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jié)
胡嬌大笑,“這話高jiejie就該告訴高大人,懼內(nèi)可是升官的不二良方啊?!?/br> 不知怎的,這話經(jīng)由高夫人轉(zhuǎn)述到了高正耳里,大嘴巴的崔五郎都知道了。最后傳進寧王耳里,他還拿此話來打趣許清嘉:“許大人官拜太傅,看來還是夫人的功勞?!?/br> 許清嘉最近真是腳底打飄之時,多年未有喜訊的老婆忽然懷孕,比之他升任太傅以及中書令還令人高興。聽得這話不由詫異,難道這官職不是自己辛苦打拼來的?不過夫人保證后勤,這功勞還是有她的一半的。 等他真正弄清楚了寧王打趣的原因,回去對著孕婦問起來,那口氣卻濕軟的不像話:“聽說夫人有言,懼內(nèi)是升官的不二良方?” 于是府里那些新進的丫環(huán)們就都為夫人捏了一把汗,已經(jīng)升任管事媳婦子的臘月與小寒皆扭頭偷笑,將丫環(huán)們通通趕了出去,再替相爺夫人輕手關(guān)好了房門。 小丫環(huán)谷雨與白露都對夫人的安危表示擔心:“夫人還懷著身子呢,相爺……不會是要審問夫人吧?” 聽說相爺斷案十分厲害,這幾年的銀庫盜銀案,戶部空印案,銀礦案相爺都是斷案的主力,外界將相爺傳的神乎其乎,說是只要他瞧一眼的帳本子,就沒有瞧不出問題來的。還傳相爺過目不忘,因此許府新任的帳房先生行事格外謹慎小心,就連一文錢的開銷都要記在帳上,生怕落到相爺手里,沒有好下場。 而事實上,相府的內(nèi)務(wù)帳本全都是夫人查的,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誰知道夫人有沒有這項本事呢?就算夫人沒有,但萬一夫人看帳被相爺撞上呢? 臘月與小寒是前來回話的,見倆丫頭擔憂的目光,頓時齊齊偷笑,皆心道:難道擔心的不該是相爺嗎?夫人有什么好擔心的?!她不欺負相爺,相爺就該偷笑了! 內(nèi)室果然與臘月小寒想象的一樣,胡嬌挺著微微顯懷的肚子做勢要往許清嘉身上撞,口氣是一如既往的蠻橫不講理,只是眸子里暗藏的笑意泄露了她的底細。 “怎么,難道我說錯了?” “姑奶奶,小心你的肚子!”年輕的相爺忙忙扶住了她的雙肩,將她往懷里攬。 “專注公務(wù)跟專注女色,結(jié)果能一樣嗎?你若是不懼內(nèi),早分神納妾盡享美人之福了,哪里會做個勤勉的好官,升到如今的地位?所以說你升官自然是我的功勞!”胡嬌振振有詞。 儒雅清雋的相爺竟然覺得無言以對,將她這個道理套用在別的官員身上,竟然是意外的合理。 他很想自己分辯兩句,不過看到老婆燃起的斗志,心中好笑,竟然也隨聲附和:“阿嬌說的對,若非為夫懼內(nèi),焉能到今天的地位?”為了表示懼內(nèi),當晚相爺還親手服侍老婆洗澡洗腳,才將她哄上床休息。 五月里,寧王親自上門,為武小貝提親。 “王爺問過小貝了嗎?就這么貿(mào)然上門?!毕酄斠暸畠喝缰槿鐚?,總覺得別家的臭小子都配不上他家閨女。不過武小貝……似乎還是可以考慮的。 許清嘉跑回內(nèi)院與老婆商量,將寧王晾在前廳,倒引的寧王大笑不絕。 誰能想到許相爺連兒女婚事都做不了主,要向夫人請示回報? 果然懼內(nèi)之名不假。 胡嬌正與臘月小寒一起為新生兒裁衣衫,對肚子里的這個小家伙的性別猜測不已,聽到寧王親自上門提親,頓時一陣心塞。她家閨女才及笄就有人上門提親,而且提親的對象還是她不得不慎重考慮的。 以往也有別家官眷半開玩笑的提起此事,但胡嬌總以女兒年紀小為由推脫了。 她將許相爺推出房去,“你去前廳陪王爺,這事得容我考慮考慮。最好是讓小貝過來一趟,我要當面跟他談?wù)??!?/br> 相爺回前廳轉(zhuǎn)述夫人之意,寧王表示了解,又與許清嘉聊了會政事,才告辭而去。 