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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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含怨念地跟去后院,司馬瑨正好返回,一路走得艱難,時不時還停頓一下。 白檀走過去扶了他一把,磨了磨牙:“沒見過這么娶妻的,這不算!” 司馬瑨半邊身子都壓在她身上,微帶喘息:“已有夫妻之實,你說不算又有何用?” “……”若不是念在他此時發(fā)病,白檀非把他推出去不可。 司馬瑨顯然也是刻意壓制著的,回到房中一放松下來便開始遏制不住的出汗。 白檀連燈都來不及點上,也顧不上他自作主張地來了這一出成婚的事了,趕緊扶他去床上。 司馬瑨趁勢壓著她躺倒,竟還有閑心打趣:“今晚才是洞房花燭,可惜我竟在發(fā)病?!彼f話時整個人已經(jīng)脫力,軟綿綿地伏在白檀身上,深深喘息。 白檀環(huán)住他的背,看他這么痛苦,也就不與他較勁了。 外面暗潮洶涌,此間卻很安寧,他發(fā)病時還能記得給她一個名分,這份情義她已然記下了。 ☆、第48章 詩障 御書房里堆起了厚厚的奏章。 司馬玹這幾日剛恢復(fù)上朝,大臣們已經(jīng)按捺不住紛紛上疏提及立儲一事。 庾世道的折子放在最上面,他提議立歷陽王之子司馬珉為儲君。 殿中熏香裊裊,司馬玹剛剛病了一場,臉上尚留著一絲病容,抬手將案頭的奏章?lián)荛_,看向站在面前的白仰堂。 “聽貴妃說白檀如今人在吳郡,太傅可知她境況如何?” “回陛下,臣并不是很清楚……”白仰堂哪里知道白檀眼下如何,她根本沒有寫過信給自己,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到達(dá)吳郡。 當(dāng)然他也不關(guān)心。 倒是陛下會如此關(guān)心白檀叫白仰堂很奇怪,他忍不住問了句:“不知陛下因何問起小女之事?” 司馬玹臉上露了幾分赧然:“朕覺得千齡應(yīng)當(dāng)與白檀在一處,知道白檀過得如何,也就知道他的近況了?!?/br> 白仰堂皺了皺眉,這么說未免叫他難堪,那二人孤男寡女若在一處,那白檀的名節(jié)豈不是沒了。 司馬玹顯然也想到了這層,捏了捏眉心:“早知她遠(yuǎn)走吳郡,朕該將她接入宮中來陪伴貴妃的,也免得她在外受苦?!?/br> 白仰堂心神一震,抬頭看他,帝王臉上是溫和關(guān)切之色,他皺了皺眉。 白家有一個白喚梅在皇宮就可以了,白檀還可以聯(lián)結(jié)別的勢力,他可不想全將白氏女子都塞給皇帝一個人。 殿外內(nèi)侍忽然高聲通傳了一聲,王丞相來求見了。 白仰堂默默站去一邊,不動聲色地觀望。 司馬玹剛準(zhǔn)見,王敷就一陣風(fēng)沖了進(jìn)來:“陛下,老臣認(rèn)為陛下春秋正盛,不該立儲,而該充實后宮啊?!?/br> 司馬玹有些無奈:“丞相這些時日接連入宮都只為了此事,朕已知曉你的用意,只不過如今藩王重臣都在等候,此時收回成命只怕不妥,何況義城侯已經(jīng)舉薦了歷陽王之子,朕正在考慮?!?/br> 王敷一聽就急了:“陛下三思,因為立儲一事,湘東王和江夏王被害,凌都王被廢,秦兵還險些殺入國土,皇室一連折損三人吶,陛下不如放棄立儲吧。” 這話真真是說在了點上,司馬玹垂下眼沒有做聲。 白仰堂細(xì)細(xì)回味著司馬瑨的安排,至此時才不慌不忙出列:“陛下,臣也以為陛下該納妃充實后宮。義城侯忽然舉薦歷陽王之子,恐怕是心懷鬼胎?!?/br> 司馬玹立即看向他,他這一舉動無外乎是斷了白氏入主中宮的機會,自然叫人詫異。 王敷卻是暗喜,白仰堂你慫了吧?司馬瑨一倒又來向本丞相示好了是不?哼! 