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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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羅,你們停下?!编嵸仍趯χv機里指揮小羅他們。 側(cè)翼的車和后面的保鏢車都往路邊減速,停了下來。 王家的幾輛車都追了上來。 “先生,坐好了?!编嵸日泻袅艘宦?,猛踩一腳油門,邁巴赫的影子一晃,斜插進對面車道,堪堪避過一輛迎面駛來的公交車,一路逆行過去,引起無數(shù)憤怒的喇叭聲,也有人識時務(wù),及時減速開到了路邊,有輛來不及躲開的小轎車,被跟在鄭敖車后的悍馬直接擦過去,整個車身右面劃出一道深深的凹痕,車主一陣鬼哭狼嚎,大概想要理論,被后面呼嘯而至的幾輛車嚇回去了。 后面的幾輛車都不依不饒地跟了上來。 追了幾分鐘,鄭敖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一只手穩(wěn)穩(wěn)抓住拉手,接起來了電話,鄭偃一個急轉(zhuǎn)彎,他差點連人帶電話都摔了出去。 “喂!有人說你在長安路上飆車,是不是真的?”李貅沒點好聲氣:“我爸要我問你要不要幫忙?!?/br> 李祝融雖然不會做生意只會搞工業(yè),但消息還是很靈通的。 “是啊,”鄭敖一腳抵住車門,把自己固定住,上身靠在車廂上:“正在逃命,你過來玩嗎?” “具體位置在哪?”李貅那邊已經(jīng)有車子啟動的聲音了。 “你趕得上的話,就去廣安門和我碰面吧?!编嵃絻?yōu)哉游哉:“別著急,有好戲看。” “看你妹!”李貅暴躁得很:“你別陰溝里翻船了!到時候小爺不會給你收尸的!” 還沒到廣安門,后面就已經(jīng)追了上來。 鄭偃速度開得飛快,被后面狠狠撞了一下車尾,整輛車一晃,差點撞到護欄上,鄭敖被晃得頭發(fā)都亂了,換了個姿勢坐著,還有時間逗鄭偃:“穩(wěn)著點啊,司機?!?/br> 但這時候?qū)γ嬉呀?jīng)圍了上來,鄭敖的車在最右的車道,速度飛快,后面的車也知道撞車尾沒用,直接加速沖到左邊,想把鄭敖的車夾在隔離帶和自己之間擠扁。 這樣混亂的飆車,路上的車都紛紛閃避,只有一輛灑水車還后知后覺地放著音樂跟在后面。悠揚的音樂聲中,鄭敖的車被撞得偏向護欄,“砰”的一聲,防彈玻璃上直接撞出了一朵放射性的花,好在沒有炸開。 顯然是逃不掉了。 “廣安門快到了?!编嵸鹊穆曇衾飵еc欣喜。 鄭敖卻在看那輛擠在自己右邊的車。黑色玻璃,看不出里面是何方神圣。 看到廣安門南橋的瞬間,右邊車后排的車窗緩緩搖了下來,沒有看到人,卻伸出一枝黑洞洞的槍口。 “先生快低頭!”鄭偃大叫。 他原本是相信鄭敖讓那些保鏢停下是自有安排的,可到了這緊要關(guān)頭,還是被人追著打,槍都拿出來了,實在讓他十分心焦,要不是他是司機,這時候已經(jīng)在幫鄭敖擋槍口了。 防彈玻璃還是頗牢固的,連著幾槍,也只打碎了,沒有爆開,但顯然是經(jīng)不起下一輪的了,眼看著玻璃就要被打爛,鄭偃咬了咬牙,把油門踩到底,想要直接橫過南街沖進護城河,只聽見“砰”的一聲,左側(cè)的那輛車直接被撞得飛開。 那輛灑水車追了上來。 后面的車還沒反應(yīng)過來,灑水車又是往左一偏,把追在鄭敖車后面的那輛車擠到了護欄上,雖然造價也許比不上這些德國車,但是畢竟體積在那里,幾噸重的灑水車一擠,那輛車直接發(fā)出了金屬被擠變形的哀鳴聲。 