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押入地牢
姜戚猶豫許久才開口,“主子,我們來時都是發(fā)過誓的,一定會保護好你,可是三番兩次都是你擋在我們跟前,如此,我們心中有愧?!?/br> “何來愧疚?”秦蓁偏頭看他,“我還未曾感謝過你們家人愿意讓你們來秦家軍,在進入秦家軍的那一刻起,我知道你們便將自己從家里剝奪,可你們到底還是別人的兒子,是你們爹娘捧在手心里疼愛的人,我與你們,是一體的?!?/br> 姜戚不知自己該如何回話,他怕別的兄弟也笑他,竟是和文玨一樣紅了眼眶。 此生跟著秦家人,他從不后悔。 秦湘看著秦蓁受傷而來,當下便記得不行,拿醫(yī)藥箱的手都在顫抖,太子殿下千叮嚀萬囑咐,卻還是讓小姐受傷了。 秦蓁看她的手都在顫抖,嘆了口氣,“秦湘,我的手不過是受傷了,又不是斷了,如此不冷靜的你可不是我認識的你。” 秦湘差點被她的話給氣哭,“您這說的是什么話,秦湘不過就是擔心您,您居然還取笑我,看來只有殿下才能制得住你,我等過幾天就和殿下告狀去!” 秦蓁:“……” 小哭包文玨靜靜的站在一邊不發(fā)一言,目光卻是死死的盯著秦湘的手,生怕秦湘手一抖就把亙禾大人給弄疼了。 秦湘好不容易才給秦蓁包扎完,回頭看到文玨的眼神倒是嚇了一跳,“你這孩子,知道的人知道你是擔心主子的傷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想殺了我呢。” 秦湘說的隨意,文玨聽在心里卻又紅了眼,“要不是因為我沒沉住氣的話,就不會和申十他們打起來,亙禾大人也就不會受傷了,這都是我的錯,我該死?!?/br> 徐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文玨你得記住,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如果,無論是你有意還是無意,當你已經(jīng)邁出腳做這一件事時,就絕對不能后悔,我想,主子不曾后悔,定是也希望你不要后悔?!?/br> 秦蓁傷的是右手,此事她正在上下左右仔仔細細的審視秦湘的包扎技術(shù),聽到徐后的話卻是笑了,“文玨,你要和你徐大哥學的,怕是還有很多?!?/br> 小哭包一邊哽咽著喉嚨,聽秦蓁說話,忙不迭的點頭,“文玨記住了,亙禾大人不要擔心,文玨以后不會再這么魯莽行事。” 秦湘正在給他上藥,見他突然動作,差點撒了藥,急忙道,“主子就是隨意說話而已,你不要如此激動。” 文玨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他實在是太過在意亙禾大人了。 秦蓁細細品味他的話,卻是不贊同,“何謂魯莽?若是別人都欺負到你頭上來了你還不反抗的話,那是懦弱和無能,我不會阻止你去找他們討回公道,我想要你知道的是,你若是行動得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若你有把握將他們打個落花流水,我雙手贊成你去揍人。” 秦湘:“……您這是在攛掇文玨找他們報復?” 秦蓁搖頭:“你這報復說的不對,本就是他們的錯,我們不過是正當防衛(wèi)?!?/br> 守在營帳的人紛紛失笑,這到底還是原來的秦家二小姐。 文玨原本心情還很是低落,眼下也跟著眾人笑了起來,覺得自己還真是好運氣,竟是可以給自己找到亙禾大人這樣的人。 再說回到訓練場上,申十無法自己行走,等幾人把他抬下去叫了大夫前去查看,竟是發(fā)現(xiàn)他的小腿斷了。 “我一定要讓文玨付出代價!” 得知這個消息的申十久久無法接受,他的腿怎么可以斷呢,怎么可以只因為文玨那個小za種就斷了小腿呢,不可以! 圍在他床前的幾人卻是神色各異,他們雖然和申十住在一個營帳,可平日里也看不慣他的所作所為,眼下明明是他們幾人一同招惹了文玨,卻還在說這樣的話。 