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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柳氏阿蕊在線閱讀 - 第39節(jié)

第39節(jié)

    同啟帝聽罷都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敢情這門親事就只得太皇太妃一頭熱???當(dāng)事人根本是男無情女無意。

    “紀(jì)淮與柳家姑娘的親事,自有他們的父母作主,你雖身為縣主,可亦無權(quán)干涉他人婚姻。萬一他二人早有訂親,你如此作為,又置別人于何等地位?”

    “我也是打聽過他們均無婚配才這樣做的??!”永寧縣主小小聲地反駁。

    同啟帝見她竟然還敢回嘴,雙眼一瞪就要發(fā)火,永寧縣主連忙認(rèn)錯請罪,同啟帝終也是憐惜她受了傷,又訓(xùn)斥了一頓后便作罷了。

    “那你這腿又是怎么回事?還有簡浩又是怎么回事?眾目睽睽之下他這般背著你,你的名聲還要不要?”

    聽他提起那個磨磨嘰嘰的探花郎,永寧縣主神色有些復(fù)雜,只耷拉著腦袋道,“我騎著馬本想回來,可突然被猛獸的叫聲嚇了一跳,韁繩抓不住,便從馬上摔了下來,后來才遇到路過的簡浩?!?/br>
    同啟帝神色復(fù)雜地望了她一眼,許久才重重地嘆了一聲,罷了罷了,換個角度想,這也算是兩全其美了,便是太皇太妃也找不話來,畢竟促成了紀(jì)淮與柳家小姐的可是她的嫡親外孫女。

    柳琇蕊自然不清楚這些,她被高淑容勒令在回京前老老實實呆在帳里不許再外出,她雖然不太樂意,可到底不敢逆她的意,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應(yīng)了一聲。

    至于她與紀(jì)淮之間那些事,她自是不好意思對高淑容她們說,也只是含含糊糊地道偶遇到了紀(jì)淮,兩人在回來的途中出了些意外,這才一夜未歸。

    高淑容與李氏又是對望一眼,也不多問,只是吩咐她好生歇息,這才一前一后地離去了。

    另一側(cè)的紀(jì)淮可就不那么容易過關(guān)了,柳敬東兄弟四人加上柳耀河及柳耀海,簡直像是開三堂會審一般,尤其是柳耀海,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一般。

    “如今不少人都知道新科狀元郎與威國公府嫡小姐一同失蹤了一夜之事,你怎樣看?”柳敬東沉聲問。

    紀(jì)淮朝他深深地躬了躬,“柳大伯父,紀(jì)淮對阿蕊的心意天地可鑒,今生若得她為妻,紀(jì)淮必珍之重之愛之護(hù)之,絕無二心?!?/br>
    柳敬東點點頭,將目光移至神色平靜的柳敬南身上,說到底他們也不過是叔伯,真正作主的還得是柳琇蕊的生父。

    柳敬南定定地望著站立帳子中央的紀(jì)淮,紀(jì)淮迎上他的視線,眼中透著堅定與真誠。

    能否順利迎娶心中人,今日這一回便是關(guān)鍵!

    柳敬南眼神復(fù)雜地望了他許久,才淡淡地道,“阿蕊乃我唯一愛女,便是外人再怎么議論她,若她不愿嫁你,我也必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你可明白?”

    “紀(jì)淮明白,伯父放心!”

    柳敬南點點頭不再說話,只端起小圓桌上的茶碗呷了一口,讓紀(jì)淮猜不透他這番話到底是同意了,還是不同意?他求助般將目光投至神色自若的柳敬北處,見柳敬北含笑沖他點了點頭。

    他稍思量了一會,瞬間便大喜,恭恭敬敬地朝柳敬南行了大禮,“多謝柳二伯父成全,紀(jì)淮必不負(fù)所托!”

    這一年的秋狩,除了當(dāng)今皇上大發(fā)神威獵了頭猛虎這一震驚的消息外,還有三件事亦是讓京城世家貴戚私下議論不休。其一便是永寧縣主將下嫁新科探花郎簡浩;其二則是連中三元的新科狀元紀(jì)淮與威國公府嫡小姐訂了親事;其三便有些出人意料,自進(jìn)宮后一直寵愛不斷的麗妃娘娘失寵了。

    得知外孫女竟然為了逃避與紀(jì)淮的親事而設(shè)計了威國公府小姐,太皇太妃不可謂不震驚,可想到那探花郎亦不算差,加上外孫女既然用了那般的手段,可見她確是不想嫁那紀(jì)淮,強扭的瓜不甜,日子終究是她自己過的,是以太皇太妃也只是可惜了一番便也高高興興地準(zhǔn)備起外孫女的親事來。

    柳琇蕊得知紀(jì)淮已經(jīng)書信稟明了父母,擇日請了官媒上門提親,她心中又是羞澀又是歡喜,高淑容見她如此神情,感嘆一聲,憐惜地摸摸她的額角,低聲囑咐,“將來嫁了人,便不能再與如今這般,遇到不順心之事便發(fā)作一通?!?/br>
    柳琇蕊抱著她的手臂呶著嘴反駁道,“我哪有!”