胡嬌閑來無事,去許珠兒的小跨院去瞧女兒。自從小伙伴傅香被流放嶺南之后,她就意志消沉了很久,也只有每次武小貝來的時候,帶她出去玩才能讓她開懷一點。 而胡嬌又因懷孕而休養(yǎng),還有許小寧常來磨纏她,女兒乖巧懂事不粘人了,她倒覺得輕松了一點,仔細想來似乎自懷孕之后精力不濟,就有點疏忽女兒了。 她進去的時候許珠兒正在練字,見到她忙放下筆去扶她:“娘親怎么來了?” 相府五進的宅子,就連散步都有個很大的后花園,想要吃什么用什么自有仆人捧到手邊,因此最近胡嬌的生活過的十分之墮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竟然也難得的閨秀了起來。 胡嬌有兩個月沒進閨女的房了,看到房里新添了許多小玩意兒,問起來,幾乎都是武小貝帶她買回來的,有些還有好玩的趣事。許是許久沒見娘親過問過自己的瑣事,許珠兒興致上來,竟然拉著娘親將她房里新添的東西都瞧了個遍,講了一下午的時光。 末了,胡嬌摸著女兒的腦袋,十分猶豫的問她:“若是成親,珠兒覺得軒哥兒跟小貝哥哥,哪個好?” 她那從前沒心沒肺的女兒似乎靜了一瞬,小臉上漸漸染上一絲緋紅:“軒哥哥就是表哥……就是哥哥?!?/br> 哪里還需要再問? 她臉上的紅暈就說明了一切。 武小貝來的時候很是忐忑。 成親之事,寧王問過了他的意思,原是想著跟皇上提一聲,想讓皇后幫忙相看的。他對寧王妃看人的能力不太相信。哪知道問及武小貝,這小子竟然難得的紅了臉,憋出了一句:“兒子覺得……珠兒就不錯!” 十八歲的少年郎,只除了雙肩還沒有他寬,個頭卻已經(jīng)與他一般兒高,站在他面前竟然還跟個孩子似的,虧得他臉皮還不夠厚。 “許夫人若是知道你惦記上了她閨女,不打死你才怪!”寧王在他腦門上敲了一記,笑罵道。 寧王的態(tài)度給了武小貝勇氣,他抬頭與寧王平視,十分的誠懇:“兒子覺得只有兒子才能像許爹爹一樣疼珠兒,而且對珠兒一心一意。況且兒子又知道珠兒的喜好,她從小就是個哭包,傅家出事之后她哭了許久,若非兒子開解,她哪里能開開心心的過下去?所以……所以父王就成全了兒子吧?” 同他一樣高的長子摟著他的胳膊上來要撒嬌耍賴,被寧王一腳給踢開:“臭小子,滾遠點兒!這么大了還做什么怪?” 旁邊侍候的人都低頭悶笑,對這位小爺?shù)臒o賴充滿了敬仰之情。 誰人能夠相信寧王府里氣宇軒昂的小郡王竟然還有這么不著調(diào)的一面。 寧王也對這小子無可奈何。自小就是這副樣子,不理他他也能歪纏上來,耍起賴來哪管他的冷臉?府里三個兒子,就這一個拿他沒辦法。 對于說服胡嬌,武小貝用的還是說服寧王的那套說詞。 胡嬌聽完之后,竟然無言以對,只能用暴力來宣泄心中的郁悶之情:聽說童養(yǎng)媳的,可沒聽過童養(yǎng)婿的! 武小貝諂媚的湊上前去任她打,還孝順的叮囑:“娘啊,你小心點自己的肚子,若是覺得不解氣,就讓小寶哥回來揍我嘛。反正我皮糙rou厚,禁揍?!?/br> 胡嬌都被他氣笑了,瞪他:“小時候可沒瞧出來你這無賴鬼心眼多的!” 許珠兒親事定了下來,寧王又催促著成親。胡嬌想到許小寶就頭疼。 本地兒女親事向來是按著排行來的,長子沒成親,閨女先嫁了。保不齊讓外人怎么議論他呢。 不過將武小寶狠揍了一頓的許小寶神清氣爽,對此全無異議,“男兒先立業(yè)后成家,我哪里像有些沒出息的人一樣凈惦記著成親了?” 才被揍過的武小貝湊到胡嬌面前去,讓她瞧被許小寶揍出來的印子:“娘你瞧瞧,哥哥多狠!”被許小寧大肆嘲笑:“男子漢大丈夫,這么一點疼也挨不得!”被武小貝在額頭上敲了一記,小男子漢就哇哇叫了起來,瞬間淚花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