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我沒有!就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多喝幾杯而已……”朱厚照果然如被猜中了尾巴的貓一般炸毛了。 “這叫多喝幾杯?”朱顏抱起只剩下楊梅的玻璃壇子,一臉的痛心疾首。她原以為史書上關(guān)于朱厚照醉臥豹房的描述不過是后世的污蔑,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我是男人?。∧腥司驮摯髩K吃rou,大碗喝酒啊!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后少喝點還不行嗎?” 朱顏沒有說話,只是皺眉瞪著他。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朕……朕只是累了……真的好累……”朱厚照說著,走過來一把摟住了朱顏,表情仿佛行將溺死之人摟住能夠救命的浮木,“你根本就不知道,大明帝國看似如日中天,其實骨子里早已爛透了。當(dāng)年你對我說的千古一帝,對我來說,越來越像是個夢想了。小時候躊躇滿志,在那個位置坐的越久,看的越多才知道自己曾經(jīng)的那些想法到底有多天真?!?/br> “如果朕不是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劉瑾的身上,這一次的安化王之亂很有可能會是又一次靖難之役。阿顏,我好累……真的好累……” 感受到朱厚照的身體竟在陣陣顫抖,朱顏的心忽然一片冰涼。 十歲那年他在新華書店看過明史之后,朱顏就再沒讓他碰過史書,但自己卻把正德朝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謹(jǐn)記在心,當(dāng)這些年朱厚照所做的事情跟史書上一個個細(xì)節(jié)對照起來,她的心也一點點開始往下沉。她原本期待著自己的小豬豬來自一個跟這個世界無關(guān)的平行宇宙,這樣子,她就可以抱著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成為異時空千古一帝的夢想,而現(xiàn)在…… 她忽然有種置身行將沉沒的戰(zhàn)船的不祥預(yù)感,無論如何修補,如何掙扎,那艘千瘡百孔的戰(zhàn)船依舊逃不過沉沒的命運。既然無論如何都逃不過沉沒的命運,她沒有必要讓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給那個王朝陪葬。 想明白這一切,她深吸一口氣,抱緊了朱厚照:“既然那邊令你不堪重負(fù),那就留下來,不要再回去了好不好?” “阿顏,你在開什么玩笑?朕是皇帝,就算再累,朕也不可能丟下天下蒼生,一走了之!” 意料中的答案,朱顏嘆了口氣:“既然你不愿留下來,那就讓我陪在你的身邊吧!要是你敢再多喝幾杯,有你好看!” “好啊,求之不得!有你在,我哪還需要借酒消愁?” 成年的這個家伙果然只有在喝醉的狀態(tài)下才會露出脆弱的一面,酒醒之后便又恢復(fù)了之前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如果不是酒壇已經(jīng)空空如也,朱顏甚至都會懷疑之前的那一幕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你買什么?咦,葡萄牙語教材?”還以為他會被壓力壓垮,從此一蹶不振,沒想到他的狀態(tài)卻比朱顏想象中好得多。出去購買生活必需品的路上,他竟然特意拐進新華書店買了全套的葡萄牙語教材。 “跟干爹聊天的時候無意中知道三年后有個叫佩雷斯的葡萄牙傳教士要來北京,學(xué)點葡萄牙語,到時候驚掉他一地眼球!嘿嘿嘿……” “你啊……” “朕可不是為了玩,這是多好的一次洗白豹房黑科技的機會?。№槺氵€可以作為突破口慢慢把海禁開了,到時候咱們揚帆遠(yuǎn)航,橫掃歐亞,踏平美洲!”看他那躊躇滿志的模樣,朱顏真的有些懷疑之前那一幕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朕前段時間無意中找到了鄭和下西洋時寶船的圖紙,可惜,年深日久,當(dāng)年的很多工藝早已失傳了。