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身份可疑
秦蓁好笑的看著那只收回去的手,“既然還早,你為何會在我營帳外?” 門口的人身形躊躇,慢慢吞吞道,“那汪釬焊是個記仇的人,亙禾大人昨個兒白天的時候傷了他的腿,亙禾大人如今手又受傷了,文玨怕他半夜前來報復(fù)?!?/br> 秦蓁心下一動,秦湘被她安排在別的營帳,雖說她這里只有她一人,可二十個秦家軍就在她的周圍,她定是可以安心入睡。 門口的那孩子不知秦家軍是怎么樣的存在,卻是擔(dān)心她的安危。 “你進來吧?!?/br> 文玨等到允許才掀開簾子走了進來,“亙禾大人?!?/br> 為了避免人發(fā)現(xiàn),就連晚上秦蓁也沒卸了臉上的傷疤,可許是她剛睡醒,往日里冷靜自持的目光帶了些許茫然,在旁人看來竟是覺得平添了幾分可愛。 文玨微紅了臉,扭捏著身子站在原地不動。 初冬的天,雖說還沒有霜雪,可在夜里到底也是冷的,可那人就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單衣,進來時還帶著些許寒氣。 秦蓁嘆了口氣,她就不信徐后沒有給他衣服穿,“過來?!?/br> 文玨猶豫了兩分,亙禾大人叫他,他是一定得過去的,“亙禾大人,我靠近你的話你會冷?!?/br> “知道我會冷,為何你自己不多穿一些?”隨手挑起一邊的衣服,朝那人扔了過去,“穿上?!?/br> 文玨條件反射用手去接,入手的是軟和帶著對方溫度的觸感,手猶如針扎般想收回去,卻又想到不能讓衣服落在地上,只好生生接住了,“亙禾大人……” “文玨?!?/br> 秦蓁抬頭看著他,“在你的眼里,我是何人?” 文玨眨巴眨巴眼睛,一時沒有理解秦蓁這話的意思,“是亙禾大人,是救文玨于水深火熱之人?!?/br> 秦蓁搖頭,“你說錯了?!?/br> “若不是你想救你自己,你根本就不會有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機會?!?/br> “文玨,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所以你務(wù)須對我如此恭敬,我們都是平等的,你可明白?” 文玨不明白。 “可是亙禾大人,您是大人,文玨不過就是個小兵,你我如何能夠平等呢?” 秦蓁沒好氣的嘆氣,繼續(xù)游說:“那你倒是說說,我作為一個大人,有幾條命?” 文玨:“……一條命?!?/br> “你我都只有一條命,上天對我們是公平的,許是我這輩子運氣好,投胎到了一個好人家,可那不代表你就得替我做些什么,你可明白?” 文玨似懂非懂,卻是知道了為何亙禾大人要和自己說這個,“大人是擔(dān)心文玨在外守著不安全嗎?” 秦蓁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這的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不需要別人替她賣命,他們自己的性命,定然是交給自己來保管的。 不過可惜,眼前這個少年如今還不能夠明白呢。 “好了,不說這個了,既然還早,那你回去休息吧?!?/br> 一聽這逐客令,文玨又忍不住了,“亙禾大人,就讓文玨守在門口吧,這樣文玨才能安心?!?/br> 知道他不肯輕易離開,秦蓁只好道,“外面冷,你就在里屋吧。” 文玨喜上眉梢,只要亙禾大人能夠讓他守在身邊,無論他在哪里都好。 他隨意找了個處地方,沖著秦蓁笑了笑,“亙禾大人休息吧,等明早兒起來還要去訓(xùn)練場呢?!?/br> 秦蓁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到底還是闔眼繼續(xù)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湘就急匆匆的進了營帳,看到一旁在桌子上趴著的文玨倒是嚇了激靈,“主子,主子!