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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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峰嘖嘖搖頭,對司馬瑨道:“殿下,屬下認為還是不能退走,萬一再出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司馬瑨點頭:“有道理。” 高平擰眉:“殿下不要執(zhí)迷不悟,陛下不想與殿下兄弟反目,望殿下好自為之。” 祁峰勃然大怒,怒指著他罵道:“你算什么東西!也配教訓(xùn)咱們殿下?你這是以下犯上不成?” 司馬瑨身下的馬不安地刨著地,他沉著臉冷笑了一聲。 顧呈忽然抽出了腰間的劍,雖然不可能威脅到上方,但城頭上的守軍還是立即就搭上了弓。 營中立即沖出去一隊士兵,擋在司馬瑨身前,前排持盾,后排彎弓。 一直在帳中觀望的白檀趕緊跑了出來,又不好接近,緊緊握著營門邊的木欄看著城頭。 雙方劍拔弩張,一旦誰開頭誰便沒了理。白檀捏了把汗,只希望司馬瑨千萬要忍耐住,否則便會被定為叛軍,再也無回頭路可走了。 剛想到此處,眼前倏然閃過一道弧線,一聲悶響,一支箭羽射了下來,就落在她前方一丈之外,猶自顫動不止。 白檀錯愕地看著那箭,又抬頭看向城頭,斜上方的高平也是一臉震驚,猛然轉(zhuǎn)頭看向身側(cè)。 那個放箭的守軍就距離他幾步之遙,見他望過來驚慌失措地跪了下來,連連告饒:“屬下滑了手才射偏了,統(tǒng)領(lǐng)恕罪!” 高平一腳踹在他肩頭:“誰叫你射的!” 祁峰在下方憤怒地大吼:“大膽高平!竟然敢對殿下動手!” 隨著這聲咆哮,更多的士兵朝營外涌去,白檀連忙貼著角落站定才不至于被沖撞到。 城頭上高平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凌都王切莫誤會,此事是意外?!?/br> 他心里有數(shù),這守軍一定是凌都王的人,這絕對是陰謀! 祁峰還要再罵,被司馬瑨豎手止住,他抬頭看著上方:“本王問你,這一箭射出來,是陛下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高平自然要承擔(dān)下來,抱拳道:“這是下官的疏忽,絕對不是陛下的意思?!?/br> “那就是你要挑起事端了?”司馬瑨的笑聲被風(fēng)卷著送上城頭,陰冷似割喉的利刃:“傳本王命令,三軍待命,本王要清君側(cè)。” “清君側(cè)!清君側(cè)!清君側(cè)!”士兵們持劍敲盾,齊聲高呼,聲震云霄。 高平向來平穩(wěn),此時卻已面無人色,叫人提了那射箭的士兵,匆匆轉(zhuǎn)身下了城樓。 司馬瑨這才打馬回來,看到白檀在門邊,安撫般摸了摸她的臉:“你先避一避,我解決了這些就來找你?!?/br> 白檀皺著眉,小聲埋怨了一句:“你這也太狡詐了吧?!?/br> 司馬瑨湊過來低笑:“我本就是這種人,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曉?!?/br> 白檀瞇了瞇眼,忽然捂著喉嚨就吐了。 司馬瑨連忙一手扶住她。 白檀吐完就覺得糟了,這反映怎么看都好像是惡心他的狡詐啊。她以袖遮了口,抬頭果然見到司馬瑨的臉色不大好。 唉,誤會??!剛要解釋一下,結(jié)果一張口又彎腰吐了。 ☆、第67章 目睹 御書房內(nèi),司馬玹狠狠拂袖掃了案頭,奏章和香爐茶盞都滾了一地,乒乓作響。 高平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請陛下責(zé)罰!” 司馬玹是最能克制自己脾氣的人,如今卻已忍無可忍。 清君側(cè)向來是謀反最好的旗號,打著這個旗號司馬瑨就能堂而皇之地攻進來,誰也阻擋不了。 “荀淵到何處了?”