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李姨娘是母親的陪嫁丫鬟,紫妍是她最忠心的狗腿,低賤的母女兩人非常聰明的依附她和母親,對她們只有利沒有弊。 沐紫玲的生母是納入沐國公府的,努力想在府里占有一席之地,沐紫玲更是小小年紀就很有主見,心機也深不可測,隱藏的才華初見端倪就和她不相上下,是她人生路上的又一大威脅,她要早早的把這個障礙鏟除了。 “讓紫玲嫁到侍郎府?。 便逭褫p輕蹙眉,延王府宴會,紫玲一鳴驚人,他也開始注意到了這個女兒,還想著好好培養(yǎng)培養(yǎng),送給皇子,世子什么的為側妃,讓他的官運更加亨通,嫁給那徐傻子,有些大材小用了,實在可惜。 他屬意的人選是沐紫妍,相貌清秀,沒什么才華,將來也只能嫁給名門庶子為妻,帶不來什么利益,送給傻子,解了眼前的困境豈不很好。 沐云嘉看出了他的心思,語重心長的勸解:“爹,徐侍郎要求娶嫡女為兒媳,定是看中了嫡女的修養(yǎng)與才學,如果咱們嫁到徐家的女兒是個只有美貌的花瓶,他肯定會心生不滿,萬一他悔婚不肯幫忙,咱們沐國公府就要出事了!” 徐侍郎也是只老狐貍,肯定會在看過了未來兒媳后,才接手黑衣刺客之事,紫妍的才學著實比紫玲差了很多,他讓庶女掛嫡女之名出嫁,已是理虧在先,如果送出的女兒徐侍郎不滿意,一氣之下不理這件事情,他就要被軍法處置,事情確實不妙。 “那就紫玲吧!”沐振重重嘆了口氣,雖然可惜了些,但能保他性命安然無恙,也是好事一樁。 “父親英明!”沐云嘉笑的明媚璀璨,美眸里閃掠著銳利寒芒,沐紫玲不過是個小小的庶女,也敢踩著她這高貴嫡女往上爬,不知天高地厚。 讓她嫁給傻子,每天伺候著傻子的吃喝拉撒,生活的暗無天日,看她還怎么得意,怎么和自己針鋒相對,怎么展示才華勾引男子。 沐紫玲是低賤庶女,能嫁侍郎府的嫡子為妻,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份,也是自己的好心好意成全了她,如今,自己有了點小小的麻煩,也是她報恩的時候了:“聽蘭,幫我做件事情!” 玲瓏閣 沐紫玲躺在軟塌上,背靠著大引枕,拿著一本詩集細細閱讀,她是庶女,不得嫡母喜歡,連讀書、寫字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上學院了,所幸她的生母略懂詩詞書畫,細細教她,她憑著自己的聰明,方才自學成才。 丫鬟文兒挑開簾子走了進來,手里端著一只熱氣騰騰的瓷碗,笑盈盈的道:“四小姐,您的養(yǎng)胃湯熬好了!” 剛熬好的養(yǎng)胃湯很熱,短時間內(nèi)不能進食,沐紫玲望了一眼,輕聲道:“先擱桌子上吧!” “是!”文兒裊裊婷婷的走到軟塌旁,俯身放下湯碗,一陣風吹過,沐紫玲看到她月白色的裙擺上染了小片污漬,文兒是她的貼身大丫鬟,根本不干重活,怎會染了污漬:“文兒,怎么回事?” 文兒順著她的目光,望了望自己的裙擺,眸子里滿是埋怨:“是二小姐的貼身丫鬟聽蘭,端湯時不小心,灑到了奴婢身上……” 那湯guntangguntang的,她穿的衣服又薄,看著那湯潑到身上,險些嚇傻了,幸好湯只是濺了一小點兒,她以最快的速度擦拭掉了,總算沒燙到肌膚。 沐紫玲放下書本,看著熱氣騰騰的養(yǎng)胃湯,眼睛里的光芒忽明忽暗,聽蘭是陳靜親自為沐云嘉挑選的貼身丫鬟,辦事沉著穩(wěn)重,居然不小心弄灑了湯? 沉吟片刻,她輕聲道:“文兒,你去紫妍閣一趟,就說我這里有幾副上好首飾,請三jiejie前來一觀!” 四小姐好久沒打造新首飾了,以前的首飾三小姐都見過,有什么好看的?文兒猜不出沐紫玲想做什么,帶著滿腹疑惑去了紫妍閣。 