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回到家里,秦勉和雷鐵輪流照看孩子和沐浴。 雷鐵洗了澡回到房間,兩個小的在嬰兒床里睡得正香,大的一動不動地趴在靠枕上,似乎也睡著了,睡衣凌亂地掛在身上 ,露出白皙的后腰和小腿。他輕輕地走過去,握住少年的兩條小腿,在他的后腰上落下一個濕吻。 秦勉敏感得一顫,趴在靠枕上沒有動。雷鐵把剛穿上的睡袍脫掉,再次壓上去…… 因為兩個孩子的緣故,兩人做親密事的機會比以前少了許多,這次的情事尤其久,知道秦勉忍不住求饒,雷鐵才放過他。 “媳婦……”雷鐵的唇在秦勉的脖子上拱著,身上的溫度居高不下。 秦勉警惕地后退,嗓音都啞了,“真的不能再來了!” 雷鐵把他撈回懷中,輕拍他的背,制止他的掙扎,細細的吻落在他的頭頂,“睡。等你睡著,再給你洗澡?!?/br> 秦勉放了心,還是忍不住嘀咕,“都說了不要了,你還……” “媳婦……向你。”雷鐵的嗓音就貼著他的耳朵,很沉悶,似乎含著委屈。 秦勉的心怦怦狂跳,臉燙得像是剛從溫泉里出來,翻過身抱住男人結(jié)實有力的腰,抬起頭在他的下巴上親了一口帶響的,唇瓣被刺到,伸手一摸,果然是長出了很短的胡渣。他忍不住摩挲了兩下,男人的呼吸又急促起來,他連忙縮回手,閉上眼睛,慌張地道:“我要睡了?!?/br> 雷鐵緩緩地舒出一口氣,低聲道:“睡?!?/br> 秦勉覺得修真后有一點很不好——身體恢復得太快,以至于雷鐵總覺得他的身體還能承受更多。早上起床,那家伙灼熱的目光緩緩在他身上上下巡視,他脊背一麻,板著臉剜了他一眼。 雷鐵把嬰兒床推到廚房門口,若無其事地到灶臺前添柴。 “媳婦,我一人去縣城即可?!?/br> 雷鐵是話少,但并沒有交流障礙,秦勉很放心,“騎馬還是坐馬車?” “騎馬,快去快回?!?/br> “你把事情說清楚,相信霍公子很樂意幫忙。一會兒我讓人摘些水蜜桃和葡萄,你帶過去給他和五弟。” “嗯。” 吃過早飯,雷鐵帶上水果騎馬出門。 秦勉在家里帶兩個孩子。天熱,父子仨沒出門,就在客廳里待著。兩個小家伙好帶得很,吃飽喝足后,躺在嬰兒床上怪怪地自己玩,哥倆不是你碰我一下,我拍你一下。秦勉忙著畫服裝設計圖,怎么地也得給他們一家四口多做幾套親子裝,只是想象那副情景,就覺得有趣。 雷鐵下午回來的。 秦勉帶著兩個寶寶在房間里睡午覺,感覺到有人上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了看,含糊地問:“吃午飯了嗎?” “吃過了。睡?!崩阻F在他的額頭上親了親。 秦勉又睡過去,睡夢中還不忘擠到那人懷中。午睡醒來,他問雷鐵事情辦得怎么樣。 雷鐵道:“將此事與霍公子說了,霍公子當即就去找霍院長,帶回霍院長的話。霍院長正好有一位好友,姓陳,最近想找一處寧靜的地方安頓下來想必愿意來我們村傳授學問。霍院長會先去問一問陳先生的意見,有消息后告訴五弟,再讓五弟轉(zhuǎn)告我們?!?/br> “既然是好友,霍院長必然十分了解那位陳先生,這件事就八九不離十了。改天我得跟里正說一聲,到時候要特意去請,不能失了禮數(shù)?!?/br> 里正辦事的效率很高,只用三天就將蓋房所需的磚瓦沙石等買齊全。蓋學堂是村里的大喜事,村里閑著的大男人都去幫忙,婦人們也行動起來,給他們送些涼茶、綠豆湯等解暑之物。 八月底,雷向智放假回來,帶回霍院長的話,那位陳先生同意來青山村做夫子。 