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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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朱壽行不行。 唐景玉擔(dān)心地看向朱壽,朱壽心思都在老師傅的手上,沒有察覺她的注視。 唐景玉笑了笑,等老師傅放下剪刀,她抓起剪刀埋頭就干,剛開始不太熟練,剪著剪著就找到感覺了。不敢耽擱時間,唐景玉剪完一張馬上開始剪第二張。 第一張純粹是練手的,第二張給自己用,第三張她打算偷偷換給朱壽。 不過當(dāng)她剪完自己那份出于好奇看向朱壽時,震驚發(fā)現(xiàn)朱壽都開始剪第三張了,再看看他已經(jīng)剪好的,比她的還好! “你跟誰學(xué)的?”唐景玉放下剪刀,哭笑不得地問。 朱壽側(cè)頭看她,想了想道:“方婆子,她說剪好了貼在窗戶上,我給她銀子,她就教我了?!?/br> “嗯,挺好看的?!碧凭坝衲笃鹚募艏埱魄?,笑著夸道,然后按住他想繼續(xù)的手,“不用剪了,用這個就能過關(guān)了?!?/br> 朱壽看看她的,乖乖放下剪刀。 同桌的幾人都盯著他們已經(jīng)剪好的,錢進一直留意這邊呢,無情提醒他們:“自己剪自己的!” 那幾人連忙低下頭。 一炷香后,唐景玉跟朱壽連同另外三人被錢進領(lǐng)走了。 “錢大哥,第三場比什么???”唐景玉故意走在錢進身邊,小聲問他。 錢進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啊,不過你放心,你手這么巧,多半沒問題了?!?/br> “我呢?”朱壽很是緊張地問。 錢進愣住,唐景玉哈哈笑,拍拍朱壽肩膀給錢進介紹,“錢大哥,這是我昨晚新認(rèn)識的朋友?!?/br> 錢進有些疑惑地打量朱壽,朱壽眼巴巴地看著他期待回答,不過兩人誰都沒能問出口,因為第三場比試的地方已經(jīng)到了。錢進推開門,將五人領(lǐng)進去,對坐在桌前寫字的男人道:“掌柜,就是他們五個?!?/br> 宋殊放下筆,看一眼五人,目光又投向桌子上的五張剪紙,剪紙旁邊放著竹簽,他拿起一支,“朱壽?” 朱壽張了張嘴,唐景玉小聲提醒他:“叫你過去呢?!?/br> 朱壽這才上前。 宋殊多看了他一眼,“把手伸出來。” 朱壽乖乖照做。 宋殊看了看,示意他站到一旁,“唐五。” 唐景玉興奮地走了過去,沒等宋殊開口便伸出雙手,手心向下。 宋殊依然面無表情,只盯著她手打量。 手指纖細(xì)修長,比朱壽的小了整整兩圈,沒了初遇時的臟污,更好看了。 分明是一雙姑娘家的手。 “走吧,你不適合做燈籠?!彼问獾_口,沒有多看唐景玉神色,轉(zhuǎn)而拿起另一枝竹簽。? ☆、第8章 ? 唐景玉眼睛有點酸。 她很久不曾真正哭過了,大冬天凍得快要僵掉,她也沒有哭,因為她知道哭沒用。 可是現(xiàn)在,在她志得意滿篤定自己能留下,慶幸自己再也不用露宿街頭再也不用討飯為生的時候,宋殊讓她走。 憑什么啊,朱壽那么傻都可以留下,為何她就不行? 她低頭,看著自己伸出去的手,好像是一個笑話,而她能感覺到,除了宋殊,這屋里所有人都在看她。唐景玉苦笑,沒有多說什么,習(xí)以為常地收回手,在宋殊喊下一個人名時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 錢進動了動嘴唇,最終只發(fā)出一道無聲的嘆息。 朱壽茫然地眨眨眼睛,看看并肩站在一起等著掌柜喊的兩人,再看看走到門口的朋友,抬腳朝唐景玉追了過去,“唐五你去哪兒?” 唐景玉回頭朝他擺擺手:“你在里面等著,我在院子里等你?!?/br> 朱壽已經(jīng)走到門口了,納悶地問她:“我在里面等什么???” 唐景玉瞪了他一眼:“等著拜師學(xué)做燈籠啊,好了,快回去吧,我就在這兒等你?!笨闯鲋靿圻€想問,她眼疾手快從外面將門帶上了。 