片刻后,簾子再次被挑開,沐紫妍一襲梅紅羅裙,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四meimei又打造了什么好首飾???” 那嬌嗔的語氣里滿是酸意,眼里里有忌妒,有羨慕,還有不服。 自從沐紫玲在延王府宴會上展露了才華,沐國公府的風向就有了輕微的變化,父親對她關愛有加,她那姨娘滿面欣喜,就連下人們都在悄悄議論,說她比自己這個同樣庶女出身的三小姐強,真是氣死她了。 沐紫玲請她來玲瓏居,是準備向她炫耀的,她就看看沐紫玲究竟有什么好東西。 沐紫玲輕輕一笑,抱著一只檀木匣子走了過來:“就是一些寶石頭面,珍珠耳環(huán)……” “這些東西已經(jīng)很珍貴了!”沐紫妍一雙眼睛緊粘在匣子上,不等沐紫玲放下匣子,她已伸手奪過,掀起了匣蓋,頓時,光芒閃閃的珍珠,寶石耀花人眼,看的她滿目驚嘆,輕輕撫摸著,連連稱贊:“漂亮,真漂亮!” 陳靜身為嫡母,表面功夫做的不錯,沒有太過苛刻姨娘、庶女,每年每季該有的份例都沒少她們,沐紫玲也有幾套比較貴重的首飾,但她為人低調(diào),不常佩戴,這一匣子首飾塵封了一年多,今天是初次拿出來:“三jiejie看中哪件首飾,不妨拿去,就當我送給三jiejie的禮物?!?/br> 這么大方! 沐紫妍眨眨眼睛,漂亮的眼瞳里閃過一抹算計:“多謝四meimei好意,匣子里的首飾我都喜歡,就全送我吧!”她啪的一聲合上首飾盒,緊緊抱在了懷里,人家主動送上門來的首飾,她不收對不起自己。 沐紫玲看著她近乎強搶的舉止,小臉僵了僵,不自然的笑笑:“三jiejie,其實我……” “四meimei的禮物是提前為我祝賀生辰,真是有心了,jiejie很感激,四meimei生辰時,我也會送上一份大禮,預祝meimei萬事順心!”沐紫妍打斷了沐紫玲的話,笑的陰險狡詐: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沐紫玲突然間對她那么好,用腿趾頭想想她也知道沐紫玲是有事相求。 如今的沐國公府,沐紫玲風頭正盛,處處比她優(yōu)秀,她討厭死她了,于是,她裝糊涂,首飾照收,事情不管,氣死她,看她還怎么出彩。 沐紫玲的理由都被她堵的不能再說,小臉更僵,笑的十分勉強:“jiejie喜歡就好!” 素白小手摸摸索索的伸到桌子上,端起了那碗養(yǎng)胃湯,眉頭微微皺起,似是心思十分煩亂,準備喝湯靜靜心情。 養(yǎng)胃湯涼了五六分,正是飲喝的最佳時機,若有似無的湯香飄過鼻尖,沐紫妍眼睛一亮,養(yǎng)胃湯里有貴重藥材,這一碗湯價值近百的銀兩,這么好的東西近在眼前,她絕不能錯過了。 “我有些渴了,meimei讓我喝一口!”話音落下,沐紫妍不等沐紫玲回話,已伸手搶過養(yǎng)胃湯,仰頭喝了個底朝天。 沐紫玲望著空蕩蕩的湯碗,不悅的皺起眉頭:“三jiejie,你房間也有養(yǎng)胃湯,干嘛還要搶我的?” 沐紫妍見她滿目指責,不以為然的撇撇嘴:“不過是一碗養(yǎng)胃湯,今天喝不到,明天喝嘛,干嘛這么在意?天色不早了,我先回紫妍閣,改天再來看你?!?/br> “砰!”的一聲扔下藥碗,沐紫妍趾高氣昂的瞟了沐紫玲一眼,慢騰騰的轉過了身,不想,頭腦突然傳來一陣暈眩,她身體的力氣瞬間被抽去,眼前一黑,嬌弱的身軀撲通一聲,倒在了堅硬、冰冷的地面上。 懷里的首飾匣子也掉落在地,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沐紫玲望著昏迷不醒的她,美眸猛的瞇了起來,養(yǎng)胃湯果然有問題! 自從她在宴會上出了風頭后,沐云嘉一直視她為眼中釘,rou中刺,吃穿住用一應事情,她都小心翼翼的防之又防,今天果然防出了事情。 