這時,學堂也完工,就叫“青山村學堂”。兩間書屋,兩間書房,側(cè)面一條走廊,通到后院,后院是夫子的住處。 村民們生怕怠慢了夫子,還特意從山上挖了一些金銀花和野菊花種在院子里。雖稱不上雅致,卻也別有情趣。 兩天后里正親自接了陳飛年陳夫子來到青山村。陳夫子大約四十五六,身形精瘦,雙眼有神,舉手抬足間都流露出一股儒雅的氣質(zhì),即使是不識大字的村民也看得出他是飽學之士。 教授普通班的夫子是里正的大兒子羅有德,倒不是里正偏袒自己的兒子,而是當年里正想讓兒子成才,羅有德和他弟弟羅有福都著實念了好幾年書。羅有德教人識字足夠了。村里人都沒什么意見。 九月初,學堂開學。普通班收了五十多個學生,年紀從六到十六歲不等。科舉班收了八個學生。 開學第一天,家長們都好奇地在普通班窗外圍觀。都是村里人,羅有德不好趕他們走,只得由著他們。羅有德有幾分聰明,先教的都是簡單的字,比如上、下、左、右、天、風、雨等,以及全村的各種姓氏。 科舉班那邊,家長們確實不敢湊過去的??伎婆e對他們來說是神圣的事,他們不敢影響孩子讀書;此外,聽說陳夫子是進士,那可是有功名在身的。 總而言之,學堂開課非常順利。不少村民都感慨,自從有了學堂,娃娃們都不游手好閑了,整個村平靜了許多。等下午下雪孩子們在地上寫幾個字給他們看,甚至還能教他們寫字,心底是說不出的驕傲。 時光如流水,轉(zhuǎn)眼就到了九月,鄉(xiāng)試的日子即將到來。 鄉(xiāng)試是在各府的府城考,所以,雷向智和其他學子要再次前往青天府。 雷向智在家里休息了兩天,看得出有輕微的緊張。鄉(xiāng)試每三年一次,如果這次考不中,就得三年后再考,無怪乎連一向自信的他也緊張起來。不過,在家里調(diào)整了兩天后,他就恢復了淡定。 秦勉和雷鐵這次沒有送雷向智,但還是派了四個家將雷秦順、雷秦圓、雷秦惠和雷秦堅護送他去青天府。雷秦順四人經(jīng)過雷鐵一年多的高強度訓練,已可稱為高手,以一敵十不在話下。 青山村的村民也都很關(guān)心雷向智,連續(xù)幾日的話題人物都是他。 秦勉和雷鐵家的話題卻是——圓圓和滿滿五個月了。村里有習俗,嬰兒長到五個月,能聞到五谷香,父母要為其“開葷”,簡而言之,就是要讓他們嘗嘗rou味。開葷通常使用兔子rou或者魚rou,象征聰明和伶俐。 中午的菜,秦勉既準備了兔rou,也準備了魚rou。 圓圓和滿滿坐在秦勉和雷鐵懷中,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飯桌上的菜,兩只手伸出去,想抓菜盤,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 “咿呀……” 秦勉哈哈大笑,“你們兩個小家伙怎么知道這些事吃的?” 雷鐵道:“我們的兒子,當然聰明?!?/br> 秦勉好笑地瞥他一眼,口中道:“那是!” 他用筷子沾了菜湯喂到滿滿口中。滿滿咂吧著嘴笑起來,很滿意的樣子。秦勉又夾了一點點熟爛的兔rou放進他的嘴里。小家伙兩片嘴唇動了動,但畢竟還沒長牙,rou糜順著口水往外流。秦勉忙用筷子將rou塞進去,小家伙的嘴巴又動起來,這次吃到了。 “阿鐵,你看——你在干什么?”秦勉的嘴角抽了抽。他看見雷鐵用筷子沾了酒喂圓圓。 雷鐵鎮(zhèn)定地道:“如此可鍛煉酒量?!?/br> 如果他的耳根沒紅的話,秦勉說不定會相信他的話。