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情知起64

    第六十四章

    一周之后，臧明送的煙早就抽完了，云山坐在畫室里，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提起畫筆，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心里如同螞蟻爬一般，毛毛躁躁的，沒辦法靜下心來。

    “阿——嚏！”云山打了個大噴嚏，鼻涕吊出了鼻子下面?！癱ao！好惡心！”他連忙抽紙巾抹掉。然后揉了揉鼻子，又揉了揉眼睛，精神不振，“哈……哈……”地連打哈欠。

    “好困?！?/br>
    云山嘟囔著，勉強(qiáng)將畫布上的丙烯顏料收拾了一下，就再也畫不下去了。

    他心里叫囂著一個*：那就是再搞到那種煙，再抽幾支。要是能得到那種煙，他一周前那種飽滿的精神狀態(tài)就會回來，這次的期末命題作業(yè)也能夠順利的完成。

    他揉著眼皮，又揉著抽痛的太陽xue，終是無法在畫室呆下去，走出去鎖上了門。

    “云山！畫完了沒？”旁邊畫室的哥們兒聽見聲響，探出個腦袋來。

    云山搖搖頭，“廢了！沒感覺！”

    “你前幾天不還說只差一點了嗎！”聽見他沒完成作業(yè)，那人也高興，又把腦袋縮回了畫室。

    “靠?！痹粕搅R了一聲，裹緊了圍巾，背著大包往宿舍走。

    他在寢室躺了半天，滿腦子都在回味抽那種煙的舒適和幸福，就好像打開了一個新世界，天地之間任遨游一般的感受。抽煙時后腦勺一直是柔柔麻麻的，特別爽，所以創(chuàng)作起來簡直不要太快。

    云山隱隱覺得整件事有哪里不對，但他卻無法抗擊那種快感。他將腦袋埋在臂彎里，蜷縮在床上彎成個蝦米，悶悶地吼了一聲：“媽的——！”

    到了晚上，云山禁不住誘惑，終于從床上踢騰下來，胡亂套了件外套，走出了校門，前往酒吧一條街。他試探著走進(jìn)“華燈初上”，再次找到上次的那個包廂，卻發(fā)現(xiàn)里面根本沒有臧明。

    道了聲歉離開包廂，云山心底煩躁莫名。他沒有臧明的電話，也不可能去大姨家找人家，就為了要一包煙。所以有點郁悶。

    他沒發(fā)現(xiàn)，臧明其實就在二樓的樓梯邊，站在那里，看著他。

    “明哥，這小子是上鉤了吧？”旁邊一個猥瑣男嘿嘿的笑著，和他一起看著沒頭蒼蠅一般在各個包廂探頭探腦的云山。

    臧明噴了一口煙，然后拿出一包上次給云山的那種“外國煙”給猥瑣男，“去賣給他吧?！?/br>
    “好嘞！”猥瑣男噔噔噔下了樓。

    云山在樓底下四處轉(zhuǎn)了一圈，沒找著臧明，蔫頭耷腦準(zhǔn)備離開。突然和一個猥瑣男撞了一下。

    那人道：“嘿，兄弟，你在這里找誰?。俊?/br>
    “沒找誰。”云山不太喜歡跟這種人打交道，轉(zhuǎn)頭就要走。

    “嘿嘿，別裝了，是不是想找貨？”猥瑣男嗤笑，“我這里可有好貨，你看怎么樣？”

    “貨？”云山不懂，但卻下意識瞥了一眼，登時眼就直了。猥瑣男手上正是他需要的那種煙！

    他搶過來翻來覆去看了看，高興起來，“你這個煙是賣的？從哪里來的？多少錢？”

    “從哪里來的你就不要管了，這一包算你便宜點，小兄弟頭一次要貨吧？算你便宜點，五百吧?！扁嵞械?。

    “五百？”云山不懂價，但對于他來說，也不是出不起。他遲疑了一陣，腦中回想到吸煙時的感覺，于是便掏了錢。

    那猥瑣男看他挺爽快的，還不還價，很高興地說：“小兄弟，下次還要貨就來找我，我一般都在這附近混，你要是看我不在，問他們找‘偉哥’，他們都認(rèn)識我?！?/br>
    “偉哥……”云山心里吐了一下，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離開了“華燈初上”。