快醒醒!” 秦蓁半睡半醒,見是秦湘才翻身又闔了眼,“時辰還未到,你叫我做什么?” 秦湘急得不行,卻礙于又外人在不好高聲,只好動手推了推,“主子,您快醒醒,看誰來了?!?/br> 秦蓁一個夢做到一半,本不想理會,可一聽秦湘這話,腦中的弦不知為何突然崩了,身子骨僵硬的轉(zhuǎn)了過來。 能讓秦湘這么著急的,無非那人…… 容成祉一襲暗紫色長袍,外面套了件黑色披風(fēng),墨發(fā)高束,雙手賦背,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這么一鬧,文玨早就醒了過來,見有人前來,匆匆擋在了秦蓁前面,“你是誰!來找亙禾大人做什么!” 雖然眼前這人看起來極其貌美,可文玨不知為何,不過一眼,竟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敵意,如此,他就絕對不會讓人靠近亙禾大人的! 秦湘氣得差點打他的腦袋,連忙將人拉到一邊,“殿下,這人是主子在軍營里新受的小兵,名叫文玨,文玨,這是太子殿下,還不快給殿下行禮!” 文玨不過聽到這幾個字便瞪大了眼睛,急忙行禮,“文玨唐突,還請殿下恕罪!”好好的太子殿下為何會來亙禾大人的營帳?難道是因為亙禾大人還沒收服那些人,所以太子殿下前來興師問罪的嗎? 無數(shù)疑問閃過文玨的腦海,可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竟是已經(jīng)被秦湘拉出了營帳外,“秦湘jiejie你別拉我!大人有危險!” 文玨說著又要回去,被秦湘一把拉住,“我說小哭包,你可別添亂了!” 文玨不肯受制于她,攥緊了營帳的簾子,扯開了一個小角,“秦湘jiejie,我要回去保護亙禾大——” 他的話被自己堵在喉嚨口,他以為會有危險的亙禾大人,正抬頭看著那極其貌美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伸手挑著對方的下巴,眼神之中卻是無盡的溫柔。 和他剛才看到的目光毫無任何相似之處。 文玨匆匆放下簾子,一臉不可置信。 殿下的眼神舉動,著實不像是對下屬的。 傳聞太子殿下如今身邊只有一個太子妃和周國公主,美貌卻是遠遠比不上殿下自己。 文玨咽了咽口水,很是艱難的開口:“秦湘jiejie,殿下和亙禾大人……” 秦湘翻了個白眼,她死活都拉不住的人,眼下受到這樣的沖擊只能說他活該,只不過該提點的還是得提點,“殿下是秘密前來,你可別說漏嘴了?!?/br> 文玨呆滯的點了點頭,卻還是恍恍惚惚,殿下?和亙禾大人? 秦湘叮囑完了就要往前走,回頭卻見那人還待在營帳口,沒好氣的攥著他的衣袖往外拖,“還傻愣著做什么呢?” “秦湘jiejie……雖然我很是佩服亙禾大人,也覺得亙禾大人配得上很好的人,可是……太子殿下如此貌美,亙禾大人他……” 秦湘皺著眉耐心的聽他說完了全部,忽而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主子長得配不上殿下?” 雖說文玨沒膽子這么說,可他的表情已然說明了一切。 他在心中和亙禾大人道歉,若他先前未曾見過太子殿下也不會有此感慨,可即便只是剛剛匆匆一瞥,他便久久不能忘記那張臉。 這樣的人,會對亙禾大人好嗎? 大人會吃虧的! 不行,絕對不行! 秦湘見他仿佛腦中正經(jīng)歷著一場大戰(zhàn),等到回過神來竟是還要興沖沖的沖進營帳里,嚇得她急忙花了吃奶的力氣將人拉走了。 “秦湘jiejie你別拉我,我不能讓大人更加沉淪下去了,殿下不適合他,他會受傷的!” 秦湘內(nèi)心問候了對方不下數(shù)百遍,可到底也知道這小哭包不過就是擔(dān)心她家小姐罷了,也不好說些什么,只道,“大人的事情,你一個小屁孩就不要管了!” 秦湘忙著拉他,根本就沒注意到前面居然站了個人,冷不丁便撞了上去。 “汪釬焊!” 文玨急忙將秦湘拉到了自己身后,瘦弱的身子將人擋的嚴嚴實實,“你在這里在干什么!” 汪釬焊不過是在張望著太子殿下帶來的人的情況,誰成想竟能夠撞到一個女人,他的手在自己的下巴摩挲兩分,絲毫不曾把文玨放在眼里。 就算在那個什么亙禾手下學(xué)了幾招又如何,那亙禾敢動他,可汪釬焊卻知道,文玨不敢動他。 畢竟,他可是老大手底下的人。 “文玨,你最好識相點讓開,不然,我就讓你有命沖我吼,沒命離開!” 少年的目光死死的將對方釘在正前方,“你就不怕我和亙禾大人告狀么!” 汪釬焊皺了皺眉,那亙禾的確護短,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對他們動手…… “呵,文玨,老大和那亙禾大人可都是得講證據(jù)的人,我現(xiàn)在可什么都還沒干呢,你要告我什么狀?” 文玨護著秦湘的動作不曾變,“那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他匆忙拉著秦湘就要離開。 說時遲那時快,汪釬焊冷不丁便勾住了秦湘的腰一把將人帶了過去,“若我告訴老大軍營里竟是有女人偷偷混了進來,你說,你該受多少軍棍?” “jiejie!” 文玨情急之下卻記得不能暴露秦湘是秦蓁的人,開口就將名字給隱了,“汪釬焊,你放開她!” 秦湘被控制住,身后那人還惡心的將鼻子往她發(fā)根湊,若不是怕引來他人給自家小姐帶來麻煩,她早就一腳將人給踢開了。 汪釬焊心滿意足的聞著那發(fā)絲傳來的香味,呵呵笑了兩聲,“放開?我既然發(fā)現(xiàn)了,當然要將人帶到老大面前?!?/br> 不過在帶過去之前,他可得先嘗嘗這女人的味道。 秦湘手中的藥粉還未撒到對方身上,那人卻是悶聲吃痛倒地了。 “徐大哥?” 徐后往日帶人親和,文玨還未曾看到過他如此狠戾的目光。 他一腳踩在汪釬焊的臉上,神色冷然,“你想要對她做什么?” 汪釬焊認識這人,心下了然,這女人,必定是那亙禾帶進來的,朝地上淬了兩口口水,“有本事你就把我殺了,不然,你們就給我等著瞧!” 秦湘看到徐后眼中的殺意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徐大哥,我沒事,你先放開他?!?/br> 聽出秦湘話中的顧忌,汪釬焊更加肆無忌憚,“還以為亙禾有多遵守軍規(guī)么,卻不想女人都帶到軍營里來了,也不知道就一個夠不夠你們用的。” 秦湘刷的冷了臉,蹲下身子將手中的藥粉塞進了對方的嘴里,又極其嫌棄的掏出手絹擦了擦自己的手,“你嘴這么臟,看來這舌頭是沒什么用了?!?/br> 汪釬焊原本還想說些什么,可一張嘴,舌頭的su麻卻是讓他皺緊了眉,不過短短時間竟是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秦湘拍了拍手,冷哼道,“我們才不會殺了你,殺你,只會臟了我們的手,徐大哥,文玨,我們走!” 知道太子殿下來了后她就匆匆前來告訴自家小姐,自然沒先前謹慎,她可沒想到能碰到汪釬焊,早知道會遇到他,她就索性帶毒藥了。 文玨走在最后,確認汪釬焊沒起來,還說不了話才跟了上去。 營帳之內(nèi)氣氛旖旎,根本不知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不過幾日未見,可容成祉眼中的思念卻是想要溢出來似的,逼的秦蓁別過了臉,“你怎么來了?” 容成祉欺身而上,按住她的手往自己肩上帶,“本宮不能來么?夫人可是在這軍營樂不思蜀了?夫人忘了,夫人可是本宮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他不止一次拿這身份威脅她,可從未有這一次如此認真過,秦蓁微紅了臉,卻是干咳兩聲,“殿下既然知道這里是軍營,就該收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