生,就小懲大誡,打幾板子了事吧?!?/br>
    紀琬琰鼻眼觀心,冷漠的問道:“這婢子害的三jiejie這樣凄慘,只打幾板子會不會太輕了?”

    三夫人沒有說話,而是蔑著眼瞧了瞧那丫鬟,只見那丫鬟眼中升起了滔天的恨意,似乎要撲上去咬斷紀琬琰的喉嚨一般,周氏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勾起一抹冷笑,身后的婆子就上前來將那不斷掙扎的婢子拖了下去。

    是夜。

    紀琬琰已經(jīng)睡下,徐mama舉著燭火,披著衣裳,走到內(nèi)間的衣柜前,放好了燭火,便打開衣柜,睡前檢查一遍放在櫥柜中的東西是她每天睡前的習慣,今日也不例外,可打開了內(nèi)閣抽屜,將碎銀子點來點去,越點越覺得不對,因為除了少了幾兩碎銀,就連紀琬琰的那支蝶戀花的纖細金簪也不見了。

    徐mama大驚,趕忙跑去稟告紀琬琰。

    半刻后,紀琬琰盤腿坐在羅漢床上,腿上蓋著絨毛毯子,肩上披著外衣,烏發(fā)卸下,不施粉黛,一張瑩潤光潔的小臉在燭光下散發(fā)出一種特殊的吸引,冷靜的黑眸中射出冰冷的光芒。

    綠丸和香錦跪在地上,兩人臉色都不好看,尤其是香錦,面如死灰,只見她面前放著幾兩碎銀和一支金簪,這是先前徐mama從她睡覺的鋪蓋下面搜出來的。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姑娘,我,我沒有拿!這不是我拿的呀?!?/br>
    香錦不住磕頭,臉色煞白,一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樣子。紀琬琰看了一眼徐mama,就見徐mama上前去指著香錦說道:

    “哼,還說你沒有,東西都被我搜出來了?!?/br>
    香錦對著徐mama,急是真的著急了??墒且仓雷约簺]法辯駁,因為徐mama發(fā)現(xiàn)東西少了之后,確實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她和綠丸的房間,一搜之下,就發(fā)現(xiàn)了這些東西在她的床鋪底下,人贓并獲,讓她辯無可辯。

    在這樣的人家當差,偷盜主人家財物那是要被送官法辦的,就算不送官,府里也有私法,有的是方法懲治這樣手腳不干凈的丫鬟。香錦覺得有點冤枉,雖然她看到過徐mama藏東西的地方,心里也曾想過不知不覺拿一點,可是卻沒有想過這么快動手,而更加郁悶的是,她還沒動手,就給人抓了出來。

    “不,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啊?!?/br>
    香錦一說話,徐mama就上前去抽了她一巴掌,打的頭都偏了過去,香錦委屈的捂著臉頰,一雙眸子里充滿了怨毒,就在這時,只聽紀琬琰的聲音傳來了。

    “徐mama,事情肯定是誤會。香錦怎么可能偷東西呢?!?/br>
    徐mama看了一眼紀琬琰,如今她們主仆四個關著門說話,就是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不想讓別人聽見什么動靜,若非如此,徐mama真想把這偷東西的死丫頭給拉出去,送到回事處打板子。

    香錦聽出了紀琬琰話里的維護,趕緊膝行到紀琬琰面前,磕頭說道:“小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啊?!?/br>
    紀琬琰披著衣服站起來,把香錦給扶了起來,對綠丸也揮揮手,說道:“哎呀,你們這是做什么呀!都起來吧。香錦,我相信你的,你別著急,徐mama你也是的,不過就是這些小東西,犯不上為了這個計較的,香錦是我的奴婢,我最信任的奴婢,這些東西莫說不是她拿的,就是她拿的,也是我愿意送給她的?!?/br>
    徐mama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紀琬琰,不敢罵她,只是焦躁的說道:

    “姑娘。這種人留不得的,她今天只是偷一點小東西,明天就會將姑娘的所有家私都偷出去。你可別以為這是小錯啊。”

    紀琬琰仿佛不耐煩似的,對徐mama冷冷揮手:“好了好了。mama別說了,不過就這么點大的事情,我喜歡香錦,這些東西就算是我送給香錦的好了,有什么要緊的。香錦機靈會說話,今后咱們還有很多事要她幫襯呢,這些東西就算是我給她的。你就別管了。真是的,這么晚了為了點事情都不讓人睡覺了?!?/br>
    香錦擦了擦頭上的汗,心里雖然罵死了冤枉人的徐mama,卻被紀琬琰的那幾句夸獎的話說的服帖極了,心想著果然姑娘是看重她的,比起那個木訥的綠丸,她更喜歡自己,而且今后一定是她受重用,沒聽姑娘說,今后有的是事情交給她辦嗎?

