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婷、許盈沫，這幾天還順利嗎？拍攝確實是個辛苦活呢。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梅琳老師，學校文娛活動處的主任。這位是餛飩學校表演系的學生，叫戴明麗，也算是演藝圈的‘老人’了，你小時候，應(yīng)該看過她演的電視劇吧，《再見，京醬rou絲》《擔擔面和酸辣粉奇緣》，她都有演過哦?！睂O老師笑得眼睛彎起來，先拿戴明麗的資歷來說話。

    .

    她一介紹，許盈沫瞬間回想了起來——艾瑪，這個梅琳，可不就是剛開學的時候，學校校慶那會兒，她們和h國留學生就琵琶文化的歸屬國問題發(fā)生爭執(zhí)，要求她們向h國人道歉的老師嗎？

    當時她十分義正言辭地捍衛(wèi)歪果仁的權(quán)利，把她們氣得夠嗆。那時候，幸好遇到了宋琢言，他看不下去這種事，便出面調(diào)解，把梅琳弄走，才幫她們把這件事圓了下來的。不然，攤在梅琳手里，才沒那么輕松地解決，梅琳是典型的幫外國人不幫自己人的。

    孫老師可不知道她們之間有這樣的過往，一無所覺。梅琳顯然一開始也沒想起來，直到看到趙婷后，認出了她身邊的許盈沫，忽然有點冤家聚頭的感覺，想到才一年的時間，她反倒要求到這幾個學生身上了，心里就有點悶悶不樂。

    “剛剛我們討論了一下，你們劇組應(yīng)該也還缺人手和演員吧？你們劇組規(guī)模不大，咱們電影學院表演系，還有幾個同學，我是覺得條件不錯的，可以推薦給你們。都是咱們電影學院的，互相幫助嘛。你們現(xiàn)在發(fā)展比較好，也可以提攜一下大家。以后都是這條路上的，互相扶持，發(fā)展才能更好。”

    “……”許盈沫心里頓時噎得慌，這是要塞人進她劇組的節(jié)奏嗎？可是她不想啊啊啊……不是經(jīng)過她挑中的人，用起來都不合心意。

    她對網(wǎng)絡(luò)劇的理念，其實就是，俊男美女，演技過關(guān)，情節(jié)新穎腦洞大，服裝精美，道具高大上，內(nèi)容不明覺厲，唬得住觀眾。

    以現(xiàn)在的劇本設(shè)置，她根本不需要七七八八的太多人，攤子太大了，她沒有管理經(jīng)驗。而且，這些被賽進來的人，人家會信服她們嗎？

    幾個女孩子，男生憑什么信服她們？到時候吆喝一聲，都沒人聽的，沒準兒大家還要各抒己見，這兒挑剔你一句，那兒質(zhì)疑你一聲，這就浪費了很多時間。

    而最現(xiàn)實的因素，人多了，不必要的開銷也多。她可沒打算把《香神領(lǐng)域》做成純商業(yè)用途，投資不高，所以就不能提供太多報酬。

    孫老師見她和趙婷都沒有說話，繼續(xù)問道：“你覺得，讓戴明麗來演女主角，怎么樣？她畢竟是演過電視劇的，經(jīng)驗上比何潤萱要豐富。何潤萱的起點太高，大熒幕出身的，回來演網(wǎng)絡(luò)劇，稍有不慎會影響到發(fā)展呢?！?/br>
    她說完微微一笑，等著許盈沫她們點頭同意。畢竟，一個新生團隊的劇組，沒有什么可挑剔的，不是嗎？她為何潤萱考慮的也是真心。像何潤萱這樣演了電影后又去演網(wǎng)絡(luò)劇的，反而風險還大一點，如同從高端俱樂部一下子跑去了菜市場。

    .

    聽了這話，不僅是許盈沫了，連趙婷都有點繃不住表情。何潤萱也是她的好朋友，已經(jīng)定好了何潤萱的主角身份，怎么可能為了別人臨時改變？

    《香神領(lǐng)域》的劇本，是焦子玉專門為何潤萱修改的，從原著中凝練而出的蒲悠悠，比小說里更加不同，人設(shè)上要更冷靜、美貌一些，這樣才能符合何潤萱的容貌氣質(zhì)。她長相不是傻白甜那一掛的，強行去演傻白甜很容易適得其反。要是重新?lián)Q人，那這個戴明麗，未必能演出何潤萱的氣場來。

    更何況，大家都是顏狗，千言萬語，抵不過一句，戴明麗不如何潤萱漂亮??！這個主角，很有可能就毀了。

    必須要想個辦法，先拖著老師，既不至于得罪她，也不至于讓自己陷入被動。心念電轉(zhuǎn)間，許盈沫和趙婷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一剎那心有靈犀。

    .