    高淑容好笑的戳戳她的臉蛋,“哪都有!你就是個一點就著的小炮仗,別人稍一撩撥,便不管不顧地爆發(fā)起來。這性子不管怎樣都得改,慎之自是個好的,可當(dāng)了別人家的媳婦,有許多事便不能再與做姑娘一般由著性子來,凡事要學(xué)會退讓,人活一世又哪能事事如意的!”說到最后,她神色一黯。

    柳琇蕊被她說得羞澀不已,倒也沒有留意她的神情,嬌聲應(yīng)了句‘知道了’便踢掉繡鞋將頭枕在高淑容腿上,雙手抱著她的腰肢。

    “一眨眼的功夫,你們都長大了,娘也老了!”片刻,她又嘆息一聲,感慨道。

    自當(dāng)年不顧女兒家的矜持主動向柳敬南提起親事后,一眨眼十幾年便過去了,連最小的女兒都訂了親,時間果然不饒人。

    想到秋狩那日她與柳敬南同時遇到文馨長公主,那兩人旁若無人深深凝望的神情如根刺一般在刺在她心中,讓她每每想起心里都擰擰的痛。果然還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娘、娘、娘!”柳琇蕊一聲比一聲高的呼喚讓她回過神來,她抱歉地沖女兒笑笑,溫和地問,“怎了?可是有話要與娘說?”

    柳琇蕊撒嬌地將她抱得更緊,“我都叫你好幾遍了,你也不理人!我不過想問問你,這幾日爹爹為什么老在書房里歇息?”

    “娘在想我家阿蕊嫁人后會是什么樣子,一時想得入神了,這才沒聽到?!备呤缛輰ち藗€理由打發(fā)道。

    “那爹呢?爹是怎么回事?”柳琇蕊睜著大眼好奇地追問道。

    高淑容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好一會才捏捏她的臉蛋,“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許多嘴!”

    柳琇蕊不高興地嘀咕,“方才還說我們都長大了,如今又成了小孩子?!?/br>
    高淑容失笑,倒也沒有再多說,只是繼續(xù)輕柔地?fù)崦拈L發(fā)。

    紀(jì)淮終于得償所愿,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便是紀(jì)家父母亦是異常欣喜,獨子終于要娶妻了,別說對方既是師長外孫女,又是國公府小姐,就算是一窮二白的平民女子,只要兒子肯娶,他們都絕無二話。那個挑剔至極的兒子,難得有人入得了他的眼,他們又怎可能會不樂意。

    新科榜眼及探花郎先后授了官,雖品級不高,可到底是京官。紀(jì)淮卻步了柳耀江后塵,得了個七品縣令,所幸同啟帝體諒他,允他回鄉(xiāng)成婚后再攜夫人赴任。

    旨意一出,威國公府也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高淑容,她原以為是先娶了兒媳婦再嫁女兒,如今卻不得不調(diào)轉(zhuǎn)過來,先忙了女兒的親事再說,畢竟紀(jì)淮還有皇命在身,拖延不得。

    柳琇蕊自訂了親便老老實實地在屋里繡著嫁妝,間或到李氏或高淑容屋里說會話,受受教導(dǎo)。

    這日,她正打算去尋尋近段日子甚少見到的爹爹柳敬南,沿著園子里的小道走了片刻,突然見前方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間雜著李氏身邊的婢女佩環(huán)大呼著‘請大夫來,夫人暈倒了!’之類的話。

    她大驚失色,快走幾步上前,急切地問,“大伯母怎么了?”

    佩環(huán)等人見她過來,嗚咽著道,“夫人剛一下車便暈倒了……”

    柳琇蕊也顧不得細(xì)問,緊緊跟在背著李氏的婆子身邊,快步到了李氏的院里。

    頭發(fā)花白的老大夫匆匆而來,得到消息的高淑容及關(guān)氏亦急急趕了過來,幾人關(guān)切地望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李氏,心中均感不安。

    柳琇蕊緊緊抓著高淑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李氏。自有記憶以來,她又何曾見過一向疼愛她的大伯母如今這般虛弱的模樣。

