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厲景呈從浴室出來時,榮淺的衣服都穿好了,還是跟先前那樣蜷縮在床頭。 厲景呈丟開毛巾躺到床上,這會體內(nèi)有一種饜足感,但又有些空虛。 他點上根煙,“明天回去以后,你跟你爸說,我們倆訂婚?!?/br> 榮淺朝他看去,厲景呈抽口煙,坐直起身,“霍少弦也許能接受你有過一個男人,但你能保證,他能接受兩個嗎?況且,這次來說,算不上是我強迫你吧?” 她仿佛被他傷口上撒了一把鹽,雙手去推他,厲景呈一把將這小母老虎控制在懷里,都是他的人了,這會還怕你亮爪子不成? “訂婚后,我把你接出來,那個家你還待得下去嗎?” “我不要和你訂婚。”榮淺從沒想過婚姻的事,更何況那個人不是霍少弦。 “榮淺,”厲景呈靠回床頭,“你若不干干凈凈斷掉,難道,今晚的事你要告訴霍少弦?你在他眼里,還想多臟?周而復(fù)始,霍少弦為了邁過道坎,就再去找一個女人,難道你們就能和好如初了?” 榮淺抱住膝蓋,“閉嘴。” 厲景呈長臂將她撈進懷里,他伸手關(guān)掉燈,榮淺抱著頭的雙手松開,厲景呈將她摟在懷里,“你還能給自己跟霍少弦繼續(xù)下去的理由嗎?” 她給不了霍少弦一個完完整整的自己,無法獨一無二,卻只能給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嗎? 榮淺在他懷里慢慢安靜下來,厲景呈身和心都得到劇烈的滿足,他手掌撫弄她的肩頭,體內(nèi)的興奮久久未能散去。 翌日一早,就有人過來取帶子。 榮淺在將近快天亮?xí)r才瞇了一會,她被門口傳來的動靜驚醒,睜眼時見厲景呈已經(jīng)穿好衣服。 “走吧,我送你回家?!?/br> 榮淺跟在他身后出去,一路暢通無阻,到了門口,他自然地環(huán)住她肩膀。 負責(zé)人將東西遞到厲景呈手里,“厲少,這是母帶,我們這只有一份復(fù)印件,您放心。” 厲景呈拿過東西,擁著榮淺離開,才走出大門,她著急去搶。 男人側(cè)開身,當(dāng)著她的面將母帶塞進口袋,他勾起抹笑,“等訂婚那天,我把它當(dāng)訂婚禮物送給你?!?/br> ☆、30訂婚 回去的路上,榮淺坐在副駕駛座一聲不吭,厲景呈心情不錯,榮淺看著倒車鏡中的影像,手掌狠狠握攏。 厲景呈手伸過去攥緊她手掌,榮淺掙扎下,男人握锝更緊,榮淺動作激烈,似乎被他牽住手就跟沾了病毒一樣。 厲景呈朝她看眼,手里力道微松,榮淺收回后兩手死死交相扣住。 厲景呈打破沉寂,“回去后,訂婚的事你說還是我說?” 榮淺冷笑下,“厲景呈,你別告訴我這樣做,又是為了幫我。” “榮淺,我得到了你的人,我很滿足,我更愿意以后都能替你排憂解難?!?/br> 榮淺從還給她的包里找出手機,幾十個來電顯示都是霍少弦打來的,榮安深也有好幾個,她握緊手機,臉靠向車窗。 厲景呈笑了笑,“或許,你求求我的話,我可以替你隱瞞這件事,你等霍少弦回來后,你們還是恩愛的一對?!?/br> 他心里其實有十成的把握,霍少弦和榮淺都是有愛情潔癖的人,這次,他們之間是徹底完了。 回到榮家,傭人快步引著兩人往客廳里走,一邊激動地高喊道,“老爺,太太,小姐回來了?!?/br> 榮安深整夜沒合眼,眼里布滿血絲,看到兩人進來,他雙眼霍然一亮,“淺淺!” 聲音里,竟已有了哽咽,怎么都控制不住。 顧新竹臉上依舊是那樣端莊慈愛的笑意,她三兩步迎上前,“淺淺,你去哪了?。