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我怕你是被那段錄音給嚇到了吧,胡思亂想產(chǎn)生了錯覺,再加上這個電路又壞了。”尹昌又按了按頂燈開關(guān),還是毫無反應(yīng)。 只聽黎昕幽幽道:“其實我對那個錄音一直有個疑問,為什么那個人要說,我們每個人手上都沾著別人的鮮血呢?” 她這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柳葭本來也覺得這點十分奇怪,按說她跟秦卿只能算是認識,見面也就是打個招呼的關(guān)系,她怎么可能有機會去害她?再加上之前在火車上丟失錢包的事,一直讓她耿耿于懷,總覺得那不是偶爾。 可是對方拿走她的錢包是為了什么呢?是為了不讓她下車,還是給她一個預警,讓她早點離開這個旅行團隊? 劉蕓勉強笑道:“也許是那段錄音是誰的惡作劇也說不準,現(xiàn)在也別疑神疑鬼,畢竟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小周,你那個房間的燈壞了,不如跟我睡一間吧?!?/br> 周綺云立刻道:“不用了!”她話一出口,忽然又覺得自己的態(tài)度太激動,便解釋道:“劉姐,我看你也很累了,我跟我男朋友擠一擠就好了,我不好打擾你。” 她這個理由也算合情合理。可是柳葭還是敏感地覺察到她在懷疑劉蕓,畢竟這次活動是劉蕓先提出來的,現(xiàn)在這個情形,大家都還在互相地猜忌懷疑,并不想撕破臉。她只能把這些問題都藏在心里。 “那大家就各回各房休息去吧,”尹昌看了柳葭一眼,忽然問,“那位‘鐘樓先生’?我們都站在這里了,就只有他不在,該不會已經(jīng)被劫持走了吧?” 柳葭解釋道:“他在房間里。” “你怎么知道?” 他這一句話問得也還算正常,可是語調(diào)卻有點讓人討厭。柳葭直截了當?shù)鼗卮穑骸耙驗槲覄倧哪沁叧鰜?。?/br> —— 大家散去,柳葭便回到自己房間,她進房間的時候還留了個心眼,先把門虛掩著,然后摸索著打開燈,確定房間里不可能有藏著人或者別的什么,才把門鎖上。她檢查了一下門鎖,雖然有些老化生銹,安全系數(shù)卻完全沒有打折。她走到窗邊,往下望去,只見窗子下面就是客棧背靠的那片懸崖。 她相信沒有人能體魄好到在這懸崖峭壁上玩徒手攀巖,便把窗戶的掛鉤鉤上,留了條窗縫用作透氣。 她睡到半夜,又被窗外的雨聲吵醒。山間的水汽潮濕,熏得被子也變得有點潮。她揉了揉頭發(fā),強迫自己爬起來去找睡袋,忽然她的所有動作都定格住了,她看見窗縫中隱隱約約透出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是昏黃色的,在黑夜中閃著光。 柳葭呆滯了幾秒鐘,猛地沖向門口,想打開門鎖,卻因為那鎖有些銹住,竟一下子沒能撥開。她又撲過去,按下邊上的頂燈開關(guān),房間一下子充滿了光線,只聽一聲悠長的“喵嗚”,窗縫后的那雙眼睛不見了。 原來只是一只野貓。 柳葭定了定神,緩步走到窗臺邊上,把掛鉤摘下去,探出身去看,只看到一道黑影刷得從手邊擦過。她又是一驚,但這回還是很快鎮(zhèn)定下來,只見一只通體漆黑的貓輕盈地落在地面上,蹲在地上跟她對視。 柳葭這才完全放松了,原來真的只是一只黑貓。想來之前周綺云看到的那個黑影也是它。她走過去,打開房門,想把它請出去,卻見它豎起尾巴,又輕盈地躍上窗臺,很快消失在窗戶之外。 —— 她坐在床上,覺得自己是有些精神緊繃了。她沒有做虧心事,那就根本不必擔心錄音里的威脅。就算他們之中,的確是有人要對秦卿的死負一定的責任,可是她心知肚明,自己是完全沒有牽連的,總不至于還要為她沒有做過的事情埋單吧? 她想通了,便站起身來關(guān)燈,打算繼續(xù)睡個回籠覺。 她這一回才剛閉上眼,就聽見嘭得一聲響聲。她剛剛舒緩下來的神經(jīng)又立刻像弓弦一般拉緊了。那聲音響了一聲之后,卻又是萬籟俱靜,別的客房中也沒有傳出動靜。她不知道別的人是否是熟睡著,還是跟她一樣,聽見了卻又想裝作沒聽見。 緊接著,那嘭嘭的聲音又連貫地響起,一聲接著一聲,回蕩在這寂靜的夜晚。 柳葭想不去注意它,可是這聲響卻又拼命地往她耳朵里鉆,她只得再次起身,披上外衫,把手機調(diào)成手電的模式,然后輕輕地打開房門,只有開鎖的一瞬間發(fā)出了一點聲響。 