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花摘星的主角25
小夫妻給沈奈的謝禮, 帶著和他們一樣的真摯,除了當(dāng)初沈奈自己給百草堂老大夫墊付的銀兩,還有一些專門買的rou和各種干果。 桂圓、花生、蓮子、紅棗、柿餅... 都是寓意很好的。 沈奈自己不差錢, 但是她也知道, 這個世界的風(fēng)俗,rou這種東西就是金貴, 沒有什么大喜事或者逢年過節(jié), 常人都不會想著吃rou, 而一般的普通人家,閑著沒事也不會去專門備寓意好的果子, 都是有什么就吃什么。 是不會像自己一樣,對各種吃食習(xí)以為常的。 一片心意,沈奈接過了。 這個小嬰兒的確像他們父母說的一樣,是一個很乖的孩子,小夫妻和沈奈說了好些話,他也不哭不鬧的, 到了后面離開時,反而是困得睡著了。 沈奈接下那些東西,小夫妻兩人心安些, 離開雜貨鋪之后,又往附近的百草堂去謝那老大夫。 霍休渾身是血,被捆在一旁, 聽著耳邊傳來的交談聲,心中一把火燒的極旺。 可是他如今使力去掙脫身上的銀針, 卻效果不大。 沈奈目送一家三口遠去, 把自己的白玉劍清洗干凈, 這才重新站在那個老人面前。 “技不如人, 老夫認(rèn)輸,就是不知道姑娘現(xiàn)在要如何處置我?” 霍休看似淡定自若地說話。 “沒想好?!?/br> 沈奈想著自己手上很多半成品的藥,想著這個人武功高強,拿來試藥,肯定能更好的做出成品藥來。 沈奈自己心里的打算,她當(dāng)然沒必要和這個人說。 霍休再次張口想要說話,為自己拖延時間,卻看見面前這個女人從自己身上,拔出自己身上的一根銀針,若有所思。 “我封了你的啞xue,你卻還能說話,看來你比我想象的要厲害許多?!?/br> 失策了! 霍休臉色一變,這一回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剛才沈奈把他綁起來的時候,他沒有看見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銀針,內(nèi)力沖開一些xue道的時候,疏漏了這一點。 再也說不出話來的霍休,狠狠的瞪著這個女人,心想,等到自己逃脫,一定輕饒不了她! 活了這么多年月,何時受過這般屈辱? 定要將她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以解心頭之恨! 沈奈想好怎么處理這個人,帶些淡淡的歡喜,把人拖到自己的藥房中,無視霍休對于常人來說十分恐怖的眼神,在眾多瓶瓶罐里面取出一個罐子。 打開后,罐中粉末帶著微微刺鼻的古怪味道,她干脆利落的把粉末混合在水里,給霍休灌了下去。 半天時間,已經(jīng)足夠金九齡尋找到一個足夠合理的借口,前往南王封地走一趟,但是此時的金九齡... 他完全不知道,中午還和自己交談甚歡的霍老爺,此時已經(jīng)殺人翻車,從天下首富、青衣樓樓主,淪落成為了他人試藥的可憐人。 入夜,京城之中安靜至極。 沈奈得了一個試藥人,將沒有繡好的繡帕放在房中,帶著絲絲喜悅?cè)胨?/br> 那一對早已回到家的小夫妻,因為在沈奈店前看見的一幕,對著如今還十分幼小的兒子憂心,兩夫妻夜里私語,商議著,要不要攢些錢,以后讓兒子去學(xué)武,要是遇上了什么事,才不至于毫無還手之力。 而和沈奈雜貨鋪同一條街的某一個店鋪,后院之中悄無聲息地飛出了一只白色的信鴿,信鴿紅色的腿上綁了一個小紙條。 那是宮九的屬下。 宮九人雖然走了,但是他因為某一種不可言說的原因,將沈奈這個人劃入了“自己人”的范圍之中,牛rou湯回了無名島時,宮九還沒有離開京城之前,那時候他就已經(jīng)安排好屬下,看著這普普通通的雜貨鋪。 雖然宮九知道,以對方的手段,應(yīng)當(dāng)是遇不上什么大問題。 信鴿翱翔在黑色的天空,白色的羽翼努力的扇著,為主人帶去最新的消息。 已經(jīng)是晚上,京城這邊許多人都已經(jīng)入睡,可在信鴿傳信的另外一方,此時此刻的無名島,還滿是熱鬧。 無名島是江湖上的一個神秘勢力,在這里,有許多武功高強的人,有許多金銀珠寶。 沙曼從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她完全沒有想到,兩次救過自己的那個男人,會是這么神秘的地方的少主。 宮九當(dāng)初從街道邊路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躍上花樓,可是在看見沙曼臉時,臉上難免會劃過一些失落。 他把沙曼買下來了。 沒有任何男人對于女人的色.欲,唯一的要求,就是讓沙曼說話的時候不要奇奇怪怪,用正常的音色說話。 