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是怎么知道的
容成祉上來時正好聽到秦蓁這話,附和道,“夫人所言極是,你家小姐有本宮護著,能出什么事?” 云煙抹了抹眼淚,有殿下在是不假,可景戰(zhàn)也在殿下的身邊啊! 不發(fā)一言,兀自扶著秦蓁往前走去。 “殿下?!?/br> 景戰(zhàn)緊皺著眉,不知為何,他感覺丑女與自家主子兩人之間的氣氛倒是變了。 “景戰(zhàn),與她無關(guān)?!?/br> 他倔強的不肯回話,許久才點了點頭。 因為是殿下說的,所以他相信。 殿下說不是她做的,那就不是她做的。 不止景戰(zhàn)察覺到容成祉與秦蓁的變化,就連云煙,也甚是覺得不對勁。 “小姐,你與容國太子——” “云煙,容成祉為無辜之人,不是么?” 秦蓁笑了笑,“容國國敗,那國主卻是送了年幼的容成祉前來十幾年,這十幾年,他有家不能回,被禁錮在元國許久,”甚至先帝對他還有那樣的心思,這話她沒說出口,腦中卻是抑制不住想起那夜他毒發(fā)的場景,“此刻是他唯一的機會?!?/br> 云煙不知在崖下兩人發(fā)生了什么,小姐竟是開始同情容國太子,心中思緒萬千,最終只得匯成一句話,“殿下許是可憐,可小姐也得想想皇上,若有朝一日他們二人對上,小姐可否會后悔今日所想?” 后悔么? 秦蓁嘴角彎彎,她還是會后悔的吧,容成祉行事凌冽,帶著容國人特有的干脆,而霽哥哥處事溫和,年少時的環(huán)境更是讓他不爭,如今帝位堪堪,只得以極端方式處置。 “不知旬邑哥哥如何,云煙,我的信你可送出去了?”尋秦家軍無果,在得知葉旬邑的事情的當天晚上,她便寫了措施讓云煙送出去。 如此當口,霽哥哥不足以服眾,可他不該采取如此方式。 云煙點頭,“小姐放心,云煙已經(jīng)將東西送出去了,相信不日皇上定能夠看到。” 希望來得及。 “阿蓁?!?/br> 容成祉負手自遠處走來,緩緩走至院中,她的門未關(guān),可他的聲音卻像是從遠處而來。 秦蓁起身,往外走了幾步,與他相對而立,“殿下今日來找我,可是有事商量?” 容成祉晃了晃手后的畫紙,“教你作畫。” 她微微一愣,腳步卻是情不自禁的朝著他走了過去,“在這兒?” “本宮如今就在這兒,照著本宮的臉畫?!?/br> 他的話帶了些許威脅,秦蓁咽了咽口水,正要往后退,被他拽住了手,帶著到了院中的石桌,“就在這兒?!?/br> 云煙急忙跑了出去站在秦蓁身邊替她磨墨,這殿下好好的怎么想到要讓小姐作畫? “咳咳,我開始了?!?/br> 秦蓁干咳兩聲,小手一揮羊毫—— “小姐……” 云煙瞪大眼睛瞧著變色的衣衫,欲哭無淚。 秦蓁滿懷歉意,努力忽視了容成祉的笑意,急忙道,“云煙,快去換件衣服吧,這兒暫時不需要你,順便,再去替我尋些好吃的來。” 云煙應聲,離開前深深看了院子里的兩人,到底往外去了。 看著她又拿起筆,容成祉開口:“本宮倒是沒想到夫人還有往人身上作畫的愛好,早知如此,本宮該是穿上白色衣衫前來,不然,可不是對不起夫人的杰作么?” 秦蓁皮笑rou不笑,“殿下,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br> “今夜就要啟程,再過兩日,便能夠到達宜山地界,此后再過三四日,便能到達容國,夫人可愿意與本宮一同前去?” 