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尉說：“要么把遲小多的記憶再抹掉一次，讓他倆分開？”

    “你當人是u盤么？”狄淑敏哭笑不得道，“說抹就抹。遲小多都被你們抹幾次了，有點同情心成不？”

    齊尉說：“萬一項誠真的被血魔體帶走……”

    狄淑敏答道：“當年誰參與了巴山包圍戰(zhàn)，誰去收拾。”

    齊尉：“……”

    狄淑敏看著齊尉。

    “哦?！钡沂缑粜Φ?，“想起來了，你們齊家也有份?！?/br>
    齊尉聳肩，說：“我倒不是怕他回來報仇，只是不想小多也被牽扯進去，他是無辜的?！?/br>
    “項誠也是無辜的?！钡沂缑粽f，“有什么辦法呢，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比妖魔更可怕的是人心，希望他不要墮落吧，魔就像一顆種子……不，應(yīng)該說，什么念頭，都是一顆種子。種在人的心里。慢慢地生根，發(fā)芽，抽枝，展葉?！?/br>
    齊尉不說話，狄淑敏說：“周茂國比你們齊家著急，項誠要是入了魔，第一個殺的就是他，你回去吧，明天替我開一下山河社稷圖，老娘沒力氣陪這群人勾心斗角的了。”

    齊尉點點頭，狄淑敏又道：“遲小多的事，你要真的著急，就去準備點離魂花汁。不過惹出來的爛攤子，自己收拾去。”

    “好的。”齊尉說。

    417房，陳真敲了敲門。

    “進?！敝苊瘒f，“門沒有鎖。”

    周茂國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手里的一份報告，沉默不語。

    報告內(nèi)容：天魔種。

    【一類種子，能自行生長，并分裂繁殖，吸取人心怨值。分級推進，自上至下，每一級天魔種能聯(lián)系并控制下線?！?/br>
    “誰給你的解答？”周茂國吁了口氣，把報告放在桌上，那是陳真出具的一份分析資料。

    “老佛爺?！标愓娲鸬?，“據(jù)說是先前聯(lián)系鄭老，得到的確切答案。天魔種在一百年前，曾經(jīng)大范圍被播撒過，我們現(xiàn)在可以確認，被放在景浩身體里的是四級種子。而布設(shè)在曹斌身體里的，是三級種子?！?/br>
    “鄭老告訴我，天魔種可以在一定的距離內(nèi)傳遞信息，并有效控制低一級成員的行動?！?/br>
    “再往上，還有四級、五級和六級?！标愓嬲f，“目前得知，七級最高，相當于圣地指揮官級別?！?/br>
    “嚴飛身體里也有這個？”周茂國說。

    “是的?！标愓娲鸬?，“嚴飛的天魔種也是四級，而根據(jù)猜測，王雷的天魔種很可能是五級，景浩和嚴飛都是王雷的下屬?！?/br>
    “老佛爺怎么說？”周茂國又問。

    “沒有?！标愓姘岩粋€名單放在茶幾上，說，“她就讓我把報告帶給您看，再請您盡快采取行動，把王雷找到，老佛爺還是很厲害的?！?/br>
    “算計得很透?！敝苊瘒闷鹈麊?，翻了翻，名單內(nèi)容是整個人事調(diào)動過程。

    陳真沒有接話。

    周茂國又說：“令人覺得憤怒，不過想想我瞞著她，也差不多。”

    陳真道：“我猜狄淑敏老師被玩了這一手更氣。開始的時候，我還很奇怪，為什么連鄭老都被請出來了?！?/br>
    “他的七寶菩提樹是抵御天魔的關(guān)鍵?！敝苊瘒f，“去查吧，查王雷的下落，必須盡快解決掉他。只是我想不通為什么景浩還會再回來，而且老佛爺居然能猜到，除非她請出銅姑，可是以我對銅姑的了解，預(yù)知也不可能達到這個地步。”

    陳真說：“我覺得只有一個可能?！?/br>
    周茂國看著窗外。

    陳真：“老佛爺在對方陣營里，也有她的內(nèi)應(yīng)。這個內(nèi)應(yīng)，應(yīng)該就是嚴飛?！?/br>
    “不可能?！敝苊瘒胍膊幌刖驼f。

    “可能?！标愓嬲f，“因為包括乩仙案在內(nèi)的一系列計劃，王雷都是通過天魔種，朝他下達指令，所以嚴飛不知道他的上級就是王雷?！?/br>
    陳真聳肩，說：“但是，咱們計劃的提前發(fā)動，打亂了老佛爺?shù)牟贾?。嚴飛沒有辦法說，他只能逃，因為一旦被抓住，圣地就能通過天魔種來殺掉他?！?/br>
    “而王雷也在觀察，并沒有急著殺他，嚴飛被我們抓住后，老佛爺措手不及，為了盡快挖出王雷，只得再次改變布局，批準曹斌提審嚴飛，借此放出景浩?！?/br>
    “嚴飛雖然瘋了，但天魔種還在，通過嚴飛混亂的思想，它能反向朝王雷傳遞一些消息，并且察知同為四級的景浩的一些行動計劃?！?/br>
    “您看這個，周老師?！标愓婺贸鍪謾C，上面是用手機拍下的一段監(jiān)控錄像。

    上面是林語柔沉默地陪伴著嚴飛，牽著他的手，時而朝他說幾句話。

    “我們都以為，老佛爺只是放不下自己的玄孫。”陳真說，“我還勸過她，讓她節(jié)哀順變?，F(xiàn)在看來，她長時間逗留在監(jiān)獄里，陪在嚴飛身旁，可能還有一個目的，就是通過嚴飛，來探知‘圣地’的布置和計劃?！?/br>
    周茂國沉默了將近一分鐘，最后說：“你很聰明，陳真，看來這次她真的是恨死我了?！?/br>
    陳真說：“也許她對項誠和遲小多會更生氣無奈，乩仙案結(jié)束的那段時間，我甚至感覺到她對小多和項誠的……一點態(tài)度。不過她是個理智的人，感情不會凌駕于道義之上?！?/br>
    五樓，522房。

    林語柔背著手，在房間里踱了幾步。

    “你看看你?！绷终Z柔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教訓(xùn)道，“格根托如勒可達，你能不能有點家族的榮辱感？”

    可達垂著手，乖乖挨訓(xùn)。

    林語柔長吁了口氣，說：“整個考核里，就你，什么事沒做，背著陳真的弟弟跑了個全程，一米沒拉下，你以為考鐵人三項？”

    可達郁悶地說：“老佛爺，根本沒有我出手的機會，好歹我還殺了只妖地蟲，周宛媛也沒做什么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