養(yǎng)胃湯是大廚房里統(tǒng)一熬制的,她讓文兒緊盯著下人熬湯,聽蘭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就在盛湯時,灑文兒湯水,趁著文兒擦拭裙擺,在湯里做手腳。 聽蘭很聰明,只灑了一小點湯水,手帕一擦,痕跡淺之又淺,如果文兒端碗到她面前時沒有微風,她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端倪。 沐云嘉在湯里放東西,是想對付她,就算她息事寧人的把湯倒掉,沐云嘉還會再次算計,她不想時時被惡人掂記著,于是,她叫來了沐紫妍。 沐紫妍身為沐云嘉的狗腿,也是有幾分聰明的,如果她直言讓沐紫妍喝養(yǎng)胃湯,她肯定不會上當,于是,她利用沐紫妍愛美的性子,拿首飾引誘她,她得了精美首飾,洋洋得意,戒備降低,連帶著貪心的強搶了她的養(yǎng)胃湯! 她讓沐紫妍替她喝養(yǎng)胃湯,也會讓沐紫妍替她承受沐云嘉的無恥手段,當沐紫妍醒來后,發(fā)現(xiàn)被她依靠的沐云嘉算計了,臉上的表情肯定非常精彩。 沐紫妍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扶她到了床上,在她臉上涂涂抹抹,隨后脫下了她的長裙,又給她穿了一件裙子,她的思緒漸漸清醒,能清楚感覺到外界的舉動,可身體卻僵硬著,動不了分毫。 她微微錯愕,隨即恨的咬牙切齒,一定是那碗養(yǎng)胃湯,可惡的沐紫玲居然敢算計她,等她恢復知覺,定要打的她鼻青臉腫。 憤怒中,沐紫玲特有的茉莉香瞬間遠去,沐云嘉的詢問聲低低的傳了過來:“事情辦的怎么樣?” “回二小姐,四小姐喝了養(yǎng)胃湯……玲瓏閣的下人已經(jīng)全部遣走,一個時辰內(nèi)不會回來……”清亮的女聲沐紫妍非常熟悉,正是聽蘭。 “很好!”沐云嘉嘴角彎起一抹冰冷的笑,扶著聽蘭的手,裊裊婷婷的走進了內(nèi)室。 內(nèi)室大床上斜躺著一名少女,半條腿還搭在地上,就像是昏迷的太突然,沒來得及躺好,如瀑的青絲有些紛亂,絲絲縷縷的蓋住了她小半張臉,但她緋紅的長裙,紅寶石發(fā)簪正是沐紫玲今天的裝束,尖尖的下巴也是沐紫玲的特征。 “沐紫玲,你踩著我往上爬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天?”沐云嘉的聲音悶悶的,沉沉的,帶著說不出的陰冷詭異。 沐紫妍聽的心驚rou跳,心里不停的吶喊:“二jiejie,你看清楚,我不是沐紫玲,我是沐紫妍!” 她的心聲傳不出,沐云嘉也聽不到,遠遠的注視著床上的少女,美眸里滿是冷嘲:“知道徐侍郎家的傻瓜嫡子吧,爹已經(jīng)決定讓你嫁他了,那傻子神智不清,美人、丑人在他眼里都一個樣,你頂著這副容顏天天面對他,也是浪費,不如在出嫁前做做好事,把面皮給我,我會常去徐侍郎府看你,保證你過的衣食無憂!” 藥是沐云嘉準備的,她非常清楚藥效,現(xiàn)在的沐紫玲和睡著沒什么兩樣,但她的思緒是醒著的,沐云嘉說的任何一句話,她都聽得到,沐云嘉就是要刺激她,讓她失了美麗容顏,再嫁個傻子,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熱里,看她還怎么得意,怎么利用自己。 沐紫玲躲在屋外隱蔽的角落里,面色慘白的毫無血色,小手緊捂著嘴巴,才沒有發(fā)出憤怒的大吼,沐云嘉竟是要奪了她的臉,再將她推進火坑里,讓她生不如死,好毒的心思,好狠的手段,幸好她發(fā)現(xiàn)了端倪,不然,這輩子就徹底完了! 聽蘭站在內(nèi)室中央,仔細檢查過所需物品,確認沒有任何遺漏,輕聲稟報:“二小姐,神醫(yī),小床,藥品,替換肌膚都齊全了?!?