    趙婷因為頭腦聰明，還學的是理科，所以順便把執(zhí)行制片的活兒也包在了手里。她微笑著，噼里啪啦把工作經(jīng)費羅列開來：

    “謝謝老師為我們考慮這些問題，那我們也和老師匯報一下我們的具體財政狀況，讓老師您掌握一下吧。

    這個劇12集，要做出效果，道具就必須精良，符合香道該有的水準，服裝和布景必須高大上、有格調(diào)，所以我們無論怎么省，成本加起來也不能低于30萬。

    場地。租借學院的攝影棚，雖然學院給了額外優(yōu)惠，但開棚一小時也是200塊錢，一天至少兩千；租攝像機、燈光、搖臂、滑軌，一天租賃費用差不多1500到2k；

    大家的餐飲費，再怎么精簡人員，每天至少四十多人，就是一千多的支出；

    化妝師寧真一個人不夠，我們女性角色多，又要表現(xiàn)格調(diào)，那么化妝必須精美，寧真班上三個服化師每天300都是收了我們友情價。在化妝上，我們不能耽誤時間。

    這樣日常開銷雜七雜八算下來，最最省的，一個月開支也要二十萬，低于這個標準，質(zhì)量會成這樣的下降趨勢……除此以外，我們還要留出10萬流動資金以應(yīng)付突發(fā)狀況，剛剛算的帳里，還不包括演員片酬，后期宣傳經(jīng)費……”

    趙婷說著，抽出了一張紙，在上面隨意畫了一個函數(shù)線，筆端用力很大，差點把紙都劃破了。她好歹也是個小富二代，因為拍片子，硬生生把自己的變成了一個摳門的土鱉，她好郁悶！

    有圖有數(shù)據(jù)，言下之意，我們沒錢了。

    許盈沫跟她一唱一和，對著那張紙，露出亞歷山大的表情，嘆息一聲：“老師您看，如果她們要來的話，我們就只能付基本報酬了，每人最高兩千。其實我們也是怕同學們對報酬不滿。而且，這個事情我一個人也拿不了主意，畢竟不是我一個人出的錢。我需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您看行嗎？”

    孫老師點點頭，見她們也不像是推脫，確實是財務(wù)余力不足，因此答應(yīng)道：“你們可以回去商量一下，這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畢竟來參演的同學，都是專業(yè)的，比起那些自制網(wǎng)絡(luò)劇，專業(yè)程度上不在一個層面。我呀是覺得，這部劇對我們電影學院的學生們來說，也是個挺好的機會。大家是校友，肯定要先幫校友的呀?！?/br>
    想到這孫老師是何潤萱的表演課老師，兩人只能先含糊答應(yīng)著，出了門后，商量對策。

    .

    先前因為含淚推開了謝斯哲的錢，許盈沫和趙婷一人出了五萬，何潤萱出了十萬，兩次紀錄片獲獎和提名的獎金還沒到賬，再加謝斯哲硬塞過來的投資，一共只有七十萬。

    所以一開始，許盈沫就要求劇組精簡人員，把錢都花在服飾和道具上，以及攝像和燈光美術(shù)團隊身上。畫面和情節(jié)，是她們的根本。

    好在，劇組也不至于太艱難。因為對這個劇的商業(yè)期待不高，她們沒要謝斯哲的錢，所以謝斯哲干脆退而求其次，贊助了所有香道用得上的道具和各類名貴香料。

    另外涉及到國外香文化競技比賽時，國外需要的場地，比如城堡、莊園，恰好他家在南歐有一片不算小的莊園，有一個長相很奇特的城堡，借給她們湊合著用。這些無形的幫助，卻比金錢更實惠有效。所以，如果不額外加人的話，她們的預(yù)算是剛剛夠的。