不過,男人難得有如此孩子氣的時候,他輕笑一聲,沒說什么,看向圓圓。 圓圓小嘴猛地張開,顯然是被辣到了,但居然沒有哭,過了一會兒砸吧砸吧嘴,看向桌上的菜。 雷鐵用筷子沾了rou湯讓他舔,將一粒米飯吹了吹,放進他嘴里。 第141章 雷鐵,你個悶sao! 傍晚,村民們和往常一樣聚在樹下乘涼,先是聊即將到來的秋收,聊著聊著就聊到村里的學堂,自然而然地就聊到出自蓋學堂的人,秦勉和雷鐵,言談間,對他們贊賞不已。 趙四發(fā)端著碗,蹲在旁邊吃晚飯,一聽這些話,心中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恨意又浮上來。憑什么他要被人看不起,那兩個兔兒爺卻能倍受尊敬?如果當初給雷鐵納妾成功,他就能利用表妹把雷鐵拿捏在手中,甚至雷鐵家的財產(chǎn)以后都可能是他的!可惜,雷大強和杜氏那兩個老不死的卻太不中用,白白浪費了一個好主意。 越想,他的怒火和恨意越濃,在胸腔里不停地翻攪,讓他焦躁難安。忽然,“秋收”兩個字在他腦海中閃過,他的目光飄向村外金燦燦的稻田,一個絕妙的主意涌上心頭。既然不能把秦勉和雷鐵怎么樣,那就讓他們損失一大筆錢財! “四發(fā),想什么呢?笑得那么滲人?!苯鬆斃溲鄱⒘怂粫?,狐疑地問。 趙四發(fā)回過神,訕笑道:“沒什么,沒什么,我回去盛飯。” 江大爺皺起眉,總覺得這個趙四發(fā)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趙四發(fā)匆匆往家里走,背心莫名一寒,估計是錯覺,甩甩頭,大步進屋。 悠然田居里,雷鐵正在收晾衣桿上曬干的尿布,不著痕跡地收回靈識,右手輕輕一擺,窗欞上的繩子都動起來。 不一會兒,福叔和福嬸一起趕過來,心里都納悶,大爺和小爺很少同時召集他們兩人。 “見過大爺。不知大爺有何吩咐?” 雷鐵將尿布疊好放進籃子里,嗓音冷漠,“從現(xiàn)在開始,盯緊趙四發(fā)。這次,我要將他趕出青山村。” 福叔神色一凜。又是趙四發(fā)!趙四發(fā)想把自己的表妹說給大爺做妾的事不知怎的傳了出來,悠然田居的下人都對趙四發(fā)恨得咬牙。但大爺和小爺一直沒有什么表示,他們做下人的也不敢妄動。這一次,既然大爺下了命令,他們就能放手去干——趙四發(fā)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請大爺放心!”福叔肅然道。 回到住處,福叔將手頭沒有活計的下人都召集起來,利索地下了好幾條命令。下人們點點頭,按捺住興奮的心情,各自散去。 夜色漸深。 當整個村莊歸于平靜,趙四發(fā)悄悄爬下床,用黑布蒙著臉,拿起早已準備好的火把和打火石,悄然出門,向村外潛行。 他絲毫不知,自從雷鐵得知杜氏想給他納妾的主意是他出的那天開始,就一直在暗中監(jiān)視他,等待一個絕佳的機會。如今,幾個黑影正無聲無息地跟在他后面。 借著月光,趙四發(fā)很快來到一片稻田邊,陰森地冷笑了幾聲,“秦勉、雷鐵,怪只怪你們要把你們家的稻田連在一起。哼哼!” 環(huán)顧左右,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動靜后,他蹲下身,用打火石點亮火把。搖曳的火光下,他的笑容無比猙獰,舉起火把,將田間的稻谷點燃。 不遠處,雷秦順氣得欲一躍而起。