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李福澤回道:“我只是順路看下那孩子?!?/br> “那我也是這個意思??!”柳慕一付勝利的笑容。 過了一會兒,大門總算開了,秀珠還是那樸實(shí)的裝扮,誠哥在她身后牽著她衣角。 “恩人老爺?!毙阒榭吹嚼罡桑铧c(diǎn)要跪下去。 李福澤退后半步,說:“我來是看看誠哥的,你別多禮了?!?/br> 秀珠站到一邊,說:“快進(jìn)來?!?/br> 李福澤看一眼柳慕,柳慕猜不出他的意思,只是欣喜終于可以參觀了,拉著大亮率先走了進(jìn)去,說:“你是秀珠吧,我是李福澤的妻子,跟著他一起來看看。” “李娘子好?!彼辛藗€禮,又教著誠哥作揖,迭聲讓他們進(jìn)來。 這宅子果然有些破舊,道上花盆里只剩干枯的花枝,秀珠帶著他們穿過廳堂,走過一個橢圓形的門,通道兩旁植著細(xì)竹,大半都已是枯黃,走進(jìn)了旁邊一道門,就是一個院子,四面長廊圍著院中間的假山。 秀珠把他們引進(jìn)屋里,要燒水招待他們,柳慕忙推脫不用了,看他們這樣實(shí)在不好意思麻煩。 李福澤低聲說:“現(xiàn)在進(jìn)來了,有什么關(guān)心的話快點(diǎn)說吧。” 柳慕原想著李福澤和秀珠還熟點(diǎn),應(yīng)該是他出面的,現(xiàn)在才想到這是女女外交的地方,是她要出面的,只好笑臉問她家現(xiàn)在的情況,需要什么幫忙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收藏,下個目標(biāo)是破110 ☆、驚! 秀珠又謝過一番,才說:“夫人讓奴找了老爺?shù)呐f友幫忙,想把宅子賣了,使些銀子消災(zāi)免禍,已經(jīng)去問過了,正在等消息呢?!?/br> 柳慕和李福澤對望一眼:果然如此。 柳慕又關(guān)心了誠哥的身體,秀珠領(lǐng)著她看了誠哥的床鋪和衣物,這友善的來往總算結(jié)束了,柳慕才提起她的目的,說:“秀珠,我們是住在窮鄉(xiāng)僻壤的,我進(jìn)城次數(shù)也少,對你們城里的大宅非常好奇,能帶我看看你們錢府、開開眼界嗎?” 秀珠局促的說:“若是幾年前我們這宅子也是高樓大廈、花紅柳綠,后來老爺去了,家中伙計都散了,無人照應(yīng),夫人就把大半院子鎖了,后來……又一番變故,宅子實(shí)在是破敗了。” 柳慕遺憾的點(diǎn)點(diǎn)頭,還是不死心,問:“真的沒有哪里可以看了嗎?” 秀珠人老實(shí),見她堅持,只好帶她去,大亮分了糖給誠哥,兩人手拉手的跟著,李福澤走在最后。 經(jīng)過一個月亮門,就是錢府的后花園了,這里有一個池塘,池塘邊的花木還沒有枯萎,只是無精打采的隨風(fēng)搖擺。 柳慕想象春日會有的桃紅柳綠,也算滿意了,踏進(jìn)旁邊的走廊,灰墻上有著扇形的窗戶,看過去那邊又是一個院子。 柳慕正看著窗那邊的風(fēng)景,突然一聲驚叫,秀珠倏的跑到了她背后,柳慕嚇一跳朝她剛才的地方看過去,一條黑乎乎的長蛇蜿蜒著身體爬過走廊。 柳慕看著那扭曲的身體,雙腿馬上軟了:“蛇——” 李福澤踏步上前,把她護(hù)在身后,那條黑蛇腦袋轉(zhuǎn)了過來,直立著脖子,朝他們吐著信子。 柳慕正想抓著李福澤的手哭,又想到兩個孩子還在后面,如果跟著哭驚擾了蛇怎么辦? 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李福澤已經(jīng)躬身向前,一手抓著蛇尾巴一甩,另一手迅速捏住蛇頭,握得死死的,長長的蛇身用力扭曲著,想掙脫他的控制。 柳慕雙腿還是發(fā)軟,反胃想吐。 大亮沖上去:“爹你抓到蛇了!好厲害!” 秀珠才反應(yīng)過來,回身抱住了誠哥,又開始嗚咽了。 柳慕也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顫聲問:“這蛇要怎么辦?。俊?/br> 大亮率先回答:“爹我們煮了吃吧,好久沒吃過了?!?/br> 李福澤還在用力的控制著蛇,說:“好,現(xiàn)煮了,秀珠,廚房在哪?找刀和砧板給我,順便燒鍋熱水?!?/br> 秀珠哭喪著臉帶路,柳慕趕忙跟上她,既害怕背后的蛇會逃脫,又害怕別處還藏有蛇。 