她躡手躡腳地穿過走廊,聽聲音便可以判斷出事來自客廳里的,她抓著樓梯扶手緩緩往下走,忽然看見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高挑的身形。她手上的亮光正好劃過那人背后,他也很快覺察到,驀然轉(zhuǎn)過身來,抬手遮了遮眼睛:“你出來做什么?” 一聽見聲音,柳葭便松了口氣,指著樓下:“我聽見那邊有響聲,所以過來看看?!?/br> 容謝微微一笑:“你的膽子倒是很大?!?/br> “因為我覺得,那段錄音里質(zhì)控的罪名跟我根本沒有關(guān)系?!?/br> 他嗯了一聲,又道:“還是不要掉以輕心,我就怕是無差別攻擊?!?/br> ☆、第三十四章 容謝腳步輕捷地先下了樓梯,稍頓一頓,又朝著大門走去。因為出了錄音的事情,一時間人人自危,自然不會忘記把門栓從里面閘上。他拉住門栓,往邊上輕輕一拉,大門應(yīng)聲而開。 柳葭站在他身后,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況,正要踮起腳探頭去看,便聽容謝道:“你幫我去拿一下我房間里的藥箱,要快!” 他的語氣嚴峻,柳葭也不敢多問,便飛快地跑上樓梯,她這樣毫不克制腳步輕重地跑起來,立刻引得客房中開始有了窸窸窣窣的動靜。容謝的房間門根本就沒有鎖,而是半開的,她進去從包里找到便攜式藥箱,出門時候順手帶上了門。 等她下了樓,只見容謝已經(jīng)把人拖到客廳中央的舊地攤上。那人緊緊閉著眼,臉色青白,卻是之前獨自離開這里的林宇蕭。他身上的衣料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了,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傷成什么樣子。 柳葭把藥箱遞過去。容謝從里面取出瑞士軍刀,直接把他的衣服從領(lǐng)口處隔開,一直割到左肩關(guān)節(jié)處,才看到那個汩汩流淌著鮮血的傷口。他頭也不回地道:“再幫忙拿瓶水來?!?/br> 他說話的語氣并不嚴厲,可是柳葭在潛意識里一聽到他說話,便立刻去做了。等她把礦泉水瓶遞到他手上,才覺得有點不對味。 “你們……又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劉蕓裹著外套,睡眼惺忪地趴在樓上的欄桿上往下看。容謝沒回答,而是擰開瓶蓋把水澆在林宇蕭的傷口上,把表面的血水都洗掉,又把藥膏擠在還在流血的傷口上,那藥膏剛剛涂抹上去,很快又被鮮血沖淡。 柳葭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這樣的傷口,只覺得心驚rou跳:林宇蕭不過離開大部隊幾個小時,便弄成這樣回來,他在這段時間里到底遇到了什么?她原本還抱有幾分僥幸,總覺得那個人只是在恫嚇,想看他們自亂陣腳,而不會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舉動。 可是現(xiàn)在看來,卻不是這樣的。 劉蕓走下樓,看見林宇蕭滿是雨水混合著血水的模樣,從喉嚨間發(fā)出了一聲驚呼,但又很快捂住嘴:“這是怎么回事?” “他的左肩應(yīng)該被是利器刺傷,傷口向上傾斜,”容謝拆開一卷繃帶,把他的傷處包扎妥當,“我之前聽見樓下有動靜,結(jié)果發(fā)覺他昏死在門口。具體發(fā)生了什么,等他清醒過來問一問就知道了。” 他站起身,用了一點水把手上沾到的血跡都清理干凈:“如果只是這種外傷,還可以自己處理,就怕傷到了筋骨或內(nèi)臟?!?/br> 說話間,另外三人也下了樓,都是裹著外套,頭發(fā)凌亂。他們看到林宇蕭這個模樣,也是一副震驚的表情。 柳葭趁著這個間隙,早已把所有人的神情都收入眼底,她開始覺得那個錄音的人一定混跡在他們七個人之中,總會在無意間露出些蛛絲馬跡,可是此時看來,似乎每一個人都像是事先毫不知情??墒菗Q一個角度來說,也可以說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尹昌瞪著劉蕓:“會長,這次旅行是你在論壇上組織的吧?你為什么會想組織這么一次活動?” 其實大家心中都有此一問,畢竟這個行程是劉蕓安排的,地方也是她事先定好的,而那段錄音在他們到來之前就擺在那里,很容易讓人把劉蕓跟錄音的事聯(lián)系在一起。 