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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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櫻因看不慣爹爹一味地愚孝,結(jié)果一鼓作氣說了一大通,自己倒是痛快了,可是她立在屋內(nèi),看著爹爹煢煢而去的背影,心里后悔極了。 爹爹都明白的,只是大周素來提倡孝道,孝道大于天,爹爹又能怎么辦? 見韓瓔怔怔地看著岳父離去,知她傷心,傅榭便把韓瓔攬到懷里,低聲道:“阿瓔,你聽說過一個詞,叫‘溺殺’么?” 韓瓔仰首看他:“什么叫‘溺殺’?” 傅榭鳳垂下眼簾,卻不肯再細(xì)講了。 韓瓔抱著他的腰扭股糖一般撒嬌賣癡,把傅榭好一陣子揉搓,傅榭被她弄得沒辦法了,只得含笑道:“我不是讓你讀《史傳》么?你讀完沒有?” 韓瓔:“……呃,暫時還沒有……” 傅榭睨了她一眼:“你去讀讀《史傳》中鄭莊公和他弟弟共叔段的故事吧!” 見韓瓔若有所思,好像有所領(lǐng)悟了,傅榭覺得自己教妻成功,得意得很,就又加了一句:“三十六計中的‘欲擒故縱’也來源于此?!?/br> 韓瓔連連點頭:“原來如此!”原來爹爹縱容祖母、二房和三房,雖然主觀上沒有“溺殺”的想法,但是他造成的后果卻和‘溺殺’是一樣的。 傅榭滿以為韓瓔會用崇拜的眼神看他了,誰知道韓瓔睨了他一眼,輕輕道:“陰謀家!”一肚子陰謀詭計! 傅榭:“……” 他悻悻道:“你還要不要出去逛了?” “要!”韓瓔當(dāng)即嫣然一笑,極為狗腿地握住了傅榭的手搖啊搖:“我的殿帥,咱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 傅榭不由微哂:“先換衣服吧!” 兩刻鐘之后,一身藏青騎裝的傅榭騎著馬引著一個小小的青綢沉香車出了安國公府的西角門,一直行到了書店街,在墨香閣前停了下來。 傅榭下了馬,攙扶著一個帶著眼紗的窈窕少婦進(jìn)了墨香閣。 兩個青衣小廝和一個青衣丫鬟跟在后面。 幾個身材矯健的青衣隨從緊隨扈衛(wèi)。 傅靖見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李真帶著人守在外面,便也隨公子和少夫人走了進(jìn)去。 從在墨香閣里選了一樣香墨之后,韓瓔又去了隔壁的書畫店。 在書畫店里選了幾幅山水畫后,韓瓔又腳步不停去了脂粉鋪子。 就這樣韓瓔一路走一路逛,一個店都不放過,一直逛出了書店街,逛到了糧棧街。 傅榭回頭看看跟在后面提著韓瓔戰(zhàn)利品的傅靖傅安,帶著韓瓔進(jìn)了最前面的糧店。 韓瓔做出一副喜笑顏開的模樣,心中卻有些奇怪:糧店有什么好逛的? 她心中雖有疑問,卻依舊聽話地進(jìn)了糧店。 糧店里面甚是整齊,一登上臺階便是一排大竹簍,分別盛著成色不同的大米、粟、小麥和高粱之類糧食。 韓瓔見傅榭的眼睛看向最中間的那簍大米,然后緩緩移開,便會意地走上前去,笑吟吟問道:“有人么?這個米怎么賣?” 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伙計迎了上來:“來嘍!夫人,您是要零買還是批量?價格可都不一樣!本店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韓瓔微微一笑:“我若要買一兩銀子的米呢?” 小伙計脆生生道:“京城最低價,一兩銀子兩石米!” 韓瓔也不知道是貴了還是便宜了,卻故意道:“好貴!” 小伙計搖了搖頭:“那沒辦法!今年的米就是貴,去年這個時候一兩銀子能買七石米呢,咱老百姓能有什么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掙命了!掙不了就餓死,或者賣掉兒女撐幾日——現(xiàn)在南門外人市上賣兒賣女的多了去了!” 