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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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xiàn)在所坐在的位置只需要她的頭往下一栽,她就會掉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氣,朱莉安身體往前傾斜一點,她最先看到的是自己的腳,目光越過自己的腳,再往下,瞄了一眼之后迅速閉上眼睛,這里可真高,這一刻朱莉安才想自己會不會有恐高癥,不然她的心怎么會跳個不停。 不要緊的,只要眼睛一閉,往下一跳一切就結(jié)束了,朱莉安一遍遍的在心里和自己這樣說著。 也不知道說了多少遍,朱莉安聽到房間門被打開的聲音,那是程迭戈嗎?是程迭戈去而復(fù)返了嗎? 朱莉安迅速回頭,看清楚來人之后笑容凝結(jié)在她嘴角。 不是程迭戈,是蕎姨,朱美寶推著蕎姨的輪椅一步步朝著她這里來。 輪椅停在陽臺門口,朱美寶帶上了房間門,坐在輪椅上的肖蕎叫了一聲:朱莉安。 “朱莉安,為什么要做這樣的傻事?”她問她。 朱莉安沒有回答,她也不知道,這幾天她的一顆心在鬧騰著,老是不能安靜,無法安生的樣子。 蕎姨在嘆氣,一邊嘆著氣一邊說著:“下來吧,那里危險。” 真傻,因為危險她才上來的。 “朱莉安,你只不過是失戀了,那沒什么了不起?!?/br> 是沒什么了不起。 可明明,在數(shù)個月前,挽著程迭戈手臂的人是朱莉安,而只能低著頭唯唯諾諾站在一邊的人才是諾丁山,那個瘦得就像木棍的女人。 然后,朱莉安聽到肖蕎和她說了這樣一句話:朱莉安,你只是在不甘心。 不,不是,不對!她愛程迭戈,真的愛! 于是,朱莉安朝著肖蕎喊:“蕎姨,你說得不對,他們聯(lián)手把我變得一無所有,我只是在用我的方式對他們進行反擊。” 在她的說話間輪椅往著她這邊緩緩移動。 “站住!你再往前的話我就往下跳了?!敝炖虬仓钢なw說。 可輪椅還在往著她這里移動,連蕎姨也不相信她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嗎?朱莉安絕望的想。 好吧,朱莉安決定往下跳,然后,在背后傳來了蕎姨的聲音。 “比朱莉安更加一無所有的人其實是諾丁山。” 頓住。 背后那道聲音在繼續(xù)著。 “朱莉安,你不想了解那個從你手中奪走程迭戈的女人嗎?成長環(huán)境,家庭背景,愛好,從那所學(xué)校畢業(yè),又是經(jīng)歷過一些什么?到底這個女人擁有什么樣的能耐把程迭戈變成那樣?是天使還是魔鬼?這些蕎姨都知道,你想不想讓蕎姨告訴你?想不想聽蕎姨的建議?” “中國有一句老話,退一步海闊天空?!?/br> 一個多小時之后,朱美寶看到她所想要看到的結(jié)果,朱莉安在她的個人社交平臺上宣布她和程迭戈因為性格不和和平分手,一天前她在社交網(wǎng)上的行為純屬于她個人的惡作劇,那是她送給程迭戈的分手禮物。 深夜,直到等來了那道均勻的呼吸聲傳來之后肖蕎這才拿起手機,從手機調(diào)出程迭戈的電話號,她想那個孩子一定在等著她的這通電話,果然,電話幾乎一撥通就被迅速接起,看著陷入沉睡的朱莉安肖蕎開口:“程迭戈,改天帶她過來?!?/br> 肖蕎想,不需要她多說程迭戈自然知道她口中的那個“她”指的是誰,肖蕎現(xiàn)在還是沒有辦法說出程迭戈喜歡姑娘的名字。 電話彼端傳來程迭戈啞啞的聲音“謝謝蕎姨?!?/br> “嗯。”肖蕎淡淡說著:“程迭戈,我現(xiàn)在還在生你的氣,所以,這幾天我不想見到你?!?/br> “好的,蕎姨?!?/br> 掛斷了電話,肖蕎長長的吁出了一口氣,心情有些的復(fù)雜,輕松,惆悵,難受都有。 曙光捅破了暗沉的天幕無邊無際擴展,亮藍色的光暈鋪滿了古老的北京城,把整座城市襯托得澤澤發(fā)亮。 新的一天到來。 