循著原路回來,柳慕已經(jīng)沒心思再欣賞漂亮的建筑,秀珠要去廚房幫忙,柳慕幫忙帶著誠哥在房里坐,聽著李福澤在那邊乒乒乓乓的剁著。 柳慕驚魂未定,過了不知多久,大亮來叫她去吃蛇rou,柳慕連連推辭,秀珠也來抱著誠哥,她也不敢吃。 柳慕問她:“你們兩個人住這里怕嗎?要不另找個房子住吧?” 秀珠苦著臉說:“宅子就快賣了,等夫人他們出來后再說吧,這院子住了很久了,一直沒事,應(yīng)該是后院久無人煙才惹了蛇來。” 后來柳慕實(shí)在是放心不下他們,讓李福澤去買了雄黃粉給他們,才告辭回家。 晚上柳慕還是心里有陰影,飯都吃不下,早早就睡了。醒來后一室昏暗,外面還是黑的,柳慕心情沉重,剛剛夢了好多的蛇,太可怕了,她翻來覆去不敢睡,怕一睡過去又夢到那些可怕的東西。 李福澤也迷迷蒙蒙的睜開了眼睛,瞇著眼感覺她動來動去,沙啞著嗓音問:“啥事???” 柳慕聽到他聲音安心了,翻轉(zhuǎn)過身子,頭靠向他溫暖的脖子,嘟囔著說:“我做夢夢到蛇了,嚇到我了?!?/br> 李福澤伸手撫摸她的手臂,本想安慰她兩句,她的手卻一陣顫抖,他以為她冷連忙摸索她的被子,幫她蓋好。 柳慕縮著身子控訴說:“你早上就是用手抓蛇的,現(xiàn)在又來摸我?!?/br> 李福澤被她逗笑了,說:“怎么還記著這事,我不抓蛇你不怕它咬你?” 柳慕可憐兮兮的口氣說:“就白天的事我當(dāng)然記得,想想我都顫抖了,你轉(zhuǎn)過身去,手放好?!?/br> “不用這樣吧?”李福澤驚訝,可柳慕堅持讓他快點(diǎn),李福澤覺得被她嫌棄了,心里有點(diǎn)不好受的,慢慢翻過身去,背對著她。 柳慕也翻過身去,背對著他,磨蹭著貼近他的背,感覺他的溫暖,還有滿滿的安全感。 李福澤享受著這份親近,也慢慢的睡過去。 羅老九終于把“雙人椅”做了出來送貨上門。 椅子是用普通的木材,灰黃的木質(zhì),沒有上漆,沒有雕花紋,只有一些樸素的木紋,椅背感覺傾斜度不夠,整體倒是很結(jié)實(shí),就是樣式古怪有點(diǎn)不上臺面。 柳慕說想讓羅老九再做個加長的、能坐三四人的,李福澤不同意,說看起來像床榻,好好做個大床就好了,何必要這樣的小床,柳慕被他說得好像自己多沒體統(tǒng)一樣,只好甩手說不管家具的事了。 一天下起了陰雨,淅淅瀝瀝,秋風(fēng)也刮著,這樣的天氣李福澤就不用出門了。柳慕把厚的衣服拿出來一家人換上,穿得暖暖和和的。 又找出一條毯子鋪在雙人椅子上,和大亮坐上去、靠在一起說話,好不親近。 中午柳慕煲了一鍋山藥排骨湯,炒個青菜,一家人坐一起吃中飯,李福澤把rou骨頭都夾給了妻子和兒子,柳慕喜歡吃山藥,也搶著把rou骨頭夾給他,大亮看了覺得有趣,也學(xué)著幫他們夾菜,把柳慕亂感動一把的。 正吃著時,卻有人來拍門,李福澤放下碗筷出去開門,柳慕喝著湯,嘆息說:“真好喝啊。”大亮嗯嗯點(diǎn)頭附和著。 好一會兒李福澤才回來,卻不說話,柳慕看他很奇怪,只得問:“剛剛是誰???” 李福澤沉吟了會兒,才說:“你記得我跟你提過大亮娘親的事嗎?” 柳慕嚇一跳,怎么突然說起這事?她看向大亮,他也停止了咬骨頭的動作。 李福澤嘆口氣,說:“那邊梢口信過來,說大亮的外婆病得很重,想看看大亮,讓我盡快把大亮帶過去?!?/br> 柳慕覺得劇情轉(zhuǎn)的太快,一直沒有聽到他前妻那邊的消息,那邊怎么突然就想看大亮了?李福澤是不是有啥事瞞著她? 大亮沒懂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繼續(xù)吃rou。 柳慕倒忘記以前李福澤說過什么了,似乎是中元節(jié)的時候提過他死去的前妻,她已經(jīng)忘記是什么了,她直接問:“要去嗎?” 李福澤沉默了好一會,說:“上次我跟著吳叔出去,經(jīng)過武州,就順便去拜訪了下孔家,對我是沒什么好臉色,但他小舅也問起過大亮的情況。柳慕,你記得上次我們在縣城的鋪?zhàn)永镎f過什么嗎?和親戚朋友互相扶持。這是一個機(jī)會,對大亮也有好處?!?/br> “所以呢?” 李福澤說:“我下午把事情安排一下,明天我就和大亮走,你把行李收拾了?!?/br> 柳慕被這果斷的決定嚇到了,她追問道:“他們家在哪?。窟h(yuǎn)嗎?你們要去多久?” “不是說了在武州?