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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妻心如故在線閱讀 - 第108節(jié)

第108節(jié)

    陸禹大步走到床前,見床上的人正仰起一張蒼白的臉蛋瞅著自己,看起來溫軟又可憐,讓他忍不住傾下.身,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腦勺,將頭低下,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際,聲音沙啞地道:“你終于醒了?!?/br>
    她想起了痛苦的生產(chǎn)時,他風(fēng)塵仆仆地出現(xiàn),還有他一直鼓勵的話,忍不住朝他露出個笑容,微笑道:“禹哥哥,我醒了。”在規(guī)矩大如天的世界,有個男人愿意為你闖入認(rèn)為污穢的產(chǎn)房,還有什么比這更讓她觸動的?

    見她這般乖巧的模樣,陸禹忍不住將她擁進(jìn)懷里,力道在瞬間的緊迫后,在想起她的身體還未好,便又放輕了力氣,低首用臉蹭著她的臉,親吻她泛白的唇。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情難自禁。

    只要想到她生產(chǎn)時的狼狽痛苦、她昏睡時的微弱氣息,他便難以克制自己的感情,什么云淡風(fēng)情,什么儀態(tài)尊嚴(yán),都統(tǒng)統(tǒng)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nèi)。他只知道,這個女人為他受了多少苦,讓他一生為之疼痛。

    阿竹眨了下眼睛,很快也伸手抱住他的腰,臉蛋貼在他胸膛上,嗅著他身上的那種特別的味道,整顆心都安寧了,仿佛這世間紛紛擾擾瞬間退去。

    鉆石探頭看了看,不得不打斷此時和諧的氣氛,硬著頭皮道:“王爺、王妃,小主子到了?!?/br>
    阿竹拍了下?lián)е哪腥说募绨颍谒磺椴辉傅胤砰_時,方道:“進(jìn)來吧?!?/br>
    長得斯文白凈的奶娘小心地抱著孩子進(jìn)來。在阿竹傳出孕事伊始,宮里的皇后和貴妃便開始著手挑選教養(yǎng)嬤嬤和奶娘了,都是從內(nèi)務(wù)府里挑的,從祖上三代查起,家勢清白。等到阿竹肚子滿八個月的時候,便將她們都送到王府里來。

    能經(jīng)過皇后的過目安排,阿竹對她們也是極放心的,沒有再從外頭找奶娘。

    陸禹從奶娘懷里接過裹在紅色襁褓里的孩子,他姿勢有些僵硬,但仍算是熟練地將孩子放在臂彎中,然后抱過去給阿竹看。

    阿竹湊過來一看,覺得時光倒流了,依稀仿佛見到了當(dāng)年剛出生的胖弟弟。

    “彘兒長得像你,胖乎乎的?!标懹碚f道。

    阿竹目光眨也不眨地看著睡得香噴噴的胖團(tuán)子,說道:“才不像我呢,像王爺才對。你瞧這鼻子,這嘴巴,都像王爺?!卑⒅褚荒樋隙ǖ氐?,爾后突然反應(yīng)過來,問道:“彘兒是你給孩子取的名字?哪個‘彘’?”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是小名兒,‘竹山有獸焉,名曰毫彘’的彘?!标懹淼ǖ氐馈?/br>
    “……”

    “彘兒”什么的,真是太不好了!這位王爺竟然暗指自己的兒子是只豬崽,即便他肥了點(diǎn)兒,但也是個可愛的胖團(tuán)子??!而且,彘這個名兒讓她想起了某個渣男,堅(jiān)決不能讓兒子叫這個不祥的小名兒。

    “你不喜歡?那豚豚也行?!标懹砦⑿Φ?,騰出一只手撫著她的鬢角,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

    就算“豚豚”的發(fā)音比較可愛的,但那也是豬的意思!這位王爺就這么喜歡豬么?