陽光已經(jīng)很強烈了,唐景玉瞅瞅日頭,靠著墻壁閉目養(yǎng)神。 里面宋殊只選了兩個徒弟,一個是朱壽,一個名楊昌,都是十五歲。落選的那二人很快就被錢進送了出來。 門開開,唐景玉扭頭朝錢進明朗一笑:“錢大哥先忙,我在這兒等朱壽?!?/br> 今日鋪子里熱鬧了半天,的確有很多瑣事要干,錢進安撫地拍拍她肩膀,領(lǐng)人走了。 錢進走后不久,楊昌朱壽也出來了。楊昌生得高大結(jié)實,看起來很是沉穩(wěn)老練,他朝唐景玉打個招呼,又跟朱壽道別,先行離去。 朱壽呆呆地看著唐景玉:“師父讓我天黑之前搬過來,唐五,你不跟我一起學(xué)做燈籠嗎?” “在這兒等我,哪都別去?!碧凭坝駴]空理他,迅速閃了進去。 宋殊不要她可以,但總得給她一個心服口服的理由。 屋里只有宋殊一人,聽到動靜,他抬起頭。 唐景玉毫不示弱地走到桌子前,居高臨下地問他:“宋掌柜,我能知道為何你說我不適合做燈籠嗎?比沉穩(wěn)比手巧,我都沒有輸給他們,為什么最后輸在一雙手上?” 宋殊并未與她對視,拿起筆沾沾墨,邊寫邊道:“我不收女徒弟?!?/br> 聲音很低,但唐景玉聽清楚了。 因為聽得太清楚,她一時忘了反應(yīng),回神后想要辯解,對上宋殊冷漠側(cè)臉,她咬咬唇:“你什么時候看出來的?” “方才?!彼问獾吐暣?,也不想因為自己暴露她女扮男裝的身份。前天在馬車上他沒有細(xì)看,昨天傍晚也只是聽她書背得好愿意給她一次機會,如果那時就看出她是女的,他不會讓伙計記她的名字。 簡簡單單兩個字,就將唐景玉想質(zhì)問他明明看出她是女的為何還讓她白費事一趟的話堵住了,她不能怪宋殊什么,可她實在不甘心。 唐景玉往前走了一步,在宋殊皺眉時小聲哀求:“宋掌柜,我真的很想跟你學(xué)做燈籠,我爹娘都死了,我一個人從山東逃到這邊,一直靠女扮男裝才沒有出事??晌铱傆胁m不下去那天,求你收下我吧,我什么苦都能吃,掌柜你盡管把我當(dāng)男的看好了,行不行?我不想再去討飯過活……” 說著說著,豆大的淚珠掉了下去,因她低著頭,那淚落在了黃梨木桌面上,砸出輕微的響。 “為何來嘉定?”宋殊站了起來,背對她走到窗前,“錢進說你記錯親戚府邸了,可你這么聰明的人,能騙錢進再三幫你,不可能將這種事情記錯。你想留下來,便跟我說實話,我不會收留一個來歷不明的人?!?/br> 唐景玉就知道自己那些說辭騙不過宋殊,她低頭,老老實實地道:“我,我舅舅確實住在嘉定,當(dāng)年家父跟舅舅吵了一架,從此兩家不相往來。現(xiàn)在我無家可歸,只知道來嘉定尋親,可昨天到了舅舅家門前,又沒敢叩門。宋掌柜,你一直都是人上人,不知道被人輕視的滋味兒,我不想看人眼色寄人籬下,聽說你要收徒,就想著過來試試,等我能養(yǎng)活自己了,再去串親戚,那時即便他們不想認(rèn)我,我也有路可退。” 開始聲音很小,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堅定。 宋殊轉(zhuǎn)了過來,目光再次落到她身上,帶著一分探究:“你舅家是?” 唐景玉苦笑搖頭:“在我能夠立身之前,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我與那家人的關(guān)系,不會借他們的名頭占人半點好處。宋掌柜若真不肯收留,我也沒辦法,只能怪我太過高估自己,以為換身衣裳便能瞞天過海?!?/br> “如何才算立身?”宋殊平靜地提醒她:“就算我現(xiàn)在收留你,一旦你去認(rèn)親戚,你便再也不能回來,你可有想過認(rèn)親戚的后果?” 唐景玉笑了:“在我沒有自己的宅子前,我不會去找他們的?!?/br> 宋殊唇角微揚,對著窗外一叢翠竹道:“口氣倒是不小?!?/br> 唐景玉臉紅了紅,忍不住小聲辯解:“他們說在宋家出師后一盞燈籠我能拿至少三兩銀子,那我一年做五十個燈籠就能在城里買個不錯的宅子了,我今年十四,學(xué)的再慢,三年也差不多夠了吧?” “我何時說過要收你為徒了?”