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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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黔驢技窮了。 呸呸! 她干嘛罵自己是驢。 傅南陌真喜歡她這可憐巴巴又氣呼呼的模樣,忍不住把人壓到墻壁上,結(jié)結(jié)實實地親了好幾口?!澳愎砸稽c。以后我會尊重你的感受,盡量不強迫你,好嗎?” 還盡量。 “那可真委屈您了,”鐘皈嗤笑:“就是個玩物,值當(dāng)您裝模作樣低聲下氣的么?” 傅南陌擰了擰眉,臂彎里的丫頭又開始哼哼唧唧,要去摸后腦勺。 什么玩物,她這是輕看他,也輕看她自己。誰對哪個玩物這么上心的! 看著她濕漉漉的眼睛,蓬茸茸的烏發(fā),喜歡是肯定的了。 至少是個寵物吧,以后也許還要升級的。 他這么琢磨著,心一軟,輕輕地?fù)嶂患啿及膫??!皼]有,我真心的。你以后看著吧。” 鐘皈不語,現(xiàn)在就看著他。 傅南陌深吸一口氣,像下了很大決心:“暗地里的人我會撤了,讓你正常生活。先前那段,咱倆就算斷了。不過你要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準(zhǔn)時接電話。你也應(yīng)該端正一下態(tài)度,正經(jīng)地跟我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建立個新關(guān)系?!?/br> 見鬼的端正態(tài)度,培養(yǎng)感情! 鐘皈直接忽略最后那一句無恥之言,緩緩地動著睫毛,揣摩他前面幾句的可信度。其實也不用揣摩,魔王翻臉比翻書還快,難得他讓步,心下一動,自己先翻了臉:“我不方便接你電話,我媽還有我同事會懷疑。你非得這樣,那現(xiàn)在就去看我家里人好了?!?/br> 傅南陌覺得,小沒良心的這一摔,把膽子摔得更大了。“行,我給你發(fā)微信?!?/br> 鐘皈哼了一聲,竟然帶了點女王氣:“我看到了就回。” 傅南陌樂得跟她玩:“好呢。女王大人餓了吧,咱下去吃飯?” 鐘皈嗯了聲,垂著眼皮掩住眸中波光。 他自己親口承認(rèn)斷了,算是主動放棄兩人之間那種晦暗的關(guān)系了。至于新的關(guān)系,他愛跟誰建跟誰建去! 微信就更簡單了,她沒看見,怎么回呢? -- 何嫂正在餐廳里忙活,看見兩人一前一后地下著樓梯,假裝沒瞧著鐘小姐甩開先生的手,高興得很?!扮娦〗悖易隽四銗鄢缘臇|西,你快多吃點補充營養(yǎng)。還有先生,你醒之前他都沒怎么吃東西跟休息,你要勸他多吃點啊。” 鐘皈瞥了傅南陌一眼,她從昨天上午昏睡到今天中午,難道這人也沒睡過?眼底倒是有點青黑。但也懶得管他,自顧自地吃飯。 傅南陌倒是心情好了,也有了胃口,控制不住地就想逗她,奈何人家不配合,摔筷子就要走人。他只好自我安慰:她年紀(jì)小,不懂事,又傷著,難免脾氣大,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等吃完了飯,鐘皈要出去消食,傅南陌非要牽著她一起,到底沒甩掉。 “等下我要回一趟首都,辦件事,大概一個月,不方便對外聯(lián)絡(luò),你有什么事就找向特助?!?/br> 語氣很溫和,甚至是溫柔。 但鐘皈不買賬:“不需要。我前頭有事他后頭不就知道了?” 傅南陌捏住她的肩,“我說撤人就會撤,不會再監(jiān)視或干涉你,會跟你像普通關(guān)系的男女那樣相處?!?/br> 鐘皈想了想,朝他笑了:“好吧,我信你?!?/br> 傅南陌也笑,有點被唇紅齒白的丫頭迷暈的錯覺。 **** 鐘皈在脫塵居養(yǎng)了半個月就連滾帶爬地跑了,差點連行李都忘了拿。 這哪是海景別墅,分明就是傳銷窩。管家跟何嫂就是那傳銷頭目,天天的給她灌迷湯、洗腦,傅魔王在他們的嘴里簡直就是天上地下都難找的曠世好男人。 闊怕啊闊怕! -- 回到宿舍,方瑩和姚蘭都在。方瑩還好,性子沉靜,就打了個招呼。姚蘭就沒那么容易糊弄了,嘰嘰喳喳地問東問西,尤其在看到鐘皈后腦勺的疤痕時,驚得幾乎要跳起來。 鐘皈早有準(zhǔn)備,拿出何嫂做的小點心,還有幾包零食,分分鐘就堵住了姚蘭的嘴。 方瑩剝了一顆奶糖放進嘴里,神色變了變,拿起包裝袋一看:“這糖是進口的呀,就十多顆,一百多塊錢呢?!?/br> 鐘皈愣了愣。 她想著出差不帶點禮物說不過去,隨手從茶幾上拿的,一時忘了那是傅南陌的地方,怎么可能有普通的東西呢? 