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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節(jié)

    “其實也沒什么?!边t小多不免惴惴。

    “你沒上班。”項誠說,“在家做什么?怕你寂寞,一起過來正好?!?/br>
    “嗯?!边t小多心里放松下來,朝項誠那邊蹭了蹭,發(fā)現(xiàn)北京天氣真的很熱,房里還沒有電風(fēng)扇,明天得去買個。

    遲小多還想說點什么,又怕項誠想睡覺,自己說個不停讓他煩,心想如果抱著他,會讓他不舒服嗎?要么假裝睡相不好,學(xué)考拉掛到他身上去?

    遲小多等著項誠睡熟,就可以蹭過去了,項誠呼吸均勻,不知道入睡了沒,在黑暗里經(jīng)過了漫長的等待,遲小多聽到隔壁開始搖床。

    出租房是給北漂一族住的,隔音很不好,搖床聲伴隨著男人粗重的呼吸,另一個倒是很克制,一直忍著。那男的體力實在太好,吭哧吭哧伴隨著“shuangma?”“老公大不大”的聲音。

    遲小多聽得整個人要瘋掉,趴在床上,尷尬得要死,動也不敢動,心里祈禱快點結(jié)束吧,然而隔壁足足持續(xù)了快半個小時,期間項誠轉(zhuǎn)了兩次身,一次碰到了遲小多的腳。

    遲小多咽了下口水,項誠側(cè)過來,一手放在他的腰間,從背后抱著他。

    遲小多心里狂跳,在想要不要轉(zhuǎn)過去,和項誠摟著,片刻后,他感覺到項誠動了下,似乎離開了枕頭來看他。

    遲小多緊張得要死,卻又不敢亂動,隔壁搖床聲停了,房門打開,洗手間門打開,花灑開水,有人洗澡。

    遲小多心想這合租房真的是夠了。

    兩人挨得太近,確實有點熱,項誠又轉(zhuǎn)了過去,遲小多心里狂跳,項誠沒有再轉(zhuǎn)過來了,遲小多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累得要死,眼皮直打架,也睡著了。

    半夜,遲小多滿身亂撓。

    “熱?”項誠問。

    “蚊子……”遲小多迷迷糊糊地快哭了,滾來滾去。

    項誠拿了本書給遲小多扇風(fēng),遲小多如愿以償?shù)模跓o意識的情況下抱著項誠,項誠便給他扇了一晚上的涼。

    于是就這樣,他們開始了在北京的生活。六月份的首都已經(jīng)有點熱了,雖然夏天熱起來和廣州半斤八兩,但最麻煩的是,家里沒空調(diào)。白天項誠帶著遲小多,倒了好幾次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地找小吃,接下來的一整天,都在圖書館里度過。

    “這個也是考試資料嗎?”遲小多莫名其妙地看著項誠的一本《搜神記》,一本《幽明錄》。

    “地方傳說。”項誠說,“導(dǎo)游必備。”

    遲小多:“……”

    項誠對著兩本書,有點犯愁,繁體字能認(rèn),然而大多都認(rèn)識,連在一起看卻又不懂了,古文實在是要了他的老命也。

    “找注釋的?”遲小多看項誠手指一行一行地對著查。

    “不必?!表椪\答道,“注釋部分,想當(dāng)然的地方太多,幫我看看有沒有《神異經(jīng)》和《孔氏志怪》?!?/br>
    遲小多:“《山海經(jīng)》和《淮南子》要嗎?”

    “《山海經(jīng)》不靠譜,太老了。”項誠答道,“《淮南子》和《博物志》吧?!?/br>
    遲小多去找到書,項誠看看導(dǎo)游資料,對著地方介紹,又翻看書籍,認(rèn)真地做筆記。遲小多學(xué)霸這么多年,心想閑著也是閑著,順便考個注冊造價師玩好了,又可以掛出去換錢。

    如此持續(xù)將近半個月,天天白天上自習(xí),晚上聽搖床,遲小多反而很喜歡這樣的生活,尤其每天項誠認(rèn)真讀書,準(zhǔn)備應(yīng)考的感覺,就像兩人一起重新讀了次大學(xué),回到校園里那些無憂無慮的夏天,白t裇短褲,在公共自習(xí)室里為各自的目標(biāo)努力。

    項誠把他們暫住的居室填充了一下,買了點電器,除了第一天遲小多與他挨得很近之外,后面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遲小多常常在等待機會,要什么時候可以順理成章地抱一下。

    六月下旬的一天,氣候特別悶熱,遲小多半夜醒了,翻了個身,發(fā)現(xiàn)床上空空的,項誠不見了,洗手間有聲音。

    遲小多以為項誠去尿尿,便趴著繼續(xù)睡,然而耳朵里模模糊糊,聽見外頭開門聲,是隔壁的搖完床去洗澡,遲小多馬上就醒了。

    項誠去哪里了?

    烏云蔽月,全城悶熱無比。

    項誠提著啤酒瓶,上身裸著,穿著條白色運動短褲,一身汗水,坐在回龍觀街外的花壇上,聽著音樂,于路燈下安靜地喝啤酒。

    他的頭發(fā)剪得很短,眉眼里藏著壓不住的鋒芒,身邊的花壇上,插著一把降魔杵。

    一個老人拄著拐杖從路上走來,項誠把降魔杵一伸,擋住那老人去路。

    “人不是我殺的?!崩先祟澪∥〉?,“東西也不在我手上,年輕人,戾氣太盛了不好,我知道今天你會來。”

    項誠冷冷道:“我等了你十七個晚上,跟我走一趟?!?/br>
    兩點,遲小多吹著風(fēng)扇,一臉郁卒的表情。

    去哪里了去哪里了……到底去哪里啦!遲小多要瘋了,怎么大半夜的不在家?去接客了嗎?不可能啊!該不會是重cao舊業(yè)了吧!

    遲小多毛躁地去洗了個澡,度日如年地在床上等著,三點、四點、五點。

    天亮,遲小多差點就要哭了。

    八點半,項誠還沒回來,遲小多開始打他的電話——關(guān)機。

    不會吧,手機沒電了?遲小多快要絕望了。

    早上十點,遲小多的感覺是,好累而且好餓……為什么項誠還不回來……

    中午兩點,隔壁兩夫妻在吵架,遲小多面朝下?lián)涞?,奄奄一息,實在撐不住了,又睡著了?/br>
    一覺睡醒,合租屋里的房客們回來了,吵吵嚷嚷洗澡,房里還是一片黑暗。遲小多劃開手機,夜十點,沒有未接電話。

    不會吧……還沒回來?

    遲小多預(yù)感到這下事情大條了,打電話給閨蜜,閨蜜沒接電話。

    昨天晚上十二點到今天晚上十點,馬上就要24小時了,怎么回事?

    遲小多坐起身,開始翻項誠的包,稀里嘩啦地把東西倒在床上,什么都沒帶走……不對,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