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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熊貓是玩偶,玩偶沒有性別?!毙茇埻裱跃芙^道。 五條悟比了個耶,“如果你要選超帥的五條老師也不是不可以哦!” 笑容迅速褪去,巫女殿下漠然道:“謝謝五條先生的好意,但不用了?!?/br> 這樣一來,人選就只剩下了兩個——狗卷君和伏黑惠。 伏黑惠坐在自己對面,離自己最遠(yuǎn)。 若是特意轉(zhuǎn)過去找他的話,反而會很明顯吧? 不管狗卷君覺得他被討厭了,還是被喜歡了,都不是她想要的結(jié)果。 那…… 黑發(fā)少女抱歉地笑著,整個上半身都轉(zhuǎn)向右側(cè)。 “既然如此,看來只能麻煩狗卷君配合一下我了?!?/br> 左手藏到桌下,緊握成拳,右手?jǐn)傞_成掌,伸到對方面前。 “反正只有十秒,拜托啦!” 不過十秒。 僅此而已。 少女向上攤開的掌心里有一層薄薄的繭。 是常年拿刀握弓磨出來的。 狗卷棘伸出手,蓋在繭子上。 比起凜夏,他的手掌稍顯寬大,也要更暖一些。 他微微彎起眼眉,“鮭魚子?!?/br> 隱藏在黑色美瞳后面的橙色妖眸躲閃著,自下而上,最終還是迎上那雙鳶紫色的眼睛。 此時,連一秒都顯得沒有盡頭。 哪怕她向來自詡擅長揣測他人心思,也無法透過幻惑的迷霧,勘破紫色背后的秘密。 濃密的睫翼不斷扇動著,仿若鴉羽。 沿著臉側(cè)向下,她幾乎可以憑空描繪出對方藏在衣領(lǐng)下的另半張臉。 然而帶有咒印的嘴角究竟是緊抿成一條直線,還是上揚(yáng),又或者下撇著…… 猜不透、摸不清,也不敢表露出來去試探。 目光又移回眼眉之上,凜夏盯著他半長不短的頭發(fā)以轉(zhuǎn)移注意力。 注意到她看向自己的頭發(fā),狗卷棘甚至想要伸手去摸摸看頭發(fā)上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他仍記得她有多么在意她自己的頭發(fā),是會因不得不削發(fā)脫身而生氣的家伙。 所以她也很在意自己的頭發(fā)嗎? 喜歡短發(fā)嗎? 還是說更長一點(diǎn)會比較好? 雖然清楚地知道她不像普通女生那樣柔弱,說不定還能和真希打得有來有回。 但掌心里微涼的溫度卻在提醒著,她是不一樣的。 這是從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的事情。 無論是揮刀時的果決,還是收刀時的自信,都和其他人看起來一點(diǎn)都不一樣。 那時雪一般的刀光,被白底鶴紋的千早掩蓋著融化在夜幕里。 而早已收刀入鞘的她,就連嘲諷也冰涼得不像是在笑。 就算在向他問詢朋友的去向時,她表現(xiàn)得很是熱忱,但她始終是冷的。 若要以身邊的女生作比較的話,她幾乎是真希的反面。 真希外冷內(nèi)熱。 凜夏外熱內(nèi)冷。 可即便如此。 她擔(dān)心朋友時眼中的焦急,是真的。 她說“不用擔(dān)心啦”時的安慰,是真的。 她為了不讓自己覺得無聊,聊天時流露出的關(guān)切,也是真的。 人的復(fù)雜性在她身上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然而她又很簡單,簡單得會直白地來要聯(lián)系方式。 這當(dāng)然能說明她對自己很感興趣。 但應(yīng)該也僅限于感興趣。 畢竟不是說世界上有三大錯覺嗎? 手機(jī)震動、我能反殺和她喜歡我。 是因?yàn)榈谝淮慰吹街溲詭?,也是第一次接觸咒術(shù)界,所以很好奇吧? 不然沒辦法解釋她從頭到尾的種種表現(xiàn)。 直接找自己問聯(lián)系方式,問完之后卻半句多余的話都沒有問過。 獨(dú)自研究咒力咒術(shù)并總結(jié)問題,每每問出的問題都能證明她確實(shí)有在用心研究,而非故意尋找話題。 甚至讓她住在自己隔壁,她都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 熊貓認(rèn)定她會做潤喉糖是因?yàn)橄矚g他。 可她真的喜歡嗎? 巖永琴子送行李來的時候不是沒有說過——做了吃的要給‘亂步哥’帶過去。 早晨的舒芙蕾不方便送回橫濱,因此會選擇再另外做糖。 就算沒有他,凜夏也會做糖果和她的“亂步哥”分享。 對于她而言,自己并不是特別的那個。 這一點(diǎn),他很確信。 十秒,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足夠兩人將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又仔仔細(xì)細(xì)捋了一遍。 凜夏卡著秒數(shù)松開手,把自己面前的紙牌推到桌子中央,招呼著大家趕緊開始下一輪。 游戲中輸贏沒有定數(shù)。 接連幾輪過后,才又一次輪到凜夏擲骰子。 “五,那就是真心話了?!毙茇埧辞鬻蛔由系臄?shù)字后,看向真希,“真希,要不然你來問?總是我來想懲罰,這說不太過去嘛。” “磨磨蹭蹭,我來就我來?!?/br> 真希攏起桌上的紙牌,合成一摞放在中央。 “真心話的話……” 墨綠色高馬尾少女雙手抱胸,倚在椅背上。 她的鏡片折射出一片白色的燈光。 “凜夏,你有喜歡什么人嗎?” 巫女殿下心頭一跳,睜大了眼睛看向問話者。 倏忽之間,她福至心靈般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