庾世道正在行邸中宴飲,司馬燁將這消息帶來,他當(dāng)即狠狠砸了手中的琉璃盞。 王丞相原本觀望他對付司馬瑨,如今自己剛準(zhǔn)備扶立司馬珉做儲君,他又跳出來阻攔了。 司馬燁在他面前跳了幾腳,愣是躲過了那些碎片,嘖嘖兩聲道:“謝太尉原本就希望把女兒嫁去宮中,這樣一來必然也要支持王丞相的,加上個白太傅,陛下可能真的會改了念頭吶?!?/br> 庾世道哼了一聲:“本侯已經(jīng)冒險走到這一步,若是放任司馬玹這樣下去,說不定那煞神還有翻身之日,立你的兒子為儲君才是重中之重?!?/br> 司馬燁嘆息:“可是王謝大族攔著,你要如何扶立犬子???” 庾世道搓著衣擺,鷹一般的雙眼閃爍不定:“事已至此,就算是王謝,敢擋道本侯也不會退步?!?/br> 司馬燁看他一眼,將手?jǐn)n入袖中,一團和氣,滿臉笑意。 司馬瑨還沒好,以前頂多兩日就能好的病癥,這次足足拖了四五日。 白檀心力交瘁,整夜整夜地睡不好覺,不過司馬瑨比她更煎熬,吃不下也睡不好。 天尚未黑,窗外已經(jīng)有了泛白的一道月影。 白檀托著他的后腦勺讓他靠在枕頭上,摸了摸他的臉頰,已經(jīng)消瘦了許多。 “你以前沒遇見郗清時都怎么過來的?” 司馬瑨握住她的手,貼在頸邊,渾身虛脫無力:“最初發(fā)作時,持續(xù)了足足半月,我險些熬不過去……” 白檀的心登時揪了起來,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伏在他頸邊輕輕摟住了他。 誰能想象到那樣一個肆意妄為血濺四方的親王居然會被一個病癥折磨成這樣,甚至險些沒命。 難怪會造就這么一副秉性出來,他的心里一定對世間帶著無比的憎恨。 房門忽然被重重拍了幾下,白檀一下坐起身來,覺得有些奇怪,這不該是侍從會有的力道啊。 她讓司馬瑨躺好,下床去開門,門一拉開就樂了:“你可算來了!” 門外竟然站著郗清,他解開披風(fēng),將背后的藥箱提到身前一頭鉆進(jìn)房中來,風(fēng)塵仆仆:“哎喲喂,你不知道我這一路趕得多急,掐著日子來的啊,入了城簡直是揪著周郡守將我送過來的,對了,殿下發(fā)病了沒有?” 他不說還好,一說白檀就急了,扯著他衣袖往屏風(fēng)后走:“你既然是掐著日子來的,竟然還來這么晚?他都遭了好幾日的罪了!” 郗清癟嘴:“你眼里就只有殿下了,我心好痛,嗷~~”一邊嚎一邊轉(zhuǎn)過屏風(fēng),就見司馬瑨蜷縮在床上,頓時不敢插科打諢了,連忙卷袖打開藥箱。 白檀舉著燈火上前,他已經(jīng)開始施針了。 看到司馬瑨眼下青灰便知道他這幾日是如何過來的了。 “暫時先讓殿下休息一下才好,只怕這些時日都沒怎么安睡過?!臂鍎傉f完轉(zhuǎn)頭就對上白檀一雙青灰的眼圈,“噫”了一聲:“看來你也沒睡好?!?/br> 白檀嘆息:“你來就是解救我們于水火了?!?/br> 郗清哼了一聲,將最后一針推進(jìn)司馬瑨太陽xue:“可算知道我的好了?!?/br> 司馬瑨睜開眼道:“你來晚了這么多天,還好意思說?” 郗清一臉沉痛:“別說了殿下,我只是個大夫,又不是你,騎馬狂奔都不帶歇的,不瞞您說,我屁股到現(xiàn)在還腫著吶!” 白檀嫌棄地瞪了他一眼。 施針之后司馬瑨終于有了些睡意,郗清這一路奔波既困又餓,將藥箱收拾好便將白檀扯出門去,直接問她廚房在哪兒。 白檀領(lǐng)著他去廚房,路上被他盯著追問:“你與殿下這一路一起過來的?你們到底現(xiàn)在如何了?你倆這樣可不像是師生了啊,是不是……” 白檀打斷他:“都中情形如何?” 郗清“嘖”了一聲,嘀咕了一句“假正經(jīng)”,走進(jìn)廚房里去。 已經(jīng)夜深,也沒有下人在,郗清就自己點了燭火,翻找出個藥罐來,從藥箱里取了早就備好的藥材來添水煎熬。 白檀找了些吃的出來,也是冷的,卷了袖子去灶后添柴,要給他熱一下。