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離開
這么想下來,倒還真猜不出是何人了! “夫人,可是想起了是什么人?”如風見駱玉華老半天不出聲,面上異常凝重,急忙靠過來追問道。 縱然說這兩日也沒發(fā)生什么事,可是這心里卻總有些不塌實,覺著什么人都怪怪的。 “沒有,對了如歌呢?”忙收回了渙散的思緒,駱玉華笑著望向他,忽然想起了還有一人。 “他去打聽這行走的方向去了,呆會兒就能回來。夫人,明日咱們就出發(fā)吧,這兒地處偏僻,怕是不好呆久了!萬事還得小心才是!”如風將腰上的劍放好,認真囑咐道。 聽罷,駱玉華安靜地點了點頭,心里卻又開始琢磨著如風的話。 就算她走,那人竟還不放過她,非要趕盡殺絕?果真是狠! 正在這時,初冉走了進來,手里已拿著一扎草藥,面上也是一臉喜色。 “小姐,這兒是給小主子開的藥,大夫交代說一日一次,用兩到三日便可,如果皮膚泛紅起癢,就能用這個草藥擦。”說完將手中的草藥放回了桌上。 另外兩人見狀,也急忙收回了神游的心思,一齊看向她。 “夫人,這草藥還是檢查一遍吧!”如風一個眼尖,忙不迭將草藥拿到了手中,朝駱玉華使了個神色后連忙走出了房間。 這時那初冉疑惑地望著如風走出去,一時弄不清發(fā)生了什么,忙返頭看了眼自己的主子,也是一臉神神秘秘的,不覺皺了眉頭發(fā)問道:“小姐,這是怎么了?” 聽到詢問聲,駱玉華這才將視線收回轉移到她身上,一面將床上醒了的人兒抱在懷里輕拍了拍,反問道:“那大夫你送出去了?他可說了什么沒有?” 沉睡了三日之久,這小人兒一醒來就越發(fā)活潑,翻來覆去,不斷地玩著自己的舌頭。 駱玉華皺眉看了眼自家兒子調(diào)皮樣,只得從床單下抽了個圍兜掛在了兒子下巴下面,免得口水喇子沾濕了衣裳。 “沒有,我才將那大夫送到門口,本想再送到山坡邊,不想那山頭上卻站了個人,說是等他的,于是我就先回來了。” 縱然心里滿腹疑惑,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將情況報告了給駱玉華。 哦?有人等他?這話倒是跟如風說得一模一樣,只是,這個女人找上這大夫究竟想干什么? 如果說是想加害于她的銳兒,可是這大夫前些日子開的藥倒是沒出任何問題。 這事兒想著越來越復雜,倒真真是讓她糊涂了! 心下百思不得其解,這時初冉的一句無心之話卻令她猛然想到了什么。 “小姐,您說這大夫走之前為何還囑咐了我要小心???”初冉慢吞吞走到床邊,挨著她坐下,忽然冒了句話。 小心?面色迅速一變,駱玉華當下霍地站起身,目光遲疑地掃了初冉兩眼后,急忙喊了聲:“冉兒,咱們下去?!?/br> 說完就要往外沖去,不想?yún)s正好與走進來的如風撞了個正著。 “夫人,您這抱著孩子急得上哪兒去???這草藥我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確實是那一般的抗風寒之物?!比顼L將重新包好的草藥遞給了初冉,不解地擰了眉頭。 目光快速一瞥他,駱玉華顧不得那么多,只得跺了跺腳,推開他朝樓下跑去。 后面兩人見狀,雖然都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也只得跟著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跑下樓,繞到了大門口,駱玉華在門檻處停下了步子,她先是將懷中的兒子交到后面的初冉手中,轉過頭對著身邊的如風,凝神道:“就是那個山頭吧?咱們過去瞧瞧。” 一手直直地指向了前面大約三十米處的黃土坡,聲音異常鎮(zhèn)定。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附近定是有什么要發(fā)生,又或是早已發(fā)生了什么。 