屬下在身邊的宮九這一回沒再迷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牡胶_吷洗?,然后回到了無名島。 進入了無名島的沙曼,小心謹(jǐn)慎,誠惶誠恐,但是因為宮九吩咐過,日子過得還是十分正常的,沒有任何人敢違抗宮九的命令對沙曼打罵。 沙曼心慢慢安穩(wěn),更試探的朝著宮九,表露出自己想要習(xí)武的心思。 宮九坐在海岸邊,看著夜色下波光粼粼的海面,眼神完全沒有看向沙曼。 等到沙曼站到腳都被風(fēng)吹的很涼的時候,宮九眼神才從空蕩的海面上移開,落在了沙曼的身上。 夏日的衣衫都薄,宮九的劍隨意丟在一旁,他身上的頭發(fā)和白色衣袂被風(fēng)吹地飄向一個方向,不知道為什么,沙曼這個時候看他,好像是一個孤單的孩童一樣。 “沒聽清,你剛才說什么?” 對方是這個島的少主,一整個島的武林高手都聽命于他,自己怎么會從他身上看出孤單?一定又是江湖高手的怪癖吧。 沙曼聲音堅定:“沙曼想習(xí)武!少主買下了沙曼,妾身也感激少主給了沙曼一個安身之所,只是身為一個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沙曼惶恐?!?/br> 說話之時,沙曼不自覺的出現(xiàn)一次妾身的稱呼,想到宮九并不喜歡聽自己這般自稱,她頓時心中懸起心來,說后面這半句話,聲音變低了下來,倒也是映襯“惶恐”兩字。 宮九閉著眼,聽著沙曼說話的聲音,腦海中回想著自己娘親的印象,可等沙曼話說完,他再睜開眼,看著自己面前的女人,和當(dāng)初的太平王妃容貌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 他的眼神中閃現(xiàn)出一絲恍惚和落寞。 “你想學(xué)武就去學(xué)?!?/br> 小老頭收集了很多東西,無名島上有數(shù)不盡的武林高手和秘籍。 沙曼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話,心中給自己打氣,終于聲音顫抖著請求:“少主,沙曼身無長物,沒有什么東西能和其他人交換的?!?/br> “沙曼...” 這個時候,宮九慢吞吞的“哦”了一聲。 他又繼續(xù)看著海面發(fā)呆:“你去找牛rou湯吧,讓她給你挑幾門功法。” “多謝少主開恩,那沙曼先行告退。” 沙曼松了一口氣。 看宮九再不做其它反應(yīng),她慢慢倒退離開。 第二天一早,沙曼就等在了牛rou湯的門前,日上三竿,牛rou湯的房門終于打開,偏偏一打開就看見了門邊后站立的沙曼。 “小姐,少主派沙曼前來小姐處挑選龔功法,勞煩小姐了?!?/br> 幾年后遇到陸小鳳的沙曼冷若冰霜,作風(fēng)又神秘,風(fēng)姿不同常人。 可此時的沙曼還沒有從普通人的心態(tài)中轉(zhuǎn)移過來,滿島都是她以前從來不曾見識過、踏足過的江湖人,她的姿態(tài),還比較卑微。 牛rou湯看了她一眼,輕哼一聲,隨后道:“跟我來吧?!?/br> 無名島中有一處賭場,供給整島的人娛樂,能上賭臺的,最多的不是金銀珠寶,而是各種各樣江湖上隱藏的消息、普通人求而不得的功法、靈丹妙藥、書畫古跡... 宮九是無名島的少主,牛rou湯卻是無名島島主的女兒,她帶著沙曼,直接就推開了庫房的門,指著堆放在一旁的書籍,態(tài)度十分漫不經(jīng)心:“那一堆放的都是武功秘籍,你自己從里面挑吧,離門近的,是比較普通,越往后的,就越是不凡?!?/br> 牛rou湯跑到了另一處,在里面挑挑揀揀,然后選出了一箱的珠寶,拍拍手喊來其他人。 “小姐挑選這些珠寶,是想要拿來做首飾嗎?” 牛rou湯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 “把這些東西收拾好,去給九哥過目,一塊送到京城沈大夫那里去。聽我的準(zhǔn)沒錯,哪有女孩子會不喜歡這些亮晶晶的東西呢?” 遠處的沙曼不知道如何挑選,聽到這話時,懷著一股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心情,將“沈大夫”牢牢的記在心里。 這是沙曼第一次從旁人的言談之中知道,宮九對另外一個人的特殊。 尤其這個人,還是宮九的師妹,頗得他的寵愛。 宮九在海邊獨自坐到天明,正午時分,如果要么普通的小老頭手中拿著魚竿,慢悠悠坐到了宮九旁邊。 “你在看什么?不如一塊和老頭我釣魚呀?!?/br> 宮九不說話。 小老頭哪里管宮九的反應(yīng),開始念叨起來,最后,宮九覺得他的聲音太吵,拿起原本丟在身邊沙灘的劍,刷的一下拔出,師徒兩人對起招來。 