宋殊走到桌子前收拾東西,“我不會收你為徒,但可以收你當(dāng)伙計,明日開始干活,包吃包住,工錢……先一個月一兩銀子,做的好了年后給你加錢,做的差了收拾東西走人。” 唐景玉瞪大了眼睛。 宋殊側(cè)頭看她:“不愿意?” “愿意愿意!”唐景玉連忙搖頭,又討好地央求:“掌柜,那我做的好了,能不能再收我為徒?我想早點賺錢買宅子啊?!?/br> “我不會收你為徒,以后也不用再提,提一次扣一成工錢?!?nbsp;宋殊利落整理好桌面的東西,然后敲了敲桌子邊角,“把你的眼淚擦掉。還有,既然女扮男裝,就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惹出麻煩后果自負(fù)?!?/br> 說完就走了。 唐景玉轉(zhuǎn)身看他,恨得牙根癢癢。 每月一兩工錢,一年十二兩,就算她一文錢不花,想在城里買宅子,至少也得攢個五六年。 可是又不能否認(rèn),心底里她又感激宋殊,在拆穿她身份的情況下,還是給了她一份飯碗。 算了,能夠留下來才是最重要的,賺大錢的事情以后再考慮。 唐景玉哼著小曲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停下,退回桌子旁,彎腰仔細(xì)尋找她剛剛拼命擠掉的兩滴眼淚,直接用袖子抹掉,這才出去跟朱壽碰頭,“走吧,王叔在外面估計該等急了?!?/br> “你跟師父在里面做什么了?”朱壽好奇地問她。 唐景玉撇撇嘴,對著遠(yuǎn)處宋殊挺拔的背影道:“我求他收我為徒,他不答應(yīng),不過愿意留我在這里當(dāng)伙計,所以咱們以后還能在一起,你放心吧,我會替王叔好好照顧你的,誰也別想欺負(fù)你?!?/br> 她神采飛揚,桃花眼明亮水潤,朱壽情不自禁跟著笑,“嗯,師父不教你,等我學(xué)會了教你?!碧莆鍖λ?,他也要對唐五好。 唐景玉沒把朱壽的傻話放在心上,走到前院碰到錢進,她高興地過去打招呼,“錢大哥,以后我就是這里的伙計啦,還請錢大哥多多照拂啊。” “真的?”錢進挺吃驚的,見唐景玉笑嘻嘻地點頭,他用力拍了拍她肩膀,瞇眼笑道:“挺有本事的啊,好好干,發(fā)工錢了別忘了請我吃飯!”明顯是在打趣。 唐景玉卻爽快應(yīng)承下來了,“一定一定,沒有錢大哥幫忙,我也到不了嘉定。那錢大哥先忙吧,我跟朱壽回客棧收拾東西去,后半晌見啊?!?/br> 錢進笑著點頭,目送他們二人走遠(yuǎn)才繼續(xù)干活。 王叔得知二人都留下來了,笑得合不攏嘴,回到客棧里三人叫了滿滿一桌子菜慶賀。飯畢王叔跟朱壽一起把唐景玉送到二樓客房,然后王叔把朱壽叫到自己房里去了。 既然朱壽有了著落,王叔也就要回去了。 唐景玉知道主仆倆要說悄悄話,安心躺在大床上午睡。 迷迷糊糊聽到推門聲,唐景玉翻身,看見朱壽紅著眼圈走了進來。 “王叔走了?”她坐起來問。 朱壽將手里的錢袋放到桌子上,情緒低落地點點頭。 離別這種事,唐景玉也不會安慰人,下地將房門插上,她走到朱壽身邊拍拍他胳膊:“好了好了,王叔家里有媳婦孩子,王叔回去跟家人團聚是喜事,你該為他高興是不是?過來睡覺吧,睡飽了咱們再去燈鋪。” 她打頭往床那邊走,朱壽拎著錢袋跟了上去。 唐景玉一看他這樣就知道王叔肯定叮囑朱壽要護好錢袋了。 朱壽有多少錢,唐景玉說不好奇那絕對是假話,但她忍住了,準(zhǔn)備躺下去睡覺。 “唐五你先別睡?!敝靿蹟r住她,跟著把錢袋塞到她懷里,小聲道:“王叔讓我藏好這些銀子,我不知道藏哪兒,你幫我藏起來吧?!彼跏逡黄鸪鲩T,吃飯投宿都是王叔打點,他不會。 唐景玉本能地想拒絕,不過仔細(xì)一想,燈鋪里人多眼雜,朱壽這么傻,她要是不幫忙,說不定他的錢就讓旁人摸去了。 “好,我?guī)湍悴?,現(xiàn)在咱們先數(shù)數(shù)一共有多少錢,以后你想花錢了就跟我要,咱們每筆都記上?!庇H兄弟也要明算賬,唐景玉盤腿坐著跟朱壽講清這個道理,朱壽似懂非懂,只知道把錢袋打開。 四個五兩的銀錠子,剩下就是一些碎銀子還有半吊錢,加起來不過三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