三 輛黑色的橋車沿著北京往東的郊外一直行駛著,駛離了高速公路往著車輛較為稀少的區(qū)域行駛,寬敞的路面逐漸變窄,道路也因為時間久缺乏維修的原因出現(xiàn)了若干 的坑坑洼洼,開車的人似乎沒有因為糟糕的路面狀況減少車速,車速依然飛快,這樣一來導(dǎo)致于受到顛簸的車輛時不時傳來了若干夸張的叫聲,那些聲音都是從后面 的兩輛車發(fā)出,開在最前面的那輛車車?yán)镒允贾两K都呈現(xiàn)出極為安靜的狀態(tài),車子經(jīng)過彎道時有另外的一輛黑色轎車迎面而來,那輛車和另外三輛車匆匆擦肩而過, 它往西它往東。 日光由淡轉(zhuǎn)熾時,三輛轎車開進了一片叢林里,沿著叢林的泥土路行駛差不多三公里車程之后停了下來。 車子呈現(xiàn)一字并開停下,三輛車車門不約而同同時打開。 程迭戈打開車門。 車門關(guān)上,站在那里頭往上抬起,透過樹木縫隙去看那方藍天,正值中午時分,日光垂直,凝神望著穿過樹縫隙的日光程迭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來接她來了。 然后,永遠(yuǎn)在一起。 這次和他來到這里的還有他從倫敦請來的公證員,他們帶來了所以能證明一對男女能合法在一起,能得到世界承認(rèn)人們祝福的所有公文證件。 今天是好天氣,適合結(jié)婚的好天氣。 今天有諾丁山熱愛的陽光。 他還記得彼時間在nottinghill她在陽臺上曬太陽的模樣,那是一個午后,他看著她看著看著就走了上去吻住了她。 一步步的,程迭戈走向那個被漆成翠綠色的門,她就在門的房間里面,這里的管理員告訴他,今天她一整個上午都躲在房間里,他們告訴他她這幾天的食量不錯,他們還告訴他她昨天在樹林里撿回了一只流浪貓,昨天一整個下午她都把時間耗在給那只流浪貓剪貓爪子上了。 綜合這些,程迭戈可以確定的是她在這里好像過得還不錯的樣子。 站在門外,就那么忽然的沒有來由的程迭戈緊張了起來,緊張到他一遍一遍去整理他的衣著和發(fā)型。 今天,他穿了她所鐘愛的淡藍色襯衫。 再深深呼出一口氣,推開門。 第一眼所看到的光景落入他的眼底,就那么的怦然心動了,為她安靜的坐在那里享受日光的模樣,只是,那只被抱在她懷里的貓有點丑。 那串沿著她的腳步聲很輕很輕,腳步聲來到她身邊,做著短暫的停留,再之后,有陰影擋住從落地玻璃窗折射過來的日光,那道陰影的靠近帶動著他的氣息,當(dāng)那道氣息越來越盛時,伸手,手擋在自己的唇上,他的唇貼在她的手背上,他的聲音從她手背上滲透了出來“諾諾?!?/br> 諾丁山睜開眼睛,程迭戈的臉近在咫尺。 一秒,兩秒,三秒,四只眼睛看著彼此,短暫接觸之后又雙雙別開。 那只貓被他拎走,他搬來一張椅子在她對面坐下,一雙手分別蓋在她擱在膝蓋的手上。 說:諾諾,今天天氣很好。 諾丁山?jīng)]有說話。 他又說:在這樣的天氣里,諾丁山最適合做的事情就是嫁給程迭戈。 被握住的手有點無力。 “諾諾,我把公證員都帶到這里來了。” 手從程迭戈的手掌中抽了出來。 他垂下眼睛,說了一句:“我猜,你都知道了關(guān)于我和朱莉安的事情,我還猜到,有人來到這里把這些都告訴你?!?/br> 此時此刻,諾丁山才想起了她忘了收起她招呼客人時用的茶杯。 “是陸小萌,她剛走,你就來了?!鳖D了頓,諾丁山又補充了一句:“我有東西忘在宿舍里了,距離這里不遠(yuǎn)處有一個村子,我到那里和村子里的……” 說到這里諾丁山覺得自己畫蛇添足了,不再糾結(jié)于那個問題,說著:“程迭戈,我不是笨蛋,你覺得我今天有心情和你談結(jié)婚的事情嗎?” 他深深的凝望著她,她沒有回避,最終,他點了點頭,說出,好吧,一切都聽你的。 “諾諾,現(xiàn)在,我把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你?!?/br> 然后程迭戈開始講,就從他送給她的淡藍色珍珠耳環(huán)開始講起,然后再到那個圣誕夜,再然后到和朱莉安開始攤牌,再然后再到現(xiàn)在。 期間,諾丁山聽得有點的恍惚,有好幾次出現(xiàn)了走神,等到程迭戈講完了全部的話過去一會兒時間她才回過神來。 她問他為什么?為什么不把謊言進行到底? “因為自從和你撒謊之后我開始天天晚上做噩夢,夢到你知道所有事情之后不要我了,然后我開始意識到再這樣下去我也許會失去你?!