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第二十四章 忽然 他們離開后,蘇子墨心憤難平,心下抱怨這人真是難相處,明明在醫(yī)院對自己還算關心,一出院就完全不認了。 難道是因為所謂“報恩”后覺得兩清了,就連表面上的和諧也懶得維持了? 跟魏宇森一直聊到凌晨,不知不覺她也喝了不少酒,氣色微醺,倒也喜歡這種朦朦朧朧的狀態(tài),魏宇森本想送她回家,她堅持要自己回去。 從酒吧出來,她沿著小巷往主干道上走,臨近初秋,夜晚也漸漸轉(zhuǎn)涼,她穿著短衣短褲,忍不住抱緊了雙臂。 暖黃的路燈一路相伴,加上酒意,一切景色都變得模糊起來,像是走在夢里。 她其實很喜歡這種狀態(tài),似真似假,似夢非夢,整個人就像是游離在世界之外。 遠遠的,路燈下似乎站了個人,修長的身形,吞云吐霧,縈繞在他身邊,更顯得不甚真實,她沒有刻意去在意,隨意地走著自己的路。 路過那人時,她仍舊目不斜視,還沒走過,忽聽一道熟悉低沉的聲音叫了自己名字。 一轉(zhuǎn)頭,那人在路燈下的臉顯得氤氤氳氳,眼里銳利的光芒卻難以忽視,四周沒有任何人,只剩他們兩人相對而立,影子被拉得菲長。 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不是跟他們?nèi)ゾ銟凡苛藛??為什么會在這里?” 沈煜衡以一個極隨意的姿態(tài)站在那里抽著煙,眼里的光亮明明滅滅,“蘇子墨?!?/br> 他又叫了她一聲,將手里的煙扔到地上用腳碾滅,她靠近他,有些茫然地看著他,“怎么了?” 下一秒?yún)s忽然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清洌的味道,夾雜著一絲煙草味與酒精味,她整個人昏昏沉沉,反應過來,她聽到他的心跳聲與自己的心跳聲交匯在一起,耳際是他的呼吸溫柔抵觸。 一下子忽然清醒不少,想要推開他,卻根本使不上力氣。 “你這是在做什么?”她心里忽然有點慌。 “我可以嗎?”他的聲音奇跡般地有些輕柔。 蘇子墨不明所以,“你在說什么?” “不是要包養(yǎng)小白臉療情傷嗎?”他稍微放開她,讓她可以直視他,“我可以嗎?” 她更加茫然地看著那雙深黑的眼眸里無邊無際的黑,像是被卷入了一場黑色的漩渦,半天回不了神。 “不是說我是你見過最好看的男人嗎?”他低著頭,表情似極認真,“那我應該夠格吧?!?/br> 暖黃的燈光在他身上鋪上一層淺淡的柔光,整個人看起來再沒有往日的冷銳,凌晨的風帶著絲絲涼意,不時吹動她的發(fā),飄在臉上有些微癢。 酒意依舊未散,一切都像是一場飄忽不定的夢,她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抬頭木訥地問,“沈先生,你到底怎么了?” “還是你覺得薛祺睿更夠資格?”他微微蹙眉。 “你……” 話還沒說完,忽然就被人封住了唇,大腦忽地一片空白。 柔軟到不可思議的碰觸,他口腔里帶著微微的酒精味與煙草味,她恍然伸出手想要將他推離,最后卻只能無力地抵在他胸口。 隔著襯衫薄薄的衣料,她掌心里感受到他漸漸發(fā)熱的體溫,以及微微加快的心跳。 “張嘴。”模糊中聽到他帶著微微沙啞又微喘的聲音。 她沒動,隨即嘴唇上傳來微微的痛覺,她忍不住叫了一聲,他趁虛而入,舌尖趁機侵入,那個吻很長,她腦袋里始終空白一片,伴著沙沙啞啞的聲音,身體好像已經(jīng)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到最后,肺里的空氣似都被抽走般差點讓她窒息,他懲罰性地在她下唇上咬了一下,終于放開她,她隨即拼命的呼吸著。 