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馨卻覺得雀兒好厲害，好像什么都知道：“你才厲害呢，你說的這些野菜看，我好多聽也沒聽到過，你卻認(rèn)到這么多，還知道他們能入藥什么的。對了，你還會烤麻雀！你真是太有本事了！”

    旁邊柱子也力挺自己的jiejie：“對啊，我jiejie最厲害了，不但會挖野菜，烤麻雀，還會做飯補(bǔ)衣服，從來不會讓我餓肚子……”在柱子的眼中，他的jiejie雀兒是這世上最厲害的人，簡直無所不能，他和自己有同樣看法的蘭馨真是太有眼光了，一下子就對她好感倍增。

    雀兒卻覺得弟弟太夸大其詞了，特別是旁邊兩個大人也聽得清楚，她更覺得不好意思：“這些都沒什么的啊，其實(shí)這些農(nóng)家孩子都會的，很普通的。柱子年紀(jì)小，什么都不懂，亂說呢！小姐你別介意。我一個字都不認(rèn)得，算什么厲害呀?！比竷阂恢庇X得，認(rèn)識字，會念什么詩詞之類的讀書人才厲害，像蘭馨這樣這么小小年紀(jì)就會念詩，當(dāng)然比自己厲害多了。

    蘭馨搖搖手，神情認(rèn)真地點(diǎn)頭道：“我不覺得柱子亂說，是jiejie你太謙虛了！我哥哥老說我除了吃，什么都不會呢。你教我認(rèn)這些野菜好不好？回去呀，我也可以叫兩個哥哥認(rèn)?！彼麄兛隙ú徽J(rèn)得，哼，叫他們笑話我！

    雀兒當(dāng)然不會拒絕：“好啊，很好認(rèn)的，我指給你看了，下次你就知道了。這個是水芹菜，這個是婆婆丁……”把籃子里另外幾種野菜也一一都說了，并告訴她這些菜在哪里最多，該怎么辨認(rèn)，什么時(shí)候摘最好等等。

    旁邊柱子也很積極地在旁邊補(bǔ)充：“還有榆錢和香椿，也都很好吃的，我jiejie會爬樹，可以爬得很高，摘最嫩的，我就只能在下面撿jiejie丟下來的?！?/br>
    “哇，好厲害?！碧m馨佩服地看著雀兒，“jiejie能不能帶我去??？”

    “阿凝，你想去做什么？”徐媽雖然任幾個孩子相處，時(shí)不時(shí)地和王嫂閑聊，但一直沒忘了留心蘭馨這邊，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的，就馬上冒出來了。主人家對小姐雖然寬縱，任她出來玩，也絕不會反對她和貧家小兒玩耍，但絕對不會包括爬樹等危險(xiǎn)又粗魯?shù)男袨椤?/br>
    “我想讓這位jiejie帶我去摘野菜啊?！碧m馨理直氣壯。娘不是讓她學(xué)廚藝嗎？學(xué)廚藝可不就要先認(rèn)識各種菜嘛，野菜也包含在內(nèi)??！

    “你跟著去看看可以，當(dāng)不許動手，不許去水邊，不許爬樹！”徐媽只要蘭馨不動手，倒不禁止她跟在雀兒姐弟身邊認(rèn)這些野菜，“要做什么，叫月白去。不然，小心夫人生氣，以后你呀就再不能出來玩了?！?/br>
    月白也忙點(diǎn)頭：“對啊，小姐，也要讓月白有用武之地啊?！?/br>
    “好吧?！痹谀镉H的強(qiáng)大陰影下，謝蘭馨同意了，但她還是要解釋一下，“我本來也就沒想過要爬樹的?！?/br>
    雖然沒有自己親自動手，但謝蘭馨這小半天也過得很愉快。在雀兒不厭其煩地教導(dǎo)下，她和月白認(rèn)識了不少野菜，月白還也挑了不少野菜裝滿了剛才裝糕點(diǎn)的小籃子。盡管徐媽笑著說，這么點(diǎn)，一盤子都沒有，蘭馨和月白還是覺得很有成就感。

