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周老師去，否則就跑不掉了，沙漏底下有周老師的符印。”陳真說，“用它能騙過保險箱，密碼是這個?！?/br>
    陳真在紙上寫下密碼，讓項誠和遲小多看了記住，繼而把它幾下劃掉，紙張放進碎紙機里。

    “沙漏用完以后拿到五樓，交給小朗。”陳真說，“再從五樓的對外出口離開，接下來無論你們?nèi)ツ睦?，請和我保持?lián)系，隨時報告進度，我去想辦法拖住監(jiān)察部。”

    遲小多和項誠出門。

    項誠關(guān)門前，看了陳真一眼。

    “謝謝?！表椪\說。

    “不客氣?！标愓嬲谑帐皷|西，抬眼一瞥項誠，答道，“為了世界和平，我也相信你能控制住自己?！?/br>
    遲小多和項誠在等電梯，遲小多說：“陳真很好的。”

    項誠神色復(fù)雜，沒有回答，遲小多牽著他的手，晃了晃，他很少聽到項誠說謝謝——除非對服務(wù)員。

    也許陳真的行為，多多少少也能打動項誠吧，遲小多從來就覺得，自己雖然改變了項誠，但其實這個世界，和項誠所想也不完全一樣。像陳真、可達、周宛媛……朋友之間或許各自抱有私心，然而在大節(jié)上，卻是從來不含糊。

    如果陳真是驅(qū)委的大boss，也許一切都會有所不同吧，年輕人聚在一起，辦事的風格會和林語柔她們不一樣。遲小多又想到周茂國的話，當年周茂國和項誠的爸爸，是不是也像現(xiàn)在的陳真和項誠？但回頭想一下，陳真相信他們，是因為他相信這么做能解決問題，一旦事實證明靠項誠和遲小多兩人不行呢？

    遲小多不敢再發(fā)散了。

    項誠也在思考，此刻回過神，朝遲小多說：“符咒貼上?！?/br>
    遲小多貼了符咒，唰一下消失了。

    項誠整理拎在手里的包，進了電梯。

    遲小多摸了摸項誠的手背，兩人一牽手，便各自放開。

    項誠深吸一口氣，遲小多小聲道：“加油，只差最后一步了，一定可以的?！?/br>
    項誠：“周茂國是不是去過陳真辦公室？沒有發(fā)現(xiàn)你嗎？”

    “我躲在辦公桌下面。”遲小多說。

    “他朝陳真說的什么？”

    “很復(fù)雜。”遲小多答道，“他提醒了我一件事，回去我們詳細說……”

    電梯叮的一聲停下，遲小多一緊張，兩人馬上都不說話了。

    遲小多祈禱千萬不要碰上林語柔，哪怕是周茂國都好點，他屏住呼吸，電梯門打開，走進來一個老頭子，老頭子穿著一身民國的短褂長袍，背后跟著兩個穿中山裝的年輕人。

    遲小多：“?。?！”

    鄭衾！他怎么來協(xié)會了？

    項誠朝側(cè)旁退開些許，一時間連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這個時候最好的反應(yīng)就是不吭聲。

    鄭衾摘下墨鏡，進到一旁，手杖在遲小多的腳上輕輕碰了一下，遲小多的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

    “嘿?！编嶔雷匝宰哉Z，笑道，“聽見了嗎？哪怕明天就要辭職，只要她還在一天，就容不得人插手。”

    兩名弟子沉默，項誠也沉默。

    電梯緩慢下行，鄭衾摘下墨鏡，從電梯門的倒影里看著項誠，繼而目光移到了遲小多的臉上。

    遲小多的心跳瞬間停了。

    他在電梯門里沒有倒影，然而當他望向鄭衾的雙眼時，他們的眼睛是透過鏡面而直接對視的。

    鄭衾搖搖頭，笑了笑，戴上墨鏡。

    “一樓大廳?！彪娞輬髽菍?，鄭衾自若走了出去，兩名弟子隨即跟上，門閉攏。

    “他發(fā)現(xiàn)我了?！边t小多顫聲道。

    “他也發(fā)現(xiàn)我了。”項誠答道，“別怕，他要是敵人，剛才就已經(jīng)動手了?！?/br>
    遲小多虛驚一場，本以為已經(jīng)沒人能發(fā)現(xiàn)自己了，沒想到居然碰上另一個有龍瞳的。

    “地下層?！彪娮勇曊f。

    “接下來怎么走？”項誠出來，面朝四個電梯，兩個來回于地下層與驅(qū)委本部，另兩扇則通往更深的地下。

    按鈕自動亮了，遲小多的聲音響起：“換乘電梯，左邊的?！?/br>
    地下層轉(zhuǎn)乘處有四個電梯，遲小多根據(jù)上次周茂國帶自己過來的記憶，心想應(yīng)該是左邊那個，右邊則應(yīng)該是通往庫房。

    “您好?！绷硪粋€電子聲說，“初次見面，請問您是誰？”

    “喲，還是智能的?！表椪\說：“去庫房?！?/br>
    “不能辨認您的身份?！彪娮勇曊f。

    項誠拿出卡，在感應(yīng)器上晃了晃，遲小多沉默。

    三秒后，電子聲說：“歡迎您的到訪，因為您的身份無法辨識，需要監(jiān)察部許可，請稍等。”

    監(jiān)察部，中央電腦彈出申請，陳真在電腦前按下了回車，輸入地下庫房的通行口令，確認，關(guān)上窗口。

    部長端著兩杯咖啡過來，陳真按了幾下回車，一手接過咖啡。

    “怎么？”部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