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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戰(zhàn)艦少女 寫給旅者的信-銘記陪伴我們的人在線閱讀 - 【寫給旅者的信-銘記陪伴我們的人】

【寫給旅者的信-銘記陪伴我們的人】

    我小的時候,每當我被欺負了或者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情,mama就是這么抱

    著我,給我鼓勵和安慰的。

    你放開了我,隨著一

    陣窸窸窣窣的響聲,我的臉色剎那間變得如同燒紅的烙

    鐵,似乎也有一股股白煙從我即將宕機的大腦里冒出來。你褪下了自己的上衣

    ,露出成熟性感的身體。你的左肩光滑白皙,沒有一絲傷痕,那塊彈片要是看到

    這一幕絕對會覺得自己還不如垃圾場里的一塊破鐵皮。兩團豐滿的rufang高聳著

    ,頂部的紅櫻桃早已成熟,隨著你因為酒精作用的輕輕顫抖而搖晃著,誘惑著我

    這個15歲的小處男。

    「怎么~jiejie不夠美嗎~」

    見我只是直勾勾地盯著,你的聲音愈發(fā)甜美柔膩,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你

    不知輕重的雙手,你粗暴地抓住我的手腕,將它用力往前一拽,跟你的美乳來了

    個親密接觸。

    坦白來說,我人直接傻掉。

    「舒服嗎~」

    你抓著我的手不停在你的左乳上劃著圈,白皙的柔軟,櫻桃的堅硬,一切都

    加速我大腦宕機的過程。一股燥熱感開始從我的下半身升起,我的那根小兄弟也

    開始昂首挺胸起來,不多時我的舊牛仔褲就支起了不小的帳篷,陣陣脹痛感讓我

    難受得緊。不知哪來的勇氣,我用空出來的左手抓起倒在桌上的伏特加酒瓶,一

    仰脖將剩下的小半瓶液體灌了下去。

    一股火燒火燎的辛辣感瞬間席卷了我的口腔,咽喉和食道,我只感到一團火

    焰似乎在我體內(nèi)熊熊燃燒起來,好在這種感覺轉(zhuǎn)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從腹部到

    胸口的一陣暖烘烘的感覺還有暈乎乎的腦袋。我搖晃著頭,只覺得瞳孔中的你好

    像變得越來越美。

    這就是大人說的喝上頭?

    那我這個時候,應該遵從的就是本能吧?

    于是我猛地撲過去,雙腿半跪著,一張口便含住了你右側(cè)雪白山峰上嬌艷欲

    滴的紅櫻桃,我大力地撮著嘴,遵從著我的嬰兒本能去試圖吸出什么東西,當然

    是什么也吸不出的。另一只被你握住的右手也開始不老實地揉捏起那柔軟的白膩

    ,軟彈的手感讓我不知不覺地加大力道,漸漸變成了粗魯?shù)淖ト?,不看我也知?/br>
    ,它現(xiàn)在一定在我手中變換著各種各樣yin靡的形狀。

    「嗯~很好~看來你很懂哦~jiejie很舒服呢~再多摸摸jiejie的身體吧~」

    不知吮吸了多久,吮吸到有些累了,我戀戀不舍地吐掉你的rutou,抬起腦袋

    ,對上你迷離的眼神,那雙眼睛里現(xiàn)在寫滿了慈愛,嫵媚,還有情欲。視線向下

    ,我看到了那兩瓣飽滿的櫻唇,你從不化妝,但是那粉色的健康嘴唇在我看來無

    比的性感迷人。

    我努力地直起身子,吻住了你。

    對于小處男來說肯定沒有什么技巧可言的,但就是這樣四瓣唇貼在一起,就

    讓我有了一種輕飄飄的幸福感,人都說接吻是幸福味兒的,看來所言非虛構(gòu)。慢

    慢地你的舌頭伸進了我的嘴里,挑逗著我的舌頭。得到「指導」的我,也開始學

    著你的樣子,生澀地追逐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你我終于分開來,一條晶瑩的絲線搭在我們的唇間,猶如中