不過沒事,朕手里不行,朕還有兒子,總有一天能再現(xiàn)成祖時的輝煌,實現(xiàn)大航海的夢想。” ☆、第九十四章 學(xué)壞 明明答應(yīng)得好好的,朱顏也做好了準(zhǔn)備要跟他一起回去,沒想到就在她剛剛整理了一下東西,一個轉(zhuǎn)身的功夫,朱厚照那混蛋竟然拋下她獨自一人回去了。朱顏僵在原地,望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整個人都如丟了魂一般。 大麻煩!那個年紀(jì)的他肯定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麻煩,所以,他才寧可她生氣失望也不愿帶她一起回去。 越想越覺得心驚,越想越覺得害怕?;貞浧鹚瘔糁幸琅f緊鎖的眉頭,朱顏一咬牙,也不管能不能夠穿到那個時間點,抱著一大堆生活用品就直接鉆進了柜子。 謝天謝地,這一次再沒有出現(xiàn)之前穿到別的時代的問題,她順利進入了豹房的那個小黑屋。打開電源,順著秘密通道一路往前,順利地摸到了朱厚照的房間。 這邊應(yīng)該正是深夜,此刻朱厚照正呈大字型躺在圓床上睡得正香,眉頭舒展,嘴角帶笑,顯然正在做一場美夢。跟之前那個眉頭緊鎖,憂心忡忡的家伙仿佛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的人。朱顏長舒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總算微微放下了些。 雖然不知道未來的他將會面對什么,但現(xiàn)在的他沒事。 朱顏剛剛放下帶過來的東西,準(zhǔn)備爬上床去欣賞他的睡顏,空氣中忽然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鈴鈴聲,低下頭,只見三四個月大的幸福正用小爪子扒拉著她的褲腿。已經(jīng)隔了好幾個月,小家伙竟然還記得她,跟小時候一樣拿腦袋蹭了蹭她。 估計是因為聽到了幸福的鈴鐺聲,朱厚照猛地從睡夢中睜開了眼睛,看清朱顏的臉后,臉上瞬間綻開了一抹極燦爛的笑,顧不得披上衣服,就猛撲過來將朱顏緊緊摟在了懷里。然后嘿嘿笑著抱著她直接滾到了床上。 “現(xiàn)在這樣多方便啊,一過來就可以直接爬上朕的床!嘿嘿嘿……” “喂!別亂動,小心孩子!” “放心,朕有分寸的!” “喂,幸福!你上來湊什么熱鬧,下去!” “嗷嗚——” “哈哈哈,它好像想跟你一起睡……” “朕一點都不想跟它睡!朕想跟你睡……” 朱厚照拼命想把小老虎從他跟朱顏中間擠出去,無奈小家伙非常執(zhí)著,霸占著他們兩人中間的位置拼死不肯挪窩,朱厚照只能隔著它給了朱顏一個遙遠(yuǎn)的擁抱。那表情,有種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無奈。 “以后孩子出生是不是也會跟它一樣?” 朱顏笑著點點頭,心說孩子可比小老虎難纏多了,不僅會擠占位置,甚至還會哭會鬧。 “嗚嗚嗚,那還是讓他晚點出生吧……” “你現(xiàn)在說這話,以后有你后悔的!”朱顏想起了成年的那個哭著說兒子你怎么還不出生的畫面,對比著眼前少年巴不得孩子越晚出生越好的表情,真有種說不出的喜感。 “反正朕還年輕,要孩子又不急于一時。” 就跟嫌小孩子煩的父母一樣,雖然嘴上說著幸福怎么怎么麻煩,怎么怎么討厭,但朱厚照對它卻沒的說,第二天起床,朱顏竟然看到他親自在給小老虎喂奶。小老虎縮在他懷里叼著奶瓶拼命吮吸,他則一手拿著奶瓶,一手替它順著毛,表情溫柔無限。 原本還因為他昨晚上嫌棄孩子而擔(dān)心他不會是個好爸爸的朱顏徹底放心了。 “嫌煩就讓侍從照顧它??!” “朕也想把它丟出去??!但是這家伙認(rèn)人,別人要是敢接近它,它就用爪子撓人。” 朱顏有些不太相信,走過去捏了捏幸福的小爪子,小家伙剛剛吃完奶,心情不錯,竟然干脆翻身露出小肚皮任憑朱顏揉捏。 “哪里,它挺乖的啊……” “那是因為它還記得你身上的味道!” “那你打算一直這么親自養(yǎng)著它?差不多了就把它送走吧!”老虎小時候雖然可愛,但一旦長大,那殺傷力可比熊貓大得多了。 “你忍心……”朱厚照伸手摸了摸小老虎的腦袋,“幸福,麻麻要把你送走,怎么辦?” 小老虎一個翻身爬起來,先蹭了蹭朱厚照,然后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人立而起,一把抱住了朱顏的腿。 