/br> 沐云嘉淡淡答應一聲,冷冷望了大床上的少女一眼,裊裊婷婷的走到小床上躺下,傲然道:“開始換皮吧!” “是!”聽蘭面容嚴肅的擺了擺手,玲瓏閣的門窗都緊緊關了起來,外面罩了一層黑布,遮住所有縫隙,有了沐雨棠的前車之鑒,沐云嘉不敢再封門封鎖,便用這種方法阻礙微弱的氣息。 夜明珠放在高桌上,傾灑一室溫馨,老巫醫(yī)低垂著手臂,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大床,每走一步都擲地有聲,就像死神的腳步漸漸來臨。 沐紫妍被驚的心尖顫抖,額頭布滿了冷汗,一顆心不停的吶喊:“你們看清楚,我是沐紫妍,不是沐紫玲,看清楚,看清楚啊……” 室內(nèi)一片寂靜,無人聽到她的心聲,頭頂上方突然傳來濃烈的壓迫感,是巫醫(yī)停在了她床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美麗小臉,慢騰騰的打開布包,拿出一把鋒利小刀,試了試角度,朝著她的小臉劃了過去。 利刃貼在臉上,尖銳刺骨,陣陣寒氣滲入肌膚,沐云紫妍驚的忘記了呼吸,下一瞬,臉上突然傳來尖銳的疼痛,是刀刃劃破了肌膚,溫熱的血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她驀然驚醒,驚慌的想要大叫:“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沐紫玲,不是,真的不是……” 身體完全不聽使喚,也發(fā)不出半點聲音,這一時刻,她覺得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魚rou,任人宰割。 巫醫(yī)面無表情的cao縱著手中的刀刃,在她臉上來回劃動,少女的肌膚緊致,細膩,光滑如緞,她摸了又摸,割了又割,愛不釋手。 疼痛自臉上漫延開來,火辣辣的,鮮血也是一縷縷的不停流淌,沐紫妍能清楚感覺到尖銳的刀尖在她臉上劃出一道道優(yōu)美弧度,肆意的割劃著她的肌膚,她想大叫,她想哀嚎,卻發(fā)不出任何聲,身體也動不了半分,只能被迫承受著無邊的痛苦,心里的恨意一層一層,不斷上涌! 呵,沐云嘉想算計的是沐紫玲啊,沐紫玲察覺到了她的詭計,就算計了自己,將自己弄成她的替罪羊,哈!沐紫玲真聰明,而她,是天下第一號大傻瓜!一箱子破首飾,就把自己的臉給出賣了! 臉上的疼痛漸漸麻木,沐紫妍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被割了多少刀,只知道,她的臉毀了,從今以后,她就是丑八怪,再也變不成那個漂漂亮亮的她了,心在一瞬間,沉如死灰! 巫醫(yī)cao縱著手中尖刀,成功割下一條細長的肌膚,緊致、細膩的觸感讓她滿意的點了點頭,隨便灑了點藥粉給沐紫妍止血,她帶著割下的面皮,快步走到了沐云嘉床前。 沐云嘉是巫醫(yī)的病人,會付給巫醫(yī)大筆的金銀酬謝,巫醫(yī)對她照顧的極是盡心,小心翼翼的割下她臉上的猙獰疤痕,對準了空隙與位置,認真仔細的將光滑、細膩的肌膚貼到她臉上,用藥粘合,一舉一動皆輕輕柔柔,小心無比。 聽蘭走到小床邊時,看到巫醫(yī)小心的為沐云嘉的小臉涂抹藥液,兩種肌膚完全就像是一個人的,沒有絲毫拼接的痕跡,忍不住連連贊嘆:“巫醫(yī)醫(yī)術真是高明!” 沐紫妍心里騰起nongnong的嘲諷,是啊,醫(yī)術高明,如果不高明,哪里能割下她的臉,貼到了沐云嘉臉上,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紫玲,紫玲……”驚慌失措的呼喚聲響起,是趙姨娘急色匆匆的奔了過來。 