    國神話中那對天上的戀人相會的鵲橋。我大口地吸著氣,不知為何,酒氣似乎淡

    了一些。

    這可是酒吧的前廳,雖然外面大雨傾盆,溜達的巡邏隊和憲兵可隨時都有可

    能往里看一眼,而我們卻在這里做著這樣的事情。

    我冷汗直冒,酒似乎醒得更多了。

    「jiejie,這里不行,會被看……」

    沒等我說完,你刷地一把抱起我放在吧臺上,然后麻利地翻進了吧臺內(nèi)側(cè)。

    我驚訝萬分,雖然我還沒成年,但是160cm的身高和65公斤的體重你竟然能

    如此輕易地就舉動,就好像我是空氣一般。

    「轉(zhuǎn)過來~」

    嫵媚的聲音再次響起,還醉醺醺的我下意識地一邁腿跨進去,這樣在門外看

    來,就成了我背對門口坐在吧臺上。

    當然那時候我打著酒嗝的腦筋是肯定想不到這些的,不等我反應過來,你那

    雙在天空中殺敵無數(shù)的纖纖玉手就解開了我那條快斷掉的舊皮帶,拉下了我的褲

    子,我那等候多時的小兄弟立刻昂首闊步走了出來,活像勝利日閱兵時開過紅場

    的2С19自行火炮炮管,頓時一股說不上多濃烈,但絕對不容忽視的sao味出現(xiàn)在

    空氣中。

    「個頭還不小呢~jiejie很滿意哦~」

    你盯著我的那根玩意兒,眼神愈發(fā)迷離起來。

    也許我就是這么個小色狼吧,那時的我不僅沒覺得難為情,反而有些期待接

    下來的事情了,我前面也說過,我不是什么都不懂。但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還是

    超出了我這個小處男的預期,你溫暖的嘴巴含住了我的小兄弟,柔軟的指腹按揉

    著根部和兩顆蛋蛋,這感覺跟我以前自己用五指姑娘解決根

    本不能同日而語。你

    含糊地呻吟著,開始慢慢前后擺動腦袋,讓我能夠享受抽插的快感,同時你靈活

    的舌頭也不停地舔弄著roubang的頭部,舌頭上下翻飛,每次接觸都給我?guī)硪唤z觸

    電般的酥麻快感。吮吸,舔弄,抽插,按揉,四管齊下,對于我這個小處男來說

    真的太過刺激了,但我還是死死咬緊牙關(guān),拼命忍住小兄弟想要一吐為快的欲望。

    在我看的那些天知道什么玩意兒里,這叫早泄,是會被女孩子瞧不起的。

    迅如風,猛如電,我想你在空中也是跳著這樣優(yōu)雅的舞步,給敵人帶去死亡

    的。當然那時候我只能興奮地昂著頭,雙手死死抓住吧臺的邊緣,我擔心我爽過

    了頭會不小心一個跟頭栽下去,摔個倒栽蔥。

    終于,在房間里yin靡的水聲響了十幾分鐘后,感受著你水蛇般的舌頭緊緊纏

    繞上了我的roubang,這股擠壓感成了壓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小兄弟終于如釋重負

    ,痛快地在你溫暖濕潤的口腔中一瀉千里。伴隨著一陣yin靡的吞咽聲,你昂起那

    高貴的頭顱,將我身體里射出的那白灼的穢物全數(shù)吞下。

    「味道不錯呢~多謝款待~」

    你抹了一把嘴角的白濁液體,再次用那柔媚入骨的聲線挑逗著我。

    這一幕給我的視覺沖擊太大了,你嘴角的白濁,晃動的巨乳,有些凌亂的淡

    茶色短發(fā),輪番轟炸著我脆弱的理智。下體那并未消失的脹痛感提醒我,小兄弟

    報告,他完成了第二次裝填。

    「不錯嘛~才第一次,耐力就這么棒~」

    刺啦刺啦的聲音響起,你掀起本就不長的裙擺,撕開了那性感的黑絲褲襪

    ,撥開內(nèi)褲,那女性最美麗神秘的地區(qū)早已像外面的大雨一樣水淋淋。

    「那~jiejie的這里~你還能填滿嗎?」

    我低吼一聲,從吧臺上一躍而下,將你撲倒在了地板上,我的小兄弟毫無技

    巧地一頭撞進了一個比剛才更加溫暖濕潤的地方,而且這里的狹窄緊致,帶來的

    擠壓感,都比剛才更勝一籌。

    毫無什么技巧可言,伴隨著你有節(jié)奏的嫵媚喘息和rou體撞擊的啪啪聲,我遵

    從著人類最為原始的野性本能,只是一下一下撞擊著你神圣的rou體。想象著你在

    天空中光彩奪目的英姿,一種征服感更是油然而生。我征服了一位如此偉大的戰(zhàn)