大約是常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即使已經(jīng)盛怒,司馬玹的語氣依舊算不上兇惡,甚至可以算是冷靜溫和。 聽到他問這個問題,高平總算振奮了一些:“回陛下,應(yīng)當(dāng)在渡江了?!?/br> 司馬玹站直了身子,從玉階上方緩緩走下來:“你暫時就不要露面了,去傳諸位世家大臣來見?!?/br> “是……”高平垂著頭,悄悄看了一眼他的神色,躬身退了出去。 司馬玹站了片刻,出殿回了寢宮長樂殿。 沒有讓內(nèi)侍伺候,他自己親手換上了十二旒珠的冠冕和龍?zhí)は樵频某?,最后又從床頭的暗格里取了一卷黃絹出來,納入袖中。 走出殿去,著內(nèi)侍傳旨,他要親自去東籬門的城頭。 濃云遮了穹窿,大風(fēng)狂作,半分感覺不到風(fēng)和日麗的氣息。 白檀已經(jīng)被司馬瑨送回帳中休息。她還沒用早飯,方才吐了半天也只是吐酸水,一會兒又好了,料想可能是餓的,所以就乖乖去帳中吃飯去了。 城下情勢已經(jīng)一觸即發(fā),司馬瑨只稍微陪伴了她片刻便去調(diào)撥兵馬了。 大軍已經(jīng)被重整,壓去城下,司馬瑨打馬領(lǐng)兵在前,玄甲凜冽,馬嘶蕭蕭,隨時都可以發(fā)起攻城。 城樓上原本搭弓嚴(yán)陣以待的士兵們忽然撤了手退開了去。他瞇了瞇眼,看到上方露出了諸位世家大臣的身影,竟然與守軍們站在了一排。 “司馬玹這是要拿世家來擋本王的路了。”司馬瑨轉(zhuǎn)著手里的馬鞭,似笑非笑地看著上方。 祁峰和顧呈聽了便笑開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反正就是要用笑來表達對此舉的不屑就對了。 上方的大臣們神色各異,王丞相、謝太尉和白太傅站在中間,最邊角的位置站著王煥之,看他姿態(tài)倒是挺悠閑的。 不過片刻,大臣們忽然動了動身子,朝兩邊分撥開去,司馬玹已經(jīng)走到中間,垂著頭,溫和的問話傳了下來:“凌都王這是要反么?”十二旒珠隔了他的視線,在風(fēng)中微微搖曳。 司馬瑨笑道:“陛下何出此言?臣弟是要清君側(cè),免得有小人挑撥你我君臣關(guān)系,也好讓都中盡快恢復(fù)如常,世家大族可以安心徹查亂黨?!?/br> 司馬玹一手扶著城頭石磚:“那就是說凌都王非要入城了?” 司馬瑨草草抱了一下拳:“陛下英明?!?/br> 話音散在風(fēng)里,風(fēng)卻又大了一分,仿佛連大地都被吹得開始震顫。隨著風(fēng)聲,遠處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 斥候打馬飛奔而至,在司馬瑨面前稟報,發(fā)現(xiàn)了逼近的大軍。 上方視野開闊,大臣們已經(jīng)轉(zhuǎn)頭看了過去,左側(cè)滾滾塵煙里趕來了大軍,當(dāng)前士兵高舉著衛(wèi)字大旗。不過片刻,右側(cè)竟也趕來了烏壓壓的一片大軍,踏過曠野,直奔到營地百丈外停住,當(dāng)中豎著荀字大旗。 司馬瑨的軍隊恰恰被夾在了中間。 這陣仗和聲勢太大,連白檀都感覺到了,連忙從中軍大帳里跑了出來,貼著營門邊望出去,兩邊都是潮水一般的大軍。 瞬息萬變,司馬瑨頃刻間就落了下風(fēng),她的手心里都緊張的冒出了汗來。 仰頭朝城頭上看去,司馬玹一手扶著城頭上的護欄,依稀能看見他臉上溫和的笑,風(fēng)中送來了他痛惜的話語:“千齡,朕多年來對你恩寵有加,你為何要這般想不開,行差踏錯?” 白檀蹙著眉,又轉(zhuǎn)頭去看司馬瑨,他倒是依舊穩(wěn)穩(wěn)地跨在馬上,冷聲道:“臣弟不是個喜歡多話的人,陛下不用扣罪名,下令動手就是了?!?/br> 司馬玹嘆了口氣,朝身后看了一眼,一名守將立即上前,舉起旗幟朝兩邊用力地揮舞了一下。 軍令已傳,捉拿叛軍。 白檀立時心提到了嗓子眼。 遠處的衛(wèi)雋銀甲白袍,跨在馬上一動不動,身后的大軍靜默無聲,像是陷入了泥潭,膠著凝結(jié)而成一片死寂。 