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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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似還聞見他一身酒氣,臉色酡紅,莫不是已飲得盡興了?”連映雪火上澆油。 四小姐自然按捺不住,輕輕怪道:“這糟老頭子倒是越來越過份了!” “我看你同三公子把酒另藏一個地方比較穩(wěn)妥?!边B映雪好心諫言,世瑾很是信任她,道: “我也覺得放在藥泉始終不安穩(wěn),但又搬到哪去好呢?”她暗暗沉思,忽靈光乍現(xiàn)般道:“世上最不安穩(wěn)之地即最安穩(wěn)之地,我這就找三哥去,讓他和我一塊把酒搬回酒窖!” 連映雪點頭稱是,待四小姐將那些酒勾取了又搬回酒窖,也夠忙一陣了,但連映雪還想起一事,只向四小姐招手道:“世瑾meimei留步,過來瞧瞧這玉鐲是誰平素戴的?” 凌世瑾近前了,取出匣內(nèi)絹帕里裹著的玉鐲,展開了捧在手上辯認了一番,疑慮道:“這是我們凌家家傳的玉鐲子,祖母生前常戴在手上的!她死后埋棺時我母親還命我們在莊內(nèi)一番好找,說要拿那鐲子陪葬。映雪姊你是怎么找著的?” “原來是這樣貴重東西,我是適才在晤歌亭撿到的。想必是凌老太夫人生前一時不慎落下的罷。”連映雪已了然,便又道:“它既是凌家祖?zhèn)髦?,放我這里也不妥,四小姐自己收起來罷?!?/br> 凌世瑾依言收進袖底,卻看見匣內(nèi)還有一雙繡鞋,只是不解,連映雪借機便又問道: “你可有留意到容姨裹了小腳?” 凌世瑾低頭想了想,道:“是小腳來著,但容姨走起路來像陣風(fēng)似的——從前我們姊妹常常拿小腳的事取笑她,說她白辛苦裹了腳,行事卻一等一的利索爽快?!?/br> “原來如此?!边B映雪點點頭,這時才故意趕她道:“我纏了你半會,不知凌老太爺是不是又多喝了兩盅?世瑾meimei快去看著罷?!?/br> 凌世瑾想起正事,急急提裙就奔出了和光山房,連映雪看了不由好笑,世瑾說容姨說得生動,她自己風(fēng)風(fēng)火火起來,不也轉(zhuǎn)頭就忘了賢淑儀態(tài)?憐她如此天真爛漫,若與眼前心思深重的白無恤作一處,恐怕只會像風(fēng)霜嚴逼下的落花般命薄。凌伯父為她計深遠、慎重托付并不是沒有道理。 連映雪一面憐惜凌世瑾,一面卻暗自嘲笑起自己來,她難道不也是城府深重之流?惟有世瑾得父兄疼愛,嬌生慣養(yǎng)出這般天真爛漫心腸,連映雪竟是學(xué)也學(xué)不來的。她只道幸或不幸,冷暖自知。 顧為川看映雪兒一番行事,不禁琢磨起她的用意來,卻見她秀眉微蹇,轉(zhuǎn)而翩翩起身,立到棋局旁,只體貼問道: “心事憂愁?” 連映雪展顏一笑,若有深意道: “我聽凌伯父說起一樁往事……” 她費時半晌,細細將桃花村之事悉數(shù)說給了眼前這兩人聽,言罷忽然問道: “若真是幼童回來復(fù)仇,一旦落網(wǎng)又該如何處置?” 白無恤放下棋子,棄了局勢,邊拿濕帕子拭了拭手,邊徐徐答道: “這有什么好為難的?此事既是凌家劫數(shù),兇徒一朝被擒,自然也是由他們自個兒定奪。你雖然好心為他們查案,但兇徒是生是死又與你何干?”白無恤撇清得輕巧。 顧為川曉得映雪兒的心軟,但他心底是認同白無恤的,所以宛轉(zhuǎn)勸她道: “可憐之人亦必有可恨之處,這幼童已長大成人,他犯下命案雖是因為心魔所致,但仁慈縱容恐怕也不是辦法,若他被擒,交給凌家人處置確實是最穩(wěn)妥的法子。” 連映雪自己也不曉得為何一剎生了猶疑,興許是她隱隱直覺這兇徒會是凌家人中的一個,不忍見手足同門自相殘殺所以她才會一霎動搖罷?