    士,這樣想想讓我血脈賁張。你溫暖緊致的甬道蠕動著,拼盡全力壓榨我的小兄

    弟。畢竟剛剛進行過一輪效力射,這次我沒忍住,很快,繳械投降。

    ……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隨著那股酒精帶來的沖動漸漸散去,房間中的兩人背

    靠背坐著,久久無言。窗外的雨聲似乎更大了,偶爾伴隨著一道閃電,一聲雷鳴。

    這樣的背景音反而顯得空蕩蕩的酒吧更加安靜。

    「要不過兩天,我?guī)銇砦覀兓貐⒂^下吧。」

    半晌,你擠出這么一句話。

    「好的,謝謝?!?/br>
    我也擠出一句話,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歡呼雀躍,但是在經(jīng)歷了這些以后

    ,我覺得我的感情已經(jīng)不會再有什么大的波動了。

    「你知道嗎,你跟……算了,當我沒說吧。」

    我們再沒說過別的話,就這樣背靠背坐著,時間似乎就凍結(jié)在這一刻,窗外

    的雨聲和雷鳴,墻上老鐘的滴答聲,你的體溫,這就是我那時候能感受到一切。

    直到那臺老鐘響過12聲,我才發(fā)現(xiàn),時間竟然已經(jīng)過去了4個小時。

    「我該回去了?!?/br>
    你站起身,試圖推門,走近門外的一片澤國,大雨已經(jīng)下到了不正常的程度

    ,地面甚至起了一層若隱若現(xiàn)的水汽,有傳言說深海能控制天氣,沒準兒是真的。

    「帶上這個?!?/br>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只能將那件雨衣披上你纖細的肩。

    「謝謝。」

    你轉(zhuǎn)過頭,露出一個跟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一樣的溫暖微笑,然后,頭也不回

    地扎進了漫天的大雨。

    我站在那里,目送著你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雨中。

    ……

    接下來的幾天你沒出現(xiàn),看著你常坐的那個靠墻的座位空著,或者坐著別人

    ,我心里總是有那么種說不出的感覺,但是我知道你會守約的。終于,一周后

    ,一輛虎式吉普停在了門口。

    你重新穿上了連體飛行服,果然,這種氣質(zhì)才是我最熟悉的你。你摘掉墨鏡

    ,趴在車窗上向我一招手。

    我早就跟姑姑打好了招呼,不需要多余的準備,我打開車門,虎式發(fā)出一聲

    低吼,四個輪子載著我們奔向我一直憧憬的地方,一個真正的空軍基地。

    「好的,小伙子,進來吧。跟緊我,別亂跑,也別亂碰東西,明白嗎?」

    我跳下車,那個穿藍色工作服的大叔說了些什么我聽得一知半解,因為我的

    眼睛早就不夠用了,之前嘴上說著不會興奮,但是對于我這個只能靠網(wǎng)絡(luò)和雜志

    了解航空知識的人來說,一個真正的大規(guī)模空軍基地還是過于震撼。

    原諒我,我已經(jīng)不知道接下來該寫點什么了,單是我偏下頭我就能看到五種

    戰(zhàn)斗機。地勤大爺維克托先生一直在我耳邊講解,不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記不起來