    雀兒和柱子也有收獲，蘭馨把那首名為《鷓鴣天》的詞教給了他們：

    “陌上柔桑破嫩芽，東鄰蠶種已生些。 平岡細(xì)草鳴黃犢，斜日寒林點(diǎn)暮鴉。 山遠(yuǎn)近，路橫斜，青旗沽酒有人家。 城中桃李愁風(fēng)雨，春在溪頭薺菜花?！?/br>
    幾個孩子一邊認(rèn)野菜、挑野菜，一邊反復(fù)唱這首詞，歡歌笑語引來了遠(yuǎn)處不少村人的目光。

    徐媽和王嫂也被孩子們的歡快感染了，徐媽不緊繃著了，王嫂的態(tài)度個更自然了，兩人也跟在幾個孩子身邊，幫他們一起挖野菜，三只籃子都裝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再也塞不下了?/br>
    謝蘭馨覺得她今天出來玩真是來對了，原來這外面比二哥說的還要有趣呢，她還知道了許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她一直以為自己和差不多大的孩子比起來稱得上“見多識廣”了呢，至少她知道桌上的大多的菜都是莊子里種好了，養(yǎng)大了送來的還有些是外面采買的，不像有一位小郡主，一直以為這些本來就在廚房里的。現(xiàn)在，她卻從雀兒姐弟兩身上知道，原來在野外隨處都可見能吃的食材。

    而且，辭了見識增加以外，她還認(rèn)識了新朋友啊。雀兒他們教她認(rèn)野菜，而她則把那首《鷓鴣天》教給了他們，姐弟兩也很高興。柱子還讓她多出來玩，說過段時(shí)間還有許多野菜也可以摘了，什么馬齒莧啊、地耳啊、蕨菜啊等等等等，都很好吃的。

    蘭馨聽得向往極了，她也打算以后多出來玩，跟雀兒多學(xué)學(xué)，這可比自己在家里學(xué)女紅學(xué)寫字什么的有趣多啦！當(dāng)然啦，柱子也讓她教他們認(rèn)字呢，這個她很愿意的。

    快樂的時(shí)光總是短暫的，很快，日已近午，幾個孩子都該回家了，雀兒把柱子拎的那個裝滿了野菜的小籃子塞給了月白：“這些給你們，你們拿去嘗嘗，反正不值錢的?！?/br>
    蘭馨不等徐媽說什么推讓的話，就開心地謝她：“謝謝jiejie！”

    “謝什么呢，你也給了我們糕點(diǎn)啊?！比竷哼€記著那應(yīng)該很貴的糕點(diǎn)，覺得自己這么點(diǎn)野菜也還是抵不上什么，再說，她還是自己干活的莊子的主家小姐，“以后你想吃什么野菜，只管找我和弟弟，只要地上還長著，我就一定給你送去?！?/br>
    幾個人回家的路有一段是同的，王嫂幫著雀兒拎那只大籃子，而徐媽從月白那兒接過了柱子的那只小籃子。

    幾個孩子又唱起了那支《鷓鴣天》，很快就走到了小石潭附近

    “那jiejie再見，過幾天阿凝再找你和柱子玩?！?/br>
    “小姐再見。”

    在謝蘭馨家門口，兩方人馬就此別過，雀兒挎著那只大大的竹籃子，帶著柱子，唱著剛才謝蘭馨教給他們的《鷓鴣天》往村口走去，而蘭馨也歡快地哼著歌兒踏進(jìn)自己的大門。

    ☆、第十一章 關(guān)于雀兒

    一到家，徐媽就吩咐廚下的人燒水，準(zhǔn)備給謝蘭馨洗沐更衣，又讓月白去夫人那里回稟小姐已經(jīng)回府了。

    謝蘭馨聽到徐媽的吩咐，就往自己身上一打量，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那嶄新的藕荷色夾襖上不知什么時(shí)候蹭上了泥灰、草葉之類的東西，一雙白嫩的小手也臟了，頓時(shí)不好意思了。又想到自己之前吃了烤麻雀，好像也沾到了一些油漬，雖然擦過了，不知道還有沒有痕跡，忙問徐媽：“我臉上干凈不？”說著也不等徐媽回答，就跑進(jìn)房里照鏡子。

    徐媽看到她打量自己，便取笑她：“這會兒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小臟貓啦？剛才那會兒玩得可盡興了。叫夫人看見你這樣子，定會訓(xùn)你一頓?！?/br>
    謝蘭馨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有沒有油漬看不出來，卻也是臟兮兮的，有些想不通：“剛才我又沒做什么，為什么會弄得這么臟呀？”