    處理完了這點事情,徐mama雖然生氣,可也拗不過自家姑娘的決定,又不能真的鬧出動靜來,只好偃旗息鼓,帶著兩個丫頭回去睡覺了。

    這件事情就像個小插曲一般,并沒有在紀琬琰的心里留下什么,每天照常和香錦說笑,聽香錦說她們鄉(xiāng)下的新鮮事,別提多和睦了。

    就在香錦以為自己已經(jīng)抱穩(wěn)了四姑娘大腿的時候,有一日在花園里好端端的就撞到了柳萍身上,柳萍是三夫人的貼身丫鬟,在府里頗有地位,香錦就這么給揪到了紀琬琰的面前,柳萍責怪香錦冒冒失失,紀琬琰好說歹說都沒能讓柳萍息怒,執(zhí)意稟報了三夫人,最后三夫人下令,就把香錦給打發(fā)回粗使間了。

    然后第二天,又給紀琬琰送來一個丫鬟,正是那天來替紀琬琰收拾青花大瓷瓶碎片,最后把三姑娘紀婉清給絆倒的那個丫鬟,挨了幾個板子,養(yǎng)了好些天,香錦退下之后,就被送到了紀琬琰的屋里。

    這丫鬟名叫梅墨,在粗使間做丫頭已經(jīng)好幾年了,今年十六歲,生的眉清目秀,打扮起來倒也清秀可人。

    “開什么玩笑,我不要她!三夫人明知道我不喜歡她,為何還要偏偏將她換給我?”

    紀琬琰對柳萍怒目說道。

    柳萍已經(jīng)二十五六歲了,前陣子三夫人才給她做主許了府里的管事,下半年就要成親了,成親之后就是三夫人的管家媳婦,依舊在三夫人身邊伺候,因此,柳萍的身份在紀家可算是丫鬟中最高的了,因此府里其他人對她可都是客客氣氣的。

    聽紀琬琰這么說話,柳萍居然沒有生氣,而是和善著笑容,對紀琬琰好言說道:

    “四姑娘,這不是府里沒多余的人了嗎?香錦犯了錯是肯定要罰的,可一時間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再來姑娘這里,梅墨那回被打了兩板子,徹底醒悟了,知道自己錯了,保證不再給四姑娘惹麻煩?!?/br>
    紀琬琰看著梅墨,一百個,一千個不滿意似的,柳萍微微一笑,將梅墨牽到了紀琬琰的面前,說道:“姑娘,不過就是個伺候的人罷了,香錦能做的事情,梅墨也能做啊,再說梅墨的年紀還大些,懂得也比香錦多些……”

    紀琬琰將梅墨上下打量了幾眼,粉嘟嘟的臉頰上滿是怒氣,小孩子家家的說道:“可我還是喜歡香錦。你們把香錦也帶下去罰一罰,罰好了還把她送過來,好不好?”

    柳萍笑而不語,對梅墨使了個顏色,梅墨就跪下來給紀琬琰請安了,言笑晏晏,竟也是一副喜氣融融的樣子,嘴巴上翹,說話雖沒有香錦好聽,卻也是好口才,一聽就是練過的。

    紀琬琰也看著有些不樂意,三番兩次說要換人,不過,到底沒敢徹底反駁三夫人的決定,勉為其難的把梅墨給收了下來。徐mama聽說進了新丫鬟,本來心里還一高興,因為她不太喜歡香錦,她始終覺得,姑娘家小小年紀手腳就不干凈,那品行定也不會好到哪里去的??梢灰娒纺?,剛剛揚起的歡喜就一下子跌宕到了谷底,這丫頭的話還不如香錦呢。

    紀琬琰知道自己沒得選了,想起和梅墨之間到底是有梁子的,左思右想一個晚上,梅墨進房的第二天,她就給梅墨送了兩樣小首飾,拉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而梅墨半推半就,也就收下了東西,主仆總算是冰釋前嫌。

    三夫人坐在太師椅上喝茶,聽婆子稟報了這些,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笑。

    貼身丫鬟柳萍給三夫人遞茶,笑道:“夫人,您真是料事如神,就這么將梅墨給送到了四姑娘身邊,今后想要控制四姑娘可就容易多了?!?/br>
    三夫人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說道:“只不過是多一個眼線罷了。”

