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有話想和她說
“你們這是做什么?”秦箏回來時,還未緩過先前遭遇的一切,卻見原先離月宮的人齊齊站在門口,看到她來,徑直將人圍在了中間。 “回去報告皇上和娘娘,人已經(jīng)抓到?!睘槭椎娜丝圩暝那毓~,對著身后人道。 皇上和娘娘? 秦箏一時思緒萬千,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可眼下的場景卻也容不得她多想,在她猶豫之際,那些人已經(jīng)上前扣住了她的手。 御書房的正廳,秦箏被人押著進(jìn)來,一眼便看到了臉色難看的容帝,而他身邊,是妝容精致舉止高雅的月貴妃。 秦箏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看到如此場景卻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回稟皇上娘娘,犯人帶到。” 犯人二字徹底擊碎了秦箏的神經(jīng),她瞪大眼睛,“皇上,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為何秦箏好好的竟是成了犯人呢!” 容權(quán)冷哼一聲,顯然不想多說,羅清月見此,嘴角微微上揚(yáng),緩緩?fù)鲁鲆豢跉鈦?,聲音一如秦箏原先聽到過的溫和,“秦箏,你假冒潯陽小諸葛一事,皇上定會降罪與你?!?/br> 假冒。 潯陽小諸葛。 秦箏飛快轉(zhuǎn)動著自己的眼珠,可想來想去,她依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露了餡。 人是陸隱推薦的,可是他現(xiàn)在根本不在這里,說明即便皇上知道此事也該和他有關(guān),卻沒想過要他給牽扯進(jìn)來。 對于容帝而言,陸隱還有用。 可為什么會是月貴妃? 秦箏猛地抬頭,卻見對方眼中的輕蔑,“除卻這一件事,你還涉嫌偷離月宮的東西,秦箏,”她原先以為和她站在一邊的月貴妃在叫到她名字的時候頓了頓,“也許這名字也不是你的,這兩項(xiàng)罪名加起來,你怕是難以活著走出容國?!?/br> 她是想要她的命。 意識到這個的秦箏心慌了,“娘娘,娘娘!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誤會,秦箏絕對沒有那個單子假冒啊!” 羅清月低頭看著容權(quán)的臉色,聲音不大,卻是能讓在場的人都聽個清楚,“皇上可是九五之尊,你竟然有如此大的膽子,居然用別人的身份冒充前來,你可知道欺君之罪該當(dāng)如何?” 欺君之罪,光是這一條,她就該罪該萬死,可貴妃娘娘說的偷盜又是什么?她什么時候拿過離月宮的東西了! 似乎是為了契合她的想法,先前為首的侍衛(wèi)從外走來,將他在秦箏住所處找到的東西一并都帶了上來,“皇上娘娘,這些都是在此人房里找到的?!?/br> 秦箏愣愣的跪在原地,待看清楚那些東西后才大聲道,“不是這樣的!這些,都是娘娘您賜給我的啊,您難道忘記了嗎?都是您讓您的宮女滿盈把東西送給我的呀!” 聽到這個名字,羅清月卻頓時紅了眼,“皇上,您可要給臣妾做主啊,這人拿了東西不說,如今還要將罪責(zé)推到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身上,若滿盈知道她死后還要被人所誣陷,那臣妾就枉為此生作她的主子了?!?/br> 秦箏呆呆的,卻是聽懂了羅清月的話。 滿盈死了? 當(dāng)初她拿東西的時候,全程只有滿盈在場,而后幾次也都是滿盈自己把東西送過來的,若是滿盈死了的話…… “先前臣妾不過是覺得與這潯陽小諸葛投緣,所以多說了幾句話,偶爾也會和她交談一番,要不是近日臣妾宮里的宮女發(fā)現(xiàn)少了不少東西,怕還不知道這些都落入了小諸葛的囊中?!?/br> 秦箏心中慌亂不已,知道自己這是被月貴妃給擺了一道,咬緊了唇讓自己冷靜下來,“就算如此,貴妃又怎么能夠認(rèn)定我不是潯陽小諸葛呢?” 羅清月笑的更加開懷,“你可知你身旁那人是誰?” 不等旁人開口,那人徑直下跪開口,“屬下乃秦家軍旗下副將護(hù)軍,屬下可以確認(rèn),此人不是秦家小姐潯陽小諸葛?!?/br> 秦箏早已經(jīng)白了臉,當(dāng)初她便想過,但凡容國有人曾見過真正的潯陽小諸葛,她怕是就得送了命。 可那么長時間過去,也未曾有人說過她不是,她以為那小諸葛早死了,誰能想…… 一個人,借用別人的身份來騙取官職,騙取地位,甚至不擇手段要來了錢財。 容權(quán)心中怒意難耐,若是處置了這個女人,那就是向全天下承認(rèn),他堂堂容國帝王竟是認(rèn)錯了人,讓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給玩弄于股掌之間,可若是放任不管,他又著實(shí)咽不下這口氣。 “來人,把她給朕拖下去!” 待秦箏被拖下去,羅清月才靠在容權(quán)耳邊輕聲道,“皇上,此事若是處理不當(dāng)怕是有損您的威名,這秦箏敢如此膽大妄為背后肯定還有別的人,若是宣揚(yáng)出去,怕是對容國不利?!?/br> 后宮女子不得干政。 可眼下容權(quán)正處在煩躁之中,聽了她的話只覺得有道理,“愛妃以為朕該如何?” 羅清月笑了笑,“臣妾是一介女子,若是讓臣妾來動手的,即便那些人說,也不會牽扯到皇上您身上。” 容權(quán)抬頭,微微動了動眉頭,“你的意思是,將那人交給你處置?” 羅清月點(diǎn)頭,“如今人證物證俱全,皇上大可以放心。” 容權(quán)忽而想到了什么,開口,“那人自稱秦家軍……” 羅清月卻笑,“傳聞秦家軍以一敵百,若此人真在容國,元國不義,容國此時慷慨接受,于皇上而言,百利而無一害?!?/br> 秦家軍的名號早已經(jīng)傳開,且不似那潯陽小諸葛的虛名,一試便知。 容權(quán)頷首,事到如今,這怕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離月宮下有地牢,羅清月是知道的。 當(dāng)初搬到這里來時滿盈就和她說過,這離月宮原本是最初的冷宮所在,后來是成為了往昔寵妃的住所。 秦箏雙手被鐵鏈子束縛,看到來人,眼中滿是不解,“月貴妃,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她自認(rèn)對方所要求的事情,都盡全力去做了。 即便結(jié)果不盡如人意,可當(dāng)初她就已經(jīng)說了,她也表示理解,為何現(xiàn)在要這樣害她? 羅清月笑了笑,“你頂著她的身份許久,難道不曾有過愧疚?” 秦箏一愣,隨后變了臉色,“你認(rèn)識潯陽小諸葛,你居然認(rèn)識潯陽小諸葛!”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 “所以貴妃娘娘就算知道我的身份,卻還裝作不知,可是為何?” 羅清月還是第一次審視這個借用那個人身份的人,“先前還未注意過,如今仔細(xì)的看上一看,你與她,卻是半分不像,見過那人一次的人,定會記住她的模樣?!?/br> 那人臉上的傷痕正在慢慢愈合,一如她心中的傷也正在慢慢愈合,一旦她恢復(fù)成原先模樣,那便是潯陽小諸葛再次揚(yáng)名時刻。 秦箏臉色慘白,心中卻是帶著無數(shù)的疑問,“為何這么長時間未曾拆穿我,偏偏是今日?!?/br> 羅清月聞言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卻是搖頭,“你該知道的,本宮為何會用你?因?yàn)槟阕銐蜃屓苏瓶?,可讓這個人本宮無法掌控時,你以為,最好的辦法是什么?” 秦蓁來找自己說要放棄秦箏這顆棋子時她還有所不舍,可眼下聽了她的話,卻是不得不承認(rèn)她是對的。 秦箏想借用潯陽小諸葛的名號在容國長久待著,遲早會留下禍患。 她連對方的一分都比不上。 秦箏倒吸了口涼氣,如果說月貴妃是因?yàn)樽约赫瓶夭涣怂砸獙⒆约貉喝氪罄嗡梢岳斫猓蔀楹芜€要牽扯到那些錢財! 羅清月自和她坦白后便一直觀察著她的神情,知曉她不明白,卻也沒打算解釋。 畢竟她也未曾想過這事兒,若不是秦蓁提醒,容權(quán)此人極好面子,若是沒做好給對方臺階下的準(zhǔn)備,便不要輕易的開口,她也不會想到先前所為竟也可以為今日準(zhǔn)備。 “秦箏,你可聽說過一句話,貪心不足蛇吞象?” 秦箏緩緩恢復(fù)了臉色,腦中閃過什么,冷笑兩分,“那不知貴妃娘娘可知道,我是誰推上來的?” “貴妃娘娘,我有幾句話想單獨(dú)和她說?!?/br> 秦箏微微抬起了頭,不遠(yuǎn)處光亮照著的那處站著一人,那人聲線平靜,一如白天她出現(xiàn)在她身邊時。 “太子妃……” 她的腦中忽而閃過一個想法來,將今日所發(fā)生的事情都串聯(lián)在了一起,可那想法,未免太過大膽。 秦箏看著她從那兒走來,卻是連大氣都不不敢出。 羅清月看著她的樣子覺得好笑,“如此,本宮就給你時間說上兩句話?!?/br> 待地牢只剩下二人,秦蓁才緩緩開口,“你叫什么?” 四個字,卻是印證了她原先所有的猜測。 “你是……秦家的人?” 秦蓁不過平視,可在秦箏看來,卻是高人一等,“既然你說了,那我便也說說,秦家人從不貪生怕死,衡兒年紀(jì)雖小,但是也絕對不會在危險的時刻求救,所以,那兩個孩子一開口,我便知道,那不是我們秦家的衡兒。” 秦箏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卻是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