    他那時候都說了些什么了。我現(xiàn)在記得的就只有噴氣發(fā)動機的呼嘯聲,好似傷痕

    累累的巨熊那不屈的咆哮,向這個世界昭告著自己依舊能夠背水一戰(zhàn)。穿梭在鋼

    鐵巨獸羽翼下的地勤們推著各種各樣的彈藥和吊艙裝到掛架上,為它們擦亮獠牙

    ,磨尖利爪。

    耳邊響起了新一輪的呼嘯聲,一架帶有鴨翼的雙座型蘇霍伊戰(zhàn)機進入了降落

    位置,機輪利落地觸到了地面,隨后尖利的剎車聲響起。

    「58團的SU-30SM.」維克托大爺點了根煙,吸了一口,愜意地吐出一口長長

    的煙霧。

    「你跟我說這些沒問題嗎?」

    「有什么問題,那些家伙隨便查查就知道是哪個團?!勾鬆斦f到這,又吸了

    口煙,「現(xiàn)在還好,戰(zhàn)爭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連衛(wèi)星都能黑進去,而且提抗不了誘

    惑的人實在太多了。」

    「還好,你們還在這?!刮叶⒅羌芤呀?jīng)停穩(wěn)的SU-30,座艙蓋緩緩打開

    ,一個高挑的身影從里面鉆了出來,扯掉飛行頭盔,一頭銀白色的短發(fā)反射著太

    陽和金屬的光澤。

    「你看電視嗎?」

    「電視上個月就壞了,一直沒修好,現(xiàn)在我只能聽聽廣播?!?/br>
    「暗夜女巫?!勾鬆敵呀?jīng)脫掉救生背心的女飛行員一努嘴。

    沒想到這個基地的王牌這么多,暗夜女巫,第58航空團855飛行中隊隊長

    ,無比優(yōu)秀的對地攻擊飛行員,她的中隊經(jīng)常在夜間出擊,乘著來自天堂的星光

    和夜晚的微風給敵人降下死亡,即使SU-30SM并沒有隱形能力,他們還是能夠做

    到來無影去無蹤。

    「她很厲害,跟她一起飛的那位,更厲害?!?/br>
    你在我身后說話了,聽語氣應該跟她很熟悉。

    「不過現(xiàn)在她在天空中也是一個人了,跟我一樣?!?/br>
    你的目光中出現(xiàn)了一絲暗淡,但是轉(zhuǎn)眼間又被那溫暖的光芒填滿。接下來的

    幾個小時,我們一起從幾公里長的跑道這頭走到那頭,我感覺我的情感正在慢慢

    復蘇,在我的家人被來自天空中的大火吞噬后,我認為我已經(jīng)麻木了,但是現(xiàn)在

    ,我意識到我可能是錯的。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中午。

    「你們先走,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br>
    你暫時離開了,留下我和維克托大爺兩人慢慢往前走著。

    「小伙子,有沒有興趣參加空軍?!?/br>
    「我聽說現(xiàn)在飛行員消耗的速度快得離譜,我希望我也能幫上忙。」

    「不過說實話」大爺猛吸了兩口,然后將煙屁股丟在地上,用力踩滅,「要

    是到了連你們都得上戰(zhàn)場的那天,這個世界就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了?!?/br>
    我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知不覺,我們拐過一個彎,前面是停在機堡

    面前的幾架SU-27SM3.我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過頭,然后我看到了令我心跳幾乎停止的