    晚上收工后，幾個主創(chuàng)人湊在一起，許盈沫把白天老師的提議講了一番。趙婷托著腮分析道：“大家別激動，如果我們拒絕了老師的提議，也容易被使絆子的，不能直接拒絕?！?/br>
    白天時謝斯哲不能時時在場，晚上終于可以來看她們，他提議道：“實在不行，我?guī)兔Π伞！彼蟛趯W校捐過助學金和圖書館，和校領(lǐng)導時有餐敘，他可以委婉地借助這個方向，敲打一下孫老師和梅琳。

    許盈沫猶豫了一下，實在講，她聽了這個提議很動心?？梢圆恍枰獎谛馁M力，就能得到庇護，誰不喜歡？

    然而，如果形成了思維慣性，一遇到麻煩總覺得有人給她撐著天，那樣的話一輩子也成長不起來。她搖了搖頭：“不用麻煩，這個事情，我們要學會自己想辦法去解決?！?/br>
    餐桌上沉默了一會兒。何潤萱拿過來孫老師推薦的名單，紙上寫著幾個女生的名字，若有所思道：“她們啊……”

    幾個人齊齊望向她，何潤萱無所謂地放下名單：“她們嫉妒我呀，我又不是感覺不到?！崩蠈嵳f，她還挺樂意這幾個人進組的，她演主角、她們演配角，氣死這群紅眼病。然而——“我們系里是非多，人多就心雜，容易鬧出不愉快的事情，到時候影響了拍攝就不好了?！?/br>
    容嫵冷冷地掀起嘴角，冷笑道：“誰怕誰啊，來就來啊，姐比她們丑還是掐不過她們??？她們敢讓我不爽，我就撕得她們以后見到我們音樂學院就繞道！”一想到又有美女要來了，她就渾身打了雞血似的，都盼著她們快來鬧事兒了。

    何潤萱沉吟道：“不過趙婷說的對，直接拒絕，老師肯定不樂意啊，這是不給老師面子呢。再說我們也是借用了學院的資源的，盡管我們付了錢，但學院還是給了點優(yōu)惠?！彪m然這片子倘若真的拍成功，獲益的是大家。

    許盈沫心里已經(jīng)有了想法，說道：“你和婷婷考慮的都很有道理?，F(xiàn)在我們明顯是夾在兩難的境地里，要不這樣吧，我去和孫老師建議，進人，可以。但我們劇組要正規(guī)招募，簽協(xié)議。她們要進來，就得守我們的規(guī)矩。”

    破壞一個國家，最快的辦法是破壞它的法律。而破壞一個團體，最快的辦法就是破壞它的規(guī)矩，破壞人心的平衡?！断闵耦I(lǐng)域》是大家一起孕育出的，許盈沫堅決不愿意看到這一幕的發(fā)生。

    何潤萱點點頭：“沫沫的辦法我認同，這應(yīng)該是最好的辦法了，理由說得通，既可以篩掉一部分我們不想要的燙手山芋，又不至于得罪老師和院里?！?/br>
    .

    說到這里，她忽然思維一岔，想起了很久之前，許盈沫在飛機上對她說過的話。

    說的誠然沒錯，演員是影視這個鏈條里的底端，可以制約他們的因素太多了。就算是一個學生團隊拍的網(wǎng)絡(luò)劇，都會有很多表演專業(yè)的學生愿意參與。

    她算是幸運的，憑借著自身的優(yōu)秀資質(zhì)，以及極好的運氣，□□很高。但是，大部分學生，沒有這樣的運氣。

    多虧她有了這些朋友，互相給對方以支持，才能一起走得更高。她真正的幸運，不是遇到嚴攀，不是拍了《逝水》，而是志同道合、沒有私心的朋友啊。

    *****

    第二天，許盈沫便把團隊商量后的想法轉(zhuǎn)達給了孫老師。本以為老師就此會讓步，給她們自主權(quán)，誰知人的臉皮若厚起來，是沒有下限的。孫老師聽了許盈沫的提議后，不甚在意地笑了一下：

    “你們啊，對自己的作品把關(guān)嚴，對團隊要求高，這是好事情，老師也很欣慰看到你們剛起步就能有這個意識。這樣吧，你們每天籌備拍攝，人手再抽出來考核也比較麻煩，就由老師來幫你們考核招募吧。就算你們在紀錄片領(lǐng)域走得比較順利，但網(wǎng)絡(luò)劇這一塊，畢竟是新手，經(jīng)驗不足，老師也可以來幫你們指導一下?！?/br>
    “……”許盈沫心里嘆了口氣，深感自己還是火候不夠。指導指導，導到最后，就是掛名了。但這個無所謂，一個名譽，她要就要了。