    不過“豚豚”比起“彘兒”來說,還算是比較好的吧?阿竹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只是叫個小名兒罷了,等過了百日,孩子得了大名兒,再用大名兒稱呼吧。

    阿竹又湊過去看了看,覺得怎么也看不夠。那種感覺十分奇怪,對著這么個胖團(tuán)子,只覺得滿心的柔情用不完,就算將心都掏出來給他也愿意,整個世界都及不上他的一根小指頭重要……

    突然胖團(tuán)子被人抱走了,阿竹抬頭,就見那位王爺眸光微冷,面上掛著和煦的笑容,說道:“你剛醒來,身子還弱,需要多休息,想看孩子什么時候都可以,等身子好了再看罷。”

    說罷,便將孩子交給了旁邊的奶娘,然后接過了丫鬟呈上來的雞湯,勺了一湯匙略略吹涼,送到她唇前。

    阿竹眼巴巴地看著奶娘將她辛苦生下來的胖團(tuán)子抱走,頓時有些沮喪。而且確實(shí)如同他所說的,她使不出丁點(diǎn)力氣來,不僅是睡了三天造成的,還有這次生產(chǎn)時遭了罪,元?dú)獯髠?,以后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養(yǎng)回來呢。

    張嘴喝下他喂來的雞湯,阿竹用手摸了摸臉,下巴rourou的,心里琢磨著,等身體好一些,也要減肥了,特別是肚子上的那圈游泳圈,更是要減。

    喂她喝了碗湯后,丫鬟端來了一碗藥,據(jù)說這是荀太醫(yī)開的。

    阿竹一聽,眉頭跳了起來,想起荀太醫(yī)開的藥那種古怪的味道,頓時滿臉苦意。

    陸禹端著藥碗,吹了吹,對她道:“良藥苦口,這幾天不只你喝了,本王也陪你喝。”他朝她笑得意味深長。

    阿竹:“……”一覺醒來突然發(fā)現(xiàn)男神掉節(jié)cao了腫么破?

    所以說,在她昏睡三天的日子里,這位王爺都是嘴對嘴地喂她喝藥了?

    等她喝了藥,漱了好幾回口后,陸禹摸摸她的臉,柔聲道:“累了便繼續(xù)歇息,養(yǎng)好身子才有精神?!?/br>
    阿竹躺在床上,被子蓋到下巴位置,見他坐在床前,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勾住他擱放在床上的手掌,輕聲道:“你放心,我會好好休息的,身子也很快便會好的?!彼裕瑒e再滿眼冷意了。

    陸禹笑了笑,反手握住她的手,兩人的指尖一樣微涼,他是以前中毒后留下的后遺癥,而她則是因?yàn)闅庋潛p嚴(yán)重,使得體溫降低。摸著她軟軟的手心,他眼中的冷意越深,恨不得將所有膽敢傷害她的人都弄死。

    “老太君……在兩日前的辰時,去了。”陸禹看著她,斟酌著話,“我問過岳父了,聽說老太君走的時候很平靜,算得上是喜喪,不必為她難過?!?/br>
    床里頭久久沒有聲音,半晌,方響起了悶悶的鼻音,“嗯?!?/br>
    陸屬嘆了口氣,起身將外袍脫了,然后掀了被子上床,將她擁進(jìn)懷里,拍著她的背道:“你想哭就哭吧,不過別傷了身子?!?/br>
    阿竹將頭扎在他胸前,眼淚流得更兇了。

    雖然她五歲才回靖安公府,與老太君相處時間不多,但不可否認(rèn),那位老人已經(jīng)盡所能地疼愛她們這些女孩子了,也在靖安公府的利益之上,盡可能地為她們安排一個好未來。若沒有陸禹插手,她相信老太君到時候也會為她尋一門最適合她的親事。

    直到她的抽泣聲漸漸平靜,陸禹小心翼翼地挪開身子,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著了,臉上仍殘留著痕跡。

    起身去讓人絞了干凈的熱毛巾,為她擦干凈臉上的淚痕后,陸禹在床前看了她許久,方離開了房間。

    ******

    阿竹再次醒來時,外面的太陽已經(jīng)落到了山的那邊。

    她怔怔地看著窗外的的景色,因?yàn)榇皯絷P(guān)著,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秋景,下.體某個地方還一抽一抽地疼著,讓她起床都有些無力。

    鉆石和翡翠伺候她去解決了生理需求后,阿竹重新坐回床上,邊喚人去將胖兒子抱過來,邊詢問道:“王爺呢?”