    “你呀，高興起來，還能顧及到你的衣服你的臉？這兒蹭一下，那兒擦一下，能不臟嗎？就算在家里，不留心衣服也就一下子弄臟了，更何況外面，到處是塵土。”徐媽嗔怪地找出了替換的衣服，“也不知道這衣服還洗不洗得出來?！眽m土還好，那些草汁子什么的最難洗了，謝蘭馨今天穿的又是淡顏色的衣服。

    “這衣服我才穿第二回呢?！敝x蘭馨也有點(diǎn)兒郁悶，紅艷艷的小嘴也嘟了起來。她去年的舊夾襖都小了，且過年的時(shí)候還在孝期，也沒什么鮮亮的新衣服，這是出孝后，鐘湘新給她做的幾身衣服中她最喜歡的一件。

    “又要貪玩，又想衣服不弄臟，哪有那么好的事兒?！币粫r(shí)熱水來了，徐媽便叫她洗澡，“趕緊洗了換另一身，夫人恐怕等著你吃飯呢?！?/br>
    蘭馨被她塞到澡桶里泡著，徐媽一邊洗，一邊說她：“我的好小姐呀，看看你身上，搓下來一層泥啦。以后啊，還是少出去玩吧，多在家里做做針線、好好跟著老爺讀書寫字。有什么想吃的，奶娘給你做，什么烤麻雀，咱們家里也可以做啊，他們做的味道又不好，還烤焦了，奶娘給你去做，包管好吃?！?/br>
    在外面的時(shí)候，徐媽盡管不太贊同，也不會多說蘭馨什么，就算小姐再小，也是主子，在外面一定要給她留面子。再說，在她興致頭上勸她不要玩，小孩子拗上來，在反而不好辦，被外人看到了，也不好看，所以她在外面除了必要的提醒外，就任蘭馨玩了。但現(xiàn)在回到家，就要好好勸勸了。

    “哪里有搓下一層泥啊。就一點(diǎn)點(diǎn)臟啊，”謝蘭馨抗議，小臉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被洗澡水熱出來的，還是羞的，“再說，我也有好好念書，好好做針線啊，又不是天天出去玩兒，我很乖的呀，今天才第一天呢?！?/br>
    “恩，我們家阿凝最乖了，”徐媽忙哄她，“奶娘也是擔(dān)心你以后回到京城被那些小姐們給比下去啊?！?/br>
    “奶娘不用擔(dān)心啦，阿凝一定是最最好的?！碧m馨很自信地道。

    “也是，咱們家的阿凝，叫人一看就歡喜呢，”徐媽笑著把她從浴桶里抱出來，“好了，咱們換上趕緊地衣服去吃飯。丁香色的昨兒剛洗了，蔥綠色的還有點(diǎn)潮潮的，你就穿月白色的這身吧。磨蹭了這么久，夫人恐怕都等急了?！?/br>
    “跟月白jiejie名字一樣顏色的衣服呀，好吧?！边@身最素了，謝蘭馨一向喜歡鮮艷的顏色，就是因?yàn)樗念伾脱绢^月白的名字一樣，才沒有討厭它。

    舒舒服服地洗了澡，換了衣服，蘭馨又想到了剛才糾結(jié)的新衣服與玩的問題，不過她也有了主意：“我以后出去玩的時(shí)候換上舊衣服，這樣就不會心疼新衣服弄臟了。雀兒jiejie和柱子不就是穿舊衣服的嗎？我還奇怪呢，不過忘了問他們了?！?/br>
    徐媽一邊給她穿好衣服，梳好頭，一邊對她道：“還好你沒問，雀兒她們可不像你，他們呀，根本沒新衣服穿?！?/br>
    “為什么呀？咱們家每個人都有新衣服穿的呀。”謝蘭馨的眼睛里寫滿了驚訝，她從來不知道居然會有人沒有新衣服穿。就算月白和徐媽，她們的衣服沒有她和娘的好，但每季也都有好幾身新衣服的呀！蘭馨自己就更不用說了，新做的夾襖就有四身，就這樣，她娘還覺得少，要再給她做呢。