彼缡腔卮鹬曇粽\懇。 之后,諾丁山?jīng)]有說話。 他把那張椅子往著她身邊再拉近一點,彎腰臉埋在她的膝蓋上:“諾諾,對不起,等到現(xiàn)在才告訴你這些,我心里想著的是等我把一切干凈利索的處理之后再告訴你,這也許是為我加分的好機會?!?/br> 頓 了頓,他的聲音低沉了下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分手時,你留給我的藍色卡片嗎?雖然我記不清楚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是在什么樣的情況發(fā)生,我也想不起你那個時 候的樣子還有你那時說的話,透過你給我的卡片,以及你寫在卡片上的字我可以猜到的是,屬于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在你心里一定無比美好,諾諾,請原諒我,之所以 對你選擇隱瞞是因為我對朱莉安做的那些事情不光彩,不光彩到在你面前我羞于啟齒,我也害怕著這樣的事情被你知道之后會破壞你第一次見到我時的美好印象?!?/br> “因為,迄今為止,我最大的幸運是我二十五歲那年四月午后,在nottinghill的那個街角,收獲一位女孩子的一見鐘情?!?/br> 低頭,諾丁山看著那顆埋在自己膝蓋上的頭顱,二十九歲的男人在說那些話時靦腆得就像是一個孩子。 她也對他也有所隱瞞,她也害怕著屬于她不光彩的事情被他知道,那種心情她懂,有那么一瞬間她想用手去輕撫他,說:好的,我原諒你了,只是你以后可不能再做這樣的事情。 只是,此時此刻,諾丁山的內(nèi)心是惶恐的,目光茫然的在整個房間搜尋著,最后,落在了那兩只杯子上。 手于是硬生生的收住,冷著聲音和他說程迭戈你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 現(xiàn)在,諾丁山需要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讓她想清楚一些事情。 房間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程迭戈離開房間時也把那只好動的貓帶走了,周遭安靜得出奇。 諾丁山一動也不動的坐在那里看著窗外,看著風(fēng)攪動著樹木的枝葉,那只掛在樹上的松果被風(fēng)扯落,松果掉落在窗臺前發(fā)出了細(xì)微的聲響,細(xì)微的聲響驚動了她,諾丁山才發(fā)現(xiàn)窗外的暮色已經(jīng)逐漸暗沉。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諾丁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圍上長長的披肩。 打開門,赫然看到半倚在房間門框上的程迭戈,一看到她就馬上把身體挺得筆直筆直,他的懷里還抱著她撿來的貓。 再細(xì)看,諾丁山看到他被凍得通紅的鼻尖,這里到處都是亂竄的山風(fēng),而且這個男人身上就只穿著薄薄的襯衫。 那件襯衫是她所鐘愛的淡藍色的。 沒有電源的周遭,暮光無處不在,在暮光中屬于他身上的那件淡藍色襯衫以及他宛如發(fā)光體。 那光暈以及掛在那人臉上討好的笑容,戳得她的心里有點疼。 又疼又心酸。 “你在這里呆多久了?”她問他。 “我就沒有離開過。”他說這話時聲音有些的抖。 冷了吧? 諾丁山拿下長披肩,貓兒從他懷里溜走。 暗色的純羊毛長披肩由經(jīng)她的手從他肩膀上垂落,裹住了他的身體,手剛剛想從他肩膀離開就被拽住,他就那樣輕輕的一拉,她的身體就往著他懷里—— 若干剩下的披肩也蓋住了她肩膀,臉貼在他懷里,手剛剛想去推他,頭頂就傳來了他的聲音。 “噓,別動?!彼侵骸白屛冶б粫鸵粫?,嗯?” 她在他懷里手靜止不動。 一件披肩裹住了緊緊貼在一起的兩具身體,遠(yuǎn)遠(yuǎn)看著宛如雕像,逐漸的和暮光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