    猥瑣男回到樓上，跟臧明晃了晃五張大鈔，“明哥你這個表弟真好騙。這一包初級貨，眼都不眨就買了。”

    “當(dāng)然，他就是個笨蛋?！标懊髯I笑著，拿了四張票子，“你留一張吧。下次他來，估計就不要這種普通貨了。你帶他見識見識踏板追龍?！?/br>
    “好，沒問題?！扁嵞形宋亲樱子行o散。

    “去去去，看你那慫樣，快去吸幾口?！标懊飨訔壍財[了擺手。

    三四天之后，云山的煙又告磬，作業(yè)倒是上交了，但還有幾天才會放假。他這次沒有猶豫，直接跑去“華燈初上”找“偉哥”。

    猥瑣男笑道：“小兄弟，打飛有什么意思，哥哥帶你去玩點更好玩的。”

    “打飛是什么意思？”云山精神恍惚，很想趕緊抽到那種外國煙。

    “打飛就是抽加了貨的煙啊，”猥瑣男拍拍他的肩膀，“走，老哥直接帶你下去看看。”

    他領(lǐng)著云山到了酒吧后面，七拐八拐走進(jìn)一個棋牌室，里面有不少人在打牌，最后推開一個小房間。

    一進(jìn)入房間，云山就閉上眼猛然吸了一口氣，頓時飄飄欲仙。房間里正彌漫著“外國煙”里的那種氣味。

    “哈哈，鼻子挺靈?！扁嵞行ζ饋?。

    云山睜開眼，這才看清了房間里的狀況，沙發(fā)上七倒八歪坐著好幾號人，都是翻著白眼，張著嘴，有的還在流著哈喇子，有一個直接躺在了地上。角落里有幾個人圍著一個酒精燈，有淡淡煙氣上騰，不知他們在做什么。

    “嘿，讓開點！留個位子！”猥瑣男擠過去，招呼云山，“過來呀！”

    云山猶豫了。他再沒見過世面，也知道這里不是好地方，這些人不是好東西。他呆呆站在門口，心中涌起后悔的情緒。

    猥瑣男仿佛看了出來，走過來一把拉住云山，“嗐，怕啥？沒事的！”

    云山終于看明白這些人在做什么，他們用一張錫箔紙接著一些粉末，在酒精燈上炙烤，待粉末化作液體，又騰起青煙的時候，便用一根管子將青龍似的煙霧全部吸入了口中，面上騰地浮起了舒爽的快意。

    “不、不……”云山掙扎著要往門口跑，“這是吸毒！”

    “放你娘的屁！吸什么毒！”猥瑣男罵道：“你小子不說要貨嗎！帶你來了你倒怕了！怕個屁！試試看，老子保準(zhǔn)你爽到天上去！”

    云山的掙扎只是一個下意識的行為，實際上他心里正有一個魔鬼在勸說：沒事的，試一次，就試一次！

    旁邊一個男人吸完了煙霧，臉上的肌rou呈現(xiàn)一種正常狀況下很難達(dá)到的扭曲，仿似高潮來臨一般，哼哼了幾下，一頭躺倒在地上，翻起了白眼。

    “看沒？這都爽翻了！”猥瑣男指指他。

    云山的好奇戰(zhàn)勝了恐懼，環(huán)顧屋里的人，發(fā)現(xiàn)大都是這種爽得要死的樣子。

    猥瑣男熟練地弄了點白粉在錫箔紙上，放在酒精燈上方，“看見沒，這個叫做踏板，把貨放在踏板上燒，出了青龍就趕緊吸，這叫追龍！我來喂你第一次。……快快快，快點來，晚了青龍就跑了！我cao，你小子，快點！別浪費(fèi)！”

    云山被催得六神無主，條件反射趕緊拿了吸管去追著那煙氣，猛然吸入了肺中。

    ……云山清醒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和那些人一起躺在沙發(fā)上，四仰八叉，腳趴手軟。圍巾像一團(tuán)亂麻，纏繞著他的脖子和上半身。他動了動，身體還呈麻醉狀態(tài)，一下子便滑到了地板上。云山摸了摸自己的臉皮，發(fā)現(xiàn)好像罩著個橡皮的面具，沒有什么感覺。只體內(nèi)依舊是麻酥酥的，沉浸在云山霧罩的余韻里。

