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景浩呢？”遲小多問。

    齊尉說：“跑了，你在北京呆了這么久，有發(fā)現(xiàn)驅(qū)委里什么不尋常的事情嗎？”

    遲小多回想起乩仙案，朝齊尉說了點，齊尉答道：“大概聽說了些?！?/br>
    “項誠沒提過嗎？”遲小多問。

    齊尉搖搖頭，答道：“沒有……我大概知道了?！?/br>
    “知道什么？”遲小多問。

    齊尉沒有回答，反問道：“周茂國老師和林語柔老佛爺不是一派的，對吧？”

    遲小多：“？？？”

    “陳真和周茂國老師走得比較近？”齊尉又問。

    “好像是這樣?！边t小多想了想，答道，“我經(jīng)常看見陳真去找他?！?/br>
    “嗯?！饼R尉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遲小多又問：“陳真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齊尉擺擺手，說：“陳真絕不可能是叛徒，周老師現(xiàn)在也查明了，不是jian細(xì)?！?/br>
    遲小多想起齊尉和陳真是認(rèn)識的，于是放下了心，點了點頭，齊尉笑道：“林局長太厲害了，連周老師和陳真都瞞著?！?/br>
    說話間，齊尉抬起頭，望向山巒的盡頭。

    遲小多問：“最后出現(xiàn)的那個東西是什么？”

    “天魔?！饼R尉答道，“林語柔布設(shè)了一個局，把它引了出來，我不知道景浩是怎么逃出來的……按道理說他應(yīng)該還被關(guān)在靈境胡同地下的監(jiān)獄里?！?/br>
    “?。　边t小多突然明白了什么。

    “天魔是什么？”遲小多問。

    “是一只非常強(qiáng)大的魔?！饼R尉說，“從天地脈里誕生的力量，它躲藏在某個地方，兩百年前，清代驅(qū)魔司驅(qū)散了它，但它并沒有完全消散，現(xiàn)在很可能又要卷土重來了?！?/br>
    “王雷也是它的手下嗎？”遲小多先前完全是一頭霧水，然而被齊尉一說，仿佛明朗了許多。

    齊尉點點頭，說：“他已經(jīng)潛伏幾十年了，原本我以為叛徒是周茂國老師，現(xiàn)在看來，王雷才是驅(qū)委里最大的jian細(xì)?！?/br>
    “還會有下一個嗎？”遲小多說。

    齊尉想了想，搖搖頭，說：“不好說，但我覺得可能性不大，驅(qū)委高層如果再被滲透一個，老佛爺也就不用混了。”

    兩人安靜地坐在火堆旁，遲小多忍不住看了里面的項誠一眼，剛剛項誠動用了巴蛇的力量，是因為這個才開始發(fā)燒的嗎？

    齊尉則默不作聲，仿佛也在思考，遲小多放心不下項誠，要進(jìn)去看，齊尉卻制止了他。

    “我不明白。”齊尉說，“景浩為什么要回來?！?/br>
    遲小多說：“我覺得景浩是想殺周老師。”

    “為什么這么說？”齊尉反問道。

    遲小多想起那天驅(qū)委里發(fā)生的事，但陳真讓他什么也不要說，他的表情有點為難，齊尉見他不方便說，便擺擺手，說：“可是，景浩也并不是沖著周老師去的，而是沖著你來的?！?/br>
    “可能他覺得我的身上有熟悉的感覺吧?！边t小多說，“因為我認(rèn)識鴟吻。”

    “有這個可能。”齊尉說，“饕餮……鴟吻，嗯，這么解釋勉強(qiáng)可以說得通?！?/br>
    齊尉若有所思，遲小多說：“景浩的真身就是饕餮嗎？”

    “不?！饼R尉用樹枝撥弄火堆，罐頭盒里散發(fā)出濃烈的藥草氣味，他從隨身的一個小包里掏出一點粉末，放在盒里。

    “阿司匹林，不用擔(dān)心……景浩以前只是一個普通的驅(qū)魔師?！饼R尉說，“湖南人，他的師父不是什么好東西，給他注射了饕餮的血。想拿他當(dāng)試驗品，來提升自己的力量?！?/br>
    遲小多說：“妖獸的血具有強(qiáng)烈的毒性，我記得對身體有很大影響？”

    “有些人的意志能抵抗。”齊尉說，“有些人則不行，景浩的師父叫丁海川，是個瘋子，他給所有的徒弟都做了這種實驗，最后也包括他自己……”

    遲小多愕然，齊尉說：“妖血的力量非?？植?，令他們的身體發(fā)生了變異，傳聞景浩年輕的時候不清楚這一點，還在為驅(qū)委辦事，后來組織發(fā)現(xiàn)，很多與他搭檔過的驅(qū)魔師失蹤，都被他吃了?！?/br>
    “每吃一個，他的力量就變得強(qiáng)大一分?！饼R尉說，“當(dāng)然這個據(jù)說只是謠言，最后經(jīng)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他被天魔誘惑而墮落了?！?/br>
    “至于丁海川?！饼R尉又說，“就是鄭老的師兄，他和鄭老在昆侖山發(fā)現(xiàn)了一條龍，鄭老得到了那條龍的眼睛，丁海川拿走了龍的血，他們猜測，丁海川最后也入了魔，給自己注射了不少妖獸的血，驅(qū)委稱他作‘血魔體’?！?/br>
    遲小多下巴掉地，齊尉笑了笑，說：“驅(qū)委的事，以后再給你慢慢八卦，你去看看項誠吧?！?/br>
    遲小多用布裹著罐頭盒，把煎好的草藥拿進(jìn)去，項誠正側(cè)躺著睡覺，遲小多叫他起來，說：“喝點藥?！?/br>
    “這是什么？”項誠喝了一口，苦得五官扭曲。

    “齊齊給你熬的。”遲小多答道。

    項誠把藥喝完了，靠在墻角閉著雙眼，遲小多便躺在他的懷里，抱著他的腰，齊尉在外頭說：“我守一會兒，你們先休息。”

    日漸西沉，遲小多聽到屋外有說話聲，可達(dá)和陳真他們也到了，大家低聲而飛快地談?wù)撝裉斓氖?，遲小多打了個呵欠，睜開眼。

    項誠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一直睜著雙眼。

    遲小多出去的時候，突然間全部人都不說話了，短暫的靜默后，陳真問：“項誠好點了？”

    “好點了。”遲小多答道，“還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