朱顏的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出之前熊貓寶寶抱她大腿的畫面,不由笑了,果然是同一個人養(yǎng)的寵物,連討人歡心的招數(shù)都一模一樣。 “不送!不送!你現(xiàn)在還小,等你長大了再送!” “阿顏……”聽到最后還是要送走,朱厚照一臉無奈,眨著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朱顏。 “沒有商量的余地!”如果歷史上沒有他因為跟老虎過度親近而受傷的記載也就罷了,看到過這樣的記載,朱顏怎么可能放任那樣一個定時炸彈一直留在他身邊,“六個月!最多養(yǎng)到六個月!” “八個月……” “好!”朱顏之前上網(wǎng)查過,八個月大的老虎也依舊還在吃奶,應(yīng)該沒事,“滿八個月之后一定要把它送走!要是你敢偷偷把它留下,有你好看!” “嗯……”朱厚照抱起幸福,苦著一張臉蹭了蹭小家伙的腦袋。小老虎大概很喜歡他這個動作,舒服地瞇起了眼睛。 “那個……陛下,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有沒有干什么壞事?”朱顏也不想破壞氣氛,可惜腦海中卻總是忍不住浮現(xiàn)出之前那個偷喝她楊梅酒的畫面。雖然未必會有用,她還是忍不住想試試把苗頭扼殺在搖籃里。 “干什么壞事?”朱厚照跟幸福玩得正開心,聽到這話猛地一怔,“阿顏,你難道擔(dān)心我學(xué)壞?像我這樣正直善良,積極向上的少年怎么可能學(xué)壞?不抽煙不喝酒,早睡早起……哦,好吧,我的確經(jīng)常會賴床?!?/br> “但除了賴床,跟偶爾捉弄一下那幫大臣,我沒干別的壞事!”看朱顏一臉認(rèn)真,朱厚照果然急了,放下幸福,極力爭辯。 “真的?你真不抽煙,也不喝酒?” “老婆,你有沒有搞錯,就算我想抽煙,也得有?。∵@個時間煙草還沒傳入中國呢!至于喝酒,那東西又苦又辣,我腦殼壞掉了才去喝它!” 朱顏苦笑,你后來腦殼的確壞掉了…… “別的呢?比如說yin|亂豹房……” “臥槽!老婆,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我對你的心那可是日月可鑒!不信你可以去問工程師們,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呢,我敢嗎?” “最近有沒有認(rèn)識什么壞朋友?” “說到壞朋友,嘿嘿嘿……最近倒的確有個家伙拼命想教壞我。啟明娛樂不是缺少拿得出手的好苗子嗎?朕就想著在這邊找找看,有個家伙估計以為朕是想那啥,一直拼命跟朕說回族女子如何如何貌美,怎么怎么甩出中原女子一條街,還缺德地讓在京為官的回族官員把女兒送入豹房。”朱厚照笑得一臉jian邪,“所以,朕就跟他開了個玩笑。就在他作威作福,玩得正high的時候,要他把他女兒也送進來!哈哈哈……那家伙聽到消息,跑得比兔子還快!” “yin人妻女者,人必yin之!朕原本還想好好逗逗他的,真可惜……” 剛剛那一段朱顏早在史書上看到過了,說的應(yīng)該就是那位傳說中朱厚照的性啟蒙老師于永,不過起因貌似有點不同?。骸澳阏娴闹皇窃跒閱⒚鲓蕵肺锷妹缱??” “當(dāng)然!”朱厚照拼命點頭,“長得不好看,或者不夠機靈的朕已經(jīng)打發(fā)回去了,就留下了幾個還不錯的。你要不要見見?那可是朕精心挑選出來的,除了可能稍微有點代溝,素質(zhì)絕對遠(yuǎn)超之前啟明娛樂剛剛推出的那個女團。朕給她們?nèi)×藞F名,叫豆蔻年華。” “你放心,她們家里朕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 朱厚照取的團名倒的確形象,朱顏點頭同意后,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五個十二三歲左右的小女孩,嫩得幾乎能滴出水來。雖然朱厚照沒打算對她們怎么樣,但朱顏只要一想到她們竟然是為了那種目的被送進來的就忍不住有種罪孽感。 作孽啊!難怪朱厚照會想跟于永開那個玩笑。萬惡的封建社會,這要是在現(xiàn)代,這幾個應(yīng)該還是小學(xué)生吧! 不愧是朱厚照精心挑選過的,雖然年齡還小,但卻已經(jīng)能夠看出美人的雛形,而且還有一種介于蘿莉跟少女間的童稚*。于永說的倒是沒錯,看得出那幾個丫頭多少都有點西域的血統(tǒng),皮膚白皙,大眼睛高鼻梁,但因為體內(nèi)漢人的血統(tǒng),卻不會給人一種非我族類的感覺。