    翡翠答道:“王爺在午時出去了,應(yīng)該很快便會回來。”

    這時,奶娘抱了孩子進(jìn)來,甲五跟在奶娘身后。等奶娘將孩子放到床上退下后,甲五端了雞湯過來伺候阿竹喝下,邊對阿竹道:“王妃,王爺今兒進(jìn)宮了,應(yīng)該很快便會回來?!毕肓讼?,又低聲道:“您遇襲一事,王爺正派人查著,等有了消息,王爺定然不會放過那些惡人。”

    阿竹目光微沉,神色淡淡的,似乎并不怎么驚訝,喝了口雞湯后,對甲五道:“先前謝謝你了,若不是你護(hù)著,恐怕我和孩子更危險(xiǎn)?!比缓箨P(guān)心地問道:“我記得你當(dāng)時扭傷了手,沒事吧?”

    甲五甩了下右手,笑道:“先前脫臼了,不過接好便沒事,都是些皮rou傷罷了,只要您和小主子無事便好。”

    等阿竹喝了半碗雞湯,覺得精神不錯,閑著無事,開始逗著睡得迷迷糊糊的胖團(tuán)子時,陸禹踏著夕陽回來了。

    ☆、第132章

    翡翠打起簾子后,陸禹走了進(jìn)來。

    他身上穿著朝服,顯然先前是進(jìn)宮了,外面罩著件薄披風(fēng),估計(jì)外面的天氣已經(jīng)開始冷了,他素來注重保養(yǎng)身子,極少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天氣既然冷了,也不吝于多穿件衣服。

    將披風(fēng)扣子解下,隨手將之丟給丫鬟后,陸禹走過來,見阿竹懷里抱著胖團(tuán)子,有些不悅地道:“你今兒方醒,精神體力未恢復(fù),抱他作什么?而且他那么胖……”

    “胡說,他只是豐滿一點(diǎn)!”阿竹忍不住反駁道,哪有作老子的嫌棄兒子胖的?一看他似乎要將胖兒子抱走,趕緊往床里頭縮了下。

    這下子,陸禹看她的目光似乎極為無奈,仿佛她是個正在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阿竹沒再看他,低頭輕輕地摸著胖兒子還有些紅的小胖臉,胖兒子昨日洗三時她還沒醒,今日一早終于清醒后,聽了丫鬟說洗三之事,簡陋之極,總覺得對不起他們家胖兒子。這孩子一出生就多災(zāi)多難,可將她心疼壞了。

    陸禹見她假裝聽不見,想起她受的苦,只能嘆息一聲,便詢問旁邊伺候的丫鬟阿竹今日的情況。

    阿竹邊放只耳朵聽著,邊摸著胖兒子的微紅的肌膚,努力想著以前胖弟弟出生時的模樣,好像聽老人說,孩子要過三四個月后,才會開始變白,那時候才叫白白嫩嫩的小嬰兒,而現(xiàn)在這種微紅的肌膚,就叫新生兒。

    突然,懷里的胖團(tuán)子眼縫微微睜開,嘴巴嘟了嘟,然后毫無預(yù)計(jì)地嚶嚶叫了起來。

    “他餓了,讓奶娘抱去喂奶吧。”陸禹馬上說道,直接將哭泣的兒子抱過來,交給丫鬟抱下去給奶娘。

    阿竹懷里一空,還維持著抱嬰兒的姿勢,只能無奈地看著她的胖兒子被人抱走了。

    陸禹不給她折騰的機(jī)會,強(qiáng)制將她押著躺在床上,說道:“荀太醫(yī)說,你這回氣血虧損嚴(yán)重,為了以后不落下什么小毛病,你須好生調(diào)養(yǎng)身子,不宜太過勞累。孩子就交給奶娘和嬤嬤們照顧,等你身子好了,你想要怎么樣都行?!?/br>
    阿竹呶了呶嘴,雖然知道他說得對,但怎么都有一種他不喜自己太過親近兒子的感覺。阿竹仔細(xì)觀察了下他,面上的微笑一如往常,也沒有面對外人時那般高冷的范兒,但就覺得不對勁啊。