路上坐車坐船要三天,少則住上三五天,多了住上十天半月,全看他們的態(tài)度吧?!?/br> “那我去可以嗎?”柳慕問。 李福澤看向她說:“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你在這好好呆著,先不說路上奔波很辛苦,去那里說不定還要看他們臉色。” 他很快吃完飯匆匆出門去了,天還飄著小雨,柳慕覺得好冷啊。 收拾行李的時候,看著在旁邊自己玩的大亮,她想叮囑幾句,但又不清楚孔家是什么情況,于是拉著大亮去了吳家。 吳嬸和吳大嫂在家?guī)Ш⒆樱龤q的小秋和一歲的小寶,小秋能跑會跳,拿著個木雕擺件在玩,小寶還小,吳嬸抱著他逗他笑,吳大嫂招呼柳慕喝口熱茶。 吳嬸直接問起了那事:“小柳啊,大亮他外家那,四福會去吧?” 柳慕說:“他們明天就走了,我正是為這件事來的,吳嬸,您知道他們家的事嗎?突然來這么件事,我又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好擔(dān)心啊。” 吳嬸抱著小寶慢慢搖晃,說:“孔家的事啊,我也知道一點(diǎn),以前的時候他們家人也去你們村探望過,后來幾年就是因?yàn)槟切┰蚰?,也不來往了。不過孔家在武州,你吳叔每次出門都要去到的,多多少少也能知道點(diǎn)他們家的事?!?/br> 柳慕點(diǎn)點(diǎn)頭,說:“您就說吧,他們家的人怎么樣?” 吳嬸看了一眼大亮,說:“孔家家業(yè)是個造紙的小作坊,家里也算小富,只是有點(diǎn)嫌貧愛富,要不也不至于和四福久不來往。大亮他外祖育有一男三女,大亮的娘是長女,他小舅還挺年輕,二十出頭,娶親生了個女兒,還有兩個小姨,大的嫁了小的沒嫁。他們族中的其他人我們就沒打聽過了?!?/br> 大亮聽到是在聊他外祖家,已經(jīng)跑過來挨著柳慕在聽,見她說完了,就問:“叔婆,那您知道我外祖和小舅他們兇嗎?” 吳嬸聽了笑著安慰他說:“你是小孩子,只要乖乖聽話,他們就不兇了?!?/br> 吳大嫂也安慰柳慕說:“怕啥?你們四福這幾年什么也不欠他們的,堂堂正正去,完事了就回來?!?/br> 柳慕想起李福澤說過想和親戚互相扶持什么的,怕他會拿熱臉去貼孔家,心里的確為他擔(dān)心,吳嬸都說了孔家嫌貧愛富,這樣的親戚有什么好交往的呢? 晚上柳慕就和李福澤提起這事:“我聽吳嬸說孔家嫌貧愛富,這么多年不和你來往,突然之間要你們上門,是不是聽了你的什么風(fēng)聲???” 李福澤正在檢查行李,翻看了一遍才走近她說:“武州離這里這么遠(yuǎn),他們能聽到什么風(fēng)聲啊?我們都夠謹(jǐn)慎的了,你別多想,我去了之后一樣是謹(jǐn)守本分,不會爭出頭的?!?/br> 柳慕聽了只好作罷,把被子攤開來準(zhǔn)備睡覺。 李福澤在后面抱住她,下巴抵在她頭發(fā)上,輕嗅她頭發(fā)的清香,見她沒掙扎,干脆和她側(cè)躺在棉被上,雙腿和她糾纏著。 柳慕一手輕拍他不老實(shí)的大腿,說:“不要,我沒心情?!?/br> 李福澤輕啃她白皙的后頸,呢喃著問:“怎么了?” 柳慕躲閃著他的唇,又反用手蓋住后頸不讓他作怪,說:“你又要走這么久,我們好好聊天啊,不來次情感交流我可真不放心你出門?!?/br>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收藏!看某記錄片廚師比賽有殺蛇的比賽,蛇rou一段段在盤里居然還在動,好惡心,非得寫這章出來發(fā)泄下~ ☆、小舅子孔立聰 李福澤繼續(xù)輕咬她的指尖,她趕忙把手縮回,李福澤笑了,說:“你哪一方面不放心了?說來聽聽。” 柳慕掰開他雙手,翻過身面對著他,問:“武州好像是一個很繁華的地方是吧?” 李福澤覺得雙手非要碰觸她才舒服,一手輕撫她的鬢角,說:“州府所在地,自然繁華富庶,等過一兩年,我們手頭更寬裕了,可以一家人去那走走,那里的水路發(fā)達(dá),我們還可以坐船到其他地方去?!?/br> 說繁華富庶什么的,現(xiàn)代的大城市柳慕已經(jīng)感受過了,這里的城市對她可沒有多大的吸引力,李福澤的提議她就忽略過去了,直說:“哇!大城市!那花街柳巷也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