他捧著她的臉,將額頭抵在她額頭上,也微微喘息。 呼吸交融,他的臉近在尺咫,唇邊帶了一絲笑意,“我就知道,你還是會選我?!?/br> 蘇子墨還在游離狀態(tài),心下微微犯難,她什么時候選他了? 隱約記得最后他將自己送回了家,之后就再也沒了記憶。 第二天醒來,腦子里全是昨夜發(fā)生的片段,蘇子墨氣憤難平,用力在床上蹬了兩下。 一想那個意味不明的吻,她就有些心慌又氣憤,他明明之前對自己冷淡又疏離,卻忽然做出那樣的舉動。 那人心思太深,她根本猜不透他的想法,只覺得昨晚荒唐又唐突。 他沒有理由,更不該有理由,做出這樣的舉動,到后來,她又感覺自己被人莫名其妙非禮了。 而這種事,卻偏偏又不能對任何人說起,越想越覺得心里有些憋屈。 開會中途,林懷深第三次提醒她,“子墨,這個方案你覺得怎樣?” 她恍然回過神來,看著會議室里所有人的臉都對著她,她如夢初醒般隨意地指出了幾點意見。 散會后,林懷深和她一起留在了會議室,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問道,“你今天怎么了?為什么總是心不在焉?” 蘇子墨懨懨地看著手邊的資料,一手扶額,“有嗎?” “怎么沒有?”林懷深撐著頭眼神關切,“從沒見過你在開會時這種狀態(tài),是不是遇到什么煩心事了?” “還是……”他頓了一下,“跟哲航有關?” 她搖搖頭,“不關他的事,上次來過醫(yī)院以后,他便沒有再來了?!?/br> “那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蘇子墨微微嘆了口氣,“沒什么事,可能昨晚沒睡好吧?!?/br> 躲過了他的繼續(xù)追問,她抱著會議用的資料出了會議室。 心里依舊心煩意亂。 一直到周末,他也未對那晚的事情有任何解釋,蘇子墨也不會傻到去追根究底,最終只能歸為酒精作祟。 兩個人都喝了酒,一時意亂,合情合理。 照例睡到臨近中午才起,正刷牙,忽然聽到門鈴在響起,本以為是謝子睿,她拿著牙刷怒氣沖沖去開門,正要斥責他總是忘記帶鑰匙,門口的人顯然被她那副殺氣震了下。 他穿著已有折痕的襯衫,頭發(fā)散亂地搭在額前,看起來倒是有一種頹然的野性,眼底帶著幾分疲倦。 她穿著吊帶的睡衣,手里還拿著牙刷一口白沫,一臉兇神惡煞的表情,隨即就楞在了門口,等反應過來,又一把關上了門。 到衛(wèi)生間匆匆洗漱后,換了一條連衣裙,打開門,他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站在那里。 “抱歉,這幾天去紐約出差了。”他眼睛很深,帶著微微的黑眼圈,聲音也有幾分沙啞。 他一靠近,就有種讓她心慌的感覺,她往門后退了一步,表情有些慍怒,“你出差跟我道什么歉?” 他欺身往門里走,她撐著門不讓,“我可沒請你進來?!?/br> 他表情有些微微驚訝,隨即也隨意地撐著門邊,靠得她很近,眼底帶有笑意,“怎么快就翻臉不認人了?” “認什么?”她怒氣上來,一把推著他退后了兩步,“你這斯文敗類真流氓,膽敢趁本大王醉酒就非禮本大王,還敢堂而皇之找上門來?” 他毫不在意地又欺身過來,“我已經(jīng)不介意當小白臉了,還想怎樣?” 蘇子墨氣極,“你這什么邏輯?我缺小白臉就一定要你嗎?” 黑眸一閃,“你已經(jīng)要了,蘇子墨,現(xiàn)在后悔太遲了。” 說完就不顧她的阻攔閃身進了她的客廳,然后姿態(tài)隨意地坐在了她的沙發(fā)上,微微蹙眉道,“家里怎么這么亂?” “再亂也輪不到你在這指手畫腳!”她滿心的憤慨,“我又什么時候要你了?” 