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這些人的意思是,你們有好處,就得分給我們一些,不然我們還就在這里不走了! “好大的口氣!”李梨花扶著自己的爹出來了,冷笑道:“也不知道是誰,在我們家斷炊了好幾天,我和我哥上門去求幾斤糧食,結(jié)果沒有借著不說,還說我們是窮鬼,然后大冬天的,一盆冷水兜頭下來,我和我哥都生了一場病的?還有,也不知道是誰說,我們一家子就是受窮的命,所以給我們家出了一個好主意,把我這個當(dāng)女兒的賠錢貨給賣出去,人牙子出十兩銀子,她只說了五兩銀子,自己想要賺那五兩銀子的?”李梨花這么一說,人群立刻炸開鍋了,嘖嘖,這還是舅舅舅母嗎?人家窮的連糧食都沒有了,上門去借一借,按說是舅舅舅母,只要自己有的,借一點兒又怎么了? 可是這些人不僅不借,還把人家給罵了一頓,不僅把人給罵了一頓,還大冬天的給人潑冷水,讓人都生病了,這不是小氣,這是惡毒了好不好? 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親舅舅親舅母竟然還想著把外甥女賣了自己賺一半的錢,這簡直是畜生不如吧。 現(xiàn)在還有臉說什么漏點好處,要是他們自己,絕對會直接用掃把把人給趕走! 而李梨花果然是氣得不知道在哪里找了一個扁擔(dān),對著這些所謂的舅舅舅母就一陣亂打,“你們這些畜生,都給我滾!都給我滾!再讓我看見你們,我見一個打一個!”李核桃見自己爹都動武了,也不客氣,拿著家伙就上前助陣,更不用說這些下人了,看著主子們都動手了,自己還站著不動,那也不是個好家仆啊。 于是這幾個所謂的舅舅舅母抱頭鼠竄,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喪事繼續(xù)進行,再也沒有人搗亂了。 梨花娘被送到了山上去,喪事告一段落,梨花爹卻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女兒和兒子,那時候他只記得考功名,什么都不管,沒有想到兒子和女兒受了那么多的罪。 那時候兒子和女兒生病,他只不過是問了一聲,知道請了大夫,開了藥,沒有什么大事兒,就沒有管了,誰知道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故事? 更可怕的是,自己的女兒差點被人賣了,他該是有多蠢,才覺得那個舅兄和嫂子是好心的,說是給女兒找了個幫工,只要做幾年的工,不僅每個月有月錢,好能過幾年就能放回來了! 那時候妻子死活不同意,他還覺得妻子不懂事,現(xiàn)在想一想,他真是個混蛋! “我對不起你們兄妹兩個,我對不起你娘!”梨花爹說道。 “爹,過去的就過去吧,娘也不希望你這樣,如果不是為了趕走那群人,我們一輩子也不會說出口的。”不說出浙西人做的齷蹉的事兒,人家還真的以為自己家是得了富貴,就忘了親戚了呢。 李核桃也說道:“是啊,爹,梨花說的很對,娘走之前,也跟我說,說她這一輩子從來都沒有后悔過,讓我好好孝順您呢。咱們村里的學(xué)童都還需要您,您一定要好好的!” 好不容易把梨花爹給勸好了。李梨花對李核桃說道:“過幾天我就要走了,哥,以后這個家就交給你了?!?/br> “怎么不在這里多住一段日子?這么趕來趕去,多辛苦?” “不了,家里你妹夫和楚楚兩個人在呢,過年的時候,總不好讓他們父女兩個單獨的過年,我趕得快一點兒,還能趕回去辦年貨,以后你有空了,可以去林州看望我們!” ☆、第一百零五章 找死 “爹如果想出去散散心,不如跟我們一起過去林州?”李梨花想著他爹一直郁郁寡歡的,說不定出去看看心情反而好一些。 梨花爹卻搖頭,說道:“我還要教村里的學(xué)童,是不能離開的,你好好的過日子吧。” 