    一幕。

    機首上血紅的數(shù)字13.像海嘯一般,我試圖深埋心底的回憶不停地涌上來。

    野鴨子的聒噪,手掌上擦傷的刺痛,那條溝里泥土和青草的氣味,巨大的轟鳴聲

    ,呼嘯聲,爆炸的火焰和巨響……

    「能不能告訴我,這架13號,是誰的座機?!?/br>
    我強壓心頭的顫動和頭部爆炸般的痛苦,盡量平靜地問到。實際上現(xiàn)在回想

    起來我那時候根本沒想過諸如軍事機密這樣的東西,某種心靈深處的力量控制著

    我,問出了這個不著邊際的問題。

    「沒啥,這是旅者的座機,說到這個,她咋還沒回來?!?/br>
    維克托大爺?shù)穆曇舨⒉淮?,但是依然像原子彈一樣在我的心頭炸開,燒掉剩

    下的一切東西。

    我忘了維克托大爺在我身后喊的話,忘了我是怎么跑出的基地大門,我只是

    那樣拼命地在路上奔跑著,跑到雙腿酸痛然后麻木。腳下一疼,我似乎被什么東

    西絆了下,一頭栽在瀝青路上,鮮血開始彌漫在我的手掌上,正如我狼狽地躲進

    那條溝里之前。我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混合著淚水從我臟亂不

    堪的臉上滑落,砸在地上,也砸在我的心頭。

    我的有明jiejie,我當成至親的人,我一起享受過銷魂時光的人,竟然是害死

    我家人的兇手。

    我不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什么。

    剎車聲和車門開啟聲在我身后響起,一只白皙的手映入了我已經(jīng)有些模糊的

    視線,我抬起頭,看到的是你那精致的面龐,干練的茶褐色短發(fā),湖水般清澈的

    眸子,還有那我永生難忘的溫暖微笑,但是現(xiàn)在,我的心頭充滿的只有憤怒和憎

    恨。

    「離我遠點!你這法西斯的后代?。?!」

    你的手怔在半空中,我能看到,你臉上的光芒,你眼中的那份慈愛和活力以

    rou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落寞的灰暗。

    「你真的,那么恨我們嗎?」

    你的聲音顫抖著,小得幾乎聽不到。

    我不顧一切地爬起來,拖著已經(jīng)毫無知覺的雙腿,繼續(xù)跑著。

    ……

    我的意識再次清醒過來是第二天上午了,噴氣引擎的聲音再次讓我睜開了眼

    睛,太陽從閣樓的小窗里照進我不甚明亮的小房間。我機械地披上外套,渾渾噩

    噩地走下樓梯。

    「那個女人來找過你。」姑姑用跟平時判若兩人的溫柔聲音和輕緩語調(diào)跟我

    說著,「我跟她說你不想見她,她問了我些問題,然后……」

    姑姑將一只袋子交到我手中。

    「她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我打開袋子,里面是我給你的雨衣,還有兩張照片,一張是那位記者給我們

    拍攝的第一次合奏,你我各有一張;另一張則是有些泛黃的舊照片,照片上你穿

    著飛行服,手臂上戴著日之丸旗,你的左邊是一位跟你打扮差不多的東方男性。

    你微笑著,手放在你們倆中間那個藍發(fā)少女的肩上,那個女孩有一頭不尋常的青

    藍色長發(fā),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十五六歲的年紀。你們的背景,是一架機頭側(cè)

    面噴涂著紅太陽機徽的F-15J戰(zhàn)機。

    我翻過舊照片,是一段筆跡整齊如刀削斧鑿般整齊的日文,但是我并看不懂。

    我再翻過那張我們的合照,你娟秀的俄文字跡映入我的眼簾:

    基里爾,原諒jiejie。

    我從你姑姑那里了解了你的故事,當時實際上我根本沒想過那次攻擊造成了

    平民傷亡,你是個堅強的孩子,什么都憋在自己心里。我們還曾經(jīng)有過那樣快樂

    的時光,想想命運真是喜歡跟我開玩笑。

    你曾經(jīng)問我為什么要來這里作戰(zhàn),實際上我來這里是為了逃避,因為我的無

    能,我在沖突中失去了至親,現(xiàn)在,我唯一的親人也已經(jīng)血灑長空。每次我回想

    起往事,總會想著「如果當時這樣做……事情說不定就會……」——但是呀,已

    經(jīng)發(fā)生的,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殘酷。

    我不知道你會對我怎樣想,無論如何,請你接受我的歉意。我將所有跟我過

    去有關(guān)的東西交給你,真是可笑,我又要繼續(xù)逃避了。也許吧,斬斷跟過去的所

    有聯(lián)系,這樣我才能在戰(zhàn)斗中更好地找到我的價值。

    愿你每天都能平安快樂。

    有明

    我讀著這熟悉的字跡,慢慢地,淚水開始上涌。

    你做錯了什么?

    你是在保護我們??!跟外面那千千萬萬的無名英雄一樣啊。而我,都干了些

    什么?我將這用鮮血換來的安寧,這來之不易的感情如此輕率地踐踏,我是個混

    蛋??!