他們想到趙四發(fā)會做壞事,但沒有想到他居然惡毒到如此地步。 雷秦理及時按住他,低聲道:“三哥,別急,等里正他們來了,我們可以將他逮個正著?,F(xiàn)在上去,說不定還會被他反咬一口。” 雷秦順深知他言之有理,吸一口氣,點點頭,繼續(xù)藏好。 趙四發(fā)點燃一處后,又走到另外一個地方,繼續(xù)放火燒稻田,臉上露出得意而狠戾的笑。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熟悉的怒吼:“趙四發(fā)!你在干什么!” 趙四發(fā)嚇了一大跳,手一哆嗦,甩掉火把,火把“嗖”地飛出去,落在隔壁的稻田里,火越燒越旺。 趙四發(fā)捂著臉,驚慌不已。他蒙著臉,里正怎么知道是他? 他也不想想,都是一個村的人,彼此之間很熟悉,只看背影就能將人認出來。 一見里正和村里兩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都到了,埋伏在附近的雷秦順幾人立馬跳出來,用隨身攜帶的劍快速在稻田里割出一條隔離帶。他們要搶救自家的稻田,一時顧不上隔壁的那塊田,只能暫時有它繼續(xù)燒著。 “里正……”趙四發(fā)臉色煞白,虛軟地跪在地上,“我,我……” 里正臉色鐵青,對雷秦誠道:“你跑一趟,趕緊去村里叫人救火!” 雷秦誠拱了下手,快速跑遠 。 里正恨得一巴掌甩在趙四發(fā)臉上。 “趙四發(fā)……你,你怎么變得如此狠毒?糧食是莊稼人的根??!”劉老太爺拄著拐杖,氣急敗壞地敲打著地面。 王老太爺連話都懶得和趙四發(fā)說。 村民們聞訊很快趕來,用盆、桶等從河里舀水滅火。幸虧搶救及時,秦勉家的水稻只損失大概三分地。隔壁那塊田是趙文忠家的,他就慘了,一塊一畝多的稻田被燒毀了一大半。 得知是趙四發(fā)放火,村民們的眼神都變了,用不可思議和害怕的眼神看著趙四發(fā)。鄉(xiāng)里鄉(xiāng)親之間并不是沒有矛盾,比如插秧的時候搶水;割公用田埂上的茅草時你覺得我割多了,我覺得你割多了;或者你家的小孩把我家的小孩揍了一頓;又或者我家的牛不小心踩壞了你家的莊稼……有這些小矛盾都很正常,對罵幾天或者冷戰(zhàn)幾天,過些時日就又有說有笑。但像趙四發(fā)這樣惡毒的人,卻是從來沒有的,讓他們怎么能夠不擔心。這樣心思不正的人就像一條毒蛇,誰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竄出來咬人一口。 有性急的村民忍不住開口,“里正,不能輕饒趙四發(fā)?!?/br> 馬上有人附和,“對!這么惡毒的人,誰知道將來會不會有一天再對付我們?!?/br> 雷秦忠等的就是這個時候,沖里正恭敬地施了一禮,“里正,方才奴才和您說趙四發(fā)居心叵測,您還不信。若不是我家大爺一直防備著趙四發(fā),今天損失的可不止是我們家的十畝水稻和趙大伯家的。您看,稻田與稻田之間的間距并不遠,再加上今天風大,一不小心,火花就會被吹到隔壁的田里。到那時,后果將不堪設想。里正,各位,我們大爺和小爺幾次對趙四發(fā)手下留情,他就是這么回報的,怎能不讓人心寒?” 村民們的情緒激動起來。 “里正,把趙四發(fā)趕出青山村!” “對!趕出青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