靠砂盐覀兗彼懒?,你爸報警,警察說……” 厲景呈看眼身側(cè)的榮淺,她并未撲上去廝打,也沒有質(zhì)問,冷冷用一句話噎住了顧新竹,這話,可謂是平地起驚雷,“爸,我和厲景呈要訂婚了?!?/br> 盡管有把握,但厲景呈沒想到榮淺會這么快開口。 榮安深怔了片刻,“淺淺,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榮淺精疲力盡,“爸,我和霍少弦兩個人再糾纏下去的話,會把彼此拖死的,我不要再愛了,我好累,至于訂婚的事你們商量吧,越快越好。” 說完這席話,她轉(zhuǎn)身上了樓。 “這是怎么回事?”榮安深這回只能問另一個當(dāng)事人。 厲景呈照‘實’回答,“我是在她mama的墓前找到她的,她當(dāng)時哭的很傷心,我就把她帶去了酒店,原諒我沒有跟您知會聲。榮淺心里很痛苦,我說我喜歡她,我們可以訂婚……” 榮安深無奈地嘆口氣,話中滿滿都是疼惜,“終究過不去這道坎啊……” 厲景呈回去后,榮安深來到榮淺的房間,她整個人悶在被中,榮安深坐向床沿,“淺淺,訂婚的事太突然了……你又了解厲景呈多少呢?” “爸,這不也是您希望看到的嗎?” 榮安深照著她被中的腦袋拍了拍,“你是我的女兒啊,我要看的是你幸福,可你和少弦……” “爸,”榮淺打斷他的話,霍少弦三字,已經(jīng)成了她心里再也沒法觸及的痛,“我和厲景呈在一起了,對誰都好?!?/br> “真的想好了?” 榮淺沒再開口,想?誰給她想的權(quán)利了嗎? 三天后。 厲景呈帶了聘禮來,也算正式定親,榮淺安靜地坐在沙發(fā)內(nèi),榮安深皺著眉,“你那邊的親戚都不出席,這怎么行?” “伯父,等榮淺到了法定結(jié)婚年齡,舉行婚禮的時候,我一定會給她個盛大的婚禮。” 一旁緊挨榮安深的顧新竹眼里溢出嘲諷,他還真當(dāng)厲景呈對榮淺多認真嗎?不過是玩玩罷了,自然不會通知家里人。 榮淺聽這些頭疼的厲害,“爸,訂婚就選在這個周末吧?!?/br> “這么快?” 再不快,霍少弦就要回來了。 榮淺想,她到底不夠勇敢,也不舍得霍少弦面對那樣的場面,到時候她的心該有多痛??? 榮淺無數(shù)次猜想過她和霍少弦的婚禮,他們也討論過,畢竟是彼此相愛,隆重與否都不重要,可霍少弦不干,說是愛她,就要給她最好的。 只不過他們誰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 訂婚這天,風(fēng)和日麗,揮去了連日來的陰霾,天氣格外舒暢,榮淺并沒有請她的朋友,在她心中,她從來沒把這一場盛宴當(dāng)成她的訂婚禮。 盡管男方的親戚都未到場,可這一場強強聯(lián)姻,熱鬧自然是避免不了的。 地點選在南盛市最好的酒店,榮淺看著榮安深和厲景呈不住在席間敬酒,全場的香檳玫瑰據(jù)說都是從法國空運來的,彌香撲鼻。 顧新竹就坐在榮淺身邊,趁著桌上的人不在,她含笑端起酒杯,“來,淺淺,媽祝賀你啊,找到個這么好的未婚夫?!?/br> “我今晚就要搬出去了,以后家里的鑰匙你用不著再辛苦記著?!?/br> 顧新竹并沒動怒,笑了下,“瞧你說的,你媽不在了,我當(dāng)然要替你爸管好這個家,也管好你?!?/br> 不遠處,厲景呈敬完酒后舉著杯子朝她笑了笑,他們訂婚的事盡管沒有弄得滿城皆知,可霍家那邊不可能不知道。 榮淺只盼著這訂婚宴趕緊結(jié)束。 卻不知,酒店外面,一輛炫黃色跑車呼嘯而來,無人能攔,他并沒按著規(guī)定來到停車場,而是將車直接甩在大門口。 霍少弦拍上車門,酒店保安出來,“先生,您的車——” “走開!”