聽了小伙計的話,韓瓔心里有些難受,見傅榭已經(jīng)往外走了,便故意笑著跟了上去:“夫君,這店里沒什么意思,咱們?nèi)ヱR道街給我買幾樣首飾吧!”她已經(jīng)猜到傅榭今日帶她逛了那么多店,真正的目的怕是這家糧店了。 傅榭面無表情:“好!” 他果真帶著韓瓔穿過糧棧街,直接去了馬道街。 馬道街上銀樓、料活鋪子很多,小夫妻倆逛了沒多久,韓瓔就買了四支造型不同的白玉嵌紅珊瑚釵子、四支赤金花簪、四個赤金鑲翡翠戒指、一支點翠鳳凰展翅金釵和一對獨玉手鐲。 這下子不但傅靖、傅安和潤秋手上都提著各種錦盒,就連后面李真帶著的幾個扈衛(wèi)也都沒有閑著,全提著綁錦盒的紙繩,手上掛滿了盛首飾的錦盒。 落后不遠(yuǎn),崔府的小廝寫意連連驚嘆:“我的天,那個小娘子真能花錢??!她到底買了多少東西,后面跟的人手里都提滿了!誰要娶個這樣的敗家娘們,那她漢子還有活路?” 帶著黑紗書生帽身穿月白儒袍的崔淇立在樹后,凝視著韓瓔漸漸進(jìn)入人群的背影,半晌方道:“能娶得了,自然要養(yǎng)得起?!?/br> 寫意:“公子,我聽不懂。” 韓瓔由潤秋陪著坐進(jìn)了馬車?yán)?,她買的那些物件也都堆在了車?yán)铩?/br> 買的時候韓瓔興奮得很,此時卻心事重重的,連看一眼那些珠寶的心思都沒有。 她撩開車簾看了一眼車前騎馬而行的傅榭,見他背脊挺直,看起來胸有成竹,這才松了一口氣,含笑道:“潤秋,你挑選一支白玉嵌紅珊瑚釵子、一支赤金花簪,再選一個赤金鑲翡翠戒指?!边@四個大丫鬟眼看著到了該成親的年齡了,她得慢慢為她們積攢嫁妝了。 韓瓔今天買的這些首飾,預(yù)備分給洗春等四個大丫鬟一人一支只釵子、一支花簪和一個戒指,那對獨玉手鐲是要給徐mama的,那支點翠鳳凰展翅金釵她自己帶著玩。 潤秋聞言,眼睛亮了亮,歡喜地笑了:“謝謝姑娘!” 韓瓔笑瞇瞇看著潤秋比劃挑選,心中卻不由想起了那高懸的糧價,胸腔有些難受。她雖有幾個鋪子,卻都是絲綢鋪子皮貨鋪子,并沒有糧店…… 到了晚上,傅榭在琴韻堂書房里見了許立洋和陳曦。 傅安傅寧守在書房門外,李真帶著禁軍在院子里四處巡視,整個琴韻堂戒備森嚴(yán)。 傅榭揭開五彩小蓋盅的蓋子,撥了撥上面浮的茶葉,品了品味道,覺得初品雖苦,后味卻清甜甘香。 他放下手里的蓋鐘,抬眼看向在座的陳曦許立洋,淡淡道:“從明日開始,二十萬禁軍,發(fā)一年的餉。” 六十萬石軍糧擁入市場,他要看看囤積了那么多糧食的崔世珍怎么辦。 ☆、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三月二十,駐扎在京畿的二十萬禁軍開始發(fā)放軍餉。 一天之內(nèi),京城米價由一兩銀子兩石降為一兩銀子兩石五。 當(dāng)天晚上,戶部尚書錢世忠接到了親信戶部主事王凱關(guān)于此事的回報。 錢世忠沉吟片刻道:“禁軍的軍餉戶部還沒批復(fù),傅榭沒有那么大本事弄到那么多糧食,他怕是虛張聲勢罷了!” 三月二十一,禁軍繼續(xù)發(fā)餉。 大量大米進(jìn)入市場,京城及梁州諸縣米價繼續(xù)下跌,一天之內(nèi),跌到了一兩銀子三石。 錢世忠一直密切關(guān)注著糧價,得知消息后臉有些白了。崔世珍和他挪用禁軍和三大將軍府的餉銀囤積糧食,原本打算一直緩緩放出,讓米價維持在一兩銀子二石米這個價格,等到了五月銀子回本再撥付禁軍和三大將軍府餉銀的,現(xiàn)在米價一直下跌,快要接近他們購入大米的價格了,他們的計劃怕是要變化了。 三月二十二,就連駐守各州的禁軍也開始發(fā)餉。 糧價繼續(xù)下跌,到了晚上,跌至一兩銀子四石。 夜幕降臨之后,錢世忠乘了一頂小轎去宰相府求見崔世珍。 在候見的小花廳等了半日之后,錢世忠終于見到了崔世珍。 他一進(jìn)書房便撲了過去:“相爺,米價已經(jīng)降到一兩銀子四石了,咱們把囤的那些米都拋了吧!” 