他們雖然不喜太子殿下突然插手他們白旗的事情,可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話可別說這么早,我看今日文玨的路數(shù)倒是真和以前不一樣了?!?/br> “是啊,以前他動手就只知道用蠻力,控制住他后就任由人打罵了,可你們發(fā)現(xiàn)沒有,今天他可是絕地反擊好多次呢?!?/br> “不過你們難道沒看到嗎?是那個亙禾大人在一旁提點的,不然的話文玨一個人也是夠嗆?!?/br> 提到亙禾,幾人紛紛沉默。 現(xiàn)在的他們也不得不承認,太子殿下不愧是太子殿下,派來的人果然有一手。 “你們說,要是我明日也去訓練場上跟著他們一起練,會不會過幾天也能跟文玨一樣厲害?” 也不知是誰率先開口,他這話一出,幾人急忙否決,“你這是不想活了么,沒見老大那么討厭那個亙禾啊?!?/br> “可是……”提議的人弱弱道,“你我都是和文玨一同進來的,真有打仗那日,就像那亙禾說的一樣,我們有自保能力嗎?” 幾人又沉默了下來。 他說的話的確有道理。 翌日清晨,秦蓁本想讓徐后轉(zhuǎn)告文玨,若是身子受不了的話可以不參加,可到了訓練場才看到小哭包早早的到了。 看到她前來,一瘸一拐的走過來要扶她,“亙禾大人,讓我來扶你吧!” 秦蓁抿了抿唇,認真道,“文玨,我傷的是手,你猜,是我自己上來不會碰到我的傷口,還是你扶我不會碰到我的傷口?” 文玨認真的想了想,若是自己去扶亙禾大人的話,就一定得碰到手,要是碰到手的話,就免不了要碰到亙禾大人的傷口,這么一想,他便明白了亙禾大人的話。 “亙禾大人……文玨錯了?!?/br> 秦蓁憋著笑,朝著訓練場上臺子走去,要是她沒有看錯的話,似乎多了一些人呢。 那些人看到她過來,紛紛低頭,行禮,“亙禾大人?!?/br> 秦蓁對著他們點了點頭,在姜戚身邊站定,“他是姜戚,以后就由他帶領你們,我這里的軍規(guī)我已經(jīng)說過,我再次重申一遍,我的兵,不能喝酒,不能行du,若是不能做到的話,你們大可以現(xiàn)在就離開。” 眾人偷偷抬眼看了看,“屬下們謹記在心。” “我亙禾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們之中若是有替張副將打探消息的,盡管可以大大方方的,我既然敢在這訓練場訓練,便說明我沒什么好隱藏的,只要你們有本事能復刻。”秦蓁負手而立,一字一句卻是震懾了眾人。 對于這一點,秦蓁有足夠的自信。 她和旬邑哥哥一同創(chuàng)造的東西,就算被別人照搬過去,她也能造出新的來。 既然如此,那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姜戚將人交給手底下的人,跟著秦蓁到了看臺,“一共十三人,在張志身邊叫不上什么名號,這是他們幾人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秦蓁接過那薄薄的紙張,卻沒打開,“你認為如何?” “人雖少,但是也不是不可信,以防萬一能多訓練一方便是一方?!?/br> 秦蓁頷首,容成祉其余的人那里她已經(jīng)將訓練方案都給了景戰(zhàn),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如今只有白旗是個隱患。 她如今既然已經(jīng)來了這里,那就一定會把這里給處理好。 這是潯陽小諸葛對容國太子的承諾啊。 姜戚見她不說話,轉(zhuǎn)頭時卻看到了出神的秦蓁。 “主子在想什么?” 秦蓁嘴角微微上揚,“在想他過的可好?” …… 知道這幾日容成祉都沒去菡萏院,周云云開心的不行,她以為是殿下膩了那秦蓁,想著自己的機會便來了。 常言道近水樓臺先得月,她此事再不出擊的話,哪里還有機會? “奶娘,你快吩咐廚房去準備幾個殿下愛吃的菜,我今日要與殿下一同用膳。” 