但是之前,還無人會如此直白地質(zhì)問,而此時林宇蕭受了重傷,每個人都開始有了危機感。 劉蕓長嘆一聲:“我就知道你們會這么問我,之前我聽到那錄音的時候,我其實比誰都震驚,這次旅行的確是我發(fā)起的,可是我并沒有提前來這里勘察,而只是打了電話跟老板預定這個客棧?!?/br> —— 夜色依然濃重,而外面的雨聲不停,夜也蕭條,雨也瀟瀟。 劉蕓面上露出了正在回想事情經(jīng)過的茫然表情,許久才繼續(xù)道:“我是旅游愛好者,這一點你們都應(yīng)該知道。我每年的假期都是貢獻在這上面。這次的旅行的確是我發(fā)起的,但是地方卻不是我選的,是有一個人推薦給我,他做了很詳細的資料和攻略,我看過之后覺得新奇有趣,便選擇了這個地方?!?/br> 尹昌嗤了一聲:“口說無憑?!?/br> 柳葭忍不住對他側(cè)目,她原來也不認識他,只是知道他是家里開連鎖餐廳的小開,出手大方闊綽,在女志愿者中口碑不錯,可是接觸下來,就只見他對女人也是咄咄逼人,忍不住插嘴道:“讓劉姐說完吧?!?/br> 劉蕓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又道:“因為那份攻略十分詳細,連著老板的電話住址,甚至還有好幾條不同的出行線路,我也就沒有再做功課,原封不動地按照那上面的做了?!彼贸鍪謾C:“那個人是跟我在論壇里私聊的,我應(yīng)該還有保存記錄——” “這里沒有信號,就算有論壇的私聊記錄,你也拿不出來?!币⒅?,“既然你說得這么清楚,那么這個給你這份旅游攻略的人應(yīng)該是別有用心,早就想把我們都騙到這里來然后一網(wǎng)打盡是吧?那么他也應(yīng)該在我們之間了?” 劉蕓敲了敲額:“那個人的id我還記得,叫……花錦……什么花錦鋪眠。” “你確定?!”周綺云忽然語氣急促,連臉上都泛起一絲紅暈,“你確定跟你私聊的人叫這個名字?” 劉蕓緩緩道:“我確定?!?/br> “可是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周綺云在原地轉(zhuǎn)了幾圈,只是重復著:“這怎么可能,這根本不可能的。” “不可能什么?”黎昕忍不住問。 “不可能的原因是,這個id是秦卿的?!痹疽恢背聊娜葜x忽然開口。 “秦卿?秦卿她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黎昕滿臉震驚,“劉姐,那人跟你聊天的那個時候,秦卿她已經(jīng)死了對不對?” 劉蕓扶著椅子的靠背,緩緩地點了一下頭。 尹昌又立刻把炮火對準了容謝:“你怎么知道是秦卿?莫非你知道內(nèi)情?”周綺云想拉他,制止他繼續(xù)質(zhì)問下去,他每問出一句話,便是在得罪一個人,現(xiàn)在劉蕓已經(jīng)被他得罪了,再這樣繼續(xù)下去,很容易被群體孤立。而在這種情況下,被孤立就等于喪失完好地離開這里的希望。林宇蕭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因為我會參加這次活動,是因為收到了以秦卿的名義發(fā)出的邀請,她讓我務(wù)必參加這次旅行,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容謝語氣平淡,直陳事實。 柳葭捂住額頭:他竟然就這么說出來了!也許她還會相信他所說的是事實,可是別人恐怕根本不會相信吧?正常人收到一個已經(jīng)過世的人的邀約,避之不及,怎么還會上趕著赴約的? 果然,尹昌嘲諷道:“您真是特立獨行啊,就跟這次的幕后舉辦者一樣?!?/br> “他不可能是那個人?!眲⑹|緩緩道,“我們這里所有人都有可能是,但是他一定不會是?!彼D了頓,補上一句:“他是容氏的繼承人,而當時交通肇事撞死秦卿的司機就職于容家的子公司?!?/br> “呃,你是容謝?”黎昕瞪大了眼睛,“天哪,我居然近距離跟名人接觸了?!?/br> “你太客氣了?!比葜x微微一笑,“雖然我知道這么說讓大家很難以理解,不過我想那個人對于我的心理是琢磨得非常透徹,他知道如果這么提出來,我就一定會赴約,我非常地喜歡刺激,這點無法改變?!?/br> “這樣說來,那個錄音里說得都是真的了?”黎昕的情緒又立刻低落下去,“他說,我們每個人都沾著無辜的鮮血,那鮮血是秦卿的。那個司機撞死了秦卿,很明顯是跟容公子有直接關(guān)系,那剩下的人呢?