她盡量自然地笑了笑:“培訓(xùn)時間緊,臨走前我隨便到超市里轉(zhuǎn)了轉(zhuǎn),可能沒注意吧,拿錯了。很好吃嗎?” 方瑩點點頭,沒再接著問,心里卻泛起了漣漪。 以前跟著那個人時,自己吃過這種糖,說是限量的,還得預(yù)定,實體店根本不可能出售的。 她神色復(fù)雜地盯著鐘皈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提醒她去技術(shù)部領(lǐng)新手機卡。 鐘皈一聽,趕緊放下整理到一半的行李。 她本來就打算回來立刻再辦個新號,另外申請一個微信賬號,這樣就看不見傅南陌發(fā)到老賬號的信息,自然也不用回。廠里這個安排真是時候。 高興地出門去,不期然地就撞到一個人。 鐘皈還沒來得及表示歉意,那人就叫罵起來:“你瞎了?走路不看路的嗎?!” 鐘皈看著眼前裹著灰藍(lán)工服,從頭到腳包得只露出眼睛的女人,不由得問:“你不熱嗎?” 那女人動了動眼珠子,搡了她一把:“打什么岔!你剛才撞到我了,想糊弄過去嗎?” 這女人力氣真大。 鐘皈在心里下了定論,抬手,果斷地搡回兩把。 力氣沒她大,兩把才夠本。 女人有一瞬間的呆愣,沒想到鐘皈會這么直接地回?fù)?,原地跳了兩下:“你干什么??/br> 鐘皈拍拍手,“向你證明我沒瞎。剛才開門時我仔細(xì)看了的,沒人,我走得也不快,是你突然從拐角冒出來?!?/br> “你--”女人被噎得一時說不出話,直拿手指著她。 方瑩跟姚蘭聽見了動靜,走到兩人身邊,一人一個拉回宿舍里去。 姚蘭怯怯地拉著女人說:“媧媧姐,這是新來的娓娓姐,咱們都是一個宿舍的,也算有緣分,不要為了一點小事傷了和氣。你看你倆的小名都這么像,那就更有緣分了?!?/br> 方瑩接口道:“是啊是啊,最近咱們廠要參加文明單位評比,要搞好團結(jié)啊。雖然娓娓跟你動了手,但肯定是無心的。她到廠里之后,還沒跟別人起過爭執(zhí)呢?!?/br> 鐘皈恍然大悟,原來這位就是瘋名遠(yuǎn)播的車間一霸,果然蠻不講理。 媧媧冷哼一聲,瞪向勸架的兩人:“不用你倆扮好人。想孤立我,也犯不著拉著這個沒眼力的。有這功夫,不如替我個夜班。” 姚蘭立馬蔫了,灰頭土臉地爬回上鋪。 方瑩倒是不怕頂班,問:“你今天又要上夜班嗎?” 媧媧翻了個白眼,極有水平地刮過她落在鐘皈身上?!皝砜纯从袥]有手腳不干凈的偷我東西?!闭f著就踩上□□,去翻她那一堆落滿灰塵的箱包。 鐘皈也回她一個白眼,重新出門去。 余光掃到方瑩,多了一絲思慮。 她剛才那話,乍聽像勸人,仔細(xì)想想就有點挑唆的嫌疑了。 希望是她想多了。 -- 周六,鐘皈回到家。 冷珠玉看見她的后腦勺,嚇得不輕,結(jié)果楊素麗叫得更大聲。她安撫完弟媳,倒是鎮(zhèn)靜了不少。聽鐘皈簡單說完不小心摔在馬路牙子上的情況,一臉后怕,又摸著女兒露出頭皮的結(jié)痂處,憂心忡忡的:“這剃得跟個小禿子似的,怎么相親呢?” 鐘皈驚道:“媽,你來真的?” 冷珠玉瞪她:“不然呢?你以為你還十八二十呢!” 鐘皈摸摸鼻子。 也是,十八歲的時候沒好好地多談幾場戀愛,二十八歲只能乖乖地多相幾次親了。 吃完中飯,冷珠玉提了一兜吃的用的,遞給鐘皈:“今天外婆不在家,就由你代她去探望姨婆吧。要是沒見到咱家里人,姨婆會擔(dān)心的?!?/br> 鐘皈不太想去,“媽,我還禿著呢?!?/br> 上班那是迫不得已,休假時她就想窩在家里慢慢長頭發(fā)。畢竟她也是愛美的好嗎? 冷珠玉才不管她這點女兒心,一頂草帽甩過來?!按魃厦弊泳托?,又防曬又遮丑。你別看這草帽跟你舅舅下地插秧戴的似的,我可是在一家精品店里選了半天的,要五十塊錢呢?!?/br> 鐘皈把帽子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覺得它就是舅舅下地插秧戴的那頂,五塊錢不能再多了。 嘆了口氣,無奈地去騎小電驢。--自己親媽,除了慣著她的不著調(diào),還能怎么辦呢? -- 姨婆是外婆的親meimei,不到三十歲就死了丈夫,沒兒沒女的,也沒再嫁人,一個人伶仃地過了這么多年,雖然孤單,倒也自在。 姨婆家的門虛掩著,鐘皈喊了幾聲,沒人回應(yīng),里里外外找了兩遍,也不見人。估摸著去串門了。 鐘皈也不急,輕車熟路地提了桶去前面的菜園子澆水,澆得差不多了,就坐在井邊玩水。忽然聽見“汪汪”兩聲,隔壁鄰居家的小狗崽又來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