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打架斗毆
作為容成蕊的母親,皇后娘娘自然有知情權(quán),可若是作為容國的皇后,這個事情,就不該告訴她。 “你若是想說,本宮不會阻止。” 容非晚咽了咽口水,皇兄都這么說了,他還能做什么? 只是…… “皇后娘娘可知道皇姐未曾到過宮外?一直都在冷宮之中?” 他將將問出口,卻又搖了搖頭,若是皇后知道,便不可能任由她在冷宮之中受如此折磨,畢竟,他所了解的皇后娘娘,是何其溫柔的一個人啊。 “阿蓁帶來的消息,母后身體抱恙,但是皇叔沒有讓太醫(yī)堂的人前去的打算,非晚,此事得你來做。” 容非晚正色,卻是略皺了眉,“可是我先前已經(jīng)去了好幾次,都被皇后娘娘身體不好擋了回來,即使我再去……怕也會一無所獲?!?/br> “本宮成親皇叔尚且可以讓母后缺席,是因為這不是本宮第一次成親,可你如今也到了娶妻的年紀,你自小由母親撫養(yǎng)長大,若有了心儀之人想要母后為你參考,難道不是理所當然之事?” 容成祉說的容易,容非晚卻是瞪大了眼睛,“皇兄……” 他看了眼中閃爍著不解的容非晚一眼,輕聲道,“阿蓁怕也是這么想的,不過你放心,秦湘這些日子會陪著你一同進宮?!?/br> …… 在箭上的毒毒性雖然強,可到底比不過無妄谷的解毒丸。 那解毒丸,是秦蓁師兄以身試毒,試過百毒最后才提煉出來的藥丸,對于尋常的毒而言,秦蓁的身體早就已經(jīng)有了免疫。 未多過久,她便可以自己下床了。 “小姐,洗臉水已經(jīng)給您打來了,需要秦湘替您擦臉嗎?” 明知對方是在調(diào)侃,秦蓁卻是笑,閉上眼睛將臉湊了過去,“若是可以的話,自然需要?!?/br> 那人嘴角帶了半分笑意,一張臉沐浴在陽光之下,長而卷翹的睫毛投射出一片陰影,原先的傷疤眼下更是幾近消失,精致的五官讓人心安。 秦蓁眼睛閉了許久都不曾見秦湘動手,正要詢問原因,睜眼便看到了容成祉拿著布巾站在她的面前。 “殿、殿下。” 怎么會是容成祉?那她的丑樣豈不是都被他看見了? 想及此,秦蓁匆匆往后退了兩分。 容成祉覺得好笑,將那布巾又在水中浸濕,雙手微微擰干,上手替她擦著臉,“看來夫人恢復(fù)的不錯?!?/br> 秦蓁沒法子,只好把臉又湊了過去,嗯了聲,“殿下今日沒去上朝?” 容成祉替她細細擦過每一處,待確認沒地方忽略的,才輕聲道,“去了,不過皇叔龍顏大怒,提早散了?!?/br> 秦蓁眨巴眨巴眼睛,心中好奇,“容帝為何大怒?” 他見她好奇,故意拖延著開口說話的速度,見她急不可耐,才道,“你可知那秦箏說了什么?” 驀然聽到自己名字秦蓁還略帶恍惚,隨后才明白是陸隱的弟子秦箏。 她能說什么? 容成祉刮了刮她的鼻子,小心的替她又擦了一遍,“不知是誰泄露的消息,說那周帝將官兵駐守在邊界是為了與容國開戰(zhàn),朝中大臣就因為這個問題開始爭論,雙方各執(zhí)一詞,皇叔自然兩邊都不能輕信,因此問秦箏此事該如何?!?/br> “然后呢?” 聽到這兒,秦箏未覺得有任何不對。 容成祉故意吊她胃口,“若是你,你會如何說?” 若是說周帝心思重,的確是故意將人放在那里,一面監(jiān)視著容國,一面打算伺機而動,那么相當于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打容帝的臉,如此簡單的目的若是他看不出來,還讓人得逞的話,他作為一國之主的英明怕是要沒有了。 可若是說周國郡主完全沒有那個意思,倒也太過睜眼說瞎話了。 畢竟,若真的想將周國的兵調(diào)到容國來,命那些人徑直到建州來,豈不是更好? 可偏生那些人就駐扎在周容兩國的邊界處。 不似周國人不是容國兵。 對于她,容成祉一直格外的有耐心。 等秦蓁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那人一直緊緊的看著自己,惹得她紅了耳朵。 “若是我的話,大抵是會和容帝打個太極,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讓容帝自己瞎捉摸去。” 容成祉聞言哈哈大笑,卻是明白這是最好的辦法,秦蓁開口時,便是已經(jīng)將利害關(guān)系從自己腦中過了許多遍,這就是那假冒的人比不上她的原因。 她只能看到事物的表面,可只有秦蓁,才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明白所有事情的走向,最后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夫人會如何打太極,倒是和本宮說說,也許明日皇叔就會問到本宮也說不定?!?/br> 秦蓁狐疑的看了眼眼前的人,今日容帝已然大發(fā)雷霆,這個問題自然是沒有再談?wù)摰谋匾?,明天還會問么? 容成祉臉不紅心不跳,在對方看過來時也不曾有半分心虛,“本宮洗耳恭聽?!?/br> 許是不曾看出半分怪異,秦蓁只好開口道,“該是肯定容帝所做的一切決定,但是要提醒他,我們雖正直,認為合約就是合約,可這世上毀約的人定然不少,若是周國君主臨時毀約,我們也必須得做好萬全之策才行?!?/br> 秦蓁這話,一面保全了容權(quán)的面子,一面卻又在提醒他要做好周國反水的準備。 容權(quán)多疑,即使周帝和他再三保證,聽了旁人的話容權(quán)怕是也心中有所顧慮才是,一定會暗自去做。 要是…… 秦蓁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此刻能尋到比較好的機會的話,該是派人去周國說上一說,可以說周國公主在容國過的不好,也可以說容國近日的一些舉動,只要有那么一件事戳中了周國君主點,兩國之中的利益鏈,便會全面的崩塌。 畢竟,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況且,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周國和元國聯(lián)手,不怕容權(quán)不認輸。 秦蓁用手托著腦袋又細細將事情過了一次,“由此看來,周國倒是個重要的?!?/br> 如此,他們便會被周國的一舉一動所牽制。 這是秦蓁最不想看到的結(jié)果。 “殿下還未曾告訴我,那秦箏說了什么?” 容成祉笑了笑,命含夏將準備好的吃食拿進來,“那秦箏,不管不顧開口便是說皇叔錯了,不該如此輕易的和周國簽訂合約,那周帝見我們好欺負,才會將自己的女兒無所顧忌的送過來和親聯(lián)姻,全然不顧容國是否愿意?!?/br> 秦蓁笑出聲,目光揶揄,“沒成想這秦箏卻是將殿下拖下了水?!?/br> 提到此,容成祉對于秦蓁是無奈,可若是對秦箏,便是冷眼旁觀。 容權(quán)每聽一個字,濃重的眉便皺上一分,聽秦箏提到容成祉,轉(zhuǎn)頭便看向他,“太子,朕讓你和周國公主聯(lián)姻,可是委屈你了?” 秦箏可是見過太子殿下對太子妃的情誼的,若太子殿下這么容易接受另一個女子的話,先前所作所為豈不是都是個笑話? 因此她篤定,太子容成祉一定是站在自己這一邊。 可容成祉微微俯身作揖,卻是懶懶開口道,“周國公主活潑可愛,為太子府增添了不少活力,本宮自然沒有任何不滿?!?/br> 如此,跳梁小丑不過秦箏一人。 秦箏沒想到太子殿下竟是否決,震驚之下繼續(xù)道,“都說殿下和太子妃的感情很好,不知多了周國公主后可有半分改變?” 容成祉冷眼掃過那說話之人,臉上早已經(jīng)沒了先前的笑意,“小諸葛此話從何說起?本宮與夫人好與不好,似乎并不需要你來關(guān)系,再者,本宮為容國太子,你議論之人又是周國公主,你倒是說說,若你此番話傳到周國帝王耳中,你以為他會如何?” 