他也就在這個方面,被自己的妻子夸過,所以無論如何,他也要把這個私塾給辦好了,這樣,才不會辜負(fù)老婆子對自己的一片信任。 好在梨花爹有個寄托,李梨花就不再多勸了。 只要他們過的好,這整個桐城縣也不敢為難他們。 “瑾哥兒你們好好的教,能夠成為書香門第,才是對子孫后代最有利的。”別看梨花爹自己沒有考上,可是這想的還挺遠(yuǎn)。 女婿這一代是寒門,可是等到他外孫子的時候,那可就不是寒門了,以后成了書香門第,人家一提,那就是覺得特別的有底蘊。 李核桃不放心李梨花母子,想要親自送他們回去,不過被李梨花給阻止了,因為快過年了,家里這邊也需要她哥在,況且,“我身邊帶著這么多人,又是官眷,現(xiàn)在從咱們這邊到林州,一路上也太平,哥你就放心吧?!?/br> 一來一去的,得一兩個月呢,再說,現(xiàn)在李核桃也守著孝,還是在家里適合一些。 李家也是人丁不旺,好幾代都是單傳,如果多出個兄弟,那也能幫襯幫襯,可是實情卻是,梨花 爹是獨子,然后李核桃也是獨子,最后的石頭也是獨子。 趙家倒是人丁興旺,這次李梨花和趙水生在來之前也商量了的,如果趙家族里有還可以的小輩,可以帶到林州去,幫著跑跑腿什么的,也算是幫襯了趙家族里的人。 像提拔族里的人,哪家沒有這樣的事兒?就是蔡大人一家子,身邊也跟著幾個族侄,有什么事兒也是讓這幾個族侄跑腿的,比外人要強多了,等跟了幾年,能獨當(dāng)一面了,就更放心的把差事交給他們。 所以這次是把趙四爺?shù)囊粋€孫子名字叫趙青木的族侄帶了過來。 趙青木二十來歲了,早已經(jīng)娶親,這次是兩口子一起跟著李梨花他們過去林州的。 其實想跟著李梨花母子去林州的趙家族人也很多,最后定了趙青木,也是李梨花和趙水生商量的結(jié)果。 一來,是因為他們對趙青木還算是了解,沒有成親的時候,辦事都有他爺爺?shù)娘L(fēng)范,成了親了,更成熟了,帶著過去,鍛煉個幾年,也未嘗沒有好的前途。 二來,也是看在趙四爺?shù)拿孀由希@些年,趙四爺在趙家莊幫著他們趙家的也挺多,如今帶挈一下他孫子,也是應(yīng)該的。 按照輩分,趙青木和他媳婦應(yīng)該叫李梨花嬸子。兩個人倒是不卑不亢的。也沒有因為是侄少爺而對下人們呼三喝四的。 青木媳婦與李梨花母子坐在一個馬車上,陪著李梨花說說話,或者做做針線,趙青木就騎著馬在旁邊的馬車看護著。 李梨花對兩人說道:“現(xiàn)在外面這么冷,你們夫妻二人還是坐在馬車上為好,我這里沒有那么多的規(guī)矩,大冬天的哦,要是凍著了多不好?” 在馬車上做針線晃來晃去的,對眼睛特別不好。 青木媳婦也是從善如流,跟著趙青木坐了另一輛馬車。 趙青木讀過兩年書,所以認(rèn)識字,這樣就方便許多了。青木媳婦的娘家是另外一個村劉家集老劉家的女兒。如今劉家集的里正就是青木媳婦劉氏的爹。 趙青木和劉氏算是門當(dāng)戶對。 他們成親沒有兩年,目前還沒有孩子。不過這次跟著去林州,也是想能奔個前程的。 于是在路上,一到了客棧的地方,趙青木就跟著一起去打點,到了后面就越來越熟悉了。 路程走了一半的時候,就開始下雪了,不過不算大,剛好有一個客棧,他們準(zhǔn)備在這里停留一晚上,然后第二天繼續(xù)走。 因為林州靠近南邊,所以倒是不擔(dān)心大雪封路了。 “誰家啊,這么多的馬車?”在客棧的廚房里做粗活的一個婆子問來吩咐做飯的人。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兒?人家那是大官家的家眷,你給我一邊兒呆著去?!闭媸鞘裁匆惨獑枺芩粋€打雜的什么事兒?人家給了那么多的賞錢,他一定要把貴人伺候好了。 那婆子恨恨的看了進去廚房的客棧小二,真是狗眼看人低,要是當(dāng)年,她沒有走的話,現(xiàn)在也是穿金戴銀的,這一個客棧的店小二她看都不看一眼的。 