    我瘋了一樣撞開店門,跨上自行車,風馳電掣般向基地騎去。

    我欠你一個道歉,我必須當面求得你的諒解,為我踐踏我們之間的感情,為

    我將你和千千萬萬將士的努力習以為常地置若罔聞向你道歉。

    但是我注定沒有機會了。

    基地的鐵絲網(wǎng)圍墻映入我的眼簾,那陣熟悉的轟鳴聲傳來,我看到一架淺藍

    色的SU-27SM3在跑道上緩緩滑行,正是你的13號座機。不知為何,在我望向你的

    座駕的一瞬間,一股無比銳利的氣息如同寒風般席卷我的全身,我忍不住打了個

    寒顫,全身的汗毛倒豎起來?;兴俣仍絹碓娇?,在你收起起落架的剎那,我看

    到你的機體便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你以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攻角,如海豚躍出

    水面般拉起,潔白的冷凝云出現(xiàn)在你的機翼前端,久久不曾消失。我知道那代表

    你正在進行連續(xù)不斷的高過載機動,即使是在電視和網(wǎng)絡(luò)上看航展上的飛行表演

    ,我也從沒見過哪架飛機能進行如此唯美又如此肅殺的飛行。你越飛越高,漸漸

    消失在天際。

    也許,就像你說的,你斬斷了跟過去的聯(lián)系,無牽無掛,可以發(fā)揮全力了。

    我靜靜坐在那里,直到一輪紅日消失在西方的地平線下,你依然沒有回來。

    「你是基里爾吧?!?/br>
    我轉(zhuǎn)過頭,說話的是一位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性,此人身上的飛行服有幾處

    破損,頭上和右手纏著繃帶,還在往外滲血,飽經(jīng)風霜的臉上,那雙棕色的眼鏡

    閃爍著鷹隼一般的銳利光芒。他身后為他推著輪椅的是昨天我見

    過的那位高挑的

    銀發(fā)少女,傳說中的「暗夜女巫」。

    「我聽旅者說起過你,你是來找她的嗎?」

    我機械地點了點頭。

    「她不會回來了,她去了太平洋,去對付一個足以終結(jié)一切的敵人了?!?/br>
    「你能幫我找到她嗎?或者至少,你懂日文嗎?我想知道更多她的故事,你

    能告訴我嗎?」

    「先自我介紹下吧。」男人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左手,那動作在我看來像是試

    圖握住不存在的節(jié)流閥手柄,「弗拉基米爾·列別捷夫上校,熟悉我的人一般叫

    我孤狼。不過我的翅膀剛剛被那群雜種折斷了,現(xiàn)在我不得不學著跟狼群一起生

    活。你還餓著吧,我們?nèi)ゲ蛷d慢慢說。謝謝你,卡嘉?!?/br>
    少女推著他慢慢走向已經(jīng)燈火通明的基地,我默默地跟了上去。

    「這張照片是她在日本空自的時候拍的了,那個時候,還得稱她為二等空佐

    有明朝子。」嘈雜的食堂里一個安靜的角落,坐在輪椅上的孤狼用他沒受傷的左

    手摸索了幾下那張照片。

    「而這個男人,我還真認識,她那時候的搭檔,一等空佐,平賀忠一,我還

    見過幾次,很厲害的飛行員。兩個人一起進行過一項秘密計劃,關(guān)于這個女孩

    ,有消息表明,她的名字,或者說代號叫吹雪。」

    我聽得不是很明白,孤狼沒給我反應的時間,翻過照片,念起了背面的日文。

    吾之愛有明

    聽到你受傷不能參加白令海制空作戰(zhàn)的消息,我心里既高興又失落。簡報官

    明確說了,這次任務(wù)十死無生,用我們的尸體填也要填贏。參戰(zhàn)飛機據(jù)說達到上

    百架,大伙兒都把家底兒拖出來了。我一直對你說,吹雪的消失不是你的錯,但

    是你就是無法從自責中脫身。你認為你面對「深淵」能全身而退,不能把那孩子

    帶回來是你無能。最終你選擇了離開,去大海對岸一片不同的土地上繼續(xù)著跟深

    海的作戰(zhàn)。也許對你來說,斬斷跟過去的聯(lián)系,游歷世界才是最好的。我不奢求

    你能記住我,但是我還是托我的聯(lián)絡(luò)官老友將它帶給你,其實有時候我也會想

    ,要是那時候我的技術(shù)再好一點,事情會不會不同呢,但是過去沒有假設(shè)不是嗎。

    不管怎么樣,我想對你說,我愛你,對不起。

    「我得說,孩子」孤狼將照片放回桌上,銳利的目光掃視著我,「你的氣質(zhì)

