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甄暖嗚嗚直叫,用力掙扎都是徒勞。他太用力,把她口腔肺部的空氣都吸干凈。 她很快沒了掙扎的力氣,他卻上了癮,來了火,把她放倒在沙發(fā)上,吻她的脖子,吻她的耳朵,拆解她的衣服,撫摸她的身體,扒她的褲子。 “不要!”甄暖哭叫,手腳并用地逃,卻被他扯回去,長指摸到內(nèi)褲下。 甄暖渾身的血液都沖到頭頂,驚愕地瞪著他,兩只腳朝他臉上踢。沈弋握住一只,另一只沒躲過,蹬到了他的下巴。 甄暖哇哇嚎哭,可一只腿被他死死箍住,大大地打開。 任她如何尖叫哭鬧,他都不停息。 她驚惶,恐懼,羞恥,震驚,恨他恨得咬牙:“我討厭你,沈弋,我討厭你。我再也不想和你在一起?!?/br> 世界安靜下來。 “你討厭什么?討厭尾戒的事,還是剛才我對你做的事?”他冷笑,“我們在一起那么久,我什么時候強迫過你?但總有一天我們會繼續(xù)剛才的事,一次,兩次,很多次……還會生小孩?!?/br> 甄暖縮在沙發(fā)上,長發(fā)遮面,顫聲哭泣:“我不要。剛才我說了,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我以后一個人,不和你一起?!?/br> “你以為在一起是什么?我給你無憂無慮的生活,遷就你,寵著你,慣著你,而你不用為這段關(guān)系哪怕盡一點兒心。想來就來,說走就走?!?/br> 甄暖嗚嗚直哭:“我不管,我不要和你一起了?!?/br> 他被她氣得笑出一聲,“我不同意!” “那你想怎么樣?把我綁在你身邊?” 沈弋眼里閃過一道清冷的光,甄暖心底涼颼颼的,對他的霸道陡生厭惡排斥。 她起身往外跑,被沈弋一手拉?。骸芭?,我會送你去美國?!?/br> “我不去!” “為什么不去,這里有舍不得的人?”他也失了冷靜與風度,尖酸而刻薄。 “你說什么?” “為什么是夏時?之前的一切你都可以揭過去,為什么這次不行?夏時,你甚至不認識她,卻因她和我翻臉。因為她,還是因為言焓?” “我和他只是上下級的關(guān)系!” 沈弋握住她的后腦勺:“這段上下級關(guān)系,能讓你乖乖回來找這張照片去給他看?” “我說了,我以后一個人,不和誰在一起?!闭缗?,不知該如何解釋,疲累感再度彌漫心頭, “不是因為任何人,沈弋。是你,我不喜歡你這樣。姜曉死后,我和你說過;阮云征的事后,我也和你說過。” “對不起,我也很累,但一切都會好。” “不會。”她哽咽,淚水彌漫眼眶,“因為現(xiàn)在,我也累了。一次一次,我也累了。” 沈弋的眼眸變得寂靜。 他低下頭,一下一下親吻她的臉頰,她的唇,她的耳朵:“給我一年時間,我一定會給你解釋。” “解釋什么?解釋誰?姜曉孫琳還是夏時?所謂的一年是什么,讓人盯著我守著我把我囚禁起來,讓我與世隔絕只有你時常去看我是嗎?” 他不做聲,她心里涼透。 她歪頭,臉頰輕蹭他的手掌,淚水滾落他掌心:“沈弋,我不能和你這樣走下去?!?/br> 她轉(zhuǎn)身離開。 “暖暖?!彼麤]追,“沒有這些事,我們就能走到最后嗎?” 甄暖無法回答。 他輕輕笑一聲:“你怎么會叫暖暖?你是一塊藏在心口十年都捂不化的冰?!?/br> …… 甄暖渾渾噩噩下了樓。 屋外空茫茫的,她站在臺階上,眼淚汪汪,不知該去哪兒。 一輛車到她跟前停下。戴青和幾個弟兄下了車。戴青手里拿著一本美國護照和機票,眼神有些躲閃:“嫂子,弋哥讓我來接你去機場。” 她無視他們,往小區(qū)大門走。走幾步,一排男人攔住了去路。 “嫂子,你就別讓我為難了?!?/br> “我不是你嫂子,我早就和他分手。” “嫂子,弋哥是真喜歡你的。你別和他生氣,吵吵架感情更好嘛?!?/br> “讓開?!?/br> 甄暖沖了幾次,推不開人,站在風里凍得直哆嗦。 戴青看一眼居民樓,沈弋插兜站在玻璃門邊,寂靜地看著。 “嫂子,上車吧。這里冷,西海岸很暖和。弋哥都為你想好了?!?/br> 甄暖不肯,像只困獸,一次次往人縫里鉆出,一次次失敗。弟兄們都知道她的脾性,不敢碰她,可也都圍得嚴實,不讓她前進半步。 僵持近半個小時,雙方都沒有松動。 戴青暗嘆甄暖性子倔,平日被沈弋寵壞了。