但這么短的時間里,后面王家的車已經(jīng)反應(yīng)了過來,紛紛避開了那輛灑水車,鄭偃趕緊猛踩一腳油門,車子一個轉(zhuǎn)彎,駛進了南街。鄭敖還有閑心透過后窗回頭看,那輛灑水車正和王家的車撞成一團。 李貅直接開著軍車過來接的,大概鄭敖的車實在被撞得太慘,他臉色也十分難看,看著鄭偃把腿受了傷的鄭敖從車里拖出來,不知道是他還是李祝融考慮得周全。后面還帶著急救車,迅速給鄭敖消毒止血。 鄭偃驚魂初定,坐在鄭敖身邊,看著醫(yī)生把帶血的棉球扔進垃圾桶,給鄭敖劃傷的腿清創(chuàng),不解地問了句:“先生,為什么不讓小羅他們跟著我們呢?” 鄭偃的意思是如果有小羅他們保護,鄭敖也不至于受傷。 他問的時候,鄭敖坐在簡易擔(dān)架上,皺著眉頭看醫(yī)生往傷口上倒雙氧水,確實是痛,他嘴唇顏色淺,雙氧水一倒,嘴唇都白了。 他沒空回答,李貅卻聽得清楚,當(dāng)即眉毛一挑:“你竟然支開自己的保鏢!找死么?” 鄭敖靠在車廂壁上,臉色蒼白地笑。 “這么多年了,你還是一樣蠢……” 李貅一瞪眼,鄭偃大概以為他要打鄭敖,連忙不著痕跡地擋在前面,還試圖轉(zhuǎn)移話題:“小李先生,那輛灑水車是你派來的?” “什么灑水車?” “就是剛剛幫我們那輛灑水車,”鄭偃本來只是轉(zhuǎn)移話題,現(xiàn)在也驚訝了:“原來不是你派來的嗎?我也覺得奇怪,為什么他們開始不插手,后面看王家要殺先生了就上來幫忙了……” 鄭敖懶洋洋地靠在那里,看著“還是一樣蠢”的小蠻牛和鄭偃一起討論那輛灑水車。 和他們不同,他心里可是從一開始就清楚那輛車是何方神圣。 甚至在它出現(xiàn)之前,他就猜到了。 這就是他為什么支開保鏢的原因。 這世上唯一一個又希望看到鄭敖倒臺,又不想鄭敖死的人,就只有她而已。 按鄭偃他們查到的消息,她手上只有一個不滿一歲的嬰兒,如果鄭敖死了,外面虎視眈眈的人她應(yīng)付不來,那個嬰兒長不長得大都是問題。但是只要鄭敖不死,而是被軟禁,真到了無可收拾的地步,她還可以放權(quán)給鄭敖,總不至于毀了鄭家。 她的如意算盤打得很好。先是想用許朗來威脅鄭敖,不成之后也不沮喪,又想借刀殺人,讓王家來耗掉鄭敖的力量,她知道王家殺不了鄭敖,兩家斗起來,自己坐收漁翁之利,所以這種時候她一定會派人跟著王家準備收尾的,而且還會做好準備應(yīng)對一切狀況??上о嵃?jīng)]有按她的劇本走,而是直接支開了保鏢,方便王家來殺人,她不想鄭敖死,只能出手來救,如果她不來,還有李貅在后面,小蠻牛雖然蠢了點,打起來還是很厲害的。 本來以鄭敖此刻的處境,是不需要走這樣的險棋的,這其中但凡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都是致命的危險。他只要穩(wěn)下來,關(guān)映是斗不過他的,他手上握著鄭家的實權(quán),又有和夏家和周勛合作的那條線,他還這樣年輕,怎么看他都不用急躁。 但他等不起了。 因為和夏家有合作,他去過夏家,自然見過陸非夏。 他從來不覺得關(guān)映比夏家當(dāng)初的那些長輩會好上多少,他們的套路太像了,先扶持,被自己扶持的人反抗之后,就變得比外人還要狠,最后還要傷害你最重要的人。 但他這時候還不知道,關(guān)映比夏家的長輩更狠。 他還在以為自己很快就能打敗關(guān)映,剪除掉她所有的羽翼,找到許朗,然后用自己最真誠的態(tài)度,和他好好相處,認真地談一場戀愛。他甚至還在工作的閑暇看好了房子,他以為自己還有一輩子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