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趙慶誠迷迷糊糊的醒來之后,看見軟玉溫香還抱在自己的懷里,心情大好,回想起作業(yè)的旖旎情景,更是笑瞇瞇地在自己小妻子嘴上親了一下。 可能是昨夜真的被累壞了,小妻子睡得很沉,就算被自己親也絲毫沒有轉(zhuǎn)醒的跡象,反而是把臉往自己懷里又拱了拱,繼續(xù)睡覺,模樣動作都像極了他以前養(yǎng)的一只小奶狗,可愛急了。 見到小嬌妻的表現(xiàn),趙慶誠便也不愿意起身,而是就這么抱著自己的小嬌妻在床躺著,輕柔地?fù)崦陌l(fā)絲,靜靜地享受這難得的閑暇時光。 約莫一個時辰左右,李徽才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抱著趙慶誠睡覺的姿勢,大驚地推開他,一抬眼,卻將視線撞進了趙慶誠的眼睛里,看著他笑容滿面的臉,李徽心中的驚疑才平息了不少。 但她還是羞紅了臉,一半是因為自己昨夜里和夫君的倫敦事,一半則是因為今天的懶覺。李徽微微低頭說道:“夫君,什么時辰了?可是妾身起遲了?” 李徽心中有些微微的懊惱,母親在家中教導(dǎo)過自己,嫁人之后就要以夫為天,一定要在夫君醒來之前就醒來梳妝打扮,然后細(xì)細(xì)伺候他,將他的衣食住行都打理妥帖,可是自己第一天就醒得比他遲了! 但是這根本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昨天夜里真的是好累、好疼,且夫君洗身之后抱著自己就睡著了,自己可是睜著眼睛到接近天亮?xí)r才睡著的呢。 而且李徽不知道的是,前幾日里她心中的那根弦都是繃得緊緊的,生怕自己成親這天再遇什么波折,所以一直休息不好,到了昨夜之后,一切水到渠成,她終于順利出嫁,才松了心中的那根弦,因此便睡得格外的香甜。 趙慶誠笑著對自己的小嬌妻說道:“徽姐兒,是么?我以后叫你徽姐可好?日后你可以叫我誠哥兒,或者叫我的字松林?;战銉耗闱也槐?fù)?dān)心,今日里是我們二人成婚第一日,想做什么都隨心所欲,現(xiàn)在一點兒都不遲,我們便是想再睡會兒也不妨事。” 大秦朝的規(guī)矩里面,新人成親第一天是歸自身的,可以熟悉一下雙方,熟悉一下雙方的家庭以及各種事務(wù),隨兩個小夫妻自己分配。 對于趙慶澤那樣和婚后和父母共同居住的人來說,新婚第一天去向父母請個安也是應(yīng)有之義,但是并不是正式的敬茶,而是就好像日常生活那樣的隨意請安而已。對于像趙慶誠這樣分家別居的人來說,第一天就完全可以在自己家中度過,或者帶著妻子去哪里游玩,總之,可以做自己的主。 新人成親第二天才是正式的拜見男方家的父親親戚各色人等,新婦恭恭敬敬地給公公婆婆敬茶,給長輩敬茶,然后收獲一堆禮物,并且受小輩們的禮,給小輩準(zhǔn)備禮物。 新人成親第三日是回門,新婦帶著新郎官回自己的娘家,新郎官給自己的岳父岳母以及各色親戚敬茶,與新婦第二日的禮節(jié)基本一致。 大秦朝這樣的規(guī)定主要是□□皇帝為了確立分立后小家的獨立自主權(quán),如果一切還是按照以前的風(fēng)俗來,即便拆分后的小家分院別居,可是權(quán)力還是被主家和父權(quán)所累,難以得到真正的自主權(quán),這樣拆分世家就有名無實,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樣子,于是他便強制移風(fēng)易俗,硬生生地將世家那種龐然大物經(jīng)過幾百年的時間拆分得差不多了。 到如今,大秦朝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幾百年了,這種小家的觀念已經(jīng)深入人心了,趙慶誠和李徽自然不急,可以慢慢地溫存一番,不必忙著為長輩們而活,可以隨心過著自己的日子。 二人又在房間之內(nèi)笑鬧一番,然后才起身梳洗。自然是趙慶誠的貼身丫鬟麻利地替他更衣,而李徽新買的小丫鬟則笨手笨腳地給她穿衣。 趙慶誠的貼身丫鬟是菊芳,看到李徽的小丫鬟笨手笨腳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笑,趙慶誠對她撇去一眼,她則羞紅了臉,立即低頭,但是手上動作卻不變,甚至——更加地比以前對趙慶誠還要親密幾分,讓趙慶誠心中不滿。 