    “嘿嘿……”他低聲笑了起來。

    一個男人推門進(jìn)來，“醒了啊？要不要貨吱一聲?！?/br>
    云山坐在地上，暈頭暈?zāi)X看那人，“你是誰？……偉哥呢？”

    “偉哥？什么偉哥……哦，我cao，小賤偉啊，嗤！偉哥！”那男人笑了，“他不在你旁邊躺著嗎！”

    云山一看，果然，猥瑣男的狀態(tài)更加不堪入目，縮成一團(tuán)，口眼歪斜，鼻子眼睛嘴都流著液體，很惡心。

    云山別開臉。

    “要不要，一包三千，三次的量，這個可是云省的貨，四號，包純?！蹦腥嘶瘟嘶问种械囊粋€小袋，里面是一堆白粉。這個價明顯是欺負(fù)人了，可云山不懂這些。

    云山立時想起暈倒前經(jīng)歷的那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快感，戰(zhàn)栗著用手臂抱住自己，“要，但是……我沒帶夠那么多錢……”

    “帶卡沒？”男人問：“先去取，不夠不能拿走?！?/br>
    云山只得坐著，恢復(fù)了體力之后，才去取了錢交來，將這一小包東西揣在了懷里，偷偷帶回了宿舍。

    他走后，那男人到另一間屋子，找到正在打麻將的臧明，“嘿，那小子真是你親表弟？這么黑他。以后他要是知道了行價來找麻煩怎么辦？”

    “他知道個屁，小屁孩，什么都不懂?！标懊鞯鹬鵁?，摸著牌，打出去，“四條。……只要我們牢牢控制著他，他找誰去問價？告訴你吧，他家有的是錢，他爸他媽做生意的，真之良果和冰漿王子，知道不？都是他家的。他哥也不是個簡單人物?！?/br>
    “嘿，那敢情好。”

    云山回去便后悔了，將東西扔在床底下，撕扯著自己的頭發(fā)，滾在床上咆哮了老半天。招來同寢室的好一頓咒罵。

    一天兩天，他竭力堅持不去碰扔在床腳的那一袋魔鬼，可到了三天四天之后，云山再也經(jīng)受不住誘惑，趴到地下去，搜出了被壓在鞋子旁邊的塑料袋，帶到了畫室里。他哆嗦著手，學(xué)著猥瑣男教的方法，將袋子里的白粉倒在上面，不小心還撒了許多。最后吸入那陣青龍般的煙霧時，云山再次找到了感覺，信手在畫布上涂抹了一堆花里胡哨的東西……

    ……轉(zhuǎn)眼過了年，春暖花開。

    這是云飛揚(yáng)和歸海風(fēng)行在校的最后一個學(xué)期了。

    云飛揚(yáng)早以自己的名義在央云花園買了套小高層，房子不大，三室兩廳，他自己一個人住盡夠了，再加上歸海風(fēng)行，絕對不會擠。交房后，交給裝修公司設(shè)計裝飾，七七八八弄下來，開學(xué)時正好入住。

    住進(jìn)去當(dāng)天，他和歸海風(fēng)行好好置辦了一桌酒菜，兩個人又吃又喝，感覺有了一種家的溫馨。

    以前他們經(jīng)常在歸海家的別墅里偷情，非要等袁若芳不在，然后把傭人都放假遣走才行。次數(shù)多了，傭人們也會懷疑，特別是李嫂，跟袁若芳嘀咕了好多次。

    要么，就是去酒店開房，可那樣也渾身不自在，總覺得偷偷摸摸的，喊也不敢大聲喊，很難受。

    這下可好了，再也不用擔(dān)心那些問題。

    “嗚……不行了，不行了，夠了……”

    云飛揚(yáng)仰面躺在雪白的床單上，如玉的臉頰布滿了紅暈和汗水，他無力地?fù)u著頭，發(fā)絲散亂，眼眸里漸漸染上氤氳的水汽，手指抓在歸海風(fēng)行的手臂上，仿佛想要將他推開，卻又忍受不住身體里亂串的快樂電流，一陣陣的痙攣著。