她散步經(jīng)過玲瓏閣,卻見院外站了許多粗使嬤嬤,嚴陣以待,心知玲瓏閣里出了事,不管不顧的沖了進來。 幾十名丫鬟,嬤嬤拿著黑布,將玲瓏閣的主室全部遮住,趙姨娘眼皮跳了跳,心里浮上很不好的預感,怒道:“你們在干什么?紫玲呢?” 下人們仿佛沒有看到她,也沒有聽到她的話,動也不動的繼續(xù)按著黑布遮光。 趙姨娘瞬間紅了眼圈,在沐國公府,能調(diào)動這么多下人的,非夫人莫屬,他們這么緊密守在門外,夫人一定在室內(nèi)教訓紫玲。 “紫玲!”趙姨娘驚叫一聲,拼了全力往室內(nèi)闖。 兩名下人見狀,一左一右的抓了她的胳膊,用力往后拖,趙姨娘掙扎著,驚聲高呼:“夫人,夫人,求您放過紫玲吧……” 凄厲的慘呼震驚耳膜,坐在小偏廳里的陳靜緊緊皺起眉頭,慢騰騰的走了出來,不悅道:“吵嚷什么?”云嘉正在換新肌膚,需要安靜,不能吵鬧,打擾,真是不識抬舉。 趙姨娘見陳靜從偏廳出來,頗感驚訝:“夫人沒在教訓紫玲?” 李姨娘裊裊婷婷的走上前來,笑意盈盈的接下了她的話:“看jiejie說的,夫人無緣無故的,教訓四小姐干什么?” 身為陳靜的心腹,她知道屋子里在進行什么事,但她不會告訴趙姨娘,因為趙姨娘也只是個妾,她的女兒是低人一等的庶女,注定要淪為二小姐恢復容顏的犧牲品。 李姨娘雖然在笑,趙姨娘卻覺得她笑的很詭異,還有陳靜,不好好呆在她的靜園,跑來庶女的小偏廳坐著喝茶,事情很不對。 猛然用力掙開下人,三兩步?jīng)_到玲瓏閣門前,用力踹開房門,快步闖了進去,驚聲高呼:“紫玲,紫玲……” 呼聲尖銳,震人心弦,陳靜不悅的皺皺眉,這么森嚴的守衛(wèi),她居然也能闖進去,果然是愛女心切,云嘉的容顏也差不多快要換完了,應該不會再出差錯…… “紫玲,紫……”趙姨娘心憂沐紫玲,跑進房間一路驚呼,看清屋內(nèi)情形時,驚慌的呼喚戛然而止。 內(nèi)室小床上,沐云嘉已經(jīng)換完了面皮,巫醫(yī)正小心翼翼的幫她綁紗布,大半張臉包在紗布下,漂亮的眼瞳迷蒙著,似醒非醒。 而在沐紫玲瓏的雕花大床上,躺著一名少女,墨發(fā)凌亂的散落床畔,半張小臉被刀劃的血rou模糊,流淌下來的鮮血已經(jīng)凝固,褐色的一片貼在臉上,很是慎人。 趙姨娘是沐紫玲的生母,對自己女兒甚是熟悉,那少女穿著紫玲的衣服,戴著紫玲的首飾,卻絕對不是紫玲。 李姨娘見她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以為她是被自己女兒失了面皮后的慘相嚇傻了,裊裊婷婷的走上前來,笑意盈盈的道:“jiejie怎么了?” 幸災樂禍的目光看向大床,想要欣賞欣賞沐紫玲的慘相,卻在看清床上人的容顏后大吃一驚:“紫妍!” 她驚呼一聲,急步奔到床邊,抱起了少女,那可愛的眉眼,嬌俏的半點臉,可不就是她的紫妍。 看著她血rou模糊的臉,李姨娘眼睛睜的大大的,眼眸里滿是震驚:“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要紫玲的面皮嗎?怎么會劃了紫妍的? 陳靜走進內(nèi)室,見割的是沐紫妍的面皮,眸底也閃掠一抹震驚,瞬間又恢復正常,沉了眼瞼,若有所思。 “出什么事了?”沐紫玲欣賞夠了眾人的神色、反應,裊裊婷婷的從屋外走了進來,美麗的小臉上洋溢著明媚的笑,閃耀了所有人的眼。 她極力掩飾著自己的情緒,眼瞳里一閃而逝的嘲諷卻沒有逃過李姨娘的眼睛,李姨娘瞬間明白,她女兒被沐紫玲算計了:“沐紫玲,還我女兒美麗容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