只是現(xiàn)在落魄到這種境況,她真是恨不得吃上好幾顆后悔藥! “妹子,妹子!趕緊過來,還洗什么碗那?!边@婆子的兄長偷偷摸摸的進來,把自己的妹子拉到隱蔽的地方。 “我不洗碗,你給我錢那!”那婆子不高興的說道,都是這幫人把自己害得,要不是他們慫恿, 她能做出那種事兒來?現(xiàn)在回去都不敢回去,怕被官府的人抓住了,然后就要坐牢。 “洗碗能賺幾個錢?我告訴你,今天是我們的運道來了!”那人笑嘻嘻的說道。 “什么運道?那么多的錢都被你們給弄光了,還想怎么著?我落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還不是你們害的?”婆子越說越氣。 “妹子,生什么氣啊,你聽我說,我們真的要發(fā)財了!你猜,我剛才看到了誰了?” “你看見誰了?”那婆子問道。 “我看到了趙家莊趙四爺?shù)哪莻€孫子了!你說巧不巧?”婆子的兄長激動的說道。 那婆子趕緊就要跑,“你還呆著做什么?肯定是人發(fā)現(xiàn)我們了,所以才跑到這里抓人了,我們要是被抓了,那不死也脫層皮了!”什么都沒有命重要,這婆子也不想管掌柜的要工錢了,想著立刻跑了,不然被人給抓住了,她還有個活路? “跑什么跑?我剛才都打聽聽出了,那趙四爺?shù)膶O子是跟著人過來的,不是來抓我們的,我說的,我們發(fā)財?shù)臋C會到了,你猜怎么著?你那二弟妹就在這些人中間呢。聽說還帶著她兒子,馬車都弄了十幾輛,里面肯定值不少錢!” “她怎么這個時候不在京城,而是跑到了這里呢?難道那李梨花也是自己私逃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可真是發(fā)財了,到時候自己就可以拿著這個把柄要挾那李梨花了。 “想什么呢?人家?guī)е鴥鹤?,還有趙四爺?shù)膶O子,怎么可能是私逃?”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私逃的何翠姑和何老大。 因為他們賣了趙家的產(chǎn)業(yè),怕被趙家人逮住了,所以就逃跑了,開始的哦時候,手頭上還有錢,很是過了一段逍遙的日子,只是時間長了,那何老二不知道怎么的就染上了賭癮,一下子欠了很多債,被人拿刀逼著要錢,不給還不行,沒有辦法,錢就沒有了,最后連個容身之地也沒有,只能到處東躲西藏的。 何翠姑也成了現(xiàn)在在客棧幫工的洗完婆子,每個月就賺那么一點兒錢。 “別說這個了,現(xiàn)在咱們怎么弄錢?”何翠姑主要是關(guān)心這個,畢竟苦日子過的實在太苦了,如果能弄上錢,她還有什么不肯干的呢? “跟她哭窮是不可能的了,說不定咱們立刻就被人給逮住了,不如咱們這樣,她不是有個小崽子嗎?把他給綁了,以后要多少錢不給?” “綁了?他們那么多人,我們怎么能下得了手?”何翠姑有些猶豫,就怕事情辦不好,反而會把自己給折進去。 “這就看你的了,你不是在廚房嗎?他們要吃什么東西,是不是要經(jīng)過廚房的手?你呢,就趁機把這藥下到他們的飯菜里,到時候想綁誰還不是綁誰?反正大晚上的,也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焙卫洗笳f道。 “你可得快快想好了,他們聽說明天就要離開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那個店了!”何老大說道。 “成!”何翠姑重重的點頭,她已經(jīng)成了這樣了,還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她連兒子都能放棄,更不用說干這個事兒呢。 反正是個小崽子,綁了就綁了,到時候這趙水生沒有了后,自己的兒子還能多得一些呢,何翠姑一點兒也不心疼別人的兒子。 