心下想著,她正要往前跑,不想那如風卻在那山坡前幾米處把她攔了下來,面色十分嚴肅地吩咐道:“夫人您在這等著,看好了小公子,我過去看看便是了?!?/br> 說完復又朝她身后的初冉看了眼,右手抓緊了腰上的劍,快步朝山頭后面看去…… “小姐,您,您看那山頭?!焙鋈唬跞酵白呓藘刹?,抱住孩子的手竟抖得厲害了。 聞聲,站在原地本一直望著如風的駱玉華這時緩過神,詫異地瞅了初冉一眼,見她手一直打顫,急忙上前了好幾步將孩子抱回了自己懷中。 目光一凜,她重新看了過去,卻見那山頭的后面一棵茂密的大樹后竟掛著個人! 心下猛地一驚,她呆呆地看了大約半柱香不到的工夫,忽然朝前急步向如風走去,臉色越發(fā)凝重。 直到走到了后山坡,她才看清了那人的面目,居然是方才見著的老先生,一時驚愕地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如風見狀,深黑的眼眸中晃過幾分沉色,將她拉后到一處,這才緩緩朝那山頭走去。 “夫人,您別過來,我先檢查了這四周有沒有什么暗器.“如風一面說著,一面把劍拔下來,全身戒備地走了過去。 握住利劍的手霍地往上一揮,只聽樹枝咯吱一聲,那吊著的尸體立馬落在了地上,卷起了千層塵土。 這時駱玉華也走了上來,右手順著將孩子的眼睛蒙上了,臉色已恢復了一貫的鎮(zhèn)定。 “什么死因?”目光沉沉地掃了那紫色的臉龐一遍,她望了如風一樣,忽地朝著站在另一邊的初冉喚了聲,示意她過來。 這一出聲倒是把如風給驚住了,他莫名地看向駱玉華,卻是在她臉上一絲懼怕的神色也看不見,心中不由暗暗佩服起來。 兩人正思索著,初冉走了過來,駱玉華見她不情不愿的,不覺心中有些不快,索性上前將孩子交到她手上,一邊揀了根樹枝,仔細地端詳起這地上的尸體來,她先是蹲下身子,憑著多年來的經(jīng)驗,先將那人耳后和脖頸處的皮膚拔了開來,果然,只見陽光下,微微泛紫的皮膚上隱約顯現(xiàn)出一些紅斑來,分外刺目。 “這斑……” 駱玉華還未出聲,那初冉卻是猛然間臉色大變,聲線竟有些嘶啞了。 目光瞬間犀利地掃向初冉,駱玉華忙扔了手中的樹枝,正色對向初冉道:“冉兒,你認識這斑對不對?” 說完一個箭步上前,雙眼緊緊地盯著初冉,面色十分嚴肅。 那初冉?jīng)]有立即回答,先是走近了尸體,從頭上掏出那根常用的銀針插入了老人的脖子根位置,片刻后,只見針上漸漸呈現(xiàn)出黑色來。 “果然是這麒麟毒!”聲音不覺冷了幾分,初冉這才轉向了駱玉華,一字一句解釋道:“小姐,這您本最是精通這些毒物,可不知自從產(chǎn)下小主子了,這記憶竟失得厲害?這是鳳玉國的國毒之二麒麟毒,這種毒罕見,屬稀有之物,一般只有宮廷貴族或是江湖高深人士才可奪得,一般的人是拿不到這種珍貴原料的!” 說完,又將銀針收回了頭上,神色恢復了正常。 又是鳳玉國!面色突然沉了下來,駱玉華有些不悅地轉過身,望了那具尸體一眼,心中著實不明白這鳳玉國究竟有何人要如此處心積慮地對付駱瑩瑩,還是……對付現(xiàn)在的她? 這接二連三的鳳玉國毒無疑是在向她傳遞著另外一個信息:那就是這個使毒之人必非一般人,那人定是身居高位,又或者是江湖顯有身份地位的人! 可是,就連初冉也不知的這位神秘之人,究竟會是誰? “鳳玉國?”猛呼了一口氣,如風也瞠目驚訝,也是十分震撼地望向駱玉華。 眉頭不禁皺成一團,駱玉華面色復雜地搖了搖頭后徑自走開了,走到一半路上忽又轉回頭來,眸中深得看不見情緒,道:“好好安葬了他吧?!?/br> 語畢,朝初冉揮了手,將兒子臉上落下的帽子扶正了,抱了銳兒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回了客棧。 她不想殺伯人,伯人卻因她而死,此等命債,叫她如何以堪? 整整一下午,她坐在床邊,一語不發(fā),手里只管抱著銳兒,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任誰也猜不透那張臉究竟在想些什么。 “夫人,棺木用了上好的楸木材料,我想那大夫應該也能安息了?!北藭r,如風如歌推門同時走了進來,兩人望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駱玉華,面面相覷,最后又望向初冉,卻見她也是一副苦惱的模樣。 面色依然不見任何神色,駱玉華點了點頭算是回答,隨后又低下了,目光始終不離懷中的人兒。 “這……”見此情形,如風張了張嘴,著急地看著初冉,心上略微有些擔心。 至少,這個女人在他眼中卻是不同一般的堅強! 那初冉憂愁地掃了眼自家主子,悄然用嘴形對那兩個不知所措的男人示意道先讓他們出去…… 兩人點了點頭,那如風本還想再說什么,卻被如歌強拉著拖離了房間。 “你們且放心,據(jù)我對小姐的了解,她八成觸景傷情了,這老半天坐著怕也是在琢磨著事情呢?!彪p手扶著米門,初冉將兩人送到了外邊,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她家主子眼下這情形也是一次兩次了,每每要決定某件大事或者是權衡些事時,她都會這樣愣坐個老半天,只是,以前的她不會抱著銳兒,這次自那沼氣事件后,她更是將本來就視為心肝兒的孩子護得更緊了,幾乎寸步不離身邊。 “那就好,我們兄弟只是擔心這夫人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和驚嚇!”如風這才松了口氣,朝初冉點了點頭。 這邊三人快速寒暄了幾句,那初冉招呼了兩人,正欲告辭,不想駱玉華竟忽然無聲地走到了他們面前,眉頭間的愁緒微微淡了一些。 “如風如歌,有件事恐怕要拜托二位了?!彼穆曊{(diào)很平穩(wěn),神色異常地冷靜。 這整整一日下來,縱然沒有將這見事完全弄清,可她倒是找出了些線索來。 “夫人有何事直接吩咐了便是,何須如此客氣?”這會兒如歌一拱手,十分恭敬地道。 經(jīng)過這幾日的相處,他們之間不再是雇傭關系,而更像是朋友,共同經(jīng)歷劫難。 聽罷,駱玉華將懷中的兒子抱上了些,這才淺笑了道:“依據(jù)我的推測,這兇手必是尋著我們母子二人而來,如今這位大夫被害,無疑是在暗中警告我,因此,只怕這人也快要出現(xiàn)了?!?/br> 話說到一半,她抬眼觀察了身前兩張臉的神色,見兩人亦是迷懵地瞅著她,繼而露出一絲笑容,復道:“所以,我有個辦法要和你們商量下?!?/br> 說完竟是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右手捂了捂銳兒的臉,眼中滿是飛揚的神采,那其中深深地眷子之愛尤其令人感動。 “夫人但說無妨,我們兄弟二人定誓死護了夫人?!比顼L急忙回道,眸子一閃不閃,竟是有些期盼地望著她。 目光中的流彩轉瞬即逝,她的眼中重新恢復了一貫的清冷和深斂,來回看了立在周圍的兩人以及初冉后,視線最終定格在初冉身上。 “你們先進來再說吧?!庇颐纪蝗话櫫似饋?,駱玉華半瞇了眼睛,余光很快捕捉了方才上樓的一個小廝,遂故意作壓下嗓音狀,實則提高了聲量道:“如歌,咱們明日便啟程,今晚你且先去前面打探打探,明日再來這兒與我們會合,另外,如風,這銳兒怕是很久沒喝到羊奶子了,身子一直虛弱得很,還得麻煩你跟著去那三十里外的農(nóng)戶家討些羊奶子來?!彪S即向兩人暗中使了個眼色,兩人聽罷,都點了點頭,那如歌當即就朝著下樓的方向走去…… “走遠了?!比思傺b又嘮叨了幾句家常后,如風沉聲朝駱玉華撇了撇嘴,示意她線人已離去。 駱玉華點點頭,目光又小心地掃了四周一遍,確定著實沒有任何端倪后,這才朝如風努了嘴,作勢進了房間。 三人遂又快速地在房間合計了一會兒后,那如風悄悄從窗戶里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