眼看時間要到了,叫人拉她:“嫂子,得罪了。” 兩個戴手套的男人拉住甄暖往車上拖。 “放開我!救命!”甄暖掙扎,可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沒人經(jīng)過,保安不知為什么也不來,樓上有幾家人開窗看一下,趕緊縮回去。 甄暖被拖到車邊,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鬧,死死拽著車門不松手。幾個大男人被她這孩子般耍賴的架勢給弄得無從下手。 甄暖想起言焓教她的方法,抓住對方的中指狠狠一掰,那人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甄暖跳起來就跑。 沈弋冷眼看著,她跟著言焓,果然學了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伤俣炔豢?,跑出去十幾米就被人抓住繼續(xù)往回拉。 甄暖坐在地上,被揪著帽子在冰面上拖,完全被當小屁孩對待。她又抓又踢,冰花飛濺:“沈弋我恨你,恨死你啦!你這個混蛋!王八蛋!烏龜?shù)?!臭皮蛋!……?/br> 她不會罵人,找到一個“蛋”字就幾乎把所有動物都加進來,連鴕鳥蛋都不放過。一群男人死死繃著忍得幾乎抽筋的臉; 戴青哭笑不得,扭頭看沈弋。他從玻璃門里走出來了。 各種動物的蛋蛋還在開會時, “甄暖!”男人的聲音叫這場雞飛狗跳剎那間安靜。 甄暖一瞬間仰起小臉,黑豆豆般的眼睛望住來人,哇地一聲:“隊長!” 是言焓。 在場的都認識他,不敢造次,回頭看戴青;戴青也棘手,看沈弋。 脫了束縛的甄暖在冰地上撲騰,連滾帶爬跑去言焓背后躲起來,縮進他的背影里,看不見人了。 半晌,稍稍探出頭,聲音細細小小的,有點兒“狗仗人勢”: “我隊長很厲害,你們別想綁架我?!?/br> 言焓:“……” 她又弱弱問:“隊長,你怎么來了?” 他看著沈弋:“無故曠工,還聯(lián)系不上,來看看你是不是造反?!?/br> “哪有造反?我是好員工?!彼迒手樤诒澈罂棺h。 “什么情況?借高利貸沒還錢?” 甄暖愣了愣,不知言焓是習慣性玩笑,還是另有深意。她想,她欠沈弋的只怕一輩子都還不完。 她忍住心里刀割一般的疼:“嗯,欠了東西,沒還。” 沈弋斂起眼瞳。 言焓似笑非笑:“那就是你不好?!?/br> “可我還不起,只能賴賬?!?/br> “你還理直氣壯了?” “就是還不起了能怎么辦?要了我的命吧?!?/br> 戴青怎么看怎么覺得這兩人在打情罵俏,提心吊膽地看沈弋一眼,后者是一貫的冰冷淡漠。 言焓慢慢道:“我看他們不太想要你的命?!?/br> 甄暖急了,在他背后跳腳:“你不能讓他們把我綁走,我是你的下屬。連下屬都保護不了,你以后還怎么當隊長?” “他們這么多人,我打不贏怎么辦?”言焓問,“要不我攔著,你先跑?” “……” 你干嘛把作戰(zhàn)策略說出來! 她忍不住小聲問:“我跑了,你跑得掉嗎?” 沈弋冷冰冰看著。 “你還沒告訴我,上班途中跑回家干什么?” “我沒有無故曠工,我是來調(diào)查……”話到一半,哽住。 “調(diào)查什么?” 甄暖不吭聲,她不能告訴言焓,她是回來找照片的,更不能說沈弋就是害死夏時的最大嫌疑人。 不論沈弋以前做過什么,她都不能讓他死。如果他死了,她會難受,會難受死的。 她糾結(jié)、哀傷、下定決心的表情落進沈弋眼里,他心頭一刺,又覺得諷刺。 她是最無辜的。卻總被拿來做籌碼。 而自己最可恨,明明可以早早地把她擄走,讓她遠離是非,可他一直猶豫不決,現(xiàn)在已錯過最佳時機,或許一開始就不該接她回國?,F(xiàn)在他也需要把她留在言焓身邊,給他爭取一些時間。 沈弋臉上反射著冰面的白光,已看不清表情。 所有人都等著他發(fā)號施令,他一言不發(fā)地拔腳離開。 看他走近,甄暖心一緊,別過頭去往言焓背后縮,剛才故作不在意的逞強幾乎被他踏在冰面上的腳步聲擊潰。 戴青明白沈弋的意思,招呼大家離開。言焓也沒有發(f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