奶娘經(jīng)過上次離月宮一事,行事收斂了許多,眼下見自家主子的機會來了,自然是忙不迭的前去準備了。 周云云坐在鏡子跟前,看著銅鏡里的人笑出了聲,她秦蓁不是自詡在殿下心目中地位很高么?還不是失寵了? 奶娘到了廚房,卻見含夏正帶著君清在吃東西,當下道,“喲,菡萏院的人這是把哪里的小乞丐給帶到太子府來了???這里可是太子府,不是你發(fā)善心的地方。” 含夏轉(zhuǎn)頭看到奶娘便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道,“關你什么事兒?” 奶娘轉(zhuǎn)著眼睛想了想,嗤笑道,“不過想來你一個丫鬟應該也沒有這么大的本事可以不經(jīng)過主人家同意將一個小乞丐帶回來,八成是你那個不著調(diào)的主子將人帶回來的吧?” 含夏拉過君清護在身后,面色不善,“我的主子,可是太子妃,你可知道你以下犯上,會如何!” 奶娘哈哈大笑,“說好聽些是太子妃,說難聽些,就是個毫無背景的元國女子罷了,你等著瞧吧,我們公主遲早有一天會代替她的位置,成為太子府的女主人的!” 含夏攥緊了拳,可惜太子妃近日不在府里,殿下又吩咐不能讓任何人知曉太子妃離府的事情,不然的話她早就將人給懟回去了呢! 君清看著含夏忍氣吞聲卻是不解,“含夏jiejie為什么要忍?君清已經(jīng)有些天沒看到jiejie了,jiejie去哪兒了?” 他聲音放的很低,除了含夏基本上沒人聽到,可即便如此,她還是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殿下和太子妃有要事相商,所以不便有旁人在,你務須擔心?!?/br> 君清怎么可以不擔心,他一天見不到jiejie就會替jiejie擔心,含夏jiejie明顯是知道她去向的,可就是不告訴他,這可不行呢。 夜深人靜,周云云打扮的精致,身后的奶娘端著從廚房里拿來的飯菜,從海棠院到了書房門口,還沒敲門就被景戰(zhàn)攔在了門口,“公主,殿下吩咐任何人不能進?!?/br> 周云云被氣笑了,“本公主是任何人么?景戰(zhàn),你莫不是忘記了,本公主如今是殿下的夫人,也是外人么?” 景戰(zhàn)往后退了了兩步,盡量和對方保持距離,雖說他家主子的確和眼前之人拜過堂,可主子承認的太子妃自始至終只有一個,偏生現(xiàn)在還不在太子府的那一位,因此無論誰來,他都不會讓人進去的。 周云云見他不說話,看架勢卻也沒想要放她進去,當下就要硬闖,“你到底讓不讓本公主進去!” “還望公主不要為難屬下?!?/br> “為難?你若是放本公主進去,本公主就不為難你?!?/br> 現(xiàn)如今景戰(zhàn)才明白,秦蓁有多好。 若這世上女子都如同這周國公主一般,他倒是希望此生永不娶妻。 “殿下!殿下是我啊,云云來看你了!”周云云見景戰(zhàn)死活不肯退讓,只好大聲拍著門,沖著里屋喊道。 她就不信了,她這樣還不能讓容成祉知道她來了? “殿下,殿下!” 景戰(zhàn)見攔人攔不住,心中正是郁悶,卻忽而看到一信鴿飛過,頓時變了臉色。 周云云顯然也看到了那信鴿,心中正疑惑,卻看到門開了,再也顧不得其他,“殿下您開門啦!” 容成祉看到周云云,眉頭深鎖并未有好氣,“你在這里做什么?” 周云云一聽卻帶著幾分不解,殿下不是聽到自己的敲門聲所以才來開門的嗎? “景戰(zhàn),把東西給本宮帶過來?!?/br> 景戰(zhàn)看了眼周云云,忙不迭的去了。 “殿下,你就不能看看我嗎?”周云云擋在門口不讓容成祉關門,“我到太子府多久了,你記得嗎?” 新婚夜她獨守空房,往后的日子更是連他的人都看不到,她是女子啊,他可知道這府里的下人都是怎么說她的! “公主若是無事的話,就先回去吧,本宮累了?!比莩伸碚f完,便闔上了門。 奶娘看著頹然的周云云很是心疼,可若是太子殿下不配合的話,她怎么都幫不了公主啊。 