白無恤眉鋒冷冽,可看映雪兒這樣心神不定,心底已另起了主意。 三人正各執(zhí)心意默默無語時,凌四小姐卻去而又返,慌亂亂立在園門外驚哭道:“映雪姐,無恤哥哥,我祖父……我祖父被人溺死在藥泉里了!” 三人皆是驚詫,緊隨著凌世瑾一同趕到了空山庭冷僻處一百零八眼藥泉邊。 只見斜巖散綴的泉上零零散散,各覆了厚木蓋,惟有當(dāng)中一眼藥泉,木蓋被棄在一旁,連泉眼也被鑿塌了、寬如一口井般大小。而泉邊,凌大公子、凌三公子執(zhí)了火把照來,依滑石往下看,只見泉眼深不見底,水波瀲光,無數(shù)盛酒竹節(jié)擠擠挨挨、漂漂浮浮,凌老太爺?shù)氖滓嗾≡谄渲小?/br> 泉眼旁凌二小姐正輕聲安慰嚶嚶而泣的方靜柔,眾人的神色愈發(fā)凝重起來。 面如含霜的凌三公子將火把遞給自家大哥,已不管不顧攀著泉邊石沿輕躍下水,他游至老太爺尸首邊要托舉起來,在水里行事又格外滯礙,幾番要托起尸首來,可任他咬牙撐住力,一則因竹節(jié)礙事,二則因泉腹巖石頗多棱角,總之憑他一人之力根本無法行事。 見此情形,顧為川尋來空山庭提井水的粗繩,握著繩端也要下水去,卻被白無恤攔著冷聲道:“你倒想著舊傷復(fù)發(fā),正好讓映雪兒憐你?!?/br> 白無恤嘴上說著這樣小家子氣的話,手上卻接過顧為川手上的繩子,冷冷道:“你好好拽著?!闭f著竟肯親自下到藥泉里去。 他同凌三公子一塊縛緊了老太爺?shù)氖?,兩人一齊在水里避過巖角,小心翼翼地托舉起來。而此時站在井邊的眾人亦默默分頭行事,或舉高火把、或拽繩將尸首拉出、或扶著老太爺?shù)倪z體以免損傷??绅埵侨绱?,待眾人費力將尸首從那仍嫌窄小的泉口中托送出來時,老太爺遺體已是水腫不堪,面目諸多刮傷已被泡得發(fā)白開裂,想是先前落入藥泉溺死時所致。 連映雪想到原本歡笑無忌、口口聲聲自詡一代毒圣的老太爺,如今已是這般死人模樣,不由既悲且驚。凌家孫輩諸人與老太爺血脈相連,情份更深,此時悲痛自然更甚。尤其凌四小姐雖一意忍耐,可哪禁得住三番五次親人離世,早已靠在她三哥懷里哭得傷心欲絕。 凌家家主凌天元這時亦匆匆趕來了,見老父慘死,一時怒極,只訓(xùn)斥凌世孝道:“你不是這幾天都在空山庭里守著的么?怎么讓爺爺溺死在藥泉!” 凌世孝面色沉痛,滿是愧意道: “我見靜柔害喜得厲害,所以半日來都在藥材房里選藥,斷沒料到……” 凌天元遏不住怒火,轉(zhuǎn)而斥問方靜柔道: “你一直在空山庭養(yǎng)胎,難道爺爺溺死在自家庭院你竟一點動靜也沒到?” 方靜柔原已是臉色慘白、垂淚不止,這會愈發(fā)泣不成聲,凌二小姐連忙答道: “爹爹你有所不知,嫂子是聽見動靜的,那兇賊還要殺嫂子!幸好嫂子見機逃到我住的地方,這才避過一劫?!?/br> 凌天元聽了這句,才歇了些怒氣,連映雪卻不由追問道: “靜柔大嫂可曾與兇賊打了照面?” 方靜柔掩涕答道: “我當(dāng)時聽見落水動靜,跑出房來,遠遠看見樹影下一個蒙面人,殺氣騰騰的,瞧見我就要追著殺我,我被他逼至絕境,跌在地上,慌亂間抓了泥沙子擲了他頭臉,這才逃了出來。幸好二meimei住得不遠,她房內(nèi)又是慣多暗器毒針的,那蒙面兇徒恐怕是懼了二meimei,所以才不敢闖進來。” 方靜柔受了如此大驚嚇,滿心悲痛的眾人終于不忍多問。 爾后設(shè)了靈堂存放好凌老太爺尸首后,凌家人都在守夜,連映雪、顧為川并白無恤則回到和光山房。一日紛紛亂亂,三人圍坐一桌默然無語,直待白無恤在房內(nèi)點起安息香來,連映雪心緒方平靜些。 她暗自沉吟,只道今日凌老太爺離奇溺死之事仿佛有蹊蹺,卻一時竟看不破。 作者有話要說: 謎面已全,下章揭曉謎底。可以指認兇手啦。 ☆、無眠射月 連映雪的性子,一旦存了心事常是徹夜難眠的,她索性起身于正閣點起燭火,立于書案練起字來。練字息人心神,亦可清滌思緒,只惜乎冬日寒徹,她微微舉起凍硯凝墨,在火上烤了好些時候才得化開,連紫毫也是枯澀的,她略橫握筆骨,向硯內(nèi)微熱的水墨蘸了又蘸方潤了些。緩緩落筆時,連映雪將凌家喪命之人姓名依次寫了,借以揣摩線索。 惟寫到逃過一劫的方靜柔時,她心中微動,仿佛此案的關(guān)節(jié)要害已在眼前若隱若現(xiàn)。連映雪下筆,又將連亙于其間的“極九之咒”四個字細細寫來,一時毫無頭緒的她罷了筆,對著燭火沉吟良久,窗外月影透過薄霧,正有一剎光照,若靈光醒來,連映雪低頭已將方靜柔的名字潦草勾勒了。 連映雪轉(zhuǎn)而將此案來龍去脈仔仔細細想了遍,正徹悟時,卻見西廂窗子忽透出燈火,白無恤和衣啟門,步在廊下,正與她隔著一扇花窗罷了。 白無恤似也瞧見她燈前身影,并不進來,只隔窗溫和問道: “怎么還不睡?” “你不也睡不著么?”連映雪應(yīng)著,見他的影姿立在灑銀月色下,生了薄薄光輝,氣色倒是好得很。虧她為他流了那許多眼淚,又傳了那許多功力,倒縱得他愈發(fā)乖張無忌。 “凌家人自顧不暇,我半夜的藥看來是不打算送來了?!卑谉o恤苛責(zé)時總像世人皆得罪了他,連映雪正要說他幾句,卻見他冷冷又道: “不過你放寬心,我熬藥時自會捎上顧大俠那份?!?/br> 連映雪聽了不由輕笑,“你難不成鬼門關(guān)走一遭、回來改了性子?”白無恤隔著紙窗子亦聽見她的笑意,愈發(fā)冷淡道: “我自然是巴望著顧為川死,可你偏偏喜歡正人君子那一套虛偽行事——我看在你的份上裝模作樣罷了。” 白無恤那樣愛好潔凈,雖身為藥師,但在雪域之時都有藥童張羅這些粗活,哪回輪到他親自動手?平素行事也向來是孤傲自賞,可又肯對她千依百順,連映雪怔然間,白無恤的身影已離了窗前,似往山房小間煎藥去了。 她走出房去同他幫手,逼仄小間里,撥炭、起爐、盛水、揀藥,兩人之間常是不必多說的默契,忙罷同坐著等那兩個小火爐水沸時,連映雪不由朝白無恤微微一笑道: “你不是怕臟的么?怎么肯坐在柴堆里?” “少年時這樣不講究也是常有的事,大概是我尚未睡醒,忘了你我皆已長大成人?!卑谉o恤一言有半夢半醒之感,連映雪聽了,像從前般將頭輕輕靠著他肩上,淺笑著道: “我記得你曾同凌三公子一塊用奇花異草釀了一壇朝露酒,你們說世人飲盡那酒后,心上最苦痛之事皆會忘懷,再難堪之事亦會松手,可是當(dāng)真?” 白無恤心上跳動,面色卻強作平常,道: “是有這么一回事?!?/br> “那朝露酒還有么?”連映雪問。 “大概還有半壇在凌世玉手里?!卑谉o恤答著,另外半壇在何處他卻不提。 “我記得凌三公子還為這朝露酒吟過半闕詞——低螓首,捧露酒,往事不堪多守,飲盡,松手。”連映雪惆悵吟來,他展眉靜靜道: “看來你已經(jīng)查明兇手?同門相殘,明日用得上朝露酒罷?” 連映雪并不答話,只朝他淡淡笑了笑,白無恤從袖底輕輕握住她冰涼手兒呵著氣,溫煦之意,無關(guān)風(fēng)月,情意卻已澄明一片。 次日陰雨天氣,朝暉堂書房連映雪詢問了凌天元一些往事,又求他承應(yīng)下一件事,凌天元雖不知連映雪是何意,但聽她言之鑿鑿說可引出兇手,方才應(yīng)下。兩人商量穩(wěn)妥后才召集了凌家眾人并顧為川、白無恤,坐于一堂。 滿堂皆是素衣戴孝,凌四小姐最是心急,開口問道:“映雪姊,你是否已查出兇徒?” “你喊齊我們,難道兇徒竟在我們當(dāng)中?”凌二小姐向來冷靜,凌大公子、凌三公子皆有些沉痛之色,方靜柔亦有些虛弱的坐在一旁,連映雪從容道: “此案牽涉人命如此之多,頭緒紛雜,我就先從凌老夫人的死說起罷?!彼灶D一頓,接著道:“凌老夫人雖是溺斃,但并非兇徒所為,恐怕只是意外而已?!?