    ,跟平賀很像,尤其是默默承受一切的樣子。他把什么都留給自己,任何困難都

    自己扛,就算在白令海空戰(zhàn)中他的最后一刻也是一樣。」

    我愣在那里。

    「我想給她寫封信,你能幫我試著寄給她嗎?」

    「我盡力?!?/br>
    孤狼伸出纏著繃帶的右手,我輕輕地跟他握了握。

    大概就是這樣了,你說你想斬斷跟過去的聯(lián)系,但是,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

    相遇的時候一起唱的歌嗎?

    銘記那些陪伴我們的人。

    這就是為什么我給你寫了這封信,孤狼說會盡力讓它送到你的手中,我也希

    望如此。我將你的照片也一起寄還給你,我會永遠記得,我有一個jiejie,她是一

    位翱翔天際的戰(zhàn)士,一位守護人類的偉大靈魂。

    「這個地方真的是蕭條了好多啊?!?/br>
    一抹如血的殘陽緩緩地向著西方落去,初秋的冷風拂過幾公里長的跑道,卷

    起幾片枯黃的落葉,幾只野鳥在鐵絲網(wǎng)外追逐嬉戲著,但是馬上隨著驅(qū)鳥車的叫

    喊聲飛向遠方。曾經(jīng)「座無虛席」的停機位如今只有寥寥幾架戰(zhàn)斗機和運輸機。

    就在此時,隨著兩臺普惠J52-P408A渦輪噴氣發(fā)動機那不太流暢,猶如老人喘氣

    般的聲音,一架淺灰色涂裝的EA-6B「徘徊者」艦載電子戰(zhàn)飛機搖搖晃晃地降落

    在了這個如今已十分冷清的機場。徘徊者的機身上沒有任何的國籍或者機徽識別

    標志,機身上到處都是結(jié)構(gòu)破損和接縫起伏,這幅破敗的尊榮跟附近的景物倒是

    融合的不錯,也讓這架美國產(chǎn)飛機的突兀感降低了一些。

    「是啊,戰(zhàn)線都往前推了,而且你們戰(zhàn)艦少女奮斗的這些年也讓常規(guī)武器越

    來越黯然失色?!?/br>
    徘徊者的機艙緩緩打開,一個留著小辮子的獨眼男人從機艙里翻身而出,他

    身上那身OCP迷彩服和陸軍作戰(zhàn)背心配上身后的飛機,怎么看怎么讓人覺得別扭。

    「多虧夕張博士他們改良座艙,我們,呃,應該說你才能不用穿抗荷服駕駛

    飛機?!拐f話的是身穿白色海軍服的女性,領(lǐng)子開得很低,露出一條深深的溝壑。

    旁邊高聳的前胸上一枚金色的海軍飛行員徽章和下面一排排的勛表顯示了她可不

    光是看起來好看那么簡單。女人簡單梳理了一下長途飛行后有些凌亂的亞麻色長

    發(fā),順便整理了一下

    那枚淺藍色的三葉發(fā)飾。

    「從大西洋中部一路飛到這里,也虧提督你能想出這種方法。」茶褐色短發(fā)

    的女性擺弄著手中的觀劇鏡。

    「美國軍隊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就算現(xiàn)在空軍的活動大不如前了,空中加

    油站有那么幾個還開著,所以……」獨眼男人露出一抹壞笑,「從那些老鬼手里

    偷點油絕對是手到擒來?!?/br>
    「不過我沒想到提督還會開飛機呢?!?/br>
    「沒啥,就在剛剛過去的深淵破滅作戰(zhàn),長門的反應跟你一模一樣,」獨眼

    男人掏出一根像是雪茄的東西叼在嘴上,按了一個按鈕,一股苦艾草的味道開始

    彌漫在空氣中,「參軍吧他們跟我說,去特種部隊,能學到不少有用的東

    西,有些東西等派上用場的時候你自己都會覺得不可思議?!?/br>
    「當然,還得感謝列克星敦小姐,不然穿雷達網(wǎng)就沒那么容易了?!?/br>
    「沒什么,小事一樁,畢竟我曾經(jīng)是美國海軍最好的電子戰(zhàn)軍官之一。不過