    看著謝蘭馨清澈的大眼，徐mama嘆了一聲，“因?yàn)樵蹅兗矣欣蠣敽头蛉擞帜芨桑中奶酆⒆?，而雀兒的爹娘就沒那么好了?！笔郎嫌卸嗌偃讼袼倚〗氵@么好命啊。

    徐媽想了想，又補(bǔ)充：“阿凝，你可別問雀兒這些問題，這不太合禮數(shù)，雀兒會很為難的?！?/br>
    禮數(shù)不禮數(shù)的，謝蘭馨不懂，但雀兒會為難，蘭馨就明白，遂乖巧地點(diǎn)頭，舉手發(fā)誓：“好啦好啦，我不問雀兒就是了。下次我有不明白的地方，我會回來問爹娘的。我的爹爹和娘親是最好的爹爹和娘親?！彼幻鏋槿竷汉椭記]有好爹娘而難過，一面又得意自己有好爹爹和好娘親。

    說話時(shí)，已經(jīng)走到用餐的堂屋，鐘湘帶著月白正走出來準(zhǔn)備接女兒吃飯，正好聽到，便笑道：“喲，阿凝今兒嘴真甜，是不是心里盤算著還要出去玩呀？”

    “娘就算不讓我出去玩，也是最好的娘。”蘭馨看到娘，便忙跑上前，甜言蜜語順口就來，“娘，我出去玩這么一會兒，就好想你啊，你有沒有想我呀？”

    “娘倒是記掛著你，這么一會兒不見，就像隔了幾年似的，都不想你出去玩了，好不好？”鐘湘一本正經(jīng)地哄她。

    蘭馨皺眉為難地道：“可是阿凝出去只是一小會兒啊，而且阿凝也不單單是出去玩，阿凝還學(xué)到了許多東西啊。阿凝整天在家里，會很悶的，而且娘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不能一直陪在阿凝身邊呀?！?/br>
    鐘湘知道女兒大一點(diǎn)以后，每次想要強(qiáng)調(diào)點(diǎn)什么，她總是習(xí)慣自稱阿凝，現(xiàn)在她這么一連串的“阿凝”下來，可見對出去玩，真的很執(zhí)著啊。她就半是當(dāng)真半是玩笑地道：“看來阿凝想娘是假的啊，娘就知道，阿凝有吃的玩的還會記掛娘??？娘可不信?！?/br>
    “怎么會呢，阿凝當(dāng)然很想娘的，還有爹爹，阿凝給你們帶回來許多新鮮的菜，娘有沒有看到？”謝蘭馨急著申明。

    “原來那些野菜是阿凝特意給爹娘帶的啊?！?/br>
    “是啊，阿凝記得爹爹和娘都很喜歡吃薺菜的，帶回來好多哦?！?/br>
    “真是小甜嘴，快吃飯吧，就等著你呢。”鐘湘輕輕的拍了她一下，不跟她玩笑了。

    “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呀？”

    “小饞貓，今兒呀，就吃你帶回來的那些野菜?！?/br>
    飯桌上，當(dāng)然不止野菜，蘭馨玩了小半天，胃口大開，比平日還多吃了一碗飯。

    在飯桌上她的小嘴不停，沒等爹娘問起，就巴拉巴拉把這小半天的種種說了一遍，就和她二哥以前在她面前一樣興奮。

    她娘剛剛已經(jīng)聽月白把這小半天的事都說了一邊，倒不新鮮，她爹就聽得津津有味了。還夸她好學(xué)善問又孝順，把蘭馨夸得□□的，到了晚上兩個哥哥也回來吃飯的時(shí)候，又顛來倒去地把自己的這小半天行蹤說了一遍。

    其他幾個都聽淡定，只是笑著聽她嘰嘰呱呱地說。

    謝蘭軒聽到烤麻雀就忍不住問：“阿凝，味道怎么樣??？”

    謝蘭馨極力夸大，果斷不說自己吃的烤麻雀是沒撒鹽巴的：“很香很好吃啊，我從前從來沒吃過啊。二哥你也沒有嘛？可惜那會兒你在讀書，不然我也帶點(diǎn)給你嘗嘗?！?/br>
    一副你沒吃到好可惜的模樣，跟以前蘭軒和她說起什么學(xué)院同窗之類的一個模樣。二哥讓她眼饞，她也毫不示弱讓讓二哥嘴饞。

    謝安歌和鐘湘看到蘭馨這小表情，都忍不住一樂。

    謝蘭軒被蘭馨這么一說，就很向往，說：“那什么時(shí)候我也弄一只來吃吃?！闭f完，就馬上被他哥瞪了一眼。

    謝云軒覺得這么小的麻雀又沒什么rou，蘭軒又不是沒吃的，純?yōu)榱丝诟怪肴ゲ稓ⅧB雀，不應(yīng)該。

    謝蘭軒小聲嘀咕：“大哥就是小氣，又不是吃你的雀兒……”

