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秦蓁,你如何抉擇?
待她看清那人面目,手中瓷杯早已經(jīng)落了地,當(dāng)日刀劍擱置脖頸的駭意還未完全褪去,眼下更是驚懼不已,“秦蓁!你居然還沒死!” “讓meimei失望了?!?/br> 秦婉如慌忙起身,眼珠子不停的轉(zhuǎn)著,焦急的喘著粗氣,她的背后乃是一汪湖水,為了讓段正清相信,更是將周圍守衛(wèi)都撤了,如今的她若是落在秦蓁手里,可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段大人!此人可是叛賊秦杼束的女兒!若是能要了她的命,那與你,便是大功一件!我會將此事告知皇上,讓他給你升官!” 秦婉如病急亂投醫(yī),倒是忘了自己并未將身份告知與他。 段正清全然不聞,卻道,“可陳茶時日已久,早就失去原來韻味,新茶若是泡的得當(dāng),各種滋味,也不輸陳茶?!?/br> 秦蓁每靠近秦婉如一步,后者的懼意便多上一分,她的目光平靜冷然,并無過多情緒,“新茶終究會變成陳茶,又何必相提并論?!?/br> 段正清放下茶杯,抬眼正視來人,月牙白長袍,比他的白多了一分皎潔,卻也平添了半分傷感,臉頰幾近毀容,一雙眼,卻是讓人看了便無法出來。 是秦家大小姐,潯陽小諸葛。 “秦統(tǒng)領(lǐng)帶兵謀反被皇上斬殺于皇宮,秦家更是一夜垮臺抄家,秦家小姐今日卻是敢站在我面前,秦小姐莫不是不知我的身份?” 他的語速緩慢,吐字清晰,舉手投足之間與百姓形容無異,秦蓁歪了頭,“身為大理寺卿,自是有自己的情報來源,秦婉如冊妃當(dāng)日段大人雖不在場,卻也該知道她被送給了江賀炎,這些天段府跟著她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段大人莫不是不知她的身份?” 秦婉如白了臉,江賀炎跟她說過,段正清此人手中掌握太多資料,若不能拉攏便只能采取別的方式,可別的方式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絕對不能采取極端措施。 因此,他才暫且掩了自己的不喜,命她與段正清接觸。 她本以為自己掩飾的極好,可卻不知,一個秦蓁都知道的比她清楚! 段正清眼中閃過半分興趣,起身站至一邊,“可借我之手,秦小姐可問過我的意見?” 云霓問,為何不直接將秦婉如綁了。 是因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 秦婉如身后還有江賀炎,江賀炎是個什么東西,誰都知道,若是讓他知道了半點風(fēng)聲,指不定會將這潯陽城鬧個如何天翻地覆。 可如果秦婉如是因為段正清前來,又因為他而失蹤,即使江賀炎提前做了準(zhǔn)備,他們也能打個措手不及。 秦蓁冷呵一聲,“段大人若是不愿意,秦蓁也到不了這里,不過到底秦蓁還得跟大人說聲多謝?!?/br> 要不是他,她倒是也沒這么容易近秦婉如的身。 段正清擋在秦婉如跟前,卻道,“秦小姐怕不是誤會了,我既然叫了秦家表小姐前來,定是會將人安全的送回去,不然,我該如何對江大人交代?如何對皇上交代?” “那就不要怪我將段大人也計算在內(nèi)了,”秦蓁面無表情,卻是飛身到了二人跟前,不給段正清任何喘息機(jī)會手中匕首迎面而過,待段正清躲過,手腕飛轉(zhuǎn),扣在秦婉如耳邊就要將人帶走。 段正清反應(yīng)極快,在她拉人走的同時拉住了她的手,順著慣性將她甩至另一邊。 秦蓁反手越過,踩著石凳自上而過,一手牽扯段正清的衣袖,一手緊攥了秦婉如的手。 見二人僵持,秦婉如驚嚇之時急忙扯下自己的金釵朝著秦蓁刺去。 秦蓁無法躲過,卻迎面直上,迫使段正清放開,后者一愣,匆匆手刀砍在了秦婉如的手腕。 金釵掉落在地,而秦蓁的匕首落在秦婉如的臉邊。 