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直到灶火燃起來,郗清才回到白檀先前那問題上來:“都中還不是老樣子,只不過王謝支持陛下納妃,庾世道想要扶立歷陽王的小兒子做儲君,已經(jīng)杠上了?!?/br> 白檀不知這是司馬瑨的安排,還挺欣喜:“兩方互斗,好機會啊?!?/br> 郗清捏著個岔了口的蘆葦扇子在那兒給藥罐扇火:“是啊,只待殿下熬過這一遭,便能動手反擊了。” 白檀蹙了蹙眉,也不知是擔(dān)心司馬瑨對付庾世道還是擔(dān)心他的病:“他還有幾日能好?” “有我在,保他明日就能下床。” 白檀這才放心了,語氣也輕松起來:“你這么多年沒有來吳郡,是不是覺得這里跟以前大不一樣了?” 郗清已經(jīng)累了,前面還算有精神,這會兒說話已經(jīng)軟綿綿的了:“沒感覺,只有你才會喜歡這地方,當(dāng)年我可是打定主意再也不來這破地方了,我跟你說我進(jìn)城的時候都擔(dān)心忽然撲個叛軍過來砍死我?!?/br> 白檀翻了個白眼,真是膽小,都這么多年了還怕成這樣! 郗清很快就開始犯困,還煎著藥呢就打瞌睡了。 白檀將熱好的飯菜端給他,他也只是隨便吃了一點,含含糊糊地道:“趕緊給我找間房,我現(xiàn)在倒頭就能睡著。” 白檀接過他手里的扇子看住火:“你愛睡哪兒睡哪兒,這里交給我就是了?!?/br> 郗清也不客氣,眼睛半睜半閉地出門去了,出門時不小心撞了一下門框,碰到了他的屁股,他頓時捂著腚嚎了一句:“真疼!這破地方我真不該來!” 白檀這才知道他沒胡扯,這一路看來是真的挺辛苦的呢。 藥煎好了,白檀端去房中,司馬瑨睡得正熟,她用湯勺一口一口喂他吃藥,司馬瑨醒了一下,稍稍坐起,就著她的手將藥全都喝了,又躺了回去。 白檀將東西都收拾了一下,再回到床邊已經(jīng)是后半夜,她實在是困了,倒在司馬瑨身邊就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環(huán)著自己,周身都彌漫著熟悉的藥香,便放心地?fù)ё×怂?/br> 這么些天來,可算睡了個舒服覺。 第二天郗清走到床前時就見相擁而眠的二人,張嘴就“嗷”了一聲:“我的檀檀啊~~~” 司馬瑨睜開眼睛,掃了他一眼,他頓時噤了聲,哀怨地退了出去。 白檀尚且沒醒,這幾日實在是累壞了。 司馬瑨精神好了許多,已無復(fù)發(fā)跡象,坐起身來,披衣下床,輕手輕腳,沒有驚動白檀。 院中結(jié)了一層寒霜,郗清穿得單薄,在門外搓著手,見到司馬瑨出來,不能讓他剛病完一場吹冷風(fēng),便請他去廳中說話。 他揣了一肚子消息,早已按捺不住,邊走邊道:“王煥之送消息來說,王謝與白太傅已造成聯(lián)結(jié)對抗庾世道之勢,庾世道已經(jīng)按捺不住了?!?/br> 司馬瑨道:“王謝根基深厚,庾世道按捺不住,他們也不會示弱。王謝已成我助力,此時將庾世道罪行公諸于眾,王謝一定會支持司馬玹徹查。” 郗清皺眉:“怎么公諸于眾???” 說話間二人一前一后進(jìn)了前廳,卻見郡守周懷良站在廳中,似乎已經(jīng)等了許久。 司馬瑨徑自走去上方坐了,他消瘦了許多,下巴都尖細(xì)了一些,身上披著的黛藍(lán)錦衫顯得愈發(fā)寬大,但這般坐在上方反倒有種瀟灑不羈之態(tài),周懷良因此也并未瞧出什么不對來。 司馬瑨問:“你今日來是不是江南士族已經(jīng)著手行動了?” 周懷良稱是:“江南士族已經(jīng)聯(lián)名遞了奏折去都中,狀告庾世道謀害親王、勾結(jié)秦國陷害凌都王,并為當(dāng)年率領(lǐng)叛軍的主將,接下來如何,就看閣下了?!?/br> 司馬瑨點點頭,他見了一禮,告辭退出門去。 郗清這才明白怎么將庾世道的罪狀公諸于眾,“殿下竟然連江南士族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