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打不過啊怎么辦呢
五日時間過得極快,經(jīng)過采蓮那一遭,府里其他的丫鬟奴才倒是安分,平日里都循規(guī)蹈矩,若非秦蓁有事叫他們,菡萏院的丫鬟從來都只有含夏知秋與秦湘三人。 這日含夏端著錦盒過來,臉上喜氣洋洋,“太子妃,明日可就是您與太子的大喜之日,太子特意命我將錦盒送過來,讓太子妃隨意挑選!” 錦盒之中盡是金銀珠寶,秦蓁本想回了,卻見其中一根玉釵極其素雅,紋路卻很是特別。 含夏看著她的目光,笑道,“還是殿下知曉夫人的喜好,殿下本想送這玉釵過來,是含夏覺得光是玉釵太過單調(diào),因此又帶了些別的。” “他人呢?” 含夏扭捏著不肯開口,見秦蓁還等著,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開口道,“殿下說,他還在跟太子妃生氣呢,所以不便來菡萏院。” 嗯? 還在跟她生氣? 如此孩童行徑,竟是堂堂太子殿下做出來的? 秦蓁被氣笑了,卻是不咸不淡的回道,“知道了?!?/br> 含夏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家太子妃是個什么意思,將那簪子擦拭干凈,小心覆在了秦蓁發(fā)上,“真好看?!?/br> 秦湘的易容術極佳,這些日子都用禁品覆蓋了她的傷疤,雖說隱約還有些痕跡,可比先前是好太多了。 銅鏡里的人五官精致,眉目之中透著靈動,一舉一動都吸引的很。 “太子妃真不去看看殿下嗎?” 待服侍秦蓁用過早膳,含夏到底沒忍住又問了句。 早上廚房送來的是她一向愛吃的,可她要是沒記錯的話,在這太子府,也就吃過一兩次罷了。 看在這早膳上,她就大人有大量,先原諒容成祉好了。 況且,她也有要事與他商量。 “殿下此刻在何處?” 含夏喜上眉梢,“在書房的院子等著太子妃呢!” 久未歸國的太子大婚,在容國是大事,為了彰顯他對容成祉的看重,更是大赦天下,建州百姓無一不稱道皇上英明。 回了容國之后,秦蓁便鮮少看到容成祉穿紅衣了。 不遠處的人暗紫色的里衣由上好的絲綢所制,中層銀色云紋海棠錦衣,外加月牙白長袍。 午時陽光亮堂,襯得他倒是愈發(fā)好看。 他兩鬢額發(fā)落下,那未曾掩蓋的狹長媚眼,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夫人可是前來和本宮道歉的?” 他在這院中等了她許久,本以為她不會來了。 “秦蓁回潯陽前給殿下的書信,殿下可是看了?” 建州的天比潯陽的要冷些,秦蓁出來走得急,不顧秦湘在身后追著給她披外衣便出了門,這風一吹,倒是冷的她一句話說的斷斷續(xù)續(xù)。 她抬頭便看到面前人藏不住的笑意,氣得轉頭就要走,她好心好意想來囑咐他幾句,誰知容國太子竟然這么不給面子,還笑她! 容成祉只好止了笑意將人攔下,“夫人可是說,穆勒等人?” 解下外袍披在那小丫頭身上,他上前拽了她的手進了書房,“本宮這幾日上朝倒是見到了他,寡言慎行,交流不多,倒是不知為何夫人高看他一眼?” 見他談正事,秦蓁自然也認真起來,“穆勒此人極為英勇善戰(zhàn),要是這幾年元國的消息沒錯的話,容帝靠著他可是打下了不少周邊小國,容國之行,司馬昭之心。” 元帝看在他容國質(zhì)子的份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不代表爹爹就能任由容國發(fā)展。 連年打仗,傷的是百姓。 秦杼束曾經(jīng)多次上奏要元帝出兵鎮(zhèn)壓,可后者都隨意找了個理由糊弄了過去。 如此幾年,容國版圖擴大,元國卻在原地沾沾自喜。 “他是可用之人,容帝自然對他百般加賞,和容帝在一條船上的人,便是殿下的對手?!彼纳碜訚u漸暖了過來,那衣上的檀香卻是陣陣入鼻,“殿下要想奪權,可得想清楚,得奪誰的權?!?/br> 容成祉伸手點了點她的眉心,“明日就是我們大婚之日,可夫人卻在想這事?” “問題便出在這婚事上,”秦蓁正色,“那采蓮有的話說的不無道理,太子妃之位并非兒戲,可太子殿下竟是要娶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元國女,即使容帝礙于你的請求不好拒絕,這時候,朝中其他大臣該是要攔你一攔?!?/br> “夫人的意思是?” “那些說的上名號的,如今我人就在這里,告知殿下他們的事情不難,可那些說不上名卻對殿下未來有重要幫助之人,還得殿下自個兒在朝堂上找?!?/br> 容成祉笑了,“本宮不已經(jīng)找了夫人你么?” 秦蓁翻了個白眼,她可沒與他說笑,“殿下若不考慮周全,勢必會落得與百里霽一樣的場面,到時,殿下怕是會覺得想的晚了?!?/br> “不會的?!?/br> 秦蓁苦口婆心,“殿下話不要說的太早,如今你勢單力薄——” “本宮會和夫人一起笑看這天下,怎會與那百里霽一樣?”容成祉打斷她的話,見她眼中疑惑,別過臉,“夫人說的不錯,本宮若是想要那帝位,勢必得卸了叔父的左膀右臂,那穆勒是叔父的大將,自然是本宮的眼中釘,以他為首之人,并沒有提出異議者。” 秦蓁忽而想了個明白,“殿下怕是早已經(jīng)安插了人吧?” 不然,她所設想的局面不應該不出現(xiàn)才是。 照著容國與元國現(xiàn)在的形勢,堂堂容國太子娶一元國侍女,若是傳出去,容國如何能夠立威?豈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可若是容成祉手下的人早就串通一氣,那容權定是做個順水推舟。 畢竟這太子,不是他中意的太子。 出錯越多,他越高興。 他見她眉頭緊鎖,顯然是想清楚了個中利弊,正要開口,卻聽門外敲門聲響起。 “叩叩叩?!?/br> 秦蓁回過神,轉身便開了門,徐伯站在門口,拱手作揖,“殿下,皇上派人前來說皇后娘娘邀您進宮?!?/br> 容成祉應了,攏緊她的衣領,輕聲道,“夫人先行回去吧,短時間之內(nèi),叔父不曾了解本宮的底細,定不會貿(mào)然動手,放心吧。” 秦蓁點頭。 書房到她的菡萏院,得經(jīng)過一長廊,她正朝著菡萏院走去,半路卻被一丫鬟攔下,“太子妃,奴婢喚名常蘭,明日您就要與太子成親了,照著容國的禮數(shù),這新婚夫妻是不可再見面的,因此殿下另外給您尋了處宅子,方才進宮前特意囑咐我將太子妃帶到別院去,且明日太子會去那里接您?!?/br> 別院? 秦蓁眼眸微挑,她與容成祉在書房相談許久,他話里話外也沒提起這事兒,怎么好好的她就得住到外面去? 而且還專門挑他進宮不在府里的時候? 見她不說話,那常蘭的頭低的更低,“管家交代給常蘭的事,還請?zhí)渝厩叭??!?/br> 她轉了轉眼珠,心道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不知道這丫鬟想要做什么,先與秦湘等人通氣,隨她去了便是。 “竟是這樣的嗎?那我去收拾收拾,你帶路吧。” “太子妃不必麻煩了,奴婢已經(jīng)請秦湘jiejie和含夏jiejie將太子妃的東西整理了,都送過去了?!蹦茄诀邠踉谒母?,將人往后門帶。 秦蓁本還想說些什么,卻見對方步履穩(wěn)重,一舉一動干脆利落,當下不說話了。 壞了,這廝居然還是個武藝高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