秦蓁毫無任何猶豫,徑直在她的臉上劃過長長的口子,下手極重。 “啊——” 秦婉如凄慘的喊聲響徹一方,可江賀炎的人馬被秦屹解決,至于段正清—— 他從一開始就無意與她為敵。 “這一刀,是還你當(dāng)日的鐵烙之刑?!?/br> 秦婉如抬腿就沖著秦蓁踢去,后者偏過身子輕易躲過,隨后轉(zhuǎn)身一腳將人踢倒在地,“段大人不幫她了?” 段正清雙手高舉,“此乃秦小姐與秦表小姐的私人恩怨,與段某無關(guān)。” 秦婉如狠狠剜他一眼,早說無關(guān),先前又何必幫她! “段正清!她可是叛賊之女!你今日若是放了她,我定會稟明皇上!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秦蓁聞言卻是笑了,“看來,段大人是無論如何都得把人交給我了,不然,死的人可就是大人你了?!?/br> 秦婉如慘白的臉毫無血色,恨不得收回剛說過的話,她此處境地,竟是一時之間忘了拉攏,都是秦蓁!害她口不擇言! 她該死! 眼見著她還想動手,云霓一把上去拽住了她的頭發(fā),“聽說,小姐的臉因你而起?” 秦婉如被撕扯的疼了,面目猙獰,“云霓?你可知,云煙是怎么死的?她可是死在你忠心耿耿跟著的小姐手上,你不替你jiejie報仇,卻在這里為難與我!” 提到云煙,云霓眼中閃過一絲傷痛,可手下動作卻是不停,“不,云煙不是死在小姐手上的,她是死在百里霽手上的!他不知用什么骯臟的手段騙了jiejie,是百里霽該付出代價!” 老爺夫人對她們多好啊,jiejie怎么忍心那樣做! 看到云霓,秦婉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扯著嘴角動了動,目光卻是看向了不遠(yuǎn)處的秦蓁,“說來,秦蓁,你還想見你的娘親嗎?” 秦蓁猛然皺緊了眉,她知道她娘的行蹤! 見她模樣,秦婉如便知道她賭對了,只不過那地方…… “放了我,我便告訴你,她在哪里?!?/br> 聽起來,很不錯的買賣。 一命換兩人,倒也值得。 “帶我去找他們,我便放了你。” 可秦蓁不是傻子,秦婉如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她都不相信。 秦婉如似乎是沒想到她竟如此謹(jǐn)慎,短短時日不見,她那聰明卻天真單純的jiejie,倒像是變了個人般。 “可以,”她答應(yīng)的爽快,可話鋒一轉(zhuǎn),卻道,“那地方很是隱秘,你們?nèi)硕啵羰悄惴椿谠趺崔k?只能你一人跟著我前去,不然,我寧愿死,我都不會告訴你!” 云霓一腳便將人踢翻在地,心懷疑慮,“小姐,我們可不能中她的計,出了十里亭,江賀炎便得到消息,到時候她若是使下三濫的手段,我們護(hù)你不全?!?/br> 秦蓁自然明白其中利害關(guān)系。 可秦婉如的提議,太過誘人。 “再過半個時辰,大理寺的人就會前來,如果段某的消息不錯,其中不乏皇上的人馬?!倍握蹇拷鼉煞郑瑓s見那人兀自往后退去,十里亭不大,而后為水,他想了想,又退了回去,“秦小姐該盡快做決定才是?!?/br> “若他們來了,段大人又該作何解釋?人,可是在十里亭丟的?!鼻剌璧哪抗獠蝗萑撕鲆?,可段正清卻閑然自得。 “秦小姐此言差矣,彼時段某早已經(jīng)回了段府,段某與秦表小姐相談甚歡,可天色已晚,自然是各回各家?!?/br> 說完,段正清又補(bǔ)上半句,“況且,何人可證明?人,是在十里亭丟的?” 秦蓁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不愧為大理寺的人,腦中思緒的確轉(zhuǎn)的很快,秦屹幾人的動作,既為她愿,也幫了他。 可是—— “為什么幫我?” 這個問題,段正清也很想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