待周云云離開后景戰(zhàn)才推門而入,見自家主子面色不善,急忙解釋,“屬下是怕公主看到起了疑心,畢竟現(xiàn)在太子妃不在府中,就連秦湘也不在府里,要是讓公主知道此事的話,就不好解釋了?!?/br> 他說的牽強,容成祉卻也算了,伸手,“把東西給本宮?!?/br> 景戰(zhàn)將紙條呈了上去,“滿打滿算太子妃已經(jīng)在白旗待了五天,她究竟要做什么?” 他話音剛落,卻被容成祉突然站起來嚇了一跳,“殿下……” “阿蓁受傷了?!?/br> 景戰(zhàn)把消息帶回來時還未看過,并不知曉具體情況,眼下聽容成祉一說心下也很是擔心,“可有說傷的重么?” 容成祉花了點時間讓自己冷靜了下來,搖頭,“信上只說看到她手上綁了紗布,具體傷勢如何,沒有辦法查探?!?/br> “所以殿下?” 他已經(jīng)忍了這么多天,可如今聽到她受傷的消息,卻再也忍不住了,“景戰(zhàn),太子府外盯著我們的人有多少?” 景戰(zhàn)皺眉,神色漸漸嚴肅了起來:“不知道為何,近日似乎是多上了幾批人,不排除是西國或者是別國?!?/br> 如此情景之下,他倒是不能離開了。 “看來潯陽小諸葛命送容國的消息,有不少人想來確定真假,這些天你記得多加派人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阿蓁的下落?!?/br> “是!” 周云云回了海棠院,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生悶氣,奶娘在外面急得不行,“公主,公主您開開門啊,您別這樣,你這樣的話老奴會擔心的。” 周云云一把將東西摔了出去,“別煩我,你們都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秦蓁,為什么容成祉對秦蓁就好似變了人一樣,她是見過容成祉對待旁人的,那生人勿進的模樣和他對她是如出一轍,可為何只有秦蓁不同。 指甲死死扣入自己的手心,周云云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秦蓁不過就是個尋常元國女子,也不說美若天仙,更不是沉魚落雁,為何,為何! 她將頭埋入自己的手腕,放聲大哭,當初是她求著父皇將自己送來容國的,若是父皇和皇兄知道自己過的不好的話,會不會前來把自己接走呢? 不行,她不想離開容成祉。 無論如何,她都不想離開容成祉! “公主哭的如此傷心,可是因為新晉太子妃?” 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嚇了周云云一大跳,她猛地抬起了頭,神色驚慌,“誰,誰在說話!” 那人自梁上跳下,正站在周云云面前。 “你是誰?” 那人一襲黑衣,腰間卻是帶了一塊上好的佩玉,周云云見過不少的好玉,從沒有見過那種一眼看上去就能讓人驚嘆的玉,可這闖入海棠院的人身上卻有。 他從黑暗中走來,一點一點顯露了自己的面貌。 五官鐫刻,是人一眼看過便難以忘記的,周云云略頓了頓呼吸,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長發(fā)束起,只在耳邊留了些許,雙手負在身后,身姿挺拔。 “你到底是誰?” 那人自看到周云云時便未曾離開過她的面容,因此將她的表情看的是清清楚楚,嘴角略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開口,“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公主?!?/br> “幫本公主什么?” 那人笑了笑,“公主難道不好奇,那菡萏院現(xiàn)在的情況么?你以為,是那太子妃失寵了,可若是我告訴你,她根本就不在菡萏院呢?” “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