兩個人商量好了,何翠姑拿著那藥包就走了,在他們走了之后,就有個人也悄悄的離開了,然后轉(zhuǎn)身去了他們包的院子里,找到了李梨花,對李梨花說了自己剛才偷聽的。 原來這人正是趙青木,他剛好上了茅廁,要離開了,結(jié)果在這個角落里看到有兩個人鬼鬼祟祟的。他又不好直接過去打擾人家,所以就躲了起來,沒想到正好讓他聽到了這個事兒! 這兩人以為這個時候,這個地方肯定沒有人,可是世上的事兒就那么巧,正好讓趙青木趕上了,而且,趙青木也見過何翠姑的樣子,包括何老大,也見過幾次面,所以一下子就認(rèn)出了這兩個人,沒想到這兩個人躲在了這里,還想著謀財害命! 真是找死! ☆、第一百零六章 收拾 李梨花微笑著說道:“沒想到幾年沒有見,這何翠姑還是沒有長進?!?/br> 當(dāng)主子的要吃東西,那只能是自己的心腹下人親自去看著,然后還是自己人去做,怎么可能讓客棧的廚房去做呢?讓客棧做的,無非是給仆人們的,只是何翠姑這兄妹倆個不知道,真以為所有的人就要吃廚房做的飯菜了。 如果是這樣,那么多少人要遭到暗算那。 本來出門在外,主子們的吃喝,都要特別仔細(xì)了又仔細(xì),且就這樣,還怕水土不服,生了病的。 “既然這樣,那就來個甕中捉鱉?!崩罾婊ㄕ钫也坏胶未涔茫瑳]想到她倒是主動送上門了,且還是跟過去一樣,狗改不了□□。 一樣的自私自利。李梨花可不是什么心善的人。逮著了,就送到官府去,讓官府出手懲罰。最后能不能活著,也就看她的運氣了。 于是,李梨花和瑾哥兒在別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去了客棧的上房住去了,院子里本來該他們住的地方,反而安排了身強力壯的家丁,就等著那魚兒上鉤。 半夜里,客棧的人都入了夢鄉(xiāng),誰知道突然就傳來了吵雜聲,不過這吵雜聲沒有多久,就已經(jīng)消失了,大家還以為是夢境呢,所以就沒有太在意,就是第二天,有人問起了掌柜的,掌柜的也說道:“是店里的伙計,以為客棧進賊了,誰知道是看花了眼,他東西都好好的呢。”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就這么一下子,不過還是有人自己查了自己的東西,生怕也丟了什么,一看什么也沒有丟,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了。 而掌柜的趁人不注意,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真是萬幸,不然自己現(xiàn)在可能連客棧都保不住了! 該死的混賬,竟然敢在我的店里做下這種事兒,那么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能在這個地方開客棧的,沒有點背景和靠山,是不可能的。他不把人弄得脫層皮,那就不算完! 而李梨花他們早就離開了客棧,朝前面出發(fā)去了。 至于何翠姑和和老大,昨天晚上,何老大帶著幾個請來的人,偷偷摸摸的溜進了原本李梨花住的房子里,結(jié)果被等在哪里的家丁一舉拿下,直接捆成了豬。嘴巴也給堵上了,然后叫了客棧的掌柜的,讓他看怎么辦吧。 客棧的掌柜的嚇都要嚇?biāo)懒?,因為這幾個人手里啊還拿著刀呢,真要殺了人,他這客??删统闪藘凑?,他自己都要攤上人命官司,到時候傾家蕩產(chǎn)都是可能的。 所以要說最恨這些人的,不是李梨花等人,而是這客棧掌柜的李梨花也就大方的把人交給了客棧掌柜的,有這么個人來把人處理了,她還免得臟了手。 至于何翠姑,當(dāng)然也逃脫不了,沒有內(nèi)賊,哪里能引得了外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