趙慶誠可不是趙慶澤那種養(yǎng)在溫室里的花朵,下人們對他的態(tài)度也是幾經(jīng)改變,他太了解各種丫鬟小廝都是捧高踩低的,今天菊芳這么做的理由也很簡單,不就是想要給自己的新婚妻子一個下馬威,讓妻子覺得她對自己不一般么? 趙慶誠可不會讓他如意。在自己的衣服穿好后,笑瞇瞇地走到李徽的旁邊,說道:“徽姐,看看你邊上的這張小包子臉,你再不幫忙的話她可要哭了?!?/br> 李徽噗嗤一笑,她說道:“我這個小丫鬟的名字叫做圓兒,豈不是一張圓圓的小臉么?現(xiàn)在皺成了一張包子臉,還不是你害得?” 對于菊芳的示威,李徽并不是沒有看到,但是她并不介意這個丫鬟,覺得這個丫鬟不會給她的地位帶來威脅,即便是趙慶誠將他收了房,也只不過是個通房丫頭而已,婚前鴻哥兒可是悄悄和自己說過的,他已經(jīng)和趙慶誠談過了,趙慶誠答應(yīng)了他三年之內(nèi)絕不納妾! 只是這樣的話卻是不好和小圓說的,蓋因小圓年紀(jì)太小,心中藏不住話,怕她嘴里漏出去了。所以,看見菊芳將趙慶誠的衣服穿得又快又好,而小圓自己卻笨手笨腳的,小圓才越來越急,而越急不就越出錯么? 趙慶誠微微笑笑,說道:“娘子說得是,都是為夫的錯,這就補償給你!”說著,從錢袋子里面掏出幾兩碎銀子,說道:“小圓,這個賞給你了,好好看著,我教你怎么給夫人穿衣服?!?/br> 說著,趙慶誠便親自動手幫李徽穿衣服,李徽也沒有任何驚慌的表情,一切都配合著趙慶誠,隨時與他相視一笑,就當(dāng)做是閨房情趣了。 而站立在一旁的菊芳和小圓則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李徽能做得如此自然,自然是因為她從來都沒有受過世家的教育,什么對夫君隨時要恭敬,什么女則、女戒之類的,她全都只是聽聽便罷,從小,她就是看著父母這樣隨意打鬧說笑,夫妻感情好的,而且在永平縣之中,因為是邊城,還留有不少豪邁的作風(fēng),對女子的要求也不是那么嚴(yán),女子盡可以和夫君平起平坐,笑鬧相處,所以她潛移默化之下,便不覺得與夫君如此笑鬧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倒是一直生長在京城里面菊芳和小圓看到如此情景會大驚失色。 趙慶誠幫他穿衣之后還不滿足,又在小圓幫李徽梳頭之后幫她簪花、畫眉,直弄了一個時辰,小夫妻兩個才作罷,相視一笑,然后共同吃早飯。 更兼之趙慶誠趁丫鬟們不注意,悄悄在她耳邊說道:“娘子放心吧,鴻哥兒在你我成親前與我推心置腹的談過,告訴我如果想要日后和和□□、夫妻同心,那么就絕不能過早納妾!而我也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他日后絕不納妾,但是他搖頭否決了,讓我賭咒發(fā)誓三年之內(nèi)絕不納妾,我只好答應(yīng)了他。你說他怪不怪?我說一輩子他不愿,非要我發(fā)誓三年,你說是個什么道理?” 李徽雖然聽弟弟給自己說過這樣的話,可是此時聽自己的夫君從嘴中說出來卻又是一種不同的心情,她驚喜地看著趙慶誠,對他一笑,之后說道:“弟弟讓你發(fā)誓三年不納妾,三年也不是很長時間,你就會履行自己的誓言,真正做到守諾??墒侨缛糇屇愦饝?yīng)一輩子不納妾,你卻是決計做不到的,不過是敷衍他罷了,說不定一年兩年之后就納妾了呢!那種做不到的誓言不叫誓言,只是謊言罷了?!?/br> 趙慶誠卻是一笑:“我卻說那不是謊言,你且看我一輩子如何待你,看我是否一輩子都不納妾!” 李徽微微一笑,心中卻不敢期盼太甚。弟弟是男人,自然更了解男人,弟弟給自己爭取到這三年已經(jīng)不易,自己要在三年之內(nèi)站穩(wěn)腳跟,日后,日后的事情只有留待日后再說,總之,不要有那么多不合實際的期盼便是了。 吃完早飯之后自然是兩人相攜進入客廳,然后將家中所有奴仆均叫了過來,然后在客廳里面站好一片。 相比而言,趙慶誠新家里面的仆從們?nèi)藬?shù)并不多,一是他不愿意從趙家里面帶出人來,這種奴仆大多是趙家的家生子,各種親戚朋友都在趙家,難免日后出事。二是趙家的奴仆們也不見得愿意跟他這個前途未卜的主人。但是父親的好心、嫡母的疑心和姨娘的關(guān)心都是退卻不掉的,最終,他還是留下了幾個仆從。 兩個是他的貼身丫鬟,菊芳和菊蕊,都是一等丫鬟,一個管著他的錢財,一個管賬。