崔世珍依舊十分鎮(zhèn)定地吩咐錢世忠:“現(xiàn)在拋售的話,只會令米價繼續(xù)走低。你先不要急,傅榭那邊我想辦法!” 錢世忠半信半疑,還要再說,見崔世珍已經(jīng)端茶送客了,只得離開了。 三月二十三,糧價繼續(xù)下跌,終于跌至一兩銀子五石。 錢世忠再也忍不住了,也不去見崔世珍了,吩咐各地那些記在自己名下的糧店糧棧開始拋售大米。 三月二十四,三月二十五,糧價繼續(xù)狂跌,最終跌至一兩銀子七石。 三月二十五這日下了整整一天的雨,寒意彌漫,空氣濕漉漉的,前些日子的溫暖不見影蹤,韓瓔穿著夾衣已經(jīng)有些冷了,不得不又在外面穿上了件褙子御寒。 晚飯韓瓔是一個人用的。 傅榭在琴韻堂見人,順便陪著客人在琴韻堂用飯;韓忱一整天都在安國公的書房呆著,自然不會回來用飯了。 韓瓔這幾天都有爹爹和丈夫陪著用飯,一下子只剩下自己,不免有些孤寂,飯也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浣夏正服侍她用飯,聞言便道:“姑娘,是奴婢燒的飯菜不好吃么?”徐mama過幾日要隨韓忱回遼州探望懷恩侯夫人,所以這些日子都在手把手地教浣夏掌勺。 韓瓔搖了搖頭,道:“就是覺得有些無聊?!?/br> 浣夏正要說話,堂屋便傳來漱冬的聲音:“稟姑娘,四姑娘來了!” 韓瓔聞言一喜,便吩咐浣夏:“把席面收了吧,我去陪四姑娘說話?!?/br> 洗春忙遞過來一盞香茶:“姑娘先漱罷口再出去吧!” 韓瓔剛出了堂屋,就看到漱冬引了傅榆走了過來,湘蘭跟在后面打著傘。 她忙笑盈盈迎了出去,道:“正盼著你來呢,可巧你就來了!” 傅榆如今和韓瓔熟了,知她不愛說客氣話,既然這么說了,一定是真的盼自己過來,心中也是歡喜,一邊在小丫鬟小靈和小芝的服侍下?lián)Q下腳上的棠木屐,一邊道:“我也想嫂嫂了,因此冒雨來尋嫂嫂說話?!?/br> 兩人進(jìn)了堂屋坐下。 韓瓔命丫鬟上沏了一壺玫瑰花茶,和傅榆喝茶聊天。 此時堂屋內(nèi)只有潤秋在侍候,韓瓔便低聲問傅榆:“四妹,你心里有沒有喜歡的人?”傅榆已經(jīng)及笄了,該著手進(jìn)行親事了,免得白白耽誤了。 傅榆一聽,臉當(dāng)即紅了,半天沒說話。 韓瓔知她害羞,便老氣橫秋道:“這事也不急。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的話,一定要和我說,我去為你謀劃?!?/br> 傅榆原本正害羞呢,一聽這話,不由看向韓瓔,見她明明和自己年紀(jì)差不多,看著比自己還小還稚嫩,卻老氣橫秋地要為自己做主,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好笑,凝視著手里的茶盞,一時竟說不出話來了。 韓瓔見傅榆如此,正要再接再厲再問幾句,小靈便進(jìn)來回報:“稟少夫人,大少夫人來了!” 聞言韓瓔不由一愣:“她來做什么?”前些日子傅松與永壽長公主大婚罷,就把藍(lán)氏從娘家接了回來,安置進(jìn)了國公府的西偏院。 只是韓瓔和藍(lán)氏一向不對脾氣,所以很少來往。 傅榆想了想,道:“也許大嫂只是寂寞……”大哥傅松這幾日都住在永壽長公主府,根本不回國公府,大嫂藍(lán)氏天天獨守空房,自是寂寞得很。 想到這里,傅榆看了韓瓔一眼,小炕桌上擺著一盞繪著蘭草的料絲燈,瑩潤潔白的燈光映得韓瓔愈發(fā)膚如凝脂眼若春水,整個人散發(fā)著潤澤的光暈…… 傅榆在心里嘆了口氣:三哥疼愛三嫂之極,日日守著她,三嫂自是理解不了大嫂的苦楚…… 藍(lán)氏很快便過來了。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藍(lán)氏依舊維持著她的排場,不過是到女貞院來串門,她還是帶著四個丫鬟兩個婆子,前呼后擁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