    謝安歌鐘湘一齊看向蘭軒：“……”這熊孩子說什么呢？

    謝云軒已經(jīng)是個半大少年，臉一下紅了，橫眉豎目，咬牙切齒：“蘭軒！”

    謝蘭軒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話了，忙擺手道：“我說錯了，我說錯了，還不行么？”見大哥這次真惱了，也不等他下手，就先叫著“大哥饒命?。　壁s緊跑。

    一貫穩(wěn)重的謝云軒越發(fā)著惱上，本還沒想到動手的，現(xiàn)在也追著他定要打他幾下出氣，蘭軒忙往爹娘那邊跑：“爹，娘，救命??！大哥要打我！”

    “爹，娘，剛你們也聽到了，meimei還在呢，這小子就這么口無遮攔的。我不教訓(xùn)他幾下，他不長記性。”云軒恭恭敬敬地對爹娘道。

    謝安歌點(diǎn)頭，斜了一眼蘭軒，“嗯，是該打幾下?！?/br>
    “饒命啊，我是有口無心啊，真不是故意的。”謝蘭軒忙叫屈，“是哥哥你想太多了?！?/br>
    謝云軒被他這么一說，臉更紅了，不知道羞的還是惱的：“你還說！”就去抓他。

    謝蘭軒見父親也不幫自己，母親干脆不說話，正在那里喝茶，就一溜煙兒迅速跑了出去，看得要打他的云軒目瞪口呆。

    唯有謝蘭馨一臉懵懂，大哥這是怎么了？臉這么紅？還這么生氣？二哥怎么惹惱大哥了？她仔細(xì)想了一下整件事，就去安慰大哥：

    “大哥，你別生氣了，我知道大哥一定不是小氣，是二哥誤會了，大哥如果有雀兒也一定不會私藏，肯定會拿出來大家吃的，對不對？”

    二哥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哥一向最大方了，有什么好吃的，他一定會帶回來給大家吃的，才不像二哥，喜歡吃獨(dú)食。

    云軒看著一臉純真的meimei，什么話也沒力說。

    謝安歌和鐘湘呆愣過后，不由樂不可支。

    ☆、第十二章 春去秋來

    春去秋來，到了莊稼和果樹收獲的季節(jié)，田里金黃的麥穗，被風(fēng)兒壓彎了腰；樹上累累的果實(shí)，沉甸甸地壓在枝頭，看著很喜人。

    謝家的三個孩子和村里的孩子們也都互相熟悉了。

    空閑的時(shí)候，男孩子們常帶云軒蘭軒兩兄弟各種玩，捉泥鰍釣青蛙捉知了捉麻雀這些都算是小兒科，最讓人興奮地是到山里設(shè)陷阱捉野兔野雞之類的獵物。他們不往深山里去，倒也沒多大危險(xiǎn)，當(dāng)然收獲也不會太多，但三不五時(shí)的，總能有一兩只小獵物可以帶回家加餐。

    在這段時(shí)間的相處里，謝云軒也知道村里這些孩子做事大多都是很有分寸的，并不干什么竭澤而漁的事，自己當(dāng)初是在想太多，倒覺得對不住小石頭、山子等幾個孩子。

    有一回，云軒兩兄弟跟著一群同窗一起進(jìn)山去設(shè)陷阱，正好看到小石頭他們幾個在掏鳥蛋，有知道他們之間這段公案的同窗，就故意拿謝云軒開玩笑：

    “嘿，謝云軒，那幫孩子在掏鳥蛋那，你不管管？”

    “這林子是不是你家的?。俊?/br>
    云軒不理他們，徑直走向小石頭他們面前，看著他們防備的眼神，真誠地向他們道歉：“之前是我錯了，我太自以為是了，沒弄清楚就和你們起了爭執(zhí)，對不起?！?/br>
    這些孩子當(dāng)初就被平叔安撫好了，早就把這件事忘在腦后了，要不是謝云軒的同窗們那么說，他們也不會一臉防范地看著他。見他道歉，他們也大度得很，都說：“你別放在心上，我們早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呢！”托謝云軒的福，他們那天雖然沒吃到魚，卻享用了好幾天豐盛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