簡而言之,就是五個混得比較漢化的漂亮混血兒。其中有一個長得還特別像akb48的渡邊麻友。 光是站在那里,就讓朱顏有種萌魂燃燒的感覺。那個五個丫頭絕對符合mama最想要的女兒,哥哥最想要的meimei,怪蜀黍最愛的小蘿莉的標(biāo)準(zhǔn)。會火??!絕對會火! “姑娘們,都打起精神來!今天是驗收你們訓(xùn)練成果的時候了!好好表現(xiàn),只要你們被這位看中了,以后就能到朕給你們看過的那個世界去生活了!” 五個丫頭恭恭敬敬地一福,朱顏還以為她們準(zhǔn)備跳傳統(tǒng)舞蹈,沒想到音樂響起,她們跳的卻是少女時代的舞蹈。五個丫頭素質(zhì)的確不錯,雖然可能因為練習(xí)不夠,熟練度還有待提升,表情動作卻相當(dāng)?shù)轿?,并沒有那種初學(xué)者的扭捏。 朱厚照的反應(yīng)有點像拼命推銷自己手下藝人的經(jīng)紀(jì)人,一曲畢,竟然又興致勃勃地讓她們跳起了傳統(tǒng)舞蹈。 朱顏對傳統(tǒng)舞蹈沒什么研究,也看不出她們跳得到底好還是不好,卻被那首背景樂吸引了:“這是什么曲子?還蠻好聽的!” “嘿嘿嘿,朕作的曲子,不錯吧!”朱厚照一臉得意,“其實朕最滿意的是那首《殺邊樂》,一會讓人奏給你聽,嘿嘿嘿,氣勢十足哦!” 果然逃不過歷史的軌跡,那首《殺邊樂》史書上就曾提到過。朱厚照仿佛獻寶的孩子一樣興致勃勃,朱顏卻忍不住暗暗嘆了口氣。總覺得不祥的預(yù)感越來越強烈了。 “就讓她們以古裝出道好了。目前圈中的少女團體已經(jīng)嚴(yán)重過剩,我們得來得與眾不同的吸引一下眼球。反正她們原本就是土生土長的明朝姑娘,就讓她們一直穿著古裝好了。朕已經(jīng)讓宮中的教習(xí)嬤嬤對她們進行了宮中禮儀的培訓(xùn),就算到了現(xiàn)代也讓她們繼續(xù)用標(biāo)準(zhǔn)的大明宮廷禮儀,倍有范!” 朱厚照沒有注意到朱顏的表情,指著那五個丫頭,熱情滿滿地暢想著未來。 “她們每一個都會我們國家的傳統(tǒng)樂器,到了那邊順便還能弘揚一下傳統(tǒng)文化?;厝栆幌赂傻?,認(rèn)不認(rèn)識什么比較擅長中國風(fēng)的詞曲作者,朕的那些曲子平時表演上用用還行,如果出專輯當(dāng)主打曲的話肯定是不行的。太傳統(tǒng)了,傳唱度不夠!” 不想讓他失望,在這邊住了幾天,朱顏就帶著朱厚照熱情推銷給她的“豆蔻年華”回了現(xiàn)代。明明拐回了五棵搖錢樹,她卻怎么也開心不起來,腦海中總不?;叵氤赡臧婺橇钏拘牟灰训难凵?。找啟明娛樂的人把那五個丫頭安頓好,就迫不及待地繼續(xù)開始了穿越。 ☆、第九十五章 狎虎 “怎么回事?怎么搞成這樣?”朱顏嚇了一跳,立刻緊張地查看起了朱厚照的傷勢。 那家伙估計也知道她會擔(dān)心,事先已經(jīng)進行了簡單的包扎,可惜,他身上的傷口顯然已經(jīng)超出了那邊的能力能夠處理的范疇,雖然纏著繃帶,但肩膀的位置依舊不停在往外滲血,此刻的他面色蒼白,身上手上到處都是斑斑的血跡,整個人仿佛剛剛從戰(zhàn)場上走下來一般。 “120,120……”看著他那副模樣,朱顏驚出了一身冷汗,渾身的雞皮疙瘩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想起要打120,因為實在太緊張,身體不停顫抖,連手機都被她掉到了地上。 “哦!不!我直接送你去醫(yī)院!”她顧不得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也不管朱厚照此刻身上是不是依舊穿著皇帝常服,隨便抓起衣柜里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便拉著他往醫(yī)院趕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說話??!” “被幸福咬的……”朱厚照低著頭,仿佛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幸福?”朱顏冷冷瞪了一眼身旁已經(jīng)留起了胡子的朱厚照,“你不是答應(yīng)了我它滿八個月就把它送走的嗎?” “我的確把它送走了,今天忽然有些想它,就去虎城看看它,沒想到……”朱厚照避開朱顏的眼睛,“沒事,就是被咬了一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