/br> 凌家眾人聽罷,不由面面相覷,將信將疑間,凌大公子問道: “何以見得?” 連映雪略理清思路,答道:“當(dāng)日凌老夫人溺于晤歌亭旁東池,府上下人也說未見有人出入,而且我查看時,在亭下的亂石里發(fā)現(xiàn)了太夫人生前喜愛的玉鐲,依我所見,應(yīng)是鐲子跌落,太夫人去尋,踏上青苔,腳下不慎滑倒這才失足落水,又因著太夫人恰巧摒退了下人,所以無人察覺?!?/br> 凌四小姐取出玉鐲,眼睛已有些通紅道:“這玉鐲確實是映雪jiejie尋回來的?!?/br> “若祖母是意外溺死,那詛咒之信又該怎么解釋?”凌二小姐追問。 “太夫人落水是白日,百草山莊卻是晚間才收到信,次序顛倒,不過是兇徒刻意附會而已?;蛘咛蛉酥狼『檬莻€引子,興許太夫人生前對兇手有恩,直到太夫人死了,兇手才再無忌憚?!?/br> 連映雪意有所指,凌三公子卻道:“祖母行事仁厚,百草山莊上下皆沐恩惠,到底誰才是兇手?” 連映雪道:“單從太夫人的死來看,我也只能推斷出這些。后來凌夫人溺于井中,卻又有一大疑點——兇手當(dāng)晚是如何悄無聲息地殺人的?既要避過巡視子弟,又要了解夫人作息起居——最簡單的解釋,殺夫人的兇手恐怕已在夫人身邊伺候多年。 當(dāng)晚應(yīng)是這人引夫人到正堂,再推落井中。只因夫人極信任此人,所以夫人竟沒有一點防備?!?/br> “在娘親身邊伺候多年、還受娘親信任的,當(dāng)晚不過是些小丫頭、老嬤嬤罷了,她們當(dāng)晚都睡在一處互相可以作證,惟獨沒有人瞧見蹤影的,難道……難道竟是容姨?”四小姐心直口快,說破疑端,竟連自己也無法相信。 連映雪望她一眼,勸慰道: “真相往往顯而易見,只不過當(dāng)局者迷、不愿去假設(shè)罷了。” 眾人聽連映雪指認兇手是容姨,不禁有些吃驚,凌二小姐疑道:“可容姨已死在沼澤了?怎么會是她?” “容姨并未死在沼澤。”連映雪將匣內(nèi)繡鞋取出,道:“這是我在容姨房內(nèi)發(fā)現(xiàn)的,容姨是裹過小腳的,可當(dāng)夜我和三公子發(fā)現(xiàn)忠叔和容姨尸首時,卻見她穿的是簇新大腳繡鞋。一則夫人剛逝,容姨竟做起新鞋來格外可疑,二則那鞋尺寸與容姨斷不是同一人?!?/br> 凌三公子憶起當(dāng)晚,只詫異道: “可那尸身明明是容姨的衣著打扮,更何況不是容姨,又是誰的尸首?” “我們當(dāng)夜并未看見容姨的臉,三公子同我只看見忠叔的頭、身,容姨的裙、足。兇手故意令我們以為沼澤里死的是兩個人,其實沼澤里只有忠叔一個人的尸首。 依我所見,兇徒殺死忠叔后,將其劈成了兩半,還將下身披上粗裙、穿上繡鞋,所以我們乍看到以為是容姨,但那尸首是天足,甚至那腳看上去如同男人的一般大。 而我在容姨的房內(nèi)找到緞子余料,花紋與尸首所穿繡花鞋一模一樣,想必是容姨按忠叔的尺寸特意趕制的?!?/br> 連映雪說的賅然,眾人已是不得不信,凌三公子愁眉道:“可惜尸首已沉于泥沼,竟無法證明你的推斷?!?/br> 連映雪口吻極淡道:“尸首雖沉了,可那繡鞋應(yīng)還浮于水面,若拿來同忠叔平時所穿的鞋對一對尺寸,想必是剛好。更何況兇手費盡心思棄尸沼澤深處,顯然不希望我們打撈尸體看出破綻,他的用意已暴露無遺。 再者,他若不將忠叔分尸,未必有那樣的氣力在泥沼里拖拽了兩具尸首,即便兇手行事時用粗繩綁在岸邊歪柳上助力,可要拖到那么遠的地方談何容易?惟有分尸后,重量減輕才更易行事。不信可等毒障清散后,出莊察看沼澤那歪柳上,應(yīng)該還有余下勒痕,而且我料想那勒痕應(yīng)該不止一道——”連映雪話中一頓,道:“兇徒亦不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