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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才剛剛是清晨時分,房子外面的天還是霧蒙蒙的一片,天際處依然是灰暗不堪,黑云把日頭擋的嚴(yán)實(shí),不透絲毫的光亮,下了大半夜的雨先前才停了下來,路面上是沒有排干凈的污臭積水。 客廳處有人在那靜靜的垂首站著,正整理著袖口,面容在暗處被遮掩起來,模糊不清。 從窗外透進(jìn)來微弱的日光,在瓷磚面上鋪開一道長長的口子,空氣中是浮動的塵埃,橫亙在兩人之間。 那人在察覺到蔣彌離開房間來到客廳的時候,身形微微一僵,蒼白的指尖還搭在袖口處,卻沒有再繼續(xù)動作了。 那人隨著蔣彌腳步的加緊靠近,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了過來,他罕見的狼狽的倒退一步,腳步踉蹌,聲音發(fā)顫,右手遮住左半張臉來,卻依然隱約可見其后面被火焰燒灼過的密布的疤痕。 “別過……” 話還沒有說完,蔣彌就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面前,沒有猶豫一把環(huán)住了他,語氣中帶著無曾褪去的驚惶感,仿若失而復(fù)得的樣子。 “你回來了……” 蔣彌雙臂收緊,頭垂下埋在面前人的頸窩處。 在程綻回來之前,他一直都在害怕著,害怕他的選擇和決定是錯誤的,害怕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卻還是看不見程綻。 干燥溫暖的氣息把他程綻包裹起來,他左半張臉的疤痕消失不見,僵硬繃緊的身形徹底松弛下來,纖瘦的腰線處被人攬著,他伸手緩緩靠近著蔣彌寬闊的背后,可卻遲遲沒有動作。 他知道自己滿身的血腥氣此時還沒有褪干凈,明明就在剛剛,他的腳下踩著的還是尸骸,無休止的殺戮之后,瘋狂的暴戾像瘋長的野草一樣難以抑制。 等程綻終于從那片尸山血海里走出來的時候,神智都還是模糊的。 可他卻下意識想要回家,但真的回來之后,卻又不愿立刻去見蔣彌,只自顧自的整理儀容,想要自己看的可以更體面一些。 身體的鬼氣暫時還無法完全抑制,所以會不受控的出現(xiàn)他死去時的面容。 一直等聽到蔣彌說話之后,他才把手搭了下來,攀住了蔣彌的臂膀,手掌緩慢收緊,斂盡眸間的無邊暗色,聲音低啞,被蔣彌環(huán)抱住的身形孱弱清瘦。 “……我回來了?!?/br> 所有的怪異瘋狂,所有的暴戾殺戮,此刻都消失不見,他靠在蔣彌的懷里就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就好像……蔣彌一直還是把他當(dāng)做曾經(jīng)的程綻,那個活在所有人記憶里的程綻。 而不是現(xiàn)在這種不人不鬼的怪物。 “有受傷嗎?” 等蔣彌緩過來之后,立刻想到的就是這個問題,他松開雙臂,神色認(rèn)真的問著程綻。 程綻搖了搖頭,抬眸看向蔣彌,嘴角彎起些許的弧度來,“沒有。” 蔣彌稍稍打量了一下,好像也沒有看出什么不對勁的樣子,而且程綻的語氣也不是勉強(qiáng)。 這大半夜的時間對于蔣彌來說,簡直就是個折磨,腦子里面繃緊的弦終于松了下來,他深深吐息,“沒事就好?!?/br> 程綻的眸光微爍,看著面前的蔣彌,像是試探般的問出了口,“……你很害怕嗎,為什么……” 蔣彌都有點(diǎn)不太理解程綻怎么會這么問,他眉頭微皺,灰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瞧著蔣彌,“我很害怕,害怕你回不來,因?yàn)槲摇?/br> 蔣彌原本想說因?yàn)樗麄兪桥笥眩屑?xì)想了想,又好像不完全是朋友的關(guān)系,畢竟是結(jié)契過的一人一鬼,這種關(guān)系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去詮釋比較好。 半晌后,蔣彌在程綻的注視下,終于找到了最好的也是最附和他心中想法的說法。 “因?yàn)槲摇茉诤跄??!?/br> 這不是簡單的朋友之情可以概括的,也不是契約關(guān)系可以概括的。 蔣彌還是比較滿意這個措辭的,他也從來沒想過在這種事情上說些違心的話。 他如果恨程綻,那就不會裝作喜歡的樣子,如果他在乎程綻,他也不會故作疏離。 在所有的關(guān)系里面,蔣彌都沒有回避過。 半晌后,蔣彌看見程綻眼睫微顫。 程綻眼睫很長,卷曲的像是蝶翼一樣,下眼瞼是微垂的弧度,笑起來來的時候看著溫軟可親,在聽見蔣彌說的話后,他眉眼彎彎,看著也不過是個年輕干凈的少年人。 “是嗎……” 他對蔣彌說的話沒做任何評價,也沒有再繼續(xù)什么了。 那個蔣家的老宅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片狼藉了,而蔣蔓房間里面的監(jiān)控?cái)z像頭從一開始就被程綻破壞了,蔣彌也不擔(dān)心會被發(fā)現(xiàn)。 而且以蔣彌的想法,蔣家人不會伸張,就算是蔣蔓莫名失蹤的事情,他們都會壓下去。 蔣家奶奶和蔣家爺爺是清楚所謂的內(nèi)情的,他們知道傅懷寒昨天晚上會過去的,他們也只會以為這是傅懷寒的手筆,或是和傅懷寒有關(guān)的事情。 可一旦和傅懷寒有關(guān),他們就不會插手,不會追究。 但這一切也不過是蔣彌的所想罷了,后面的事情還是要留意留意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二樓的臥室房門被打開了,有人踏著樓梯從樓上下來。 下來的就是面色蒼白的剛剛清醒過來的蔣蔓。 她身上還穿著睡衣,神色驚惶的扶著樓梯把手,說話間都帶著結(jié)巴,“你,你是誰。”