    見他坐在床邊,阿竹有些奇怪地道:“王爺不去忙么?”目光不由得移向他的手,先前她詢問過甲五了,據(jù)說在回京途中他和秦王遇襲,他手臂被傷了,不過早上見他抱著孩子的模樣,似乎并無大礙。

    “稍會再忙。”見她盯著自己的手,如何不明白,笑道:“只是些皮rou傷,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疤了,九皇兄的傷勢比較重,路上趕路回京,幾次崩裂了傷口,一直沒有好轉(zhuǎn)。”對比苦逼的秦王,他身上的傷都不算是傷了。

    “那你擼起袖子給我瞧瞧?!卑⒅褡е囊聰[。

    見她執(zhí)意如此,陸禹撫了撫她的鬢角,將右手的衣袖擼起,只見手肘至手腕處綁著繃帶,阿竹支起上半身湊過去瞧了瞧,沒有見到血漬,不過也不好將繃帶扒開來查看,有些心疼地道:“可查明兇手是誰了?”

    “有些眉目了,你無需擔(dān)心?!标懹聿挥秊檫@些事情煩心,她剛遭了大罪,不宜太過cao勞。

    阿竹幽幽看了他一眼,將他的袖子放下,重新躺回了床上,說道:“我如何不擔(dān)心?這次……”

    “這次是本王大意了?!彼凵裆唬Z氣卻十分溫和,低首將額頭與她額頭貼了貼,笑容溫柔,“你遭的罪,本王會一一討回來,不用擔(dān)心?!比缓笙氲搅耸裁?,又低聲道:“抱歉,先前你遭遇那些事情,我卻無法陪在你身邊。而且,接下來我可能也無法陪著你……”

    他的眼里滿是愧疚憐惜,輕輕地吻著她粉白的唇瓣,似是要借此傳達(dá)他的歉意。

    阿竹撇開臉,嘀咕道:“那么臭,你也親得下?!睆纳⒆拥浆F(xiàn)在,丫鬟只是隨便為她清理了下身子,雖然薰了香,但那些味道還未去除,加之坐月子不能沾水,自己都覺得身上難受,這男人還能抱得下,算不算是妥妥的真愛?

    陸禹眼皮抽搐了下,覺得這只胖竹筒真是破壞氣氛的能手。

    破壞氣氛的能手胖竹筒馬上又補(bǔ)充道:“而且,我也不要你陪,我還在坐月子呢,一個月不能出門,足不出戶的,你一個大男人陪我做什么?你便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吧?!?/br>
    陸禹忍不住微笑,又親了親她。

    他的面容俊美、溫文爾雅,笑容溫雅,如此可親可愛,讓她想不出他在外面對付政敵時的殘酷。

    *****

    接下來的日子,陸禹果然如他所說的,忙得幾乎腳不沾地。

    阿竹雖然坐月子足不出戶,每日逗逗胖兒子,吃了睡、睡了玩,看著悠閑無比,但精神卻一直緊繃著,默默地關(guān)注著朝堂上的事情,每當(dāng)聽到有哪位官員被御史彈劾被刑部關(guān)押查處,朝中各個黨派為了各自的利用互相傾軋時,眼皮忍不住跳了下。

    這種時候,她方慶幸靖安公府此時因?yàn)槔咸ナ?,退出了朝堂,不然靖安公府作為端王的妻族,估?jì)也難逃被人陷害的命運(yùn),就算沒錯也能揪出點(diǎn)錯來。況且這種存在了百年的大家族,哪能真的沒有一點(diǎn)黑歷史?