他遙遠的對面,荀淵黑甲紅袍,跨馬而立,也悄然毫無動作。 出乎意料,兩邊像是壓根沒看到城頭上的旗語一般。 白檀疑惑地看向上方,司馬玹似乎也很意外,又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身后,那名守將趕緊又揮動旗幟,這次分外用力。 然而等待許久,依然毫無回應(yīng)。 城頭上的大臣們大概也察覺出異常了,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司馬玹的臉色漸漸變了。 低低的笑聲在風(fēng)里回旋,司馬瑨仰頭道:“看來衛(wèi)荀二位將軍并不認為臣弟是叛軍,陛下一定很失望吧?” 司馬玹扶著城磚的手緊了緊,衛(wèi)氏和荀氏都不問朝廷紛爭,只忠于皇權(quán),現(xiàn)在竟然不聽他調(diào)動。 司馬瑨何德何能,能讓這兩人都為他所用? 別說白檀了,就是祁峰和顧呈也都很震驚,難怪之前司馬瑨不擔(dān)心荀淵,還要幫他渡江,分明就是幫自己??! 兵臨城下,帝王眼前卻是六軍不發(fā),本是人人夸贊的帝王,為何如今會落到這般田地? 司馬玹的雙手指節(jié)都已泛白,許久,他慢慢站直了身子,從袖中取出那封信來:“凌都王聽信讒言,才會走到今日這步,也罷,朕就讓你見一見真正的先帝遺詔?!?/br>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 司馬玹托著那卷黃絹,遞給王敷:“丞相可以先看一眼,這是當(dāng)初你親眼見過的那份遺詔吧?” 王敷離他很近,接過來展開,浸著熏香的黃絹氣味有些過于刺鼻了些,他皺著眉合上,雙手奉還:“的確是當(dāng)初老臣與謝太尉一起見證過的那份遺詔?!?/br> 司馬玹點點頭,轉(zhuǎn)頭一手取了守軍的弓箭,將那黃絹穿上羽箭,搭箭指向下方。 雖然他箭指的不是軍隊方向,下方的士兵還是立即橫戈待戰(zhàn)。 司馬玹松了手,一箭射在了護城河邊的橋柱旁。 司馬瑨穩(wěn)穩(wěn)地坐在馬上,擺手示意不要妄動。 祁峰立即下馬取了那支箭,扯下那黃絹,用手指夾著一捏,確定無異才呈送到司馬瑨面前。 這種東西,只要控制了宮廷就能得到,要作假很容易。司馬瑨并不相信,但還是接了過來,剛展開黃絹,上面的字跡尚未看清,迎面而來的卻是一陣刺鼻的氣味。 他皺緊了眉,這黃絹浸了熏香,氣味熟悉,甚至比記憶里的氣味還要更濃重,他陡然甩開了黃絹,但那氣味卻揮散不去,鉆進了腦子里一般,攪得他渾身發(fā)熱。 黃絹被風(fēng)卷起,直吹入了護城河里,四周都彌漫著一股那濃郁的熏香氣。 祁峰離得近,也嗅到了那氣味,轉(zhuǎn)頭就見司馬瑨一手捂著口鼻,臉色開始發(fā)白,在馬上俯下了身子。 “殿下!” 他連忙要去扶,司馬瑨卻已從馬上跌了下來。 在營門邊看著的白檀嚇了一跳,連忙跑了過去。 一到前方她就驚住了,摔在地上的司馬瑨渾身戰(zhàn)栗,身上不斷發(fā)汗,竟然是開始發(fā)病的征兆。 祁峰和顧呈卻來不及去攙扶他,此時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調(diào)集士兵將司馬瑨圍住,持盾防御上方偷襲。 上方守將的確立即下令守軍搭箭,但見他們防范如此迅速,左右還有大軍在側(cè),不能一擊射殺司馬瑨也是徒勞,只好作罷。 然而即使聽著調(diào)動,下方的士兵們心里的震驚卻掩飾不住,司馬瑨摔倒的地方始終空著一塊,沒有人敢接近。 白檀顧不上眼前是在戰(zhàn)場,只覺得自己渾身血液都倒流了,撥開層層疊疊的人就撲了過去,司馬瑨的手指緊緊摳入泥土,痛苦地蜷縮著身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白檀跪在地上,一把將他抱在懷里,他立即一手緊緊撰住她的手腕,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