    “夫人怎樣了?”房門‘啪’的一聲被人用力從外頭推了開來,得到報信急得滿頭汗水的柳敬東闖了進(jìn)來,一把抓住老大夫的胳膊問道。

    “夫人這是急怒攻心,悲憤交加,這才突然受不住暈了過去,只要用心休養(yǎng),并無大礙?!崩洗蠓蛞膊唤橐馑氖ФY,溫和地道。

    得知李氏無礙,柳琇蕊幾人不禁暗暗松了口氣。高淑容及關(guān)氏對望一眼,謝過了老大夫,又命人引著他離去,這才極有眼色地拉著柳琇蕊走了出去,將空間留給屋里那對夫妻。

    三人方才出了屋,突然便聽得里頭傳來李氏悲痛欲絕的哭聲,聲聲揪心,讓她們的腳步不知不覺便停了下來。

    柳琇蕊下意識地回頭,緊閉的房門亦無法阻隔那一陣一陣痛哭聲,那一聲聲似是絕望、似是發(fā)泄、似是悲憤,又似是控訴的哭泣傳入她的耳中,讓她鼻子一酸,眼淚便‘啪嗒啪嗒’地掉落下來。

    高淑容心中亦如驚濤駭浪一般,大嫂自來便是寬厚溫和、端莊從容的,何曾有過如此失態(tài)的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能讓她哭得那樣肝腸寸斷?

    她遲疑地望了關(guān)氏一眼,關(guān)氏亦是一臉的震驚。

    “你家夫人今日與你到廟里去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三人出了屋后,便見佩環(huán)正端著熱水走過來,關(guān)氏率先便問。

    佩環(huán)遲疑了一下才道,“夫人到了廟里便去替大少爺祈福,出來后覺著有些累了,便想著到廂房里歇息片刻才回府,在到廂房的路上遇著了位夫人……”

    想到李氏遇到那人臉上的震驚,佩環(huán)不知怎的心中有些不安。

    “后來夫人便與那位夫人到了屋里說話,只讓奴婢遠(yuǎn)遠(yuǎn)在外頭候著,什么人也不讓接近。待夫人出來后,又有一位一身藍(lán)衣的年輕公子走了過來,夫人見到他后臉色便更差了些,像是與那公子說了什么話,奴婢離得遠(yuǎn)也聽不清楚?!?/br>
    一旁的柳琇蕊聽到此處,心中一突,不知怎的就想起那對母子來,她初次遇到那名‘煦兒’的男子便是在廣林伯府,莫非這對母子與同樣出自廣林伯府的大伯母有什么關(guān)系?否則大伯母又怎會一見到那位夫人便臉色大變?

    這當(dāng)中,難道有什么隱情?

    ☆、第六十章

    屋內(nèi)的柳敬東對于妻子的失態(tài)亦是震驚不已,一向泰山崩于頂都能面不改色的高大男子一下便慌了,急忙坐到床沿上,將妻子摟到懷里,笨拙地安慰道,“莫哭莫哭,萬事有為夫在,莫要哭了!”

    可李氏卻只是緊緊地抱著他,伏在他懷中依舊痛哭不止,讓他又是心疼又是慌亂。

    自成親以來,即使經(jīng)歷過家中最為艱難的時刻,便是第一個孩子失去的時候,他也從未見妻子哭得如此凄慘,想到方才老大夫的話,他眼神一黯,到底要到何種悲憤的程度,才能讓一向端莊有禮的妻子這般失態(tài)。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氏的哭聲才漸漸減弱,整個人卻也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柳敬東安頓她睡下,又替她掖了掖被角,這才輕手輕腳地推門走了出去。

    “著佩環(huán)到書房見我!”他一邊邁著大步往書房方向去,一邊吩咐身后的隨從。

    柳琇蕊回到屋里一直靜不下來,耳邊仿似總響著大伯母的痛哭聲,以及佩環(huán)話中的那對母子,不知為什么,她總覺得那對母子便是她前段日子遇到的那一對。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被次遇到那名叫‘煦兒’的男子的情況。那回便是在廣林伯府,她意外聽到有男女對話聲,那對話似是提及了大伯母,正打算聽個究竟便遇到了那‘煦兒’,得了對方的幫助才順利離開那處。如今想來,說不定那座荒蕪的院落里頭果真藏著些見不得人的事。只是,那‘煦兒’與那座院落可有關(guān)系?

    也不知是因為對方對自己有恩還是別的什么,她總覺得這‘煦兒’雖然瞧著有些冷淡,可卻不像是心存歹意之人。還有他那位母親,與自己說話時語氣溫溫柔柔的,就像是往日大伯母哄她一般……

    像大伯母?這想法一冒頭,她便先嚇了一跳,用力拍了額頭一下,暗自嘟囔一句,“大伯母可是天底下最溫柔可親的,旁人又怎能及得上她半分?!?/br>
    “說起來你這女兒倒還真是個有福的,竟然一躍成了國公夫人,這柳家倒也有些運道”——落水那日廣林伯府意外聽到的那番話又從她腦海中跳了出來,她驚得猛地瞪大眼睛。

    女兒、國公夫人、柳家?