    關(guān)鍵是面試考核這個權(quán)力，老師要拿走，她卻不能當面拒絕。因為于情于理，老師的提議都是從她們的出發(fā)點來的，自己要是不答應(yīng)，顯得太不領(lǐng)情。

    “好的，那就拜托老師了?！痹S盈沫起身鞠躬，心里一萬頭馬景濤在咆哮。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們還活著呢！

    第二天，《香神領(lǐng)域》劇組的演員招募很快就在校網(wǎng)論壇上掛了出來，還是以電影學院行政處的名義掛的，因此頗有幾分威信，有感興趣的校友，都來報名，想要一圓劇組夢。

    面試一共持續(xù)了兩天，由表演系的老師負責審評。兩天后，孫老師面帶微笑，把通過了面試的六個女生送到了劇組。

    “……”許盈沫一看這六個人就頭疼了，全是她們學院表演系的人，還都是何潤萱說的“紅眼病”，只有一個外校的，就是那個梅琳的表妹戴明麗！

    孫老師還特別囑咐了一番，她和趙婷商量過后，決定給戴明麗一個女主閨蜜的角色。反正戴明麗不夠漂亮，給何潤萱當個背景板。

    然而，拿到劇本后，戴明麗卻炸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許盈沫：“我演這個？我演這個？！”

    許盈沫忙前忙后，哪兒還顧得上安撫別人的大姨媽情緒，直截了當問道：“怎么了，有問題？”嫌戲份多了？

    .

    戴明麗被她的口氣噎得翻了一個白眼，想到畢竟是在人家劇組里，人家說了算，她也只能忍著。

    她小時候拍過兩個電視劇，收視率不錯，初高中又拍了廣告，也勉強可以自封一個“童星”。只不過長大長開后，反而不如小時候漂亮了，長相對她演藝道路限制頗多。

    但這不影響像她這種有人脈有資源的人，家里都是圈內(nèi)人，接拍個廣告和家庭劇還是沒問題的。

    可是她紅不起來，她長得不夠美，即便每年都要去整容醫(yī)院微調(diào)，可她底子在這里，想變成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還是。這讓她和很多偶像劇失之交臂，可在她這個年齡，現(xiàn)在的演技，又走不了實力派。

    這一次，表姐梅琳便勸她，去拍那個《香神領(lǐng)域》的網(wǎng)絡(luò)劇。那個網(wǎng)絡(luò)劇畢竟不是上電視播的青春偶像劇，演員不要求一定是明星或者大美女，但是網(wǎng)絡(luò)劇只要一炮走紅，她就可以聚攏人氣；反之，就算網(wǎng)絡(luò)劇不火，她也沒有什么損失啊。

    一開始戴明麗是拒絕的，她心里嫌棄著，畢竟見過真正的劇組陣容，對許盈沫的網(wǎng)絡(luò)劇是真切看不上眼。然而她表姐說的也沒錯，人家起步階段，膽子大、有想法，還能有一筆啟動資金支撐著去做，已經(jīng)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和她們混久了，多跟幾部作品，總是沒錯的。

    所以她一臉嫌棄地進了《香神領(lǐng)域》劇組中，想著混個重要角色。

    可是她真是沒想到，都有老師出面說話了，許盈沫還是只給她安排了一個配角角色，并且是何潤萱飾演的女主角的閨蜜！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換上衣服，心中只覺得失落極了——本來還看不上這個網(wǎng)絡(luò)劇的，結(jié)果倒好，她們更牛掰，竟然只讓她演配角，這tmd還有什么意義？

    而且，給的報酬也只是象征性的幾千塊！可笑，她們竟然說這個不是純商業(yè)劇，所以報酬不高——不是純商業(yè)劇，那拍來做什么？放網(wǎng)上免費給人看？陶冶那群摳腳*絲的傳統(tǒng)文化情cao？

    .

