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一樣心碎了嗎？

    “司馬尋，你說今晚我們?nèi)酥?，只有一個能活著出去，是嗎？”如許緩緩輕笑：“既然白屹東不肯選，那就我選。白屹東，你同意嗎？”

    白屹東有氣無力地望著她，喘著粗氣，點點頭。

    如許低頭，輕吻了一下懷里顫抖的白宇南，聲音清晰而堅定：“放走小南！”

    “呵呵，哈哈哈?！彼抉R尋怔了下，狀若瘋癲地大笑起來。他插著腰，幾乎笑岔了氣：“哈哈哈，好，江如許，事到如今，你還要為他殉情么？行，行，你真行，可是我……”他驟然收住笑，臉上是森人的冰冷：“不答應(yīng)。姓白的都要死！全都要死！”

    他的手一抬，周圍觀望的男人們?nèi)继鹆藰尅！班弁ā币宦?，白屹東已經(jīng)堅持不住，跪倒在地。他的臉漲成了一片通紅，手抓撓著咽喉，不住顫抖：“涂，涂晟，涂晟是……殺的……是他殺的……”

    “你說什么？”司馬尋一愣，不由自主地走上前?？砂滓贃|手撐著地，雙眼翻白，聲音越來越模糊。

    “我問你說什么？！”司馬尋焦躁地沖上去想抓起他的衣領(lǐng)，但視力不便，摸了兩次還沒抓到，電光火石之間，突然背后“哐當”幾聲巨響，幾股水龍順著欄桿沖了出來。接著門被斧頭劈開，十幾個荷槍實彈的特警沖了上來。

    “司馬尋，別妄想了，你的救兵在停機坪就被我們截下了！快放下武器投降！！”趙應(yīng)被熏黑的臉上依舊正氣凜然，手腳并用，一下子打倒了兩個試圖偷襲的歹徒。

    司馬尋冷笑一聲，突然拉開了保險栓，順著聲音的方向，胡亂開槍。對面的狙擊手身后也有警察偷偷地摸上去，展開了搏斗。這邊，已經(jīng)看出異樣的如許拼命咬住自己的唇角，可那緊密的槍聲還是嚇得小南哭了起來。

    在眾人的驚呼中，司馬尋一個筆直地轉(zhuǎn)身，準確得對準了白宇南的后腦。他一聲獰笑，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小南的哭聲頓了下，又加倍地響起來。司馬尋被人從后面拖倒在地！他憑著本能，向身后的方向用力開了三槍，聽到了血rou崩裂的聲音。

    可是下一秒，他嘴角的笑還沒有收住，他的身體就被人緊緊抱住，向天臺邊緣滾去。那人幾乎是用了渾身最后一點力氣，在即將碰上墻壁的時候，一個翻身，把他的頭重重地撞了上去！

    司馬尋無力地癱下來，四肢抽搐，而抱住他的白屹東后背兩個血洞。

    在他旁邊一米處，就是被緊緊捆綁的如許。她呆呆地望著白屹東在血泊中抬起頭，對她不知所以地笑了笑，眼里的光華瞬間消失。

    “?。。。　?/br>
    三個月后。在沈阡的墓前，大著肚子的如許費力地放下一捧花。在她身后不遠處，一個小男孩扶著一張輪椅，微微眨眨眼：“爸爸，你說mama在和mommy說什么悄悄話？是不是說什么時候完全原諒你??？我看她昨晚對著我們?nèi)业恼掌弈亍！?/br>
    “那你等會兒自己問她?！庇⒖〉哪腥诵α诵?，抬頭看了眼陰沉沉的天氣。

    蒼天眷顧，那兩顆子彈差一點打中了他的脊椎。但盡管討回了一條命，在他面前還有漫漫幾年的康復(fù)歷程。也許，他的腿會永遠跛著，也許，他這輩子都要拄著雙拐前行。

    但沒關(guān)系，至少她還在這里。他在乎的一切，都還在這里。

    白屹東抬起手，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

    趙應(yīng)向他復(fù)述了沈阡彌留前的情形：神志不清的她緊抓著白宇南的手，嘴里卻呼喚著白屹東的名字。在最后一刻，她像是驟然清醒，睜著眼睛慘然笑了笑，掙扎著重重吻了兒子一下：“對不起，小南。mama是愛你的。你要為mama，好好活下去啊。”

    好好地、幸福地活下去，替我照顧我曾深深怨恨、卻一直愛著的男人。

    還有讓我嫉妒又感激的江如許。

    “如許……”他向她的背影慢慢張開手，又緩緩回抱。那懷抱虛無又充實，他仿佛又聞到了第一次見面時，那股迷人的淡香。

    沒關(guān)系，剩下的日子還這么長。就像白屹名終會找到離家出走的何嘉，他也終會獲得她的原諒。

    因他倆這一世，糾糾纏纏，再也不能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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