    當初她把梅墨帶回院子,意思意思打了兩下,在梅墨哭喊的時候,她住了手,又讓打人的人說了一番話,讓那丫頭從此就恨上了紀琬琰,等到后來提出讓那丫頭做眼線,監(jiān)視四姑娘的時候,那丫頭一口就答應了。因為在她眼中,四姑娘紀琬琰是個見死不救的人,明明有機會救她,不僅不救,還添油加醋,怕她不死似的,又讓柳萍去添油加醋的和梅墨說清了利害關系,告訴那丫頭,四姑娘是害她,而三夫人是救了她,果真就收服了梅墨,說什么也要替三夫人盡忠。

    現(xiàn)成的眼線,不用擔心她不忠,還不用抽調(diào)自己這邊的人手,因為如果是自己院子里出去的人,四姑娘一旦起了心防,就很難相信那個人,可是,利用那丫頭的話,就能達到不同的效果,還不用擔心她背叛,何樂而不為呢。

    “四姑娘肯定到現(xiàn)在都搞不懂,為什么被換掉的是香錦?!?/br>
    就因為四姑娘喜歡香錦,所以三夫人才不會讓香錦留在四姑娘身邊的。畢竟香錦在落難的時候,四姑娘救過她,香錦對四姑娘是最有可能盡忠的人,這樣的人,三夫人怎么可能留在四姑娘身邊呢。

    所以,把梅墨換到四姑娘身邊去,一切都是再三夫人的算計之中,順理成章的事情。

    “讓梅墨盡量和她打好關系,替我看著那丫頭的日常。留著她我今后有大用?!?/br>
    三夫人控制著紀家所有的事情,紀琬琰冒出頭是她沒有預料到的,那天壽宴上,她突兀的跑出來要給老太君祝壽,三夫人就看出那丫頭不簡單,容貌生的那般妍麗,越來越像林氏,將來指不定是多大的禍害,所以,周氏當天就想一了百了的解決她,用席的時候,特意命人給那丫頭吃了過敏的蝦rou,本以為那丫頭熬不過來,可沒想到命還挺硬!

    果然和她娘一樣是個禍害,才一出現(xiàn)就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連老太君都記起了家里還有這么個丫頭,看老太君的樣子,是想培養(yǎng)的,可若是真給老太君培養(yǎng)成了,今后那丫頭嫁去了好人家,回頭再來和她算賬的話,那時候可就晚了。

    所以,周氏對紀琬琰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姑息。這丫頭若是安分守己一點,她興許還會多留她幾天的命,可很明顯,這丫頭并不想安分守己,巧言令色拜入了劉三郎的門下,得名師指點,回府之后,又立馬和她一手養(yǎng)大的清姐兒作對,足以證明這丫頭不是個善茬兒,所以,周氏才會提前動手,在她身邊,不知不覺的安插了眼線。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紀琬琰帶著兩碟熱氣騰騰的點心往西偏院走去,綠丸和梅墨替她前后張望,這回她過來,就連徐mama都瞞著的,憑著記憶,找到了那門,拉開小窗,抽出里面的鈴鐺來搖了三下,然后就把兩碟子點心放到窗臺上,關上小窗,又領著兩個丫鬟回了玲瓏閣。

    當天三夫人就收到了梅墨的消息,讓她第一時間就知道紀琬琰又去看瘋了的林氏了。

    柳萍有點擔心:“夫人,這已經(jīng)是四姑娘第二次去看她了,咱們就不做點什么嗎?”

    三夫人周氏不以為意:“做什么?到底是她親娘,都瘋了這么些年,還有什么好懼怕的?她要看就讓她看好了,還能翻了天不成。今后這種小事,讓梅墨不要總是過來,叫人察覺了,我要她的命。”

    柳萍領命下去,三夫人站在廊下,目光深遠的瞧著西北院落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紀琬琰坐在和室中,彈奏了一曲高山流水給老太君寧氏聽,老太君閉目養(yǎng)神,有丫鬟給她捏肩捶背,一曲終了才睜開眼睛,點點頭,說道:

    “不錯,彈得真不錯??磥磉@些天你也沒白出去?!?/br>
    一旁的紀婉清眼睛發(fā)熱的看著紀琬琰那把琴,當初第一次試音的時候,她就知道那是一把好琴,想要奪過來,卻被紀琬琰破壞了,如今看她在老太君面前露臉,紀婉清的心里別提多膈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