還有就是趙四一家,趙四一家都是父親的人,與大管家趙祁海也有些熟稔,父親為了自己好將其一家都撥給了自己,自己讓趙四當(dāng)了管家,趙四嬸子當(dāng)了廚娘,他們的兩個兒子趙虎和趙龍都是小廝,還未說親呢。最后一個就是姨娘給自己塞進來的一個二等丫鬟柳眉,長得妖妖嬈嬈的,并無一技之長,還不知道要放到哪里去呢。 相比而言,李徽帶進來的人就簡單多了,一個小圓一個春秀,都是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是李蔡氏前段時間剛剛采買來的丫鬟。小圓有著一手難得的梳頭手藝,而春秀則是針線上是個巧手,她都很滿意。 當(dāng)著眾仆從的面,趙慶誠嚴(yán)肅地將放著眾人身契的盒子打開,讓眾人觀看,然后毫不容情地對大家說道:“今日里,我便將你們的身契全部都交給主母趙李氏,日后,她和我一樣,是你們的主子,如果你們對她有什么不恭敬,或者是讓她不滿意,她可以直接將你們發(fā)賣,不用知會我,明白么?” 眾人聞言都是聳然一驚,立即點頭稱是。大秦朝之中對仆人而言最重身契,只要主家拿著身契去發(fā)賣,立時就能將你賣了,而不論你到底是男方家仆還是女方的家仆。 菊芳卻十分不滿意,咬了咬唇,最后還是說道:“二少爺!我不服,若日后夫人無理將我們發(fā)賣,您無法給我們做主怎么辦?” 趙慶誠冷冷看了她一眼,叱道:“跪下!” 菊芳被趙慶誠黑黝黝的臉色嚇得大驚失色,立即低頭跪下,瑟瑟發(fā)抖。 趙慶誠用眼光掃視下方,說道:“你們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點兒規(guī)矩都不懂!既然已經(jīng)分府單過,日后叫我就要叫老爺,而叫趙李氏夫人!且你們也知曉律例,主家發(fā)賣仆從,合適問過理由,還不是全屏主家喜怒!你不問自身有沒有做到讓主家喜歡,還找主家要理由?荒謬!” 一眾仆從均被趙慶誠的話嚇得瑟瑟發(fā)抖?,F(xiàn)在他們是在趙家做活,如果主家將他們發(fā)賣到那些庵臟地方,他們卻也無處說理啊!特別是未出言發(fā)問的菊蕊和柳眉,立即就熄了勾引趙慶誠的心思,別姨娘還沒有弄到手,就被趙李氏提腳賣到庵臟地去了! 李徽知道趙慶誠是給他做臉,于是對著趙慶誠笑笑,接過了那一匣子的身契文書,柔柔地說道:“各位也不用擔(dān)心,我卻不是那等狠心的主母,不會磋磨你們的,只要你們按照規(guī)矩好好做活,我絕不會隨意發(fā)賣你們。如果你們做得好,還可以讓你們的兒子脫了奴籍,日后讓他們也有機會讀書進學(xué),考取童生?!?/br> 李徽此言一出,眾人眼中都是不可置信的望著她,包括趙慶誠也一驚,問道:“娘子此言當(dāng)真?” 李徽抿唇一笑,說道:“這有何作假的?我娘家仆人根叔根嬸一輩子待我們李家勤勤懇懇、任勞任怨,今年他兒子李茂祖14歲了,便將他放為良家子,已經(jīng)進了永平縣學(xué)里面念書,待到三年之后,他便可以參加童生試了,我騙你們作甚?” 趙慶誠一笑,這件事情他也早就打聽清楚了,為李家的大度折服。此時發(fā)問,也不過是借自己的口問出了所有仆從都想要問的問題,讓他們?nèi)蘸蟾颖M心而已。 果然,趙慶誠小夫妻兩個這一大棒和胡蘿卜政策一出來,仆從們有了敬、有了怕,也同時有了希望和盼頭,都心服了幾分。后面對于趙李氏的各種分配都毫無怨言,點頭領(lǐng)了自己的事務(wù)。 趙李氏收了菊芳和菊蕊手中的賬本和財物,但是仍然讓她們領(lǐng)著自己手中的職務(wù),菊芳負(fù)責(zé)掌管家中吃食和趙慶誠的衣服鞋襪,菊蕊負(fù)責(zé)擦洗各種古董、家具,一并負(fù)責(zé)打掃后院。提拔了小圓和春秀做了一等丫頭,日后管理自己的衣服首飾,并且從自己手中領(lǐng)月錢發(fā)給眾人。春秀則掌管家中的繡房。趙四做總管,管著前院的兩個小廝們,趙四嬸子負(fù)責(zé)掌管廚房和采買,不過是她和老板談好買的物件和價錢,將物品買回來之后,春秀拿錢去結(jié)賬。至于柳眉,則被她扔進繡房里面去給春秀打下手去了,來個眼不見為凈。 這么一來,趙季氏把握住了人事權(quán)和財權(quán),才新來第一天就在趙慶誠家中站穩(wěn)了腳跟。而她帶進來的兩個小丫鬟也因為掌握了兩個沾錢的活路,一下子就凸顯得重要了起來,旁人輕易并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