    可能是太過關(guān)心了,思慮過多,阿竹不用自己特地減肥,過了半個月就掉了大半的rou,雙下巴的包子臉又變回了瓜子臉,穿著去年的舊衣服,竟然沒有任何不合身的,連減肥都省了。

    陸禹每天即便再忙,也要抽出時間回到房里探望妻兒,發(fā)現(xiàn)阿竹的異樣,面上沒有說什么,但阿竹很快發(fā)現(xiàn),甲五漸漸很少再和她說朝堂上的事情了,任她再問,所有人都避重就輕,全在敷衍她。

    這讓她氣得差點(diǎn)抓住那位王爺?shù)氖謥砟パ?,被瞞著的感覺真是不太好!

    在阿竹醒來后的幾天,柳氏找了個時間過府來看她。

    見到女兒精神不錯,柳氏終于松了口氣,握著她的手道:“聽到你醒來的消息,你爹松了口氣,不然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情來?!?/br>
    至于這“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情來”的說法,阿竹自然懂,那樣尊守禮法的父親估計(jì)會直接無視禮法沖過來。阿竹心里一陣感動,依在柳氏懷里,低聲道:“讓你們擔(dān)心了,是女兒不孝?!?/br>
    當(dāng)日她早產(chǎn)時,王府沒個長輩在,宮里的皇后和貴妃也不好出宮,是她娘親直接過來鎮(zhèn)著。若不是有娘親一直在旁邊鼓勵她,她真怕自己支持不下去,當(dāng)時痛到絕望時,她幾乎忍不住讓人找個大夫來直接給她剖腹產(chǎn)算了。

    以前她未生產(chǎn)時,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安,與她最親密的丈夫不在,即便仆人環(huán)繞著,心里也難掩焦躁,特別是又聽聞陸禹遇襲時,更是讓她心中不安。只是她身在這個位置,不能任性行事,甚至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于端王府的意義,不敢有絲毫的損失。

    直到進(jìn)了產(chǎn)房,在那樣的痛苦下,她才知道再尊貴的女人,在房產(chǎn)里所有的尊嚴(yán)都是個屁,只有平安生下來才是道理。若是當(dāng)時她支撐不住,恐怕宮里便出來一句“保孩子”了。

    柳氏摸著她的發(fā),輕聲道:“當(dāng)時你情況危急,宮里帶來了貴妃娘娘的懿旨,說要保孩子……后來王爺回來了,他說要保大人。”柳氏嘆了口氣,“以后好好地和王爺過日子罷,貴妃雖然有些……不過那也是王爺?shù)挠H生母親,你莫要怨怪她?!?/br>
    自古婆媳婦關(guān)系就難處理,柳氏生怕她心里產(chǎn)生怨懟之心,對安貴妃也不尊重,若被人捉住不孝的把柄,輕則不過是幾句斥責(zé),重則可是要被廢的。

    阿竹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明白柳氏的用心良苦。雖然心里不舒服,但這種事情倒是能明白,對于安貴妃來說,兒媳婦沒了可以再娶,但好不容易盼來的孫子沒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所以才會下“保孩子”的命令。

    她自己的孩子自己愿意舍了性命換他安然無恙,但是旁人說又是另一回事了。多少都會不舒服的。

    “娘親放心,女兒省得怎么做,你別擔(dān)心?!卑⒅癫淞瞬淞?,抬頭看她的神色,發(fā)現(xiàn)她面容憔悴,可見這段時間為了老太君的喪禮沒有休息好,不禁握著她的手道:“娘親和父親也要保重身子,不然我會擔(dān)心的?!?/br>
    柳氏笑了笑,不再談這個話題,說道:“你好生保重身子,待下個月,青菊和青蘭丫頭也要生了,你們姐妹倆感情好,這次你出事兒,她們兩人都擔(dān)心不已,頻頻打發(fā)人過來詢問,等她們生后,你們姐妹幾個也可以多交流一下育兒經(jīng)?!?/br>
    阿竹聽得歡喜不已,說道:“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