容成祉壓低了聲音,目光卻是死死的盯著正在悠然自處作畫之人。 秦蓁將先前用的羊毫放在一邊,顧自又拿了支更細的筆。 自那原來的畫紙下面又扯過一張紙來,“自我們出潯陽城,殿下一路朝著從東南而行。”她在紙上落下,又添上幾筆,“五香別院除外?!?/br> “途徑洛城,一路暢行,轉(zhuǎn)而前往宜山?!?/br> 她每說幾個字,便在紙上畫上幾筆。 容成祉起身走至她的身邊,卻見他原先的布署圖,連帶著元國的布防圖,皆躍然紙上。 秦蓁將重要地界用朱砂圈了出來,“如今情況不明,殿下若想萬無一失,不妨至此繼續(xù)往東南方向前去,路途雖遠,卻是要安全許多?!?/br> “可本宮等不及?!?/br> 秦蓁皺緊了眉,“對方若想設下埋伏,只需要在宜山地界周圍守株待兔,到時候,殿下根本毫無招架之力?!?/br> “殿下的行蹤現(xiàn)在可不是秘密,距離容國越近,危險卻會更多?!?/br> 秦蓁抬眼:“雖然秦蓁不知為何您能夠篤定容帝那邊不會有任何差池,但秦蓁得提醒殿下一句,自古以來有句老話,叫姜是老的辣。進山前,殿下該給自己多準備一些退路,當年洛城城主準備的多條進山路,秦蓁已經(jīng)在竹簡上標注好了,還有元國的布防,殿下得躲開那些才是。” 容成祉見她說的認真,伸手將她掉落的頭發(fā)別到耳后,“夫人如此不遺余力的幫本宮,本宮該如何報答呢?” 秦蓁不曾躲過,硬生生的受了,眼神卻是暗了兩分,“殿下只需要再陪秦蓁演完這場戲便夠了?!?/br> 他曾經(jīng)問過她,她信云煙幾分。 她回,她的丫鬟她沒有不信的道理。 可如今—— 秦蓁閉了眼,而后睜開。 總有些人,利用她護短來見縫插針。 “殿下近日配合的不錯,她以為,我已經(jīng)漸漸偏向了你?!?/br> 是以,她會忍不住的。 狗急跳墻。 以為?容成祉挑起她的下巴,“秦家阿蓁是本宮明媒正娶的正妻,你偏向本宮,難道不是應當?shù)拿矗繛榱四菢右粋€丫鬟暗自神傷,阿蓁,你未免脆弱了些?!?/br> 他話音落,她不過微微抬頭,兩人距離卻近在咫尺,他只需偏上那么一些角度,便能吻到她柔軟的雙唇。 那日他的記憶并不十分清晰,可那觸感,他可不曾忘記。 極其甜美。 不過轉(zhuǎn)瞬,容成祉便退了開去,“今日就教到這兒吧?!?/br> 秦蓁暗自腹誹,從頭至尾,他可從來就沒有教過好嗎? 一切可都是她自己在學。 云煙回來沒見到容成祉,倒是疑惑,轉(zhuǎn)頭看到桌子上秦蓁還未處理的“佳作”,大概是明了為何容成祉不在了。 放置桌上的畫像有鼻子有眼,只不過那雙眼有著明顯大小,眉毛一高一低,臉大如餅,隱約還有幾點麻子。 云煙看笑了,“小姐這畫的可是殿下?” 秦蓁唔了聲,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你看,你一眼就看出來了吧?說明我畫的還是不錯的,可那容成祉竟是不領(lǐng)情。” 云煙笑著將畫給收了起來,“可小姐的畫技雖說比不上極佳,可也不該如此。” 秦蓁癟嘴,不反駁,“云煙,今日我作畫累了,可要好好補補,你記得去廚房給我多拿些吃的過來?!?/br> 秦蓁雙手托住下巴,雙眼亮晶晶。 云煙笑著應聲,“我這就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