    她悶悶不樂，臉色都難掩不爽。顯然，其她幾個被推薦進來的女孩子，進組以后，也有點不滿這個落差。

    當初她們和老師表達了想來參演的意愿，想著自己是本校表演系的吧，怎么也能給點特殊照顧？誰知道，劇組在服裝道具上，倒是舍得砸錢，還去定制蜀繡，香具一套比一套值錢；結(jié)果在演員身上，就成了周扒皮！幾千塊錢，連個好一點的包都買不了！

    她們一邊糾結(jié)著，抱怨著，一邊換上了劇組下血本定制的校服。不得不說，劇組的服裝真是良心，校服是特別設(shè)計的，交領(lǐng)右衽的款式，質(zhì)地一看就很精良，設(shè)計上也很有傳統(tǒng)美學的風格。大家學這個專業(yè)，都是經(jīng)常演出的，定制一身上舞臺的演出服，普通的也不過七八百，質(zhì)量還比不得這個呢。

    換好了衣服，回歸場地。根據(jù)拍攝計劃，這一場是學院戲，她們演的是性格各異的貴族學生。

    大家一邊等著燈光調(diào)試，順便掏出隨身帶的小鏡子，左看右看，仔細整理儀容，生怕一會兒上鏡的時候有一丁點的不完美。

    這場戲，講的是蒲悠悠在學院里，和同學們一起，迎接一場香道考試，相同的香，相同的時間與香具，老師將通過她們的步驟，儀態(tài)規(guī)范等以及對焚香的把握度，來看出她們的水平。

    戴明麗看著攝影棚的人來來往往搬運香具，那是些什么玩意兒？再一看香席師給演員講解香道禮儀，該怎么松灰，怎么燒炭，怎么取香，怎么品香……戴明麗就更糾結(jié)了。

    .

    我的mama呀，你這不是網(wǎng)絡(luò)青春偶像劇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做科教專題片呢！還必須手怎么擱、坐姿如何，人家看偶像劇的，誰看你這些繁瑣禮儀啊！

    到時候一堆這種枯燥的香道畫面，有多少人會看的不耐煩，右上角點小紅叉，戴明麗幾乎已經(jīng)可以想象了。

    她自恃還是有著拍攝經(jīng)驗的，矜持含蓄地對許盈沫說道：“我說，你們這樣拍不行的吧，光拍個品香流程，就三個機位??？多浪費時間呢，再說了，這是偶像劇，人家就是要看俊男靚女談戀愛的，你們放這么嚴肅的品香情節(jié)，可能會有很多觀眾無聊就關(guān)了。”

    做一個作品，最怕的就是理念不合了。許盈沫不冷不熱地解釋道：“雖然我們拍的是香道偶像劇，但區(qū)別在于，你可以拍成‘披著香道外衣的偶像劇’；也可以拍成‘披著偶像劇外衣的香道劇’。我是想拍后者，通過青春偶像輕喜劇的方式，把香道文化的概念植入給觀眾。所以這些方面的步驟，一個都不能差，更不能錯。”

    聽了她這高大上的一番解釋，戴明麗嘴角抽了抽：“你們境界真高?！鼻?，還把香道文化的概念發(fā)揚光大呢，以為自己是傳統(tǒng)文化的衛(wèi)道者嗎？

    椅子上還放了基本香道的書籍，她的目光落在搬進搬出的那些香具上，指著一塊沉香說道：“這玩意兒長得也太丑了吧，跟個爛木頭似的，我看你們布景做的都還挺用心，上鏡也挺好看，但這個能不能換個別的??？上鏡后一點美感也沒啊！”

    和她一起進劇組的其他女生也紛紛附和。實在是這幾天的拍攝中，她們發(fā)現(xiàn)，這個劇組，理念和她們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別的不說，你一個現(xiàn)代青春偶像劇，里面的人，又是品香、又是茶道、又是插花的，一個個文雅的不行，有的還穿著漢服……現(xiàn)實生活中哪里有這樣搞的？你說大家玩?zhèn)€香水啊，種片薰衣草啦，磨個咖啡啦，還比較真實，這個劇本好脫離現(xiàn)實啊，意yin，差評！

    于是她們七嘴八舌道：“香道部分占的劇本內(nèi)容也太多了吧，誰有耐心看這種完全都不了解的玩意兒……”

    “就是，我拍的都覺得好無聊，應(yīng)該刪一部分香道鏡頭，多拍一些人物互動吧？”

    “我覺得你們得拍點比較現(xiàn)實的東西呀，比較西式的，現(xiàn)實里哪有人整天和這種古代東西打交道的。”

    見一個人問了，于是其他人也紛紛提出質(zhì)疑，把許盈沫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