霍少弦照著他胸口猛地推去,他直直往里頭闖,越來越多的保安出來攔阻,霍少弦這會就猶如紅了眼的獅子,誰攔他誰倒霉,他揮開伸來的手,大步闖入會場內(nèi)。 他推開門的力道過大,再加上成批保安跟在后面,一下就吸引了里頭所有人的目光。 霍少弦修長的腿快步往里跨,一名侍者正好經(jīng)過,霍少弦抄起個酒杯砸到墻上,榮淺抬了抬頭,呼吸幾乎凝滯在喉間。 “榮淺!” 霍少弦眼里布滿血絲,神情頹廢,但仍掩不住他那股氣勢,他怎么都沒想到好不容易趕回來,迎接他的卻是榮淺和厲景呈訂婚。 厲景呈放下酒杯,越過人群來到榮淺身側(cè),榮淺全身猶如被釘在椅子上,連起身的意識都沒了。 ☆、31我是厲景呈的 霍少弦握緊雙拳,手背凸起的肌理昭示出他的怒意,他沖過去就要給厲景呈幾拳。 榮安深怕事情鬧開,他攔了把霍少弦,“少弦,別鬧,不然明天的報紙可就全是關(guān)于淺淺的了,你讓她以后還怎么出去?” 霍少弦太陽xue處青筋直繃,榮安深知道他心里在乎,所以掐著他的軟。 霍少弦強自鎮(zhèn)定,每個手指下了十足的力道后才松掉,他撥開榮安深的手,“榮叔,我不會鬧,我就有幾句話想問問榮淺?!?/br> 他越過榮安深走向前,榮淺手掌移到腿上,狠狠掐了幾把,意識似乎才清醒,她雙手壓著桌沿緩緩起身。 “淺小二。”霍少弦并未走到跟前,而是站在了幾米開外。 榮淺握攏手掌,他過來,自然是要問個明白,“少弦,對不起?!?/br> “是他逼你的吧?我出去前我們還好好的。” 榮淺幾乎要承受不住他的目光,心愛之人不能相守,一句簡單的質(zhì)問都變成利刃直刺心頭,愛的無望,痛得刻骨,“少弦,我們已經(jīng)回不到從前了,我的事,你放不下,你給我的傷害,我又放不下,與其這樣,還不如早點結(jié)束掉。” “那他呢?”霍少弦手指直指厲景呈,“你不愛他,就能和他在一起?” “就是因為不愛,以后才不會有傷害。” 厲景呈聞言,面色一緊,這女人,當(dāng)著全場的面公然說不愛他,聚攏過來的人大半都在看好戲,霍少弦和榮淺的關(guān)系在上流社會那早就是定下來的,如今榮家匆忙訂婚,那些人本來就好奇著。 霍少弦聽到這樣的答案,心都涼去大半截,“淺小二,你舍得嗎?把我丟在一旁你舍得?用不愛的人綁住自己一輩子,你舍得?” 榮淺被他逼得節(jié)節(jié)后退,步子差點踩在厲景呈的腳上,男人手臂順勢往她腰際攬去,“霍少弦,有些事還是不要強求的好?!?/br> 霍少弦揚起抹冷笑,“厲景呈,我和榮淺之間,若不是我們自己的問題,你再等一百年都沒你的事……” 榮淺打斷他的話,“少弦,就是因為我們自己的問題,才沒法往下走了。” “我們之間有什么問題?”霍少弦逼上前一步,神情冷若冰霜,他不信榮淺這么幾天就能答應(yīng)厲景呈,這里頭肯定有事,“他怎么逼你的?” 旁邊的顧新竹看了會好戲,這才起身說道,“少弦,我們可都看在眼里,景呈哪里會逼淺淺?。俊?/br> “你閉嘴!”榮淺忽然一聲怒喝,顧新竹嚇了跳,當(dāng)即臉色難看下不來臺,“淺淺,你……” “讓你閉嘴,就是一句話都別說?!睒s淺讓她將后面的話都噎回去。 厲景呈伸手將榮淺推到自己身后,他三兩步上前走向霍少弦,男人站定后,以沉穩(wěn)獨厚的嗓音道,“你既然也知道是你們的問題,又何必逼著她非要邁過這道坎呢?一步跨出去容易,可倘若裂縫太大呢?粉身碎骨和周全之間,你希望她選擇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