他換了個更隨意的姿勢,“那晚我問你我和薛祺睿誰更夠格,你親口選的我,我已經(jīng)當真了,所以,你沒機會后悔了?!?/br> “沈煜衡,你別鬧了好嗎?”蘇子墨無力地靠在門上,“我不是可以陪你玩游戲的人?!?/br> 他的表情微微凝結(jié),“游戲?”黑眸悠地一緊,“你覺得我只是在……游戲?” 她轉(zhuǎn)開視線,盡量不去看那雙越發(fā)黑沉的眼,“不然你是什么意思?” 他忽然站起身,朝她走過來,她下意識往后退,最終被門堵住了后路,她警惕地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最終停在離自己不到一寸的地方。 她忽然就想起那晚在路燈下親昵的貼近,到最后只剩零距離,她開始聽見自己越發(fā)加快的心跳聲,竟有些失了方寸。 他眸光熾烈,墨眸中一片深淵,忽將頭輕靠在她肩上,聲音里透出一絲沙啞,“剛下飛機就趕來找你了,沒吃飯,也沒睡,好累?!?/br> 說著兩只手也不由分說抱住她的后腰,聲音低如嘆息,“子墨,我想你?!?/br> 她像是忽然失去了推開他的力氣,鬼使神差般地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清洌的味道,微熱的體溫,一切都那么陌生,卻又熟悉。 過了片刻,她似終于回過神,一下子用力推開他,“沈煜衡,你到底……為什么忽然會這樣?” 她始終覺得太突然,發(fā)生的一切都讓她完全沒有準備。 亂,從那晚起,所有一切都亂了。 心慌,不安,甚至害怕。 “不是忽然,蘇子墨?!彼皇謸卧谒砗蟮拈T上,將她圍困其中,“遠比你知道的時間更長,而我也用了很多年的時間才確認這種感情?!?/br>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企圖從他表情里找出一絲玩笑的意味,最終卻失敗了。 “之前我還你佛珠,你說要酬謝我,而我現(xiàn)在也終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什么?”她下意識問出口,卻又似乎知道他的答案,忽然有些后悔。 “你。”肯定的語氣,“蘇子墨,我只想要你?!?/br> ☆、第二十五章 開始 蘇子墨后來回憶起,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當時為何連沒有將他推開。 周一上班,剛一打開門,就發(fā)現(xiàn)沈煜衡正悠然地站在自家門口,她心下一動,“你在這里干什么?” 他眸光深邃,嘴角帶笑,“正好有事要辦,與你順路,送你?!?/br> 最終還是上了他的車,蘇子墨脫了鞋盤腿坐在副駕駛,歪頭看他,“沈先生,你說我們這算什么?” 沈煜衡開著車,目不斜視,“男未婚女未嫁,合情合理戀愛中的男女關系?!?/br> 這話讓蘇子墨怔了怔,隨即又恢復了常態(tài),似是隨意地翻看他車里的小物件,“沈煜衡,我是不會做第三者的,無論什么原因?!?/br> 他似是有些迷惑,“此話怎講?” 她暗自咬牙,心想這男人可真會裝傻。她毫不猶豫地報出一個名字,“林悅芯?!?/br> 他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趁著紅燈的空檔,轉(zhuǎn)頭看她,忽然伸出手來理了理她散到臉頰的頭發(fā),“那只是我還沒確認自己感情前的舊事,你不能指望我在沒遇見你之前一直守身如玉。” 隨即又探身過來吻了吻她的頭發(fā),“不過我保證,以后除了你,絕不會再靠近別的女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