如果排除掉混在我們之間的那個人,剩下的人應(yīng)該是站在同一陣營的,而那個人……就只是一個人罷了,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彼此信任,把話攤開來說明白?” 她的提議的確有幾分道理,卻無人接腔。畢竟,又有誰愿意剖析自己的手上曾經(jīng)沾過別人的血呢? 隔了許久許久,尹昌冷笑道:“不明白你想說什么,我是認識秦卿,她長得是不錯,不過我沒必要也沒有理由去迫害一個女孩子吧?” “真的沒有理由嗎?”劉蕓幽幽道,“我怎么聽說秦卿出事那晚上跟人在酒吧喝酒,她應(yīng)該不會一個人去喝悶酒吧?那家酒吧是你經(jīng)常包全場酒的,你當時不在那里嗎?” 終于來了。柳葭在心中暗道,她隱約就猜到事情沒有這么簡單,大家也并非全然一無所知,只是自己知道的那部分,如果不到必要時刻,都是不愿意說出來。尹昌之前狠狠地得罪過劉蕓,劉蕓便也不再留面子給他。 尹昌顯然被問住了,張嘴了好幾次,都是徒勞無功。 最后還是周綺云毅然開口:“秦卿出事的那晚,我們在酒吧喝酒,當時我也在場?!彼鏌o表情,眼中透出一股強硬的意味來:“當時我們都有點喝多了,有點收不住?!彼D(zhuǎn)頭看向了容謝,問:“容公子應(yīng)該經(jīng)常有酒席應(yīng)酬,如果喝上頭了,很容易就收不住,甚至狂飲亂灌,對不對?” 容謝被突然點名,沉吟片刻道:“不錯?!?/br> “然后秦卿當時被我們勸了幾句,有點喝高了,最后出酒吧的時候突然沖到馬路中央,我們根本連拉都拉不住?!敝芫_云問,“如果說因為沒有拉住她,我們做錯了,但是那個時候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誰又能反應(yīng)得過來?” ☆、第三十五章 沉默片刻之后,黎昕清了清嗓子:“那就該輪到我了。我跟秦卿也并不熟悉,就是義工活動上見過幾次,當然我們曾經(jīng)交惡過,是一次慈善酒會吧,原本是應(yīng)該是我站在禮儀隊的第一位,但是后來她搶了我的位置,我氣不過,然后潑了她一身酒,那個時候開始就交惡了?!?/br> 她突然笑了笑:“真是很可笑,她搶了我的位置是想跟當時的主辦方的老板走得更近些,可惜被我破壞了——總之我跟她的事就是這樣,我不覺得我有什么做得離譜?!?/br> “那次慈善活動,主辦方的老板是誰?”劉蕓沉吟道。 “是容先生,喏,當然不是眼前這位了,是年紀大的那位?!?/br> 黎昕所說的,兜了一圈回來竟然又是跟容謝有間接關(guān)系。大家都要用同情甚至于看到一個精神病患的眼神看他,他喜歡刺激,卻因為喜歡刺激到不顧性命的地步。而容謝則坐在破舊的木椅上,十指交握置于膝蓋,似乎根本不會在意眼前發(fā)生的任何事。 柳葭原本都是安靜地站在那里當背景,忽然覺得大家都看著自己,這才醒悟過來,按照順時針的順序,應(yīng)該輪到她“坦白”了??墒撬緵]有什么可說的,就算她絞盡腦汁現(xiàn)在開始編,也根本編不圓吧。 可是如果不說,她就成為了人群中的異類。 她望著天花板,隔了半晌才道:“我跟秦卿是在一個導師手下,不過導師會比較重視她,因為她很出挑……” 柳葭頓了頓,又艱難地繼續(xù)往下說:“所以……所以……我就得不到導師的重視了,因為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器重一個學生之后就關(guān)注不了別的學生了。我、我很生氣,嗯,我很生氣,我這么努力了卻不重視我——”她好不容易編到這里,別人都安安靜靜地聽著,只有容謝發(fā)出了一聲類似嘲笑一樣的笑聲。 “所以你就妒忌了?”尹昌在這個時候總算救了她一次,雖然他的本意并不是要為她解圍,“我就說嘛,女生之間沒有真友情,總是妒忌來妒忌去的,你看她比你漂亮一點就嫉妒了?!?/br> 柳葭自我修養(yǎng)好,還能強忍住不嘲諷這個說話不過腹稿、不停地得罪人的小開:“嗯,我嫉妒她,可是嫉妒就有罪嗎?對了,我想起來了,她還要跟我搶男朋友?!敝e話開頭難,可是真的說上了,也就漸漸熟練起來,她幾乎就要以為自己胡謅的這些都是真的了:“她是長得比我漂亮沒錯,但是換成任何人都不想被撬墻角吧?” 容謝忽然捂住額,身體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