太陽從天邊再次落下的時候,小老頭手上的魚竿被宮九打斷,同樣的,宮九身上多了許多傷痕。 小老頭吳明看宮九的眼神十分的欣慰:“哎呀,你這段時間武功又長進了,真不錯。不錯不錯,不愧是我徒弟?!?/br> 宮九翻了一個白眼。 那一只被放出傳消息的信鴿此時還在路上,一天的時間,沈奈在霍休身上試出藥,雖然暫時還沒有什么成品,但她感覺成功指日可待。 霍休被試藥的第一天,他在等待時機,尋求脫困的機會。 霍休被試藥的第二天,他還在等待時機尋求脫困的機會,同時在內(nèi)心希望有誰能趕緊發(fā)現(xiàn)自己的蹤跡,無論是誰都好,趕緊把讓那個女人停止用自己試藥! 到了第三天,霍休已經(jīng)感覺自己嘗不出她灌給自己的藥,到底是個什么味道。 酸甜苦辣,口腔之中只??辔?。 沈奈在制藥的房間琢磨了三天,有事情懶得經(jīng)營雜貨鋪,她直接把雜貨鋪的店門關(guān)了。第三天的時候,卻有人敲門。 這個腳步聲有一些熟悉。 打開門,沈奈看見的,是上官雪兒。 上官雪兒臉上沒有笑容,身上穿的是一件很素靜的白衣,整個人有些消沉。 “店主,好久不見啊,你的店是終于經(jīng)營不下去,要關(guān)門了嗎?!?/br> 上官雪兒一句話說得有氣無力。 “有些事情,過段時間就開門?!鄙蚰未蜷_一扇門,“你還好嗎?進來說話。” 上官雪兒搖搖頭:“不用了,我來這里就是和你說一聲,我以后要走啦,可能以后都不怎么來京城了,是來和你告別的?!?/br> “無情捕頭派人通知我,說我jiejie現(xiàn)在被人殺人滅口了,現(xiàn)在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得把她們安置好?!?/br> 她們,是指上官丹鳳和上官飛燕兩個人。 明明是十二歲的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有一股冷淡和成熟感。 “那你以后...” “會上峨眉山。” 上官雪兒看著沈奈的臉,突然露出了一個很淡的笑容。 “峨眉派現(xiàn)在的掌門獨孤一鶴,現(xiàn)在就在六扇門中,金鵬王朝現(xiàn)在除了我,沒有任何人了,他讓我以后上峨眉山去。我也覺得學(xué)些武功挺好的。” 沈奈嘆了一口氣,摸摸她的腦袋。 “那也挺好,我認(rèn)識峨眉的馬秀真、葉秀珠、孫秀青、石秀云四個人,她們四個都是峨眉派掌門的親傳弟子,都是很好相處的姑娘?!?/br> 上官雪兒小大人一樣,點了一下頭:“也許吧?!?/br> 簡單交談之后,上官雪兒就轉(zhuǎn)身離去,揮揮手,她就走到著街角,跟站在那里那個身穿六扇門官差服的人一同離開了。 朱停被霍休請求制造一處地下機關(guān)城,人都準(zhǔn)備好了,可是等了幾天,卻發(fā)現(xiàn)沒有人來聯(lián)系自己。 朱停:??? 逗我玩呢這是? 不過,好歹記得這個霍休是天下首富,又和陸小鳳是朋友,財帛向來最動人心,朱停就準(zhǔn)備去找陸小鳳,問一下具體是個什么情況,這說好的地下機關(guān)城,做還是不做? 沒找到。 陸小鳳確認(rèn)薛冰離開京城,回神針山莊,他就徹底放飛,短短幾天的時間,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朱停郁悶的抱著自己美貌的老板娘好一頓發(fā)牢sao。 宮九再次帶著禮物從無名島到京城時,沈奈的繡藝沒有任何長進,反而因為疏于練習(xí),被宋繡娘長吁短嘆的說過一次。 但是慣來空蕩蕩的雜貨鋪,多了一個沉默的啞仆。 街上來買糕點的小孩子,會笑嘻嘻的把銅板放到那個老啞仆的手心中,再也不需要跳起來,才能把銅板放在沈奈專門用來收銀的桌面上。 青衣樓這段群龍無首,沒有了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一個總瓢把子,開始有了混亂的跡象。 普通江湖人沒有察覺,但是,手上握著無名島這一個勢力的宮九,感覺到了。 此時還有另外幾股,也發(fā)現(xiàn)青衣樓情況不太對,觀望之后,幾方勢力開始試探吞并青衣樓。 宮九當(dāng)初讓牛rou湯處理青衣樓一批人,發(fā)覺不對,率先搶占了先機。 從無名島一路到京城,對于普通人來說,非常遙遠的路程,宮九卻并不怎么勞累。一個月,他用輕功就到了。 就是跟在他身旁,功夫不如他的屬下累成狗。 六月天,宮九沒有穿狐裘,只不過也是一身輕薄的白衣。 他出現(xiàn)在雜貨鋪時,目光中流露了久違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