他的話語清晰,嚴赫自然接著道,“皇上,太子妃對周國公主那是寬厚至極,先前還為了周國公主的成親之禮特意找了許久,她們的感情自然不可言說?。 ?/br> 容成祉沒成想這嚴赫竟然還記得這檔子事,抬頭看到容帝面色并不好,只好憋著笑。 旁人不知,還以為秦蓁真是為了那周云云的成親禮才遲到,可只有他與容帝知曉,不過是因為秦蓁人在宮里罷了。 秦箏見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與她站在一邊,當下甩袖,“皇上若不聽秦箏的話,是會后悔的!” 容權(quán)的臉色在聽完她這最后一句話時難看到了極點,當下命公公散了早朝,甩了臉色離開了朝堂。 待聽完朝中之事,秦蓁忽而想到了容非晚和她說的,“陸隱不該讓秦箏說這些話才是,他知曉我們的目的并不在周國,更不在周云云身上,我猜,這是秦箏自己的主意?!?/br> “她意欲何為?” 秦蓁抿了抿唇,“非晚和我說,她與羅清月走的近,要是我沒猜錯,該是羅清月想要挑起周國和容國之戰(zhàn),她好坐收漁翁之利?!?/br> “周絡(luò)繹不是個傻子,未做好萬全之策,是絕對不會對容國出手的,若真有朝一日兩國談崩,也定是周國找到了別的靠山?!比莩伸戆戳丝此绨蛏系膫壑幸婚W而過的心疼并未讓任何人知道。 自將她帶回了容國,卻一直都在讓她受傷,這是他的失職。 秦蓁點頭。 周國比尋常的國家要大,卻遠遠比不上容元二國,一旦容國發(fā)兵,那么吞并周國勢在必行。 可即便如此,元國也不會就眼睜睜看著不出手。 所以這是最后一步險棋,沒有做好任何準備,誰都不會輕舉妄動。 周國的誠意放在周云云身上,只要容國不在這上面大做文章,維持表面的和平綽綽有余。 離月宮內(nèi)依舊一片祥和,可秦箏跪在地上卻是心驚膽戰(zhàn)。 這可是月貴妃第一次要她辦事,可她卻是將皇上給惹怒了。 皇上不與她計較還好,若是與她計較起來,怕是她以后說話都不管用了。 “秦箏無能,還請貴妃娘娘責罰?!?/br> 羅清月喝著幾口清茶,見秦箏磕頭聲音響亮,嘴角上揚,可說出的話卻是愈發(fā)柔和,“你這是做什么?本宮可沒有怪你的意思,不過就是說錯話了而已,又有什么干系?” 秦箏把頭埋在地上不曾起來,“貴妃娘娘待秦箏這么好,可秦箏卻是無以為報,娘娘就讓秦蓁跪著吧?!?/br> 滿盈與羅清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到了可笑二字,她拿了離月宮這么多東西,難道就是僅僅跪著就能夠還清了的嗎? “秦小姐還是先起來吧,你一直跪著,我們娘娘心里也是過意不去的很呢?!?/br> 滿盈適時上前一把將秦箏給拉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秦小姐千萬別害怕,我們娘娘很好說話的,她知道你已經(jīng)用了全力,就算結(jié)果不好也沒關(guān)系,下次再努力就好了?!?/br> 秦箏膽戰(zhàn)心驚的站了起來,看到羅清月眼中的確沒有半分責怪之意,一顆心這才安定了下來,“秦箏謝過娘娘?!?/br> “好了,你先下去吧,本宮想你也該累了?!?/br> 秦箏今日走這一遭,為的就是惹怒容帝的事情,如今月貴妃都沒有生氣,自然不關(guān)她的事了。 滿盈待人送走才又到了羅清月的身邊,“娘娘,看來這潯陽小諸葛并不值得重用,不過是如此簡單的事情,竟是惹怒了容帝,這一次還好找理由,下次再讓她提,怕是難了?!?/br> 羅清月聞言看了她一眼,并不作聲。 她也知道,有些事情第一次時乍一聽不會去細想,容權(quán)也不會覺得秦箏這話有任何不妥,可若是第二次再去提及,容帝不是個蠢人,自然知道這秦箏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教唆。 而她如今就在宮中,那秦箏進出她的離月宮也未曾隱秘,怕是很快就能傳到容帝的耳朵。 “不需要第二次,今日只要秦箏出了本宮的寢宮,皇上的人怕是就能夠跟上她?!?/br> 滿盈慌了,“娘娘,那我們該如何?” 羅清月瞇了瞇眼睛,有些人啊,只能用一次,若是那一次不好用的話,就是顆廢棄的棋子,還有什么可用之言? 陸隱今日三番兩次的請秦箏,后者都以各種理由推脫不見,不得已,他今日便專門堵在了門口。 “秦小姐,陸隱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不知你可有空?” 陸隱臉上未見半分情緒,可秦箏和他多年相處,自然知道他是在生氣,心中有些害怕,正要答應(yīng),卻想起離月宮的貴妃娘娘,當下挺了挺胸膛,“秦箏見過神醫(yī)大人,只不過秦箏如今正忙,怕是不能和神醫(yī)大人說上幾句話了?!?/br> 先前她跟著陸隱,一來他是自己的師父,這些年算是教了她不少,二來是陸隱為容帝看重之人,周身錢財定不會少,如此才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她過夠了那窮苦的生活,才不想繼續(xù)回到那樣的日子呢。 可如今,貴妃娘娘不僅能夠給她更多,更是待人溫和,不似陸隱總是罵她不如那個人。 她似乎在月貴妃那里才感受到了做人的尊嚴,如此,就更不用愿和陸隱再有牽扯了。 陸隱不是傻子,她近日的變化自是看在眼中,只不過他愿意給她機會,給她機會重新回來,“你該是要記得,是何人帶你到了如今的位置?!?/br> 身為一個女子,能和男子一樣自由出入朝堂,更是能在容帝面前說的上一兩句話,這一切都是借了另一個人的身份,她可還記得這些? 秦箏躲過陸隱的目光,往旁邊走了走,“若神醫(yī)大人沒有別的事情的話,秦箏就先行一步了?!?/br> 說完,不等陸隱回話,當下快步的朝著宮門口走去。 她可沒有多余的時間再在這里浪費。 秦箏。 陸隱看著她的背影,微微握緊了雙拳。 又過了兩日,秦蓁身上的傷好的很快,待結(jié)痂便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聽聞容成蕊的骨灰撒在百里長溪,她便生了去看看她的念頭,正要出房門,卻見一個小團子慢吞吞的走了進來。 “jiejie……jiejie你在嗎?” 小團子大大的眼睛咕溜溜的轉(zhuǎn)著,待看到了秦蓁,連忙咧開了嘴,露出一雙虎牙來,“jiejie,小川來看你啦!” 秦蓁蹲下身子等著小團子撞入自己的懷中,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幾日不見,小川可是長高了?” “對啊,小川有好好的聽憐兒jiejie的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就是很久沒有看到j(luò)iejie了,很是想念,憐兒jiejie說jiejie是這太子府的主子,不是我們想見就能見的。” 這不是第一次憐兒如此教他,秦蓁說了幾次,可并沒有任何效果,也就任由她去了,如果她覺得這樣才能夠心安理得的住在太子府的話,那么她也沒有任何意見。 前些日子憐兒本想前來菡萏院看看,卻被人告知太子妃身體不舒服,所以不見任何人,就此作罷。 這些天便一直都在詢問菡萏院的人關(guān)于秦蓁的情況,秦湘見她如此上心,便將秦蓁的傷勢都告訴了她,等秦蓁好了一些,便讓憐兒帶著小川前來了。 秦蓁正想將小團子抱起,門口卻是傳來一聲輕呵,“阿蓁,你這是在做什么?” 容成祉來的湊巧,正好看到秦蓁伸手要將人抱起來,她忘記了,他還記得,她可是傷在肩膀上的人! 快步上前一把拎住小團子后腦勺的衣服,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人給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