    大伯母是里頭那個女聲主人的女兒?

    她的心急促亂跳,可是、可是大伯母的娘親不是早就過世了嗎?怎的、怎的現(xiàn)在又有人說是她的娘親?

    柳琇蕊越想越混亂,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大伯母的娘親若是沒有離世,可為什么大家都這么說?還有,她既然還活在世上,為何又從不來見見女兒?再者,那廣林伯府夫人明顯待大伯母不甚友善,當(dāng)年年紀(jì)尚小,又失了父母親弟的大伯母在廣林伯府又是怎樣艱難地在嬸娘手上討生活的?大伯母的生母既然活著,為何又眼睜睜地看著女兒受苦?

    她苦思不得解,陡然從榻上跳了下來,快步出了屋,直直便往柳敬東書房而去……

    “國公爺,小姐來了!”正暗暗思量著妻子今日見到的那對母子到底是何人的柳敬東,便被外頭熟悉的腳步聲驚醒了,緊接著便聽到小廝稟道。

    聽到侄女來了,她沉重的心情才稍稍好轉(zhuǎn)幾分,正要開口,便見柳琇蕊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到書案前,緊緊盯著他焦急地道,“大伯父,阿蕊有話要跟你說,也許,也許今日大伯母見到的那對母子我認(rèn)識也說不定。”

    柳敬東剛想笑罵她又沒規(guī)矩,待聽了她的話后臉色一沉,朝屋里的下人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這才沉聲問,“你何時認(rèn)得的?又是在何處見過他們的?”

    柳琇蕊不敢隱瞞,便將當(dāng)日在廣林伯府落水后意外聽到的話、陌生男子的出手相助,以及前些日又再遇到這位‘煦兒’及他的母親之事一五一十地向柳敬東說來。

    柳敬東聽罷臉色突變,“這些事你可曾對其他人說起過?”

    柳琇蕊搖搖頭,“不曾,便是爹娘我也不曾說過?!?/br>
    柳敬東點點頭,抑住心中那些荒唐的想法,勉強揚起幾絲笑容囑咐了她幾句,便讓她回去歇息了。

    柳琇蕊本欲問問他可知這對母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可見他如此神情,只得順從地行了禮離去了。

    她邊走邊思量著大伯母今日是不是遇到了本應(yīng)‘死去’的生母,一時受了刺激才突然暈倒的。只不過,看到親人仍在世,理應(yīng)是高興之事?。坑衷醯臅恰瘧崱??

    急匆匆的腳步聲從不遠(yuǎn)處傳來,她停下腳步回頭一望,便見柳敬東大步往大門方向而去。她詫異地叫住前方小跑著跟上去的下人,“大伯父這是上哪去?”

    “回小姐,方才佩環(huán)著人來稟,說夫人醒來之后便命人備車到廟里去了,國公爺擔(dān)心夫人身子,這也趕著要去?!?/br>
    柳琇蕊一怔,大伯母醒來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要再去那廟里?難道……難道是要再去尋那對母子?

    她揮揮手讓下人離開,獨自一人愣愣地望著柳敬東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視線里。

    “阿蕊,你傻傻地站在此處做什么?”剛當(dāng)值完畢回府的柳耀海,遠(yuǎn)遠(yuǎn)便見meimei站著一動不動,不由得上前好奇地問。

    “二哥,快帶我到廟里去!”柳琇蕊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焦急地道。

    “廟里?哪個廟里?”柳耀海一臉糊涂地望著她。

    “西云山上的,二哥,路上我再與你細(xì)說。”柳琇蕊催促道。

    柳耀海見她滿臉焦急,也不敢耽擱,脫□上的披風(fēng)遞給她,“穿上!”柳琇蕊麻利地將披風(fēng)披好,寬大的披風(fēng)幾乎將她整個人都包在里頭了。

    兄妹二人避開府里的人,偷偷溜了出去,也不知柳耀海又從何處尋來一駕青布馬車,親自駕車順著柳琇蕊的意思緊隨著柳敬東往西云山而去,在路上,柳琇蕊便將今日發(fā)生的事告訴了他。

    到了目的地,柳琇蕊領(lǐng)著兄長直奔后頭的林中小院。

    幽靜的小院出現(xiàn)在眼前,她卻不得不止住了腳步,上一回她確是在此處遇到的那對母子,可他們到底是住在何處,她并不清楚,萬一對方也只是偶爾來到此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