    “飛揚(yáng)乖……再忍忍……唔，好棒……”歸海風(fēng)行伏在他身上運(yùn)動著，一點想要停止的*都沒有。他倏然間跪起來，兩手提著云飛揚(yáng)兩邊的腰側(cè)，將他抱起來，把那兩條修長潔白的大長腿圍在自己的腰間，緊緊摟著他，在他臉上、肩膀上、胸膛上啃噬親吻著。

    這樣太深入了。云飛揚(yáng)忍不住自己扶著他的肩膀搖動，口中吼起來：“風(fēng)行，啊……混賬，shuangsi我了……”

    歸海風(fēng)行聞聽此言，立刻也配合地動作起來。

    云飛揚(yáng)像樹袋熊似的緊緊攀著他的脖子，額頭跟他相抵，雙唇相接，拼命地接著吻。

    這一次交纏比哪一次都更加持久，做到后面，云飛揚(yáng)雖然還是哭著求饒了，但他緊擁歸海風(fēng)行的手臂卻表明，他的快樂是連疼痛都無法掩蓋的。在屬于自己的家里，跟自己的愛人纏綿，絲毫不用擔(dān)心被人撞破，那樣的幸福充實感簡直成倍的上漲。

    云飛揚(yáng)堅持到最后一次釋放出來，眼皮都快掀不開了，嘴角卻是彎著的，沒羞沒臊地說：“……要是能選擇一種死法……我想被你cao死……”

    歸海風(fēng)行哭笑不得，卻又自豪無比，能夠被戀人稱贊自己的能力，這是世上每個男人的終極夢想！他狠狠親了一口云飛揚(yáng)的嘴，“我要干得你死去活來?！?/br>
    “滾?！痹骑w揚(yáng)有氣無力地笑罵，給了他綿軟的一巴掌，然后翻身睡著了。

    歸海風(fēng)行也累，但是他還有精力，總覺得沒有全部發(fā)泄出來，去洗手間擰了條毛巾，替云飛揚(yáng)擦拭身體，然后將那完美的軀體摸來摸去，直把熟睡的戀人全身都摸了一遍。云飛揚(yáng)皺著小眉頭，嘟囔著嘴，不知在說什么，卻睡得很死，一點都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

    歸海風(fēng)行笑著側(cè)躺，一手撐著腦袋，一手的手指揉揉云飛揚(yáng)飽滿的唇珠，捏捏挺直的鼻梁，撫撫柔軟的耳垂，又不老實地去玩弄軟綿綿伏在漆黑草叢中的小飛揚(yáng)，還俯下身去嗅了嗅，那里帶著濃郁的云飛揚(yáng)的味道，是歸海風(fēng)行最喜歡的味道，他忍不住又放肆地親了幾口rou嘟嘟的小飛揚(yáng)。

    好容易，歸海風(fēng)行的興奮才發(fā)泄完畢，剛要摟著云飛揚(yáng)睡覺，放在床頭柜上的白色手機(jī)卻響了起來。他倆一直用的是同款的情侶手機(jī)，歸海風(fēng)行黑色，云飛揚(yáng)白色，已經(jīng)換了好幾代。

    云飛揚(yáng)睫毛顫了顫。

    歸海風(fēng)行怕吵著他，趕緊拿過來想掛掉關(guān)機(jī)，卻瞥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小山。他躊躇了一下，想到這么晚了還打來，興許是有什么事，便按下了接通鍵。

    “哥……！”電話那頭，云山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期待，但是語調(diào)卻與以往不太相同，顫顫巍巍的。

    歸海風(fēng)行下床，隨手披了一件浴袍，走出臥室，小心的關(guān)上房門，坐到客廳的沙發(fā)上，才回話道：“我是你風(fēng)哥，你哥他睡了?！?/br>
    云山以為他倆在寢室里，也不疑有他，“風(fēng)哥？”

    “小山，有什么事?！?/br>
    云山停頓了許久，“……算、算了。”

    歸海風(fēng)行皺起眉，“趕緊說，這么晚了你打過來肯定是有事，別隱瞞。如果是我能幫你的，就告訴我，我要是處理不了，再叫醒你哥，告訴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