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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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之前景帝對徐丹華已經(jīng)有冷落之勢的,怎么轉眼就大加賞賜呢? 蘇陌夜不能寐,想要找個由頭進宮去探一探,可轉念一想,自己尚且自身難保,還去攪這些渾水不是找死嗎? 壓下這些躁動,蘇陌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乩^續(xù)躺在進奏院里,只不過看到阿若送來的糕點時,靈機一動,堂而皇之地又拿去借花獻佛了。 劉德元看到那些糕點,老臉上笑得全是褶子,在御前自然說得好聽,“聽說大公子為了學做糕點手都燙傷了,皇上好歹嘗一口?!?/br> 景帝淡淡地瞥了一眼,“劉德元你也越發(fā)大膽了,難道朕還看不出這是誰做的?”分明跟那日在九合館看到的一模一樣。 劉德元只好跪地磕頭,大呼“老奴該死”。 景帝卻懶得跟他動氣,劉德元膽子又肥了肥,“老奴只是太久沒見到大公子,有些想念他在宮中的日子?!?/br> 景帝捏著糕點吃了一口,沒吭聲。劉德元只好老老實實地起身再不敢提一字。 第七十一章 〔修亂碼〕 蘇陌在進奏院窩了兩天,不但小石頭沒來,連劉大青和趙小北也不再來。她心里極度沒底,皇上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 她坐不安食無味,眼珠子時不時地往門口望,差點就成了一尊望夫石。 “爺,二公子不是說了嗎,若是皇上要留你在御前,必然會派人來傳你進宮。”你這望穿秋水的模樣是鬧哪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等哪個負心漢呢? 原本癱在躺椅上的蘇陌突然就竄了起來,跟只兔子似的朝門口跑去。曉月嚇了一跳,也跟了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進奏官李驥親自來了。 看李驥進院子,蘇陌的腳步立刻緩了下來。 李驥在門口跟他碰個正著,“咦,大公子這是準備出門嗎?” 蘇陌揚了揚下巴,“有事?”眼睛卻一直盯著他手里的拜匣。莫非,景帝又變裝易公子來進奏院了? 那小眼神忍不住帶上了期盼,李驥將盒子遞給她道:“這是錦繡坊的舞月姑娘的帖子?!?/br> 蘇陌所有的精氣神兒一下子被抽干了,整個人都蔫了。 李驥冷汗唰地下來了,忍不住看向曉月。 曉月挺了挺胸腹,躬身接過拜匣,“多謝李大人?!遍_門送客。 舞月一舞傾城,加之景帝對她的嘉獎,恢復了自由身,而且有了良田美宅。但這位,似乎對此并不熱衷,沒有就此做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反而進了官家歌舞教坊錦繡坊當了首席,勢要將健舞發(fā)揚光大。 消息一傳開,錦繡坊的門檻幾乎被踏破,而其中登樓登得最勤快的當數(shù)齊沃格的漠措王子。不過,可惜的是,舞月姑娘一直閉門謝客,傳言她在磨練舞技,這更讓人生出幾分欽佩來。 蘇陌就是在這種情形下接到舞月的帖子,閑來無事的她,很爽快地走了一趟。蘇陌覺得,即便景帝不要她,她其實也是很忙的。 只不過,在眾目睽睽之下登樓,就意味著必須接受幾十雙甚至上百雙眼睛狠狠戳她的脊梁骨。 蘇陌多少有些心虛,但作為一代御前侍應,無論如何她也得壓住這些官家子弟的氣焰,所以她就“目中無人”“鼻孔朝天”地登樓去了。 一幫官家子弟恨得牙癢癢。 “這人到底是誰?他憑什么登樓?” “噓……小聲點。這位可是湘南王世子,如今在御前當差,身份可比令尊一個侍郎有派頭。” 這兩重身份一祭出,頓時沒人敢再嘀咕。 蘇陌朝那個講實話的有為青年投去一個贊許的眼神,那人立馬激動了,還趕緊上前,長揖到地。蘇陌第一次看到有人對自己這般狗腿,充分享受了一下當大官的待遇,下巴一揚,學著趙毅的模樣一派高冷地準備恩賜他點什么。 誰知那人觍著臉道:“蘇大公子,能替小生在舞月姑娘面前美言幾句嗎?” 蘇陌心肝兒一顫,不是應該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嗎?唉唉,這些紈绔子弟??! 蘇陌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語重心長地道:“你們是世家子弟,應該多學一點治國安邦之道,成日圍堵在錦繡坊如何對得起你們的父母養(yǎng)育之恩,如何對得起圣上皇恩浩蕩……” 那位公子面上一僵,其他人面面相覷,突然一個人道:“那蘇大公子怎么會在這里?”叫我們不要混跡錦繡坊,你卻堂而皇之地登樓算什么事兒? 蘇陌噎了一下,果然是紈绔啊,連她這個御前侍應都不給幾分面子。 蘇陌一本正經(jīng)地拿出請柬道:“舞月姑娘親自提筆相邀,蘇某自然是不能推辭的?!闭f罷還得意地晃了晃那份請柬,大有你們有本事也拿到請柬?。吭谶@里說再多都是白搭。 于是一幫官家子弟眼巴巴地看著蘇陌哼著小曲兒登樓了。 這種消息怎么可能瞞得過齊沃格那位王子和公主。不消片刻兩人便殺到錦繡坊,此時蘇陌剛喝完舞月親手煮的一碗茶,還未來得及欣賞她的歌舞,就見那兩兄妹同樣憤慨的臉。 這邊蘇陌還沒反應過來,又見安王趙隋踩著被兄妹倆撂倒的“尸體”進來,撩了錦袍往旁邊一坐,自顧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他若無其事的舉動吸引過去,他桃花扇一搖,笑容謙和地道:“本王只是來喝杯茶,你們繼續(xù)?!?/br> 于是阿若又看著蘇陌,似乎收了好一會兒神才想起自己興師問罪的緣由。 “那只狐貍精就是舞月?” 蘇陌和舞月齊齊大驚,漠措?yún)s一臉疼惜地看著meimei道:“哥哥沒說錯吧,只要放了他,他就會來與人私會,果然……” 只是這私會的對象是他正一心仰慕的舞月姑娘,這讓他多少有點難以消化。為了保自己喜歡的女子清白,漠措又加了一句,“蘇陌,你有我meimei一個還不知足,非得來禍害純真無辜的小姑娘嗎?” 這后面一句與其說是指責蘇陌的,不如說是漠措想讓舞月對蘇陌死心。 蘇陌和舞月又是一驚,阿若看過來的眼神更是含了幾分悲傷。 蘇陌突然有一種被人捉jian在床的羞恥感。她本想,自己完全可以決絕一點告訴阿若,是的,她是移情別戀了,誰叫舞月比她更溫柔更可人,這樣或許阿若就會徹底死心。 可被漠措如刀般鋒利的視線一瞧,蘇陌的氣勢一下蔫了。 安王抿了一口茶,口齒含著茶香,卻擋不住那一剎那某個人氣息轉變間在鼻黏膜上激起的躁動,他忍不住抬眼看向蘇陌那張臉,盡管面上她壓得還算平和,可氣息已經(jīng)泄露了她的心聲。 蘇陌自以為淡定冷漠的眼神落在阿若眼里竟然透出些許可憐。阿若的母性又泛濫了,有些哀傷地道:“這次,的確是我輸給了她,我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