    ,沒有司令官的飛行技術(shù),說這些也沒什么用?!?/br>
    「太太你犯規(guī)了啊?!?/br>
    「總之,兩位為了滿足我的任性要求來此,小女子在這里多謝了?!?/br>
    「哪里的話,你也是我破碎天堂的一員啊?!?/br>
    三人正說笑著,一位飛行員迎面走來。

    「別來無恙啊,克林中校,我的老朋友!」

    「你也是,孤狼上校,怎么樣,跟狼群過的這些年習慣了嗎?」

    「坐預警機其實挺不錯的,還有,現(xiàn)在,請叫我狼王。」,列別捷夫上

    前一步,給了獨眼男人一個熊抱。

    「這位是列克星敦少校吧,幸會?!?/br>
    「我老婆?!?/br>
    「經(jīng)常聽司令官提起您呢。」列克星敦露出一個標致的甜美微笑。

    「還有有明小姐,我們早就認識了,你現(xiàn)在可是一員抗擊深海的猛將啊?!?/br>
    「過獎了,上校?!?/br>
    「你們來的目的早就跟我說了」,列別捷夫掏出一副墨鏡,擦了幾下,戴上

    ,「我得說,你們運氣不錯?!?/br>
    他話音剛落,頭頂傳來一陣噴氣引擎的轟鳴聲。

    有明上前一步,將手中的觀劇鏡塞進衣兜,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她

    只要聽一下,就知道那只猛獸的身體狀況如何,是否有足夠的活力去狩獵,保護

    自己。

    那是戰(zhàn)前生產(chǎn)的AL-31F-M1渦扇發(fā)動機,此時那高亢嘹亮的聲音表示,它屬

    于一頭年輕好斗的雄獸,他一定時刻準備著,準備對來犯之敵進攻進攻再進攻

    ,直到將他們?nèi)口s出自己的領(lǐng)地。

    轟鳴聲由遠及近,云層中一架藍白相間的SU-27SM3戰(zhàn)機一躍而下,輕快的飛

    行姿勢和四個空著的翼下掛架表明他剛剛進行了一次成功的狩獵。機輪落地,飛

    機緩緩停穩(wěn),機頭一側(cè)噴涂著血紅的巨大數(shù)字13,向后的座艙下方是整整四排白

    色的擊墜標記,有形狀很容易辨認的人造飛行器,也有奇形怪狀的深海飛行器。

    三人向著停穩(wěn)的飛機走過去,有明走在最前面。

    機艙里的飛行員已經(jīng)順著梯子走了下來,將頭盔夾在腋下,慢慢轉(zhuǎn)過身。有

    明立刻就認出了那張稚氣盡褪的臉,還有那一頭棕褐色的短發(fā)。

    「基里爾,你長大了?!?/br>
    熟悉的聲音讓那個魁梧的身影一怔,他的大腦正飛速運轉(zhuǎn)著,將塵封的記憶

    拖出檔案室。兩個人就那么無言地對視著,時間定格在少女身上,而當初那個有

    些陰沉的孩子,如今早已展露鋒芒。

    「jiejie,你一點都沒變?!?/br>
    半晌,已經(jīng)比有明高出一個頭的基里爾才說出這么一句話,他魁梧的身體因

    為激動有些輕微的顫抖,但他還是盡力立正,右手五指并攏,手掌伸平舉至右側(cè)

    眉梢,向著面前的前輩敬出一個標準的軍禮。

    「列夫·伊萬諾維奇·基里連科大尉,無線電呼號」暴風雪「,向前輩報告!」

    「稍息吧,別這么正經(jīng),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們?nèi)ツ愎霉玫木瓢珊葍杀?/br>
    吧,你現(xiàn)在還吹口琴嗎?」

    「當然,每天都吹,jiejie的吉他我還留著呢?!?/br>
    「那你們?nèi)グ?,我也跟老朋友敘敘舊?!?/br>
    目送著一高一矮兩個背影